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儿，最近在舅舅那儿休息的还行？”赵母拉着池言穿过长长的走廊。
“还行，舅舅那主要是喜欢阿喵喵。这不把它接回来了。”池言眼睛弯弯，是在看着赵母笑，眼神却在不经意间将周围的环境看了个遍。
“这里不愧是最好的梨园呐，还挺热闹的。”意识里，姜念迟的声音传来。
是啊，池言也在想这个问题。刚刚还死气沉沉的梨园似乎随着赵母的回归变得鲜活。之前卧室里堆积的死尸，房梁上堆积的一层层厚灰，戏台上那一道道焦痕是都是幻觉。取而代之的雕梁画栋、鲜妍笑靥确实能使池言感到些许诧异。
不过…这样才好玩嘛。池言看着赵母的笑意深处多了几分真诚，故事要到**了呢。
他们走进一间法式风的餐厅，长长的白色餐桌前站定。赵母在主位，池言在左，而季舟川靠右。刚刚落座，却听赵母说：“离儿，给你舅舅让个位。”
“娘，”正要起身的季舟川被池言的眼神按下，“虽然舅舅和咱们家关系好，但这样总归不好吧。”
“诶，自家人开个玩笑嘛。”赵母笑得和刚刚同样温柔。
“人好歹是个上校诶！”池言整理着餐具为自己戴上餐布，头也不抬。
“上校又怎么了，还不是我弟…”赵母到底还是没再说什么。
“所以赵母是开始怀疑你俩的身份了？挺敏感的。”姜念迟的声音飘来，“不过用‘左卑右尊’这种礼节常识怕不是太草率了吧？这梗都烂了。”
“证明后面还有呗～”池言在意识海里打了个哈欠。
姜念迟的声音停顿了几秒：“这里不用维持人设，这是系统搭建的独立空间。或者说…你是个资深戏精，瘾很重？”最后一句话的揶揄都要溢出来了。
“我又不傻，”池言翻了个白眼，“赵离性格和我像，我算是本色出演了。倒是你…嗯，看来你欠和人家叶钰没关系。”
“……”那端久久没说话。
“听你说，你上次入梦也被NPC试探了？如果没过会怎么样？”
“看程度，轻则遭受NPC攻击，重…嘶，也有直接抹杀的。”但无论怎么说，都得掉半条命。
“哦，对了。你面前那个排骨我喜欢，记得帮我留着点…怎么了？”
池言摇摇头。“想起了一个故人而已，他也爱吃糖醋排骨，”他看着碗里散发着香气的排骨笑了笑，“甚至可以只吃排骨。”
“嗯…口味和我相同的人肯定和我一样英俊潇洒吧～”姜念迟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但还是随口答道。
“你长什么样不知道，但肯定没他好看，”池言没好气，“就凭你这张嘴和你那见鬼的性格。”
“………”对面没再说话，池言也再次将注意力放回面前的食物中。
“离儿，”酒足饭饱后，赵母缓缓开口，“我之前教你的《霸王别姬》练的怎么样了？”
池言轻轻将刀叉放在餐碟旁，端起酒杯晃了晃抿完了里面最后一口酒：“娘，您最近是不是忙晕了。《霸王别姬》您是让我自学的啊，还给了家传戏谱的呢。”果然，虽然是B级梦境，但对他来说毕竟是新手本，线索都好明显哦…
有点小失望呢。
“是啊，最近太忙了…”赵母喃喃道，“离儿你去戏台上给娘唱一曲吧…正好看看那么久没唱戏，你退步没有。”她闭上眼，左手撑在桌上支起脑袋，另一只手揉着眉心。
“娘想听什么？”迎着季舟川担忧的目光，池言起身看向赵母。
“都行…就《霸王别姬》吧，你刚学不久，可能掌握得不太熟练…”赵母头也不抬，看不清神色。。
池言换好戏服，走到戏台边。面前金装银饰的戏台与下午所见布满烧痕的台子截然不同，朱红的漆，甚至在夜里都能反射出光。
池言理着衣服，心里估量了下。刚刚赵母说赵离刚刚练《霸王别姬》不久会不熟练，再加之赵离是戏曲大师，那这首曲子应该呈现出整体完美，**处略有不足的情况。捋清思绪，池言正要上台，脚刚刚迈出一步…
不对！刚迈出的船靴猛的收回去——
赵母夹在曲谱里的纸条没写日期，可由于赵离将其带去了贺楠家以及赵母的错误诱导，让人下意识以为赵离的确实是最近才开始学习。
可同时，她也说过一句话“那么久没唱戏”。这句话可能是故意给神储的提示，但池言更倾向于是她确实太累无意间漏嘴了。但无论如何，这句话确实与之前的话相矛盾，只不过由于它放在语境过于恰当，以及之前谈话带来的先入为主，让池言下意识忽略了这个矛盾点。
赵离是去贺楠家养病的，他的病用赵母的话是“因练戏而起”，那养病自然是不会带“引他生病”的戏谱，因此比起“没学多久”，“那么久没唱戏”似乎更有说服力和可信度。结合赵离带日记找回记忆这一事，池言基本上可以推断那张戏谱多半也是赵离用来找记忆的。可既然没有日期，那赵离这么确定他是在这一年间学的这张谱？
——显然，他是不记得自己学了这支曲，但他又隐约知道自己应该是会的，所以才会确定在这一年他学过这首曲。
赵母以为赵离很久没唱过戏，也就证明了她不知道赵离带来戏谱，也就不存在练习过的问题。而赵离又因为意外失忆，不记得这支曲的具体内容。
所以这个问题的正解是……
“离儿，这么还不出来？”
“娘，我明明记得我会，但…我，嘶…不记得，头好痛…”
是的，装头疼。赵母无论出于什么目的，但她显然不想赵离恢复记忆。所以此时只需要表现出对关于《霸王别姬》这首曲子记忆的模糊，再找可能会被赵母误以为能够恢复记忆理由将此事带过即可。
不得不说，这次的测试可比前两次好玩多了，满意。
果然，池言正要捂着头倒下，就被赵母一把扶住：“离儿，想不起就别想了，何必糟蹋自己啊。”
“娘，我…”
“诶，别说了。你先坐下歇会——”
池言”噌”地站起来，“我不能接受我连它都不会了！”他红着眼，“我…不想废！”
“……没关系，”赵母排着他的肩，“那你好可以唱另一曲拿手好戏。”
“离儿，我知道你备受打击。但你要振作起来！不要自怨自艾！”
“听话。歇五分钟后，你去换身行当。”
“就唱那首《西厢记》。”
“……好。”
池言：其实我也想振作，只是不能OOC…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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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赵家梨园（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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