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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嘴巴哄人要甜言蜜语,燕岚不想这样做。

共处这么久,她知道该怎么哄洛闻音,晃动着空无一物的衣袖,带点乞求的意味:“我空手来的,听完了,就去给殿下买糖吃。”

洛闻音抵上太阳穴,大笑起来:“我又不是小孩子。”

除了燕岚,没人会用这种方式哄她。与其说哄人,不如说是等价交换,以一颗糖换一个故事。

她很乐意做这场交易。

府里上个月就开始烧地龙,洛闻音穿着锦袍嫌热,解开玉扣,后展双臂抖落外袍,只着贴身的交领丝制长袄。

她倚靠枕坐在罗汉榻上,转动着象牙扳指:“这要从先帝说起。”

燕岚捡起袍子挂好,也坐到榻上。

“听皇后说,先帝想立太女,但没生出女儿,就立了老头子。”洛闻音踢开木屐,抬脚支在她大腿上,“嘉圣二十四年,皇姊出生,先帝大喜,将她立为太孙,谁知过了三年,老头子有了刘稷邺这个儿子,便想废女立子,先帝怕她死后皇姊被废,就在驾崩前立下遗诏,老头子即位后,必须封皇姊为太女。”

燕岚拉过薄毯盖在她脚上,无语道:“无论女男,都是你家的孩子,还非得找和自己构造相似的。”

“先帝被一帮男人扶上帝位,要她做他们的傀儡,她自然痛很男子,嘉圣朝时,朝中几乎没有男子。老头子正好相反,从小受女人管教,还因不是女子差点没当上皇帝,他便想建立男人的朝堂,立儿子为太子,谁知刘稷邺这么笨,读书习武一样不行,而且心眼还坏,我小时候被他欺负过。”洛闻音毫不掩饰对兄长的嫌弃,“所以你不准碰他,看一眼也不行,记住了吗?”

那时她才七岁,因书读得好被先生夸赞,常遭责罚的刘稷邺嫉妒,在雨夜将她骗到后苑,淋了半夜雨。那晚洛宓喝得烂醉,是柳映真发现小公主不在,撑着伞寻遍宫闱,才把她找回去。

自此,从后宫到军前,再到安国府,柳映真一直跟在洛闻音身边。

燕岚不问往事,她不再对过往好奇,更想看向以后,便答:“只要是殿下讨厌的人,我都不会看,也不会碰。”

“你又在糊弄我。”洛闻音拿戴着扳指的拇指敲她,“如果老头子再让你去给刘稷邺上药,你能抗旨不去吗?就算你拿玉板刮药,不碰他,还能不看他吗?”

象牙坚硬,敲在骨头上挺疼,燕岚捂着脑门:“我闭着眼给他弄。”

洛闻音拉开她的手,见红了一小片,轻吹两口气,取下扳指放靠枕旁,伸手讨要东西:“我说完了,我的糖呢?”

“我这就去买。”燕岚拍着腿上的脚,“殿下先让一让。”

洛闻音不让,反而伸开腿,把两条腿都压她大腿上,仰靠回去道:“可是我想睡觉,等不得你的糖。”

昨天飞马回来,夜里又没睡好,沐浴时她便感困乏,这会儿只想钻进被褥里。

天早就黑了,此时不一定能买到糖。燕岚趴向靠枕,小声道:“那殿下先去睡觉,我去买糖,明早给您送来好不好?”

带商量的语气让洛闻音不住叹气,觉得她不解风情:“你不在枕边,我会做噩梦。”

燕岚愣了片刻,察觉出要糖的含义,甜要含在嘴里,带进梦里。里间那榻她觊觎许久,褥子选用上等绸缎织成,平躺上去定能一夜好眠。

洛闻音懒得再穿鞋,向前挪了些,半个身子搭在燕岚身上。

快点吧。

抱我去睡。

她在心里默默催促,如愿被抱起。燕岚用肩推开门,见里间铺了毡毯,长脚桌椅全都撤掉,只在窗前放一方矮桌,桌上有只玉瓶,瓶内插几支红梅。

鞋子踩上去会弄脏毡毯,可抱着人,抽不出手脱鞋。洛闻音从停顿里看出燕岚的顾虑,勾住脖子挂她身上。

这下燕岚放不得人,又弯不下腰,只能靠着门框,左右脚互踩脚后跟,好不容易脱掉鞋,双手已经抖得快要抱不住人。

坐到榻上,洛闻音困意都被弄没了,揉着被勒疼的后腰:“你这人怎么骑马不行,功夫也没练过?”

单手抱人,抬脚,单手脱鞋,这对习武者来说易如反掌,眨眼间就能完成。

都是遗传的,家里人不爱武事,燕岚自然也不爱,但她避开这个话题,擦着汗道:“我懒嘛,小时候只学了几个月箭术,至今都瞄不准。”

“几个月太短,连弓都拉不稳,哪能射箭?”洛闻音看她耳根没变色,探指摸过去,果然是凉的,便道,“我教你,站在你后面,手把手教你。”

燕岚刚解开腰带,起身去放外袍,没听出话里有什么不对。上次被劫,她求过佛祖,只要能脱险,一定拜师习武。如今师傅摆在眼前,还是最想要那个,当然要点头答应。

洛闻音等她坐回来,躺她腿上:“等上元过完,明年再说。”

两个月前燕岚是刘玚的棋子,打着圣意出入安国府,无人会因此生疑,可如今形势突变。昨早跑马,说不定被人看到,刘玚不知便罢,若是知道却不提,任由燕岚欺君,那这意味着什么?

这枚棋子没废,只是她的用处已不落在安国府。

洛闻音暂时看不透刘玚的用意,只觉得要早些让燕岚离开皇宫。

腊月到上元,这一个半月朝中最忙。元正宴前,吏部和兵部考核百官,户部清算赋税,刑部复核案件,礼部准备省试,工部则要巡查京中各处水利,严防来年春汛。

而这段时间内,朝官包括宫中女官不会调任,所以要把燕岚弄出来,得过了上元才行。

算账要算一两个月谁会信,人天天放身边,就算刘玚不知跑马这事,也会对她们起疑。

洛闻音从燕岚的下巴摸到耳根,再摸到她眼角那颗小痣,狠下心道:“老头子盯着,明早出去后,你不要再来了,下次休沐,去月明楼。”

“可我下次休沐要半月后。”燕岚想俯身亲她,但不敢,“我不在枕边,殿下做噩梦怎么办?”

洛闻音翻身埋着脸:“那,忍一忍吧。”

第二天燕岚醒得早,一看身旁人还睡着,踮着脚下榻,朝那只露在被褥外的手上落下一吻,抱着袍子去外间,坐了半晌,摸走罗汉榻上的扳指。

再入宫门,忍字就成了金科玉律,她成日泡在药房,似乎忘了安国府。

腊八那天,刘玚再宣她去垂拱殿,赐下一碗粥,像长辈般关怀地问:“卿在望京,有特别留意的人吗?”

燕岚不知所指,回答得分外谨慎:“大越人才济济,许多人叫臣佩服,不过要说留意,臣最留意的还是姑姑。”

“卿孝顺。”刘玚笑容可掬,像个慈父,他轻叹摇头,“朕这三个孩子,就不如卿,不知道替朕分忧。”

燕岚手放在桌下,捏着藏在衣袖里的扳指,她想借洛闻音的脑子一用,搞清楚老头子的意思。

刘玚一皱眉,额头上显出皱纹,他扶额道:“卿有所不知,娴君仁善,理政有方,音儿御军,是大越的长城,就连稷邺也常伴朕左右,朕本该知足,可这做父亲的,总想抱孙子。他们仨却都不肯成亲,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

燕岚只嫌这话在侮辱洛闻音,没注意到“你们”二字把她含了进去。

君臣二人都不做声,午后太医来给刘稷邺检查伤势,刘玚道:“朕记着卿要当值,就不留卿了,以后没事可以多来垂拱殿,朕看着你高兴。”

燕岚谢恩出殿,一看右手,食指掐出红痕。

*

官府要给百姓施粥,洛闻音调长戎卫维持秩序,在外头走一遭,回府时腹中饥饿,直奔东厨要来碗热汤。

正喝着,柳映真过来说太女登门,她搁下碗,吩咐几句,匆忙赶去前厅。

刘娴君忙于接见入京述职的官吏,今天偷闲,趁午膳时间过府拜访。侍女们搬来炉子,送上膳食,关门出去。

两人边吃边聊。

菜刚出锅,吃起来烫口,与冷天相适,刘娴君吃得冒汗,呼着热气道:“最近吏部考核,我派人摸了朝官的底,你猜发现了什么?”

洛闻音吃着块糖糕,“嗯”了声,示意她继续说。

刘娴君道:“鸿胪寺卿黄彦锡,可能是刘稷邺的人,他原本是个小吏,前年一跃成为鸿胪寺丞,今年初升任寺卿,你说朝里没点人,哪能升这么快。”

章台那天,黄彦锡明着解围,暗地里是在帮刘稷邺开脱,那时洛闻音就怀疑这人的立场,不过,单看晋升快慢,不能判断黄彦锡是谁的人。

刘娴君见她不表态,开始说重点:“黄彦锡入鸿胪寺,是父皇钦点,那时文武还没分朝,不好查,但今年这一次,还是父皇钦点,这就不对劲,而且他平时还和刘稷邺多有往来,你说他是不是刘稷邺的人?”

“我不管文臣,不知道。”洛闻音倒了杯酒,“不过他一个鸿胪寺卿,权力只有那么点,皇姊想过没有,如果他真是刘稷邺的人,为什么不去六部,还是有人故意安排他在鸿胪寺。”

她把话说到这儿,要刘娴君自己去想。

刘娴君咬着块肉,半天不嚼,忽然一惊,肉掉在桌上,她低声道:“你的意思是,他背后还有人,会是父皇吗?”

洛闻音讨厌这种试探,面上一笑了之:“如果是陛下,那就绕回去了,文武分朝又如何,说到底,全天下都是陛下的臣民。”

“我明白了,我叫人私下去查。”刘娴君在心里数着朝臣,鸿胪寺卿是正四品文官,而满朝高于四品的实职官员就那些,细查起来不难。

又吃了些菜,她想起另一事,偏头过去:“我听人说,父皇给你权力是为了刘稷邺,这是怎么回事?”

洛闻音反问:“这权力不单是给我的,皇姊不知道吗?”

“我应该是知道的,所以咱俩得同心,不能让别人钻空子。”刘娴君喝了两杯酒,脸微红,“多谢阿音款待,下午还有事,我回宫去了。”

一桌子菜还剩大半,都是好肉好菜,洛闻音停箸不食,送刘娴君出府,让人把她用过的瓷碗银箸扔掉。

太女殿下虚伪得不像个人,处处防着她,又要拉拢她,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可她们却不能撕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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