“故意的？”
贺惟带着代若澄坐上了马车，她揉了揉对方的头发，指尖勾弄着发尾，漫不经心道：“她们对你敌意很重啊。”
代若澄偏开头：“我母亲地位卑贱，她们自然瞧不起我的。”
“这样啊。”贺惟低笑起来，视线落在她衣领露出来的痕迹，“你说她们会怎么评价你我？荒淫过度？不务正业？”
代若澄顺着贺惟目光看过去，也看见了身上留下的吻痕，她脸瞬间就涨红起来，慌乱地把衣领往上提：“总归是说我的。”
她着急的动作和回复让贺惟感到诧异，她欣赏着代若澄的神色，好奇地问：“你不是故意的？”
代若澄茫然地抬起头：“什么？”
贺惟看着她笑出声，她捏了下代若澄的脸，语气平平：“真是个蠢货。”
而获得这个评价的人只能无助迷茫地坐在原地，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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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若澄和贺惟没能一同回到将军府，对方把她送回来之后就直接去了军营，她刚走进去，就看见了正在训斥下人的管家，那是一个样貌很出众的女子，神情淡漠，远远看着就像是谪仙一般的人。
“夫人。”对方先一步走到她面前，弯下了腰，“我是府中的管家，柏熙。”
代若澄把这个名字重复了一遍：“柏熙？”
柏熙看着她的眼睛，勾起唇：“前一段时间生病了，没能及时来见夫人，请夫人不要怪罪。”
“不会的，这府中还请你多费心了。”代若澄心中莫名涌起奇怪的念头，柏熙的目光太具有攻击性了。
代若澄觉得有些疲惫：“我先回去了。”
“等等。”柏熙叫住了她，“夫人，你识字吗？”
代若澄不明白为什么柏熙要问这个，大庭广众下给她下马威吗？还是瞧不起她？
无论哪种想法，这都让代若澄感觉到不太舒服。
她目光躲闪了下，并不是很想回答柏熙，但对方却主动走了过来，握住她的手，在她手心一笔一画写着她的名字——柏熙。
代若澄神情错愣地抬起头，她抽回手，心中的困惑更甚。
柏熙扬起笑容，她压低声音：“要记住我的名字，夫人。”
“……”
代若澄没回答柏熙，她转身就走，多余的目光都没有分给柏熙。
柏熙给她的感觉……很奇妙。
她的手心都在发热，仿佛还残留着对方的体温。
“夫人。”禾曳跟在她身后，语气莫名重起来，“我感觉那管家对你有敌意。”
代若澄正在洗手，闻言并未抬眸：“为什么这么说？”
“她应该同将军很熟悉的，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代若澄没吭声，她又不是真的蠢，柏熙对她的态度的确很奇怪。
至于到底是什么……还需要再看。
方才下车之前，贺惟一直是把玩着她的手腕的，代若澄下马车时，贺惟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像是有话要说，但什么都没有挑明。
代若澄想要攀龙攀凤，借着贺惟这棵大树乘凉，应当是要再主动些的。
她闭了闭眼睛，强压下情绪中泛起的慌乱，转身去了趟厨房，贺惟喜好甜食，她就又带了一些甜品过去，只希望不要打扰到对方。
“夫人来了啊。”看守的士兵已经认识代若澄了，她笑着，“将军正在练兵，您可以先去营帐里面等候。”
代若澄点了点头，低声道了谢，她提着食盒仔细寻找着贺惟的营帐，周围都是练兵的嘶喊着还有马蹄的落地的声音，这让代若澄紧张敏感起来，她眼神警惕，仔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同样的，其他人也在看着她。
窃窃私语声让代若澄像是暴露在了许多人面前，她开始手脚僵硬，极度不自然。
“你怎么来了？”
代若澄听见身后马蹄落地踏出的声音，尘土掀起，危险感是直扑面门的，她往后退了两步，侧过脸闭上眼睛，她听见了马匹停在她面前的声音。
“将军。”代若澄语调偏轻，她声线听起来就很温和，加上性格和脸的原因，给人感觉就很好欺负。
代若澄抱着餐盒，她看起来可乖，手拍了拍怀里的东西：“给你送点吃食。”
贺惟居高临下审视着她，她下了马，让其他人把马匹牵走，带着代若澄进了营帐：“自己做的？”
“不是。”代若澄老实交代，“我不会。”
贺惟冷笑一声：“那你送过来做什么？”
代若澄明显能够察觉到贺惟话语中的冷淡下去的情绪，她瞬间就紧绷着自己，小声道：“对不起，我以为你是想要我来的。”
“把食盒放到一旁吧。”贺惟指了一个位置，“点心吗？”
代若澄把餐盒放下，她刚要转过身就感受到贺惟贴过来的体温，她手下意识往上一搭，差一点就触碰到摆在上面的水盆，她又慌乱去扶，同时另一只手稳稳扶住，她感觉到贺惟滚烫的呼吸落在颈侧。
“我身上全是汗。”贺惟就这么圈着代若澄，她也不贴着代若澄，就这么虚掩着，“手上也是。”
她当着代若澄的面洗着手，代若澄这才看见对方手上沾染着的血迹，她手猛地缩回去，眼眸中那盆水渐渐沾染上被稀释的红色。
“知道这血是怎么来的吗？”
贺惟明显知道代若澄的反应，她坏心思地抬起手，碰了下眼前人的脸，她压低声音：“那人都快被打死了。”
代若澄呼吸一抖，很快就急促起来，此时她也听见了外面痛苦的嘶喊声。
“胆子怎么这么小啊。”贺惟环住她的腰，把头搭在代若澄肩膀上，“真可爱啊，会哭吗？”
代若澄没太理解贺惟的意思，她轻声：“什么？”
贺惟握住她的手，语气暧昧：“你的手很漂亮，那你知道外面那人手也很漂亮吗？”
“他是个叛徒，被发现了，先是被吊起来打，后来再用针从这里——”贺惟看着代若澄的指甲，指腹摩挲着，“一点点扎进去，我让旁人按住他，不准动，不准出声。”
“夫人猜猜是谁干的？”贺惟观察着代若澄的神情，她可太喜欢代若澄这幅样子了，“是我。”
代若澄想要抽回手，她挣扎起来：“我该回去了。”
贺惟却死死抵住她，她笑容愈发灿烂，她捏住代若澄的脸，语气困惑：“怎么了？不是来看我的吗？”
“代若澄，不听话的人就会受到惩罚的，那个人会被活生生打死的，你要不要去看看？”贺惟说着就要带代若澄出去，“走啊。”
代若澄不愿意，她不明白为什么贺惟要和她说这些，是因为她错会了意，送错了东西吗？
所以才要罚她吗？
“我以后都不来了。”代若澄急忙出声解释，她是真的不想去看这种场面，她面色都白了，语气都在飘，“再也不送了！”
贺惟动作一顿，她“嘶”了一声，转过头看着代若澄眼眸中都含着泪，她轻笑一声，重新抱住代若澄：“真胆小啊，逗你玩罢了。”
“不过你应该哭出来啊。”贺惟捧着她的脸，指腹擦去她的眼泪，“代若澄，你要借着我的势，就要乖乖的，不然回头就轮到你了。”
贺惟“哎呀”一声，轻拍着代若澄的后背：“下次也可以来，我今天心情不算好，看见你我就开心了。”
但代若澄颤抖的更厉害了，她仿佛踏入了沼泽，不得生不得死，她实实在在成为了一个任由把玩的玩具。
贺惟的手还在她身后轻拍的，她们就如同寻常新婚妻妻一样，如此热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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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若澄和贺惟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柏熙正在大门等候着她们，见人来及时禀告：“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贺惟点了点头，她随口关切着：“病好了？”
“已经好全了。”柏熙弯下腰，毕恭毕敬，“劳烦将军牵挂。”
代若澄就跟在贺惟身后，她面色并不好，眼尾还泛着红，一看便知发生了什么。
她身体实在力不从心，本想出声告知贺惟，她不饿，先回房间了，但一时不察，整个人被门槛拌了一下，身体不受控制往前栽去，柏熙立刻上前要扶，却被贺惟先一步扶稳。
贺惟揶揄着：“到现在还在害怕？”
代若澄摇头：“没注意到。”
“是吗？”贺惟目光移到一旁的柏熙身上，眼中意味不明，“那怎么有人却注意到了呢？”
柏熙立刻出声，她语气如常：“将军。”
代若澄这才反应过来贺惟再说什么，她微蹙着眉：“我——”
“安静，还没轮到你说话。”贺惟扫了代若澄一眼，眼中满是警告，下一瞬她又牵住代若澄的手，朝着大厅走去，“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用我教了吧。”
代若澄低下眉眼，放低了姿态：“我明白了。”
贺惟满意地点头，她眼神中都是眷恋：“可别像你母亲一样，令人不耻啊。”
“安安分分的，就讨人喜欢多了。”
代若澄倏然抬起头，她眼眸惊颤着，整个人瞬间坠入了冰窖，她霎时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心跳的毫无节奏，但每一下都在敲打着她。
她的确是……不讨喜的。
也是令人厌恶的。
哪怕她只是代若澄。
坏东西
揍揍
谢谢观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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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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