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渠的动作顿住了,原本紧绷的身体,在这一瞬间有了一丝松动。他感受着身后传来的温热,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尖,往昔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被他刻意尘封的画面,此刻在脑海中不断放映,他的眼神渐渐变得复杂,有挣扎,有动容,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眷恋 。
“她没死,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她。”林若依感受到了周渠对她还尚留的感情,心中顿时无比欢喜。
那女人还活着……周渠终于安下了心。
阴冷暗黑的山洞中,向南循抱着膝盖蜷缩在墙角。她体内的毒素仍在慢慢扩散,整个人已处在昏迷状态,身体明明还能动,精神却已开始游离。
向子恒见那些蒙面黑衣人还不肯动手,气愤至极!“你们这些奴才连女人都不会玩,还是不是男人啊?反正这个贱女人早晚是个死,不玩白不玩!”
向南循虽然已经精神涣散,但还是下意识用仅存的力量护住了衣襟。心中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要那些蒙面人敢过来,她就撞死在石壁上!
几个黑衣人面面相觑,领头的那个率先在向南循身前蹲下,粗糙的大手肆意地抚上她的脸颊……向南循下意识地想要撞上一侧的石壁,却因中毒无力,只能发出微弱的呼吸……
向子恒发出邪恶的笑声……“怎么?我们的侯府嫡女还想上演头撞石棺,以获得贞洁名声的戏码?可惜啊,你现在只是一个连死都没有资格的贱女人!你们还等什么?还不上去享受?”
带着不怀好意的轻笑,剩下的几个黑衣人纷纷上前,伸手粗暴地扯住向南循的领口,布料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洞格外刺耳……
向南循没有一丝抵抗的力气,只想着能快点死去,结束自己。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山洞中突然泛起一阵奇异的微光,那光仿若星辰洒落……那人身着一袭月白色锦袍,衣袂飘飘,仿若谪仙下凡。乌发束于玉冠之下,眉眼间尽是清俊与温和,只是此刻,那温柔的眼眸中,却燃起了熊熊怒火!
“放手!”离羽澈一声低喝,声音虽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若一道惊雷在山洞中炸响。黑衣蒙面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一哆嗦,惊恐地看过去……仅是看了他一眼,胆子都被吓破。不等过招,便全部倒身跪地!
“澈王殿下饶命!澈王殿下饶命……”在杀手界,其中有一条规定:如果事情败露,不论是谁,都不能向对方低头。
可偏偏这人,是任何规矩都控不住的。不论是在羽离宫还是太尉城,不论认识他与否,任谁见了都会对他俯首称臣。
一旁的向子恒吓得差点瘫软在地,靠着生来就有的“定力”,才强装镇定缓缓跪在了地上。
“子恒……叩见澈王殿下……”
离羽澈根本不理会任何人。走到向南循身旁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她。又从怀中掏出一顶玉瓶,倒出一粒散发着淡淡药香的药丸,轻轻喂入她的口中。“别怕,有我在。”
他将身上的锦袍解开,披在了她的身上,柔声道:“没事了,安心。”他温柔地低语,声音仿若春日暖阳,驱散着向南循心中如在深渊的恐惧。
向南循缓缓睁开双眼,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温暖的面庞,泪水瞬间夺眶而出,把委屈和害怕还有疼痛全部哭了出来……在这黑暗绝望的时刻,离羽澈的出现,就像一束光,照亮了她的世界。
离羽澈安静地抱着她,任她的眼泪浸湿了他的大半个肩膀。向南循只觉得他身上那股如雪后青松般的气息,才是自己身体疼痛的解药。这种感觉很微妙,是她从未感觉到的。就连同陆焱在一起的三年,也没有过这种安心的感觉。
向南循仰头看着他,眼泪又不自觉模糊了眼睛……“为什么你总能在……在我最危险的时候出现……”
离羽澈不语。
“刚刚我差点就死了。我死了不要紧,可蒽儿和患病的百姓怎么办……咳咳咳……”向南循突然感觉胸口一阵憋闷,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颜色由刚刚的暗黑色转成了鲜红。
离羽澈托起她的手腕,手搭上她的脉搏,眉头微微皱起,感受着她体内紊乱的气息。片刻后,他松开手,掌心对准她的后背……只见离羽澈的手掌缓缓泛起一层光晕,那光晕如同他本人一般,周身都散发着一种柔和气息……随着光晕的亮起,向南循觉着有一股暖流从背部涌入,缓缓流淌至四肢百骸,原本疼痛难忍的身体竟渐渐有了一丝暖意。
离羽澈的目光专注而坚定,似是要将自己全部的力量都传给她。他的额间渗出了细细的汗珠……却并未停下,直到感到她的气息完全平稳,他才缓缓收回手掌。
整个过程,向南循都安静地看着他。
“体内的毒已消去了大半,你先休息,剩下的以后慢慢再说。”离羽澈将她的身体扶正,刚要起身,被向南循紧紧拽住了手臂!
“你这次别走了行不行?我害怕……”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表现得如此脆弱,以前哪怕去到医疗前线威胁到生命,她也没有如此害怕过。
“放心,我不走。”离羽澈平静地回她。
这时,向子恒突然跑到离羽澈面前跪下,声泪俱下:“澈王殿下您千万别误会!我来这里只不过是来求药方的!”她赶紧掏出向南循刚才给她的药方,拿出来以证清白,“殿下您看,这是郡主刚刚写好交给我的……”
还未等向南循揭穿反驳,离羽澈的眼中升起了一股寒气,向子恒见状脸色吓得煞白,却仍强装镇定。她在男人身上从来就没失手过,不论正直的轻浮的都无一例外栽到她的手里。可这个澈王……他果真是一点破绽都没有。自己的那些“把戏”不用施展,就知道行不通。
“殿下明鉴!子恒也是受人牵制,不得已才这样做的。”她低着头,脑子迅速旋转想着对策……“是……是太尉大人和月城主想拿到药方,生怕功劳都被殿下抢了去,所以才派我出面……”
向南循心中愤恨不已!她早就该料到是那个恶魔的所作所为!回想起那日在安城大牢里他做的一切……这可不就是他的行事作风吗!
“你回去告诉指使你这么做的人,就说向郡主在我这里。以后谁要敢再为难她,就是跟我跟整个羽离为敌。听清楚了吗?”离羽澈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让跪在地上的向子恒吓得不敢再半句狡辩。
“是,子恒遵命。”她把药方举起来递到离羽澈面前,低声道:“那药方就归还给殿下。”
离羽澈转头看着向南循,语气瞬间变得温柔:“东西是你的,要拿回去吗?”
向南循摇摇头,“已经脏了,不要了。”
“只要能救人,药方给谁都可以。你拿走吧。”离羽澈看她是周渠的人,便不再计较。
黑衣蒙面人见向子恒能被赦免,都鼓足勇气爬过来救饶……
离羽澈问:“你们方才谁碰她了?”
黑衣人面面相觑,没有一个敢说话。还是领头的先开口:“回殿下……我们……我们都……”
刹那间,那领头的黑衣人突然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石壁上,发出一声闷响!他的口中喷出一口鲜血,眼睛瞪得滚圆,脸上带着震惊和恐惧死了过去。
其他黑衣人见状,纷纷露出诧异之色,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澈王明明都还没出手,却为何能将同伴毙命?!
“殿下饶命!饶命啊!”剩下五名黑衣人见势不妙,就想溜身逃跑……
离羽澈抬手,在空中虚虚一握。只见那些黑衣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腰上佩戴的利刃也纷纷掉落。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嘴里紧跟着发出阵阵惨叫……
再看时,全部命亡。
向子恒见此惨状,吓得连滚带爬跑出了山洞。
面对如此惊心动魄的场面,向南循紧紧攥住披在身上的锦袍不知所措……她历经过无数生死场景,像现在这样惨烈的还是第一次。她不知道看似平静与世无争的人,竟也可以这般暴怒。
山洞中,冷风呜咽着灌进来,发出阵阵低吟……
尽管方才有过“争斗”,他身着的一袭月白色锦袍依旧整洁,不见一丝褶皱。他将落在洞内的柴火堆起,干燥的木柴被堆叠得整整齐齐,又从怀中掏出火折子,轻轻一吹,火苗迅速燃着木柴,越燃越旺。
火焰照亮了他的面容,高挺的鼻梁在火光下勾勒出坚毅的线条。暖黄的火光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投映在山洞的石壁上。
暖烘烘的热气开始在山洞中弥漫开来,驱散了些许寒意。离羽澈周身散发着一种让人不敢轻易靠近的气场,仿佛这山洞中的温暖与他的清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静谧的山洞里,只有柴火燃烧时发出的“噼里啪啦”声……
“咳咳咳……”向南循捂着胸口咳嗽了起来。
离羽澈回到她身边,抬起手背试了试她的额头……“仍有毒液存在你的体内,今晚不宜再走动。你先睡一会儿,养一下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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