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翩本想着在T3伺机复活J17，结果加班加得混天黑夜，直接开始睡公司。
她之前看新闻，看到互联网人睡公司，还以为只是传言而已……
睡不了一会，还被吵醒了。
连噪音都带着工作内容，难道这也是精心设计的一环？
算了。她下意识地拿起手机，打开钉钉。
凌晨4点，每个群都是99 条信息刷过。
美术黄珣的消息发送在最上面：我先修舞蹈动作穿帮问题，你的……
她忙不迭点进对话。
【黄珣：我先修舞蹈动作穿帮问题，你的阿银得延后0.75天给你。】
【黄珣：0.75天。也就是本消息发送的18小时后。】
【黄珣：我不眠不休也会做完的，我保证。】
不不不，绝对不可以。
周翩心里冒起一把火，扯开帘布，一头冲了出去：“黄珣，阿银的优先级是最高的！”
办公区24小时都是亮着灯的，骤然从会议室出来，周翩的眼睛眯了一下，才看清眼前的人。
黄珣像是被焊在了工位上，抬起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但斗舞玩法的衣服穿模，没法外放。”
“不行，什么都不能阻碍阿银的进度！”周翩生气得声音都大了几分，“这是最重要的部分，斗舞玩法穿模就穿模嘛！”
黄珣本来是清秀男大的外貌，最近被折磨得胡子拉渣，看起来憔悴了十岁不止：“苗寨衣服穿模，很容易被整活！”
“就让他们整活啊！”周翩才不管那么多，“黑红也是红，之前也出过穿模Bug。”
“你都知道那是bug了！”黄珣的声音带着愤怒。
周翩正和黄珣讨论着穿模问题，突然感觉背后有人扯了一下自己衣服。
不用转头，她用余光就知道是耿星河——他太高了，靠近的阴影都比别人大一片。
“小声点，大家都睡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怎么了？”
周翩和黄珣你一句我一句，解释完了情况。
耿星河边听边摘下眼镜，揉揉鼻梁，显然也加班到极为疲惫。
大概听明白了，他眉角微抬，一出声就让两个人都自动静音：“穿模问题难度不高，为什么不找其他人做？”
黄珣无奈：“整个T部的美术，能调的都调过来支援了，没人了。”
周翩灵光一闪，提议道：“能不能调J部的人呢？我之前J17的主美游月朗很靠谱！她一定愿意帮我们的。”
黄珣一脸鄙夷：“你懂不懂啊！不能让人家主美来做这种脏活……”
耿星河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既然可以协调别人做，那我去协调人力。现在，黄珣你先去睡觉，你的眼睛红得快瞎了。周翩你也去休息——”
他俯身，在周翩耳边低语：“你也太迷糊了。”
耿星河似乎刚洗完澡，身上熟悉的檀香淡而幽远，夹杂着一丝清新的水气，扑面而来。
他凑这么近干什么？
周翩下意识往后退，拉开一点距离，脸颊微微发红：“你说什么？”
耿星河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再次伸出手，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角。
T恤布料随着他的手指扯了一下，划过背部皮肤——刚刚出来得太急，忘了睡前解开的内-衣扣！
血气哄的一下上头，周翩双目圆瞪，脊背挺直，像只僵直的猫，完全不敢看耿星河。
她如瀑长发里露出的一点耳尖，嫣红得像要滴血，耿星河看着莫名一笑：“注意一点。”
他的手指不经意擦过她露在外面的手肘，引起一阵电流般的酥麻。
周翩眨了眨眼睛，僵直地往后退，迅速弹回了一墙之隔的寝室。
关上门，她松了一口气，脑海不自觉的回放耿星河提醒她的情景。
啊啊啊啊——她用手捂住脸，听着胸膛里一下一下的心跳。刚刚她趴在隔栏上和黄珣说话，那个角度……应该只有耿星河能看到……
还好……但为什么偏偏是他？自己为什么会在耿星河面前出糗！
啊啊啊啊——
周翩无力地靠在门上，无声尖叫。
“怎么了？”黎蕙拉开了床帘。
“没什么。”周翩勉强装成无事发生的样子，下意识把耿星河部分略过去，“刚刚冲出去吵了一架，吵完突然发现内-衣扣子没系……”
其实也还好，因为在公司没睡衣换，她昨晚只是解开了扣子，实际上是一直穿着睡觉的。
“没多大事，大家在工作中都是无性人。”黎蕙蔫蔫地坐起来，打了个哈欠，“尤其是吵架的时候。”
“抱歉啊，是不是刚刚太大声吵醒你了。”周翩想起之前黎蕙吵架的时候，会议室不怎么隔音的事情。
“没事，我该起来配表了。”黎蕙强行从床上站起来，“你再多睡会？”
“不睡了，这个点倒下去，待会又醒不来了。”周翩反手扣内-衣扣，扣了半天没扣上，“你现在多休息下，后面还紧锣密鼓地跟着五一活动。”
之前T3出过斗舞活动，本来这次只是打算换上和这次苗疆主题贴合的衣服，其他全部复用就算完事。
但黎蕙觉得只换个衣服的活动太没诚意，主动出来请缨，联系了美术和音乐，换成了限时舞蹈——于是多了一堆活。
黎蕙走近，看着她笨拙的动作，试探着问：“我来？”
周翩高中没有住校，大学的室友关系也一般，还是第一次有人要帮她穿这个。
难得她居然并不反感。
黑暗里，周翩侧头，眼睛闪过一点亮光：“……那……麻烦你？”
黎蕙轻轻一笑，隔着外衣，帮她扣上了扣子。
黎蕙最近真是在任劳任怨帮她，手把手教她配表、对她搞出的所有bug全盘托底、毫无怨言。
简直有点像姐姐了。
想到哪里说哪里，周翩道了谢：“你最近怎么这么好说话？都不像之前的你了。”
黎蕙愣了一下：“说起来，还是要感谢你。”
“我可不敢当。”周翩轻轻说。
“大家现在熬，都是因为我清明做劈叉了，‘天下第一’世界观冲突还是我自己写的。”黎蕙叹了口气，眼神中透着些许愧疚，“如果不是你有救场备用案，我哪里忙得过来？必须要对你好点。”
周翩毫不留情：“你还买通文篙，故意抢在我前面说五一活动。”
“文篙……”黎蕙微微一笑，倒是畅快承认了，“买通说不上，是他主动给我提了一嘴——你没事找他问了一堆数值问题。”
周翩乙游制作人出身，数值肉眼可见的不精通，想也知道会从活动入手。
“我就防了一手。”黎蕙挽了下她的手，“我倒没想到，你的案子这么精彩！你当时拿出来，完全可以和我的五一方案PK一把的啊？”
她那方案之前倒是平平无奇，是看了黎蕙的五一策划案，回去磨了一下才好起来的……
某种意义上，黎蕙的确算是自己师父。
文人相轻，更何况是项目组里职位定位都大为冲突的文案策划。
她还以为要和黎蕙保持敌对，不死不休了。
但黎蕙现在还这么亲密……这是在求和？
周翩欲言又止，只是拍拍她：“以后不许暗算我！”
“一起把T3做好。”
黎蕙见她领会自己意思，丹凤眼里露出灿然笑意，硬朗下颌都柔化了许多。
“你是不是还想着自己的J17？悄悄告诉你，我也想要有个自己的项目——我都把交底书写好了，是武侠MMO。我们目标又不冲突，何必争来争去？”
周翩感兴趣了，一挑眉：“哦？”
“男人的故事说得太多了。”黎蕙一笑，眼中粲然有星，“我想做一个女孩子的江湖。”
“眼下时间紧迫，不是细聊的时候。”周翩笑容里多了两分真诚，“以后有时间跟我说说。”
“好呀，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女制作人，刚好多跟你讨教一下。”黎蕙越说姿态越低。
黎蕙站起来换鞋。背着周翩，她的笑容迅速变为面无表情，丹凤东方眼妩-媚上扬，勾出一丝不屑。
似乎是想到什么，她又微笑回头，眼里带了点凝重：“对了，我今晚想回家一趟，你帮我回复一下消息？”
“行，你什么时候走跟我说一声。”周翩才注意到，她今天特地穿了一套连衣裙。
黎蕙个子不高，平时喜欢穿高跟鞋凸显气场。今天这套优雅的紧身连衣裙，更勾勒出她的S型曲线，有种馥郁但并不低俗的美感。
周翩看看自己，真的是瘦得跟搓衣板似的。
就算看到了，前面应该也看不出来什么……
周翩八卦：“找男友？”
“算是吧。”黎蕙敷衍地应了声，“我帮你拿早餐？”
“谢啦。”
周翩大步走回自己工位，打开文档随手写了几个字。
这天周翩是真的困得不想干活。她挑挑剔剔地喝了早餐外卖里的豆浆，回了几条钉钉，决定去错峰洗澡——公司健身房只有2个淋浴间，而T3女生比例不少，晚上洗澡是要排队的。
工作时间，健身房没开灯，一片漆黑。周翩背着衣服袋子，趁着走廊光往前走。洗澡间的门一打开，惨白的瓷砖前立着一个血人，**的长发遮住脸，手上的剪刀闪过一丝亮光。
什么东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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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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