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江老工业区的清晨弥漫着铁锈和机油的气味。周予宸蹲在一栋废弃厂房的屋顶，用望远镜观察着三百米外的17号仓库。晨光给锈蚀的钢架镀上一层金边，却驱散不了他心头的阴霾。
三天前安全屋遇袭后，他们转移到了这个临时据点——一间上世纪九十年代的老旧工厂办公室。林菲被安顿在附近的安全屋，而他和沈墨则轮流监视纸条上提到的仓库。
"有动静吗？"沈墨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低沉而平稳。
周予宸调整望远镜焦距："没有。连只野猫都没有。"他揉了揉酸痛的后颈，"你说这会不会是个陷阱？"
"大概率是。"沈墨简短地回答，"换班了。下来吃早餐。"
周予宸收起设备，沿着锈迹斑斑的消防梯爬下。他的运动鞋踩在金属阶梯上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惊起一群栖息在厂房屋檐下的麻雀。
临时据点里，沈墨已经摆好了早餐——豆浆、油条和两个茶叶蛋。简陋，但热气腾腾。周予宸挑眉："你出门了？"
"六点去的早市。"沈墨脱下黑色夹克，露出里面的灰色短袖T恤，紧贴着他宽阔的肩膀和胸膛，"需要补充体力。"
周予宸接过豆浆，指尖不小心碰到沈墨的手背。那一瞬间的接触像静电般让他手指微微发麻。他匆忙收回手，假装被热气烫到吹了吹手指。
"林菲那边怎么样？"他转移话题，咬了一口油条。
沈墨坐在他对面，打开笔记本电脑："安全。她提供的资料很有价值。"他调出一张照片，"认出这是谁吗？"
周予宸凑过去看。照片上，年轻的郑峰和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站在一起，背景是某个实验室。那中年男子面容严肃，眉眼间有种熟悉的锐利——
"你父亲？"周予宸轻声问。
沈墨的下颌线绷紧了："嗯。照片拍摄于事故前三个月。"他指向照片角落的一个设备，"这就是最初的'幽灵协议'装置，防御性质的神经屏蔽器。"
周予宸仔细查看那个不起眼的金属盒子："和现在新科未来研发的完全不一样。"
"因为它被篡改了。"沈墨的声音冷得像冰，"我父亲的设计初衷是保护大脑免受电磁武器干扰。而现在他们把它变成了攻击武器。"
周予宸想起视频中那个抽搐的受试者，胃部一阵翻腾："所以郑峰篡改了你父亲的研究，然后...灭口？"
沈墨没有立即回答。晨光透过脏兮兮的窗户照在他侧脸上，勾勒出紧绷的线条。周予宸第一次注意到他左眉上有一道几乎不可见的细小疤痕，藏在眉毛里，像是某种利器留下的。
"需要更多证据。"沈墨最终说，合上电脑，"今天继续监视仓库。你去休息，我接替观察。"
周予宸点点头，却没有动。他发现自己正盯着沈墨的手——修长有力的手指，指节处有长期军事训练留下的茧子，手腕上戴着一块老式军表。这样一双手，既能精准地拆卸枪械，又能轻柔地包扎伤口...
"还有事？"沈墨抬眼看他。
周予宸猛地回神，耳根发热："没，我去睡会儿。"他匆忙站起来，却不小心碰翻了豆浆。乳白色的液体在桌面上蔓延，眼看就要滴到沈墨的裤子上。
沈墨的反应快得惊人，一把抓住纸巾盒抽了几张，精准地拦截了即将下滴的液体。整个过程不到两秒，动作干净利落得像排练过无数次。
"谢谢。"周予宸尴尬地说，伸手去帮忙。
两人的手在湿漉漉的纸巾上相碰。沈墨的手指温暖而干燥，与周予宸因为紧张而微凉的手指形成鲜明对比。一瞬间的对视后，沈墨率先移开目光，起身去拿抹布。
周予宸逃也似地钻进临时隔出的卧室，扑倒在行军床上。他把脸埋进枕头，呼吸间都是洗衣粉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松木气息——沈墨的味道。这发现让他心跳更快了。
"冷静点，"他对自己说，"他只是个过度严谨的军人同事。"
但脑海中却不断闪回这几天的一幕幕：沈墨在他熬夜时默默放下的咖啡，战斗中挡在他身前的背影，替他包扎脸上抓伤时轻得不可思议的触碰...
周予宸翻出手机，鬼使神差地新建了一个加密笔记。指尖在屏幕上犹豫了几秒，然后开始输入：
「沈墨观察记录：
- 咖啡：黑咖啡，但给我泡会加两块糖
- 战斗习惯：左手总是留三分力防守
- 微表情：真正生气时右眼会比左眼多眨一次...」
他猛地锁上屏幕，把手机扔到一边。这太蠢了。他居然在干和沈墨一样的事——记录对方的习惯和小动作。更糟的是，他发现自己乐在其中。
窗外的鸟叫声和远处沈墨敲击键盘的声音渐渐融合成白噪音。周予宸的眼皮越来越沉，最终坠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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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警报声惊醒了周予宸。他一个激灵坐起来，发现是手机上的日历提醒——5月18日，他的生日。
"关掉。"他嘟囔着按掉提醒，揉了揉眼睛。自从母亲去世后，生日就只是个普通日子。张锐偶尔会记得，但大多数时候连他自己都会忘记。
外面传来脚步声，接着是沈墨的敲门声："周予宸？有情况。"
所有的睡意瞬间消散。周予宸跳下床，抓起外套冲出去："仓库有人？"
沈墨站在监控屏幕前，身上还带着屋顶的寒气："不是仓库。郑峰的行程变更了。"他指着电脑上的一份行程表，"他今天下午要去新科未来的松江实验室，而不是总部。"
周予宸凑近看，突然意识到自己站得离沈墨太近了，近到能闻到他身上混合着清晨露水的气息。他强迫自己后退半步："巧合吗？就在我们要监视仓库的同一天？"
"可能性低于3%。"沈墨转向他，"我们需要分头行动。你继续监视仓库，我去跟踪郑峰。"
周予宸皱眉："太危险了。如果被发现——"
"我有军方身份做掩护。"沈墨打断他，"而且你的技术在这里更能发挥作用。"他递过一个通讯器，"新改装的，抗干扰能力更强。"
周予宸接过通讯器，指尖再次擦过沈墨的手掌。这次他没有匆忙收回，而是故意多停留了一秒，观察沈墨的反应。少校的呼吸似乎微微加快，但表情依然冷静如常。
"好吧。"周予宸最终同意，"但每小时确认一次安全。如果通讯中断超过十分钟，我就去找你。"
沈墨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这是命令还是请求？"
"这是合作条款。"周予宸咧嘴一笑，"第一条：不准逞英雄。"
沈墨点点头，转身去收拾装备。周予宸看着他利落的动作，胸口泛起一阵奇怪的温暖。这个曾经独断专行的军人，现在居然会征求他的意见，甚至开起了玩笑。
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从他帮沈墨包扎伤口那次？还是更早，在那个共享的安全屋里，当他发现沈墨笔记本上写着"可信任等级A"的时候？
没有答案。周予宸摇摇头，走向监控设备。今天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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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整，周予宸的望远镜里终于出现了动静。一辆没有标志的黑色厢型车缓缓驶入17号仓库的后门。车门打开，两个穿工作服的男人搬出一个大木箱，小心地运进仓库。
"有情况。"他对着通讯器说，"两个人，搬运不明货物。"
沈墨的声音伴随着轻微电流声传来："郑峰刚进入实验室。保持观察，不要轻举妄动。"
周予宸调整焦距，试图看清木箱上的标记。模糊的字迹像是某种编号，还有一个不明显的标志——扭曲的猫头鹰。
"又是这个标志！"他低声说，"和峰会上的'幽影'签名几乎一样。"
"拍照记录。"沈墨说，"我这边...等等。"
通讯突然变得嘈杂，接着传来模糊的对话声。周予宸紧张地握紧望远镜："沈墨？什么情况？"
没有回应。十秒，二十秒...周予宸的心跳越来越快。就在他准备收拾装备去找人时，通讯器突然恢复了。
"发现异常。"沈墨的声音压得很低，"郑峰没有去常规实验室，而是进入了地下三层的一个隐蔽区域。需要技术支持——你能远程接入新科的系统吗？"
周予宸立刻放下望远镜，打开笔记本电脑："给我两分钟。"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通过之前留下的后门程序侵入新科的内网，"好了，我进去了。地下三层...找到了，标为'档案室'，但能耗显示那里有大型设备在运行。"
"能黑进监控吗？"
"正在尝试...好了！"周予宸调出实时监控画面，倒吸一口冷气，"沈墨，那是'幽灵协议'的升级版！"
屏幕上显示一个宽敞的实验室内，郑峰正与几名技术人员围着一个类似MRI的装置交谈。但与普通医疗设备不同，这个装置的顶部装有多个发射器，侧面连接着复杂的量子计算单元。
"他们在测试。"沈墨的声音紧绷，"对象是..."
画面突然切换，显示一个隔离舱内的场景。一个年轻人被束缚在椅子上，头上戴着连接无数导线的头盔。随着设备启动，受试者开始剧烈抽搐，面部扭曲成痛苦的表情。
周予宸的胃部绞紧："天啊，他们在人体实验！"
"需要证据。"沈墨说，"能下载数据吗？"
"正在做，但需要时间...等等！"周予宸突然注意到仓库那边的新动静，"又有人来了！"
望远镜里，第三个人从厢型车下来，环顾四周后走向仓库。即使戴着帽子和口罩，周予宸也立刻认出了那个熟悉的步伐——王雅，那个在新科未来用刀指着沈墨的女孩。
"是陷阱。"周予宸急促地说，"他们故意引开你的注意力，实际交易在仓库进行！"
"明白。"沈墨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似乎移动到了更开阔的位置，"我已经离开实验室。二十分钟后到仓库。"
"来不及！他们已经在装货了。"周予宸看着王雅指挥工人将几个小箱子搬上车，"我得靠近点。"
"太危险！等待支援。"
"没时间了。"周予宸已经收拾好设备，带上烟雾弹和沈墨留给他的那把军用匕首，"我会小心。保持通讯。"
他悄悄接近仓库，利用废弃的集装箱作为掩护。靠近后窗时，他听到了王雅的声音：
"...最后一次测试成功了。郑总说今晚就发货，买家已经等不及了。"
一个男声回答："全套技术文档都在这里？包括量子加密部分？"
"当然。'幽灵协议'的完整实现，还有'铁幕'的武器化模块。"王雅的声音带着得意，"十年布局，终于要收网了。"
周予宸的心跳如鼓。他小心地掏出手机，开启录音功能。就在这时，他的脚踢到了一块松动的金属板，发出清脆的响声。
"谁在那里？"王雅厉声喝道。
周予宸屏住呼吸，一动不动。脚步声向他的方向靠近，接着是一声枪械上膛的声音。
"出来，否则我开枪了！"男人威胁道。
周予宸握紧匕首，计算着逃跑路线。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传来警笛声，而且迅速接近。
"警察！"王雅咒骂一声，"快走！"
脚步声和引擎声远去后，周予宸才敢喘气。他对着通讯器说："你叫的支援？"
"嗯。"沈墨的声音带着轻微的喘息，似乎正在奔跑，"林菲帮忙联系的警方朋友，借口举报非法交易。拖住他们而已，不是真警察。"
周予宸咧嘴一笑："聪明。他们留下了几个箱子，我去看看——"
"不！"沈墨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可能有陷阱。等我到了再说。"
周予宸刚想反驳，突然注意到仓库角落的一个小装置——不起眼的黑色盒子，红灯有规律地闪烁着。
"妈的，是炸弹！"他转身就跑。
爆炸的冲击波将他掀飞出去。世界在巨响中变成一片模糊，热浪席卷而来。周予宸本能地护住头部，感觉无数碎片擦过他的手臂和后背。
然后是一片黑暗。
"周予宸！周予宸！"沈墨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周予宸艰难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趴在离仓库五十米外的空地上。通讯器还在耳边，但已经碎了半边。他浑身疼痛，但似乎没有严重受伤。
"我还好..."他咳嗽着说，"只是些擦伤。"
"呆在原地别动！"沈墨的声音里有一种周予宸从未听过的急切，"我到了！"
不到五分钟，一辆摩托车呼啸而至。沈墨几乎是跳下车冲向他，军靴在碎石地上踩出急促的声响。少校的脸色苍白得可怕，灰色眼眸里翻涌着周予宸读不懂的情绪。
"你没事？"沈墨单膝跪地，双手已经在他身上快速检查伤势，动作轻柔却高效。
"说了只是擦伤。"周予宸试图坐起来，却被沈墨按住肩膀。
"别动。"沈墨从随身医疗包里取出消毒水和纱布，开始处理他手臂上的伤口。他的眉头紧锁，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太冒险了。"
周予宸想说些反驳的话，但沈墨的眼神让他哑口无言。少校的眼睛里不仅有责备，还有...担忧？甚至是恐惧？这个总是冷静自持的军人，现在手指竟有轻微的颤抖。
"我没事。"周予宸轻声重复，不知怎么的，自己的手已经覆上了沈墨的手背，"真的。"
沈墨僵住了，低头看着他们相触的手。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然后他轻轻点头，继续包扎动作，但周予宸注意到他的耳尖微微发红。
"仓库毁了。"沈墨转移话题，"但他们匆忙中落下了这个。"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型硬盘，外壳有些烧焦的痕迹，但看起来还能用。
"希望数据没损坏。"周予宸接过硬盘，指尖故意擦过沈墨的掌心，"我们回去看看。"
沈墨扶他站起来，手在他腰间停留了几秒，确保他站稳后才松开："能骑车吗？"
"当然。"周予宸走向摩托车，然后愣住了，"只有一辆？"
"林菲借的。"沈墨跨上车，"上来。"
周予宸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坐上后座。摩托车空间狭小，他不得不紧贴沈墨的后背，双手无处可放。
"抱紧。"沈墨简短地说，发动了引擎。
周予宸慢慢环住沈墨的腰，立刻感受到了布料下紧实的腹肌。引擎的震动传遍全身，沈墨的体温透过两层衣物温暖着他的胸膛。当摩托车加速时，他本能地抱得更紧，下巴几乎搁在沈墨肩上。
沈墨身上的气息扑面而来——汗水、枪油和那种独特的冷冽气息，像雪后的松林。周予宸发现自己正不自觉地深呼吸，想把这种气息铭记在心。
太危险了。这种距离，这种接触。他能感觉到沈墨的心跳透过背部传来，快而有力。或者那是他自己的心跳？两者似乎已经难以区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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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临时据点已是黄昏。林菲看到他们灰头土脸的样子吓了一跳："天啊！发生了什么？"
"小爆炸。"周予宸轻描淡写地说，把硬盘连接到电脑，"希望这个值得。"
硬盘奇迹般地还能读取。随着数据解密，三人的表情越来越凝重。这里面不仅有"幽灵协议"的完整技术文档，还有一系列交易记录——郑峰与一个代号"V"的买家之间的加密通信。
"他们在卖技术。"林菲倒吸一口冷气，"卖给境外势力。"
周予宸调出最后一份文件："不止如此。看这个——'铁幕计划'的最终阶段：大规模神经干扰武器。理论上可以同时影响一座城市的人..."
沈墨突然站起身，走到窗前。他的背影僵硬得像块石头。周予宸立刻明白了——这正是他父亲当年反对的研究方向，而现在郑峰不仅重启了它，还要把它卖给外国势力。
"需要更多证据。"沈墨的声音异常冷静，"证明郑峰与'幽影'有关联，证明他杀了我父亲。"
林菲犹豫了一下："我可能...有线索。"她从包里拿出一张老照片，"这是我父亲留下的。他曾经是科技记者，报道过那起事故。"
照片上是年轻时的郑峰和另一个男人站在实验室里，手里拿着一个金属装置。照片背面写着日期——正是沈墨父亲死亡前一天。
"这个人是谁？"周予宸指着那个陌生面孔。
"研究所的首席安全官，赵刚。"林菲说，"他在事故中幸存，但三个月后辞职了，从此下落不明。"
沈墨转身，眼睛死死盯着照片："赵刚...我记得他。父亲死后，他来家里慰问过。"
周予宸敏锐地注意到沈墨用了"死"而不是"自杀"："你认为他知道什么？"
"不知道。但值得查。"沈墨拿起照片，"有他现在的下落吗？"
林菲摇头："但我父亲说他有酗酒问题，经常去一家叫'老兵'的酒吧。"
周予宸已经打开电脑搜索："找到了！虹口区有一家'老兵之家'，开了二十多年。"
沈墨点点头："明天去查。现在休息。"他看了一眼周予宸，"你需要处理伤口。"
林菲识趣地告辞。周予宸想继续分析数据，却被沈墨强行按在椅子上消毒伤口。少校的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棉签擦过擦伤时几乎感觉不到疼痛。
"其实不严重。"周予宸试图缓解沉默的尴尬，"比上次的抓伤好多了。"
沈墨没有回答，专注地给最后一道伤口贴上创可贴。他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小的阴影，随着呼吸微微颤动。周予宸发现自己正盯着那排睫毛数数，赶紧移开视线。
"好了。"沈墨直起身，"休息吧。"
周予宸看了看时间——晚上十一点十八分。5月18日马上就要过去了。他正想说什么，沈墨却突然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
"给你的。"沈墨把盒子递给他，表情有些不自然，"本来打算...算了。"
周予宸惊讶地接过盒子，拆开包装——是一款绝版的初代机械键盘，他曾在闲聊时提过想收藏的型号。键盘旁边还有一个小巧的蛋糕盒，里面装着一块无糖芝士蛋糕。
"你记得今天是我生日？"周予宸声音有些发颤。
沈墨的视线落在远处的墙上："资料里有你的出生日期。"
周予宸抚摸着键盘上复古的键帽，胸口涌起一股暖流。这不是随便买的礼物——这款键盘已经停产多年，需要花心思寻找；而无糖蛋糕则是因为他某次抱怨过普通蛋糕太甜。沈墨不仅记住了这些细节，还特意准备了...
"谢谢。"他轻声说，抬头对上沈墨的眼睛，"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沈墨的嘴角微微上扬，那个几乎不可察觉的微笑却让周予宸心跳漏了一拍。两人之间的空气突然变得粘稠，充满了未说出口的话语和可能性。
"尝尝蛋糕。"沈墨最终打破沉默，"我自己做的，可能不太..."
周予宸已经挖了一大勺送进嘴里。口感绵密，甜度刚好带着芝士的微酸："太好吃了！你居然会做蛋糕？"
"小时候跟母亲学的。"沈墨的声音柔和了些，"她喜欢烘焙。"
周予宸又吃了一口，突然想到什么："等等，你今天那么早去早市...就是去买材料？"
沈墨没有否认，只是说："快吃吧。明天还要早起。"
周予宸低头吃蛋糕，掩饰自己上扬的嘴角。这个表面冷硬的军人，内里竟有这样细腻的一面。他偷瞄沈墨的侧脸，发现少校的耳根又红了。
吃完蛋糕，他们继续分析硬盘数据。由于只有一台笔记本电脑，两人不得不挤在一起看同一个屏幕。沈墨的右肩紧贴着周予宸的左肩，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每当沈墨伸手操作触摸板时，他的手臂都会擦过周予宸的，引发一阵微妙的战栗。
"这里。"沈墨突然指向一段代码，"这个结构..."
"和'幽影'的攻击模式很像。"周予宸接上他的思路，凑得更近去看。现在他的太阳穴几乎贴着沈墨的下巴，能感觉到对方呼吸时胸膛的起伏，"像是同一批人写的。"
沈墨低头看他，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周予宸闻到了芝士蛋糕和咖啡的味道——沈墨刚才一定趁他不注意偷喝了他的咖啡。这个小小的发现让他莫名开心。
"需要破解这段加密。"沈墨说，声音比平时低了一个八度，"能行吗？"
周予宸点点头，接过电脑。他们的手指在交接时短暂相碰，像是有电流穿过。周予宸假装专注于屏幕，实际上全部的感官都在关注着身旁这个人的存在——沈墨的呼吸声，他身上散发出的热量，还有那种令人安心的气息。
他偷偷在手机备忘录里又加了一条：
「5月18日：沈墨记得我的生日，还做了蛋糕。他尝起来像不加糖的黑咖啡和薄荷。」
写完他才意识到这行字有多暧昧，赶紧锁上屏幕。但内心的悸动已经无法忽视——他，周予宸，前黑客现白客，似乎对这个一丝不苟的军人产生了超越同事的感情。
而最可怕的是，他并不讨厌这个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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