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太尉大人救救我们郡主吧!”如沁跪在地上不停磕头,身体也跟着颤抖着……
周渠心中一紧,表面却是一副不被人察觉的冷漠。
“她不是去见她的澈王殿下了么?怎么被拒了?也难怪!离羽澈怎能对她那种残花败柳感兴趣!”
“大人!”如沁再次重重地磕头在地!“如今只有您能救我家郡主了!我们刚出城,就被一群蒙面黑衣人破门而入!他们虏走了郡主整整一天一夜了……奴婢怕郡主遭遇不测,求大人看在与郡主的夫妻情面上救救她吧!如沁给您磕头了……只要您能救回郡主,如沁来世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她是生是死,与本官何干!”周渠波澜不惊地把玩着手里的珠子……
“大人……”如沁此刻已经没有一点法子了,她知道自己的力量微乎其微,说动他去救人,简直是痴人说梦。可如沁自小就有种坚韧的劲儿,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放弃。她声泪俱下地跟他讲述向南循在侯府中所有遭受的欺凌,包括继母赵姨娘和向子恒对她的迫害,还有嫁到将军府后,那个虐人狂陆君昊对她的暴力和欺辱,桩桩件件都不是常人能够承受的。
周渠握着翠玉珠子的手背青筋暴起,却又很快缓释,“本官一个字都不信。她那伶牙俐齿的嘴和得理不饶人的气势,怕不是反过来才对吧!”
如沁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驳。的确,昏迷醒来的郡主无论从性格还是为人处世,完全就像换了一个人。刚才在讲那些悲惨经历的时候,如沁并未将现在的这个郡主跟之前的联系在一起。
“你先下去吧,本官自会看着处置。”周渠靠在锦塌上,把灰色的虎纹猫重新揽在怀里,不再理睬如沁的哭诉。
见这条路行不通,如沁立刻起身准备去往羽离宫。
“你还是去找她的澈王殿下吧!本官可赠你一匹千里好马,万一营救不成,也可迅速拖驮着她的尸首埋了,省得馊了臭了,连阎王那里都认不出。”周渠冷漠的声音,让如沁彻底对这个地狱魔鬼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见如沁走了,周渠起身大声喊来了刘盈,厉声问:“那些黑衣蒙面人到底是哪条路上的?居然敢动我的人!说了让你们暗中保护她们,你们一个个都是吃屎的!?
刘盈赶紧解释说:“由于大人下令晚了些,我们赶到时只见得如沁姑娘一个人。那些黑衣蒙面人很显然是知道夫人的身份和底细的。他们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说明……”
刘盈不说,周渠也知道了个大概。
“让月城主来一趟,就说本官有事找她。”
“是!”刘盈立刻领命离开。
漆黑的洞中,唯一取暖的火种渐渐燃尽,熄灭。石壁上只剩下两盏摇摇欲灭的蜡烛……六个黑衣蒙面人站在不同的方位看守,连只飞虫都很难进来。
向南循不知自己醒来了几次,又昏死过去几次。只觉得每次醒来,身上的痛就更加深一层。她想施展灵力查看自己的身体,无奈灵力也被毒素遏制住了。
她下意识地挪动了一下身体,眼前的景象突然变得模糊不清,山洞里昏暗的光线如同浓稠的墨汁,只能勉强分辨出四周参差不齐的岩石。
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体内的热又开始翻山倒海涌来,她很艰难地挤出一个字,“水……”声音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着沙土……
“想要喝水容易,得先把药方写在这张纸上。”向子恒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拿着笔墨走了过来。她一步步靠近几近虚脱的向南循,带着轻蔑的笑……“没想到刚成为太尉夫人没几天,就落得这般田地。你的命还真是苦呢!”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向南循怒视着她,恨不得立刻把她劈成两半!她知道如今沦落到这般境地,多半是这个女人的主意,要不是她使绊子,自己恐怕已经拿到为百姓救命的草药了。
“啧啧啧……做鬼也不放过我?我真的好怕噢!不过,你死了该高兴才是,终于能和你那个磨人的丈夫还有迂腐的爹重逢了!”向子恒将纸笔扔到她面前,用命令的口吻道:“你最好立刻把毒疫的药方给我写下来,否则我只会让你死得更惨!”
向南循对着纸笔碎了一口!
向子恒一把扯住她的头发!“你最好给我想清楚!现在不是我求着你!”
“你可以不求,我也可以不写。”向南循看着她,丝毫不畏惧。
“哈哈哈哈……”向子恒仰天笑了两声:“你是可以不写,可你的宝贝女儿可以给你陪葬!”
“你敢动我的孩子试试!”向南循拼命挣脱着捆绑的麻绳!力量反过来却是更加疼痛的束缚。
“你到底写还是不写?我可没功夫跟你耗!”
“你只要答应拿药方去救人,我可以写……”为了蒽儿和百姓,她只能妥协。
向子恒见她没有抵抗,掏出袖口的匕首划断了她双手的麻绳,手腕上,一圈淤青触目惊心,执笔的力气都没有……
“所以这人啊,不能有软肋。一旦有了,这辈子就输了。”向子恒看着她将药方一笔一划写好,然后拿起来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确定了是药方,才收起来放在袖子里揣好。
“反正你都是将死之人了,不妨告诉你……”她蹲在向南循身旁,“这药方我不是拿来救人的,而是用来邀功的。你在太尉大人心中唯一的一点作用,大概也就这样了。如果我把完整的药方交给他,你猜……在你死后我会不会坐上太尉夫人的位置!”
“卑鄙无耻!”向南循双手支撑着身体想站起来,被向子恒狠狠踢了两脚,一口鲜血直接涌了出来……
“那个月城主也是墨迹!还让你活七天?我今天就让你一命归西!”向子恒侧头吩咐黑衣蒙面人,“这太尉妇人别看是个瘸子,生了娃子,但还是有些姿色的!你们可以试试风韵犹存的寡妇是什么滋味儿……万一给玩儿死了,就告诉月城主说她毒发身亡。也算是为月城主除害了!”
“向子恒……你敢……”向南循口中的鲜血不断涌出,每说一个字都如刺骨般疼痛,白色的衣襟被染成了红色……
月城正殿内,周渠见林若依久久未来现身,就更加断定了心中所想。
夜色似墨,层层叠叠地压在月城的琉璃瓦上,透着几分森冷。玄衣猎猎作响,周渠阔步迈入那久未踏足的寝殿,周身裹挟着寒霜般的气势,让周遭空气都似要凝结。
“砰!”门被他猛地踹开,殿内烛火“噗”地晃了晃,几乎熄灭。林若依手中的针线一抖,绣品滑落,她面无表情地抬起头,对上了周渠那仿若结了冰的眼眸。还没等她起身行礼,周渠已大步跨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声音冰冷道:“你可真是好算计!”
林若依稳住心神,强扯出一抹笑,屈膝道:“太尉大人这话,恕若依不懂。”
“不懂?”周渠冷哼,眼中满是怒气,“你把她带到哪里去了?”他一甩袖,凌厉的风带起桌上的纸张簌簌作响……“别说你不知道!她初来乍到,与月城素无瓜葛。若不是你,绝对不会再有别人。”
林若依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心被撕扯成碎片……强忍着心口的疼问他:“太尉大人为何笃定是我?”
“还敢狡辩!”周渠尘猛地打断她,大手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今日你若不交代清楚,莫怪本官不念旧情!”他的手劲极大,林若依白皙的下巴瞬间泛起红痕,眼中泪光闪烁,却仍倔强地不肯道出实情。
“你就这么在乎她?你们才认识多久?”林若依的泪顺着眼角滑落……声音哽咽道:“我多希望此情此景是在梦中……本以为你是在意我,才故意带她来的。看来是我错了。原来你早就把我们的感情抚平了。这些年来,你身边那些莺莺燕燕的女人,我从来都不放在心上。因为我知道她们都只不过是你拿来麻醉自己的工具。因为早晚有一天你会重新回到我的身边。却没想到三年后地今天,你的心竟然真的被人占了去。而这个人,仅仅是你认识没几天的女人……可真够讽刺的。”
“告诉我她的去向。”周渠的眼中布满血丝,情绪复杂地看着她。
林若依冷冷回了句:“我把她杀了。”
“林若依!”周渠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加大!致她几近窒息……眼中的倔强不见任何消退,“就算你今天掐死我,我也不会告诉你她死在哪儿!咳咳咳……”
周渠缓缓松开手,只觉得身体像被一股无形的手抽去了力气,重重地跌坐在椅塌上。
窗外的寒风,透过雕花窗棂的缝隙钻进来,撩动着厚重的帷幔……
林若依捂着胸口走到他面前,缓缓蹲下身子,将侧脸枕在周渠冰冷的手背上。
“记不记得三年前,我们定情的那个晚上……你心中没有别人,我心中也没有权位,要是能再回去该多好……”
“我心中从未有过别人。而你却太渴望权利!”
“你还再骗我?”林若依抬起头,心中突然带着一丝希望看着他,“你若是心中无她,刚刚为何对我动手?又为何如此着急要知道她的下落?”
周渠如实回道:“因为只有她能治疗我的顽疾,也只有她能救太尉城的百姓。我对她……没有半点感情。”
“真的吗?你对她真的没有任何儿女私情?”林若依喜出望外,开始一点点重新拼凑他们的关系。
“你可以不信。”
“我信!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林若依不想继续再费尽心思地假设下去,他说没有就是没有。
“她既然死了,我再去想别的办法救人。先回去了。”周渠起身准备离开,被林若依从后面紧紧抱住!她的双臂环过他挺拔的腰身,脸颊贴在他宽厚的背上,似要将自己融入他的骨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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