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偷偷瞥了眼门口，压低声音道：“你们怎么进来的？还有，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他尽量忽视腿边毛绒绒、暖呼呼的触感，一边在心里担心安琪被布鲁斯发现，一边又担心安琪发现蝙蝠侠的身份。
安琪没想那么多，跺了跺脚，将靴子上开始融化的雪抖下来。她拍拍头发，含糊地回答：“就这么进来的。'杰森被韦恩阔佬领养这件事不是全哥谭人都知道吗？难道哥谭还有第二个杰森·陶德？'问了你之前的玩伴，他们是这么说的。”
都说了那不是玩伴。不过安琪一向很神秘，实力强大的同时又几乎不出门，能躲开韦恩庄园的层层警报说不定也很正常。杰森正想开口问她之前去哪了，却被塞了一嘴狗毛。
四毛从来没有扑倒过安琪，一直十分不服气，见这个新人类跟主人认识，便毫不见外地跟他分享狗宽阔的胸膛。
杰森被扑得一个踉跄，顿时忘了想说的话，转而吐槽道：“看来你压根没想过我，都养上宠物了。他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四毛是个女孩，三个月了吧应该。”安琪有些拿不准，毕竟四毛的三个哥哥姐姐比较特殊：“她是我捡的。”
“所以说，你要不要跟我去玩？”她将话题拉回正轨：“快点快点，数三秒钟，不回答我就走了。”
“我留个纸条，马上。”杰森毫不犹豫地点头，也不管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什么反应，飞速披上外套，敏捷地跟着安琪和四毛跳出了窗外。
于是当阿尔弗雷德紧急通知完布鲁斯庄园遭到入侵并前来确定杰森安全时，他只看到了一张字迹潦草的纸条和几缕棕色的狗毛。
【我和朋友出去了，勿念】
阿尔弗雷德接起电话，先发制人道：“老爷，您可没告诉我杰森少爷还有这么个神通广大的朋友。”
正在公司处理事务的布鲁斯扔下签字笔就起身，向秘书露出迷人的微笑：“我得去赴一个约，你会帮我保密的对吧。”
然而还没等秘书吐出冷漠的“NO”，韦恩集团最不负责任的董事已经消失在走廊尽头。
“阿福，我也不知道。”布鲁斯调出杰森身上的监听器，小声回道：“不过好消息是，杰森暂时安全，确实是自愿跟朋友出去的。”
坏消息是，两个未成年人凑一起，虽然其中一个身手不凡，但善恶难辨，真的很难说一直安全。
他已经在给安琪·揍敌客做表了。
被黑漆漆的蝙蝠怪物列入观察名单的女孩好奇地往杰森衣领看了两眼，伸手捏下来一张薄片，在杰森询问她这是什么之前将其揉成了一团。
杰森捉住安琪的双手，使劲搓了搓，低头靠近说话时冒着热气：“我们要去哪？”
“科罗拉多。”安琪回道：“有点远，我们坐火车过去吧。”
这几乎横跨大半个美国了。杰森嘴角抽了抽：“你之前都住在那？过去至少也得两天了，我今晚还……”
安琪头顶那簇精神的头发瞬间焉哒哒地趴下去，眼底也带上了黯然。她“哦”一声，说那她要走了。
“我没说不去。”杰森反悔了，把她的手拉过来牵好，避免这人过马路心不在焉地把车撞飞：“只是我得先跟布...监护人打个电话，跟他说一下我今天不回去。”
呆毛支棱起来，她笑眯眯点头，杰森也就没发现她天真笑容下的给他挖的坑。
说是坐火车，没说是坐在火车顶啊！
寒风呼啸，跟刀子一样刮在杰森脸侧，将他吹得麻木无比。安琪盘腿坐在他身前，和四毛一起将杰森挡的严严实实。
她张开双臂模仿鸟儿扇动翅膀，没被绑起来的齐肩发噼里啪啦打在杰森脸上，看起来十分惬意。而四毛得益于自己的长毛犬身份，跟着主人倔强地昂起头颅，仿佛是迎风而立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只有匆匆出门的杰森遭到了成吨的暴击。
他不知道第多少次后悔就这么草率地答应了安琪“想不想来点刺激的”提议，一些西部电影里火车顶上的决斗是很帅气没错，但也没有主角会选择在冬天直面零下的罡风吧？
两人一狗一齐俯下身子躲开桥洞的袭击，再起来时，杰森终于没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主宠默契回头，接到安琪眼神示意的四毛兴奋地扑进杰森怀里，给他带来一丝暖意。
“我说，”杰森吸了吸鼻涕，抱住四毛：“我们真的不能进去吗？外面太冷了！”
嗯……安琪抬头看了看天色，同意了杰森的提议。只不过在怎么进去这点上他们有不同意见。
杰森对着车厢连接处锁得严严实实的门念念有词，撬锁嘛，他可是专业的。先这样，再那样，然后……
“咔”一声，安琪无辜地看向杰森，推开门堂而皇之地走了进去。
“……”
他听到安琪熟练地冒充旅客的小孩，说自己只是来这边看看，马上就回去。
乘务员将信将疑地想过来查看，安琪也没拦。杰森胆战心惊地抱着四毛吊在门外，生怕小狗忍不住叫然后被发现端倪。
过了一会，安琪把他和四毛拉进来，用不知道从哪薅来的铁链锁住门，顺手递给他一杯热水。
杰森自然接过喝了一口，被里面的咖啡苦得皱起脸：“刚刚那个人呢，没有被他发现吧？还有咖啡哪来的，每次一会不见你就突然多了好多东西。”
“乘务员没发现什么，已经去前面了。”安琪偷偷把自己手里准备尝尝味道的水杯推进值班室桌子缝隙，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弯腰交代四毛要安静，不能乱叫。
目睹了全程的杰森还哪能不知道，饮料其实是安琪想喝，但又怕难喝，于是先给他尝尝。
毒药都能面不改色吃下去的家伙居然还会挑剔饮料难不难喝。
他们放松地在车厢里看别人打了几个小时的桥牌，韦恩宅里的气氛却没这么轻松。
自从安琪把定位监听一体化设备丢掉，杰森打电话回来连地点都没说就再也没有消息传来，活像被洗脑。杰森说他们计划坐火车，却没有在任何一个火车站里发现两人一狗的身影。
直到几个小时后，一个陌生账号给布鲁斯·韦恩的私人号码发送了一条彩信——照片上杰森和一个女孩牵着手站在一个巨大的雪人面前，杰森还十分调皮地作势要将雪洒到女孩头上。
明显是杰森口吻的短信惊叹地附上了三个感叹号：【布鲁斯！你绝对想象不到这个雪人有多大！！！】
迪克同步接收到了这张图片，忍俊不禁道：“B，小翅膀看起来可真活泼。”
阿尔弗雷德也笑道：“哦，回来可得好好纠正杰森少爷不绅士的行为。”
“这个女孩看起来有点眼熟，我是不是见过？”迪克打了个响指：“想起来了，她母亲的死亡证明是我陪她去办的。现在都这么大了啊。”
不仅长大了，还能悄无声息地潜入韦恩庄园将杰森带走。迪克心想，还好她是杰森的朋友而不是敌人，不然谁会防备一个十岁都没有的小女孩？
还有，照片里有两个人，狗呢？总不会是在给他们拍照吧。
是的，这张照片就是四毛拍的。
作为一只幼犬，四毛的智商可以说是比大多数成年犬还高，稍微复杂一些的指令都能理解，安琪教了两次她就学会了用舌头去舔拍照键。
明明可以设置延时，为什么一定要让四毛拍……杰森看着煞有其事教学的安琪，陷入沉思。
“你的三个哥哥姐姐长得都有几层楼那么高，三毛还是枯枯戮山鼎鼎有名的守门犬。”安琪严肃道：“虽然体型比不过他们，但我们要在智力上超过他们！”
“学会拍照了吗？会 / 不会。”安琪伸出双手，欣慰地看着四毛斩钉截铁地选择了会。
这对一只小狗的要求也太高了吧！
杰森并不知道，他将来的四弟会在这方面与安琪一拍即合，两个人企图教会家里所有非人生物泰拳，并导致大家都时不时被猫猫狗狗袭击。
现在的话——安琪团了个雪球，砸在杰森背上，笑容灿烂地大喊：“我们来打雪仗吧！”
四毛机智地钻进雪里又突然跳出来，雪扑了安琪一脸。她笑着往后躲避，松软的雪落在扬起的黑发上，不自觉吸引了他全部的目光。
杰森怔怔地看着前所未有般高兴的安琪，心里想的却是怪不得以前总是见她安静地靠在窗口发呆，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她不属于哥谭那样阴郁的钢铁城市，她属于生机盎然的森林。
像树一样，需要明媚的阳光和滋润的雨露。
[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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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拐带杰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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