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买根烤肠都能丢
夜晚窗外的风吹进教室的时候，谢凉打了两个喷嚏，揉了揉鼻尖，“周惹，你是不是骂我了?”
周惹瞥了他一眼，“骂了。”
谢凉翻了个白眼，“我就知道。”
下课铃打响的那一刻，学生们陆陆续续地从教室离开。
周惹将课本放进书包，背上书包就打算去宿舍。
谢凉眼尖，也提起书包跟在他的身后。
两个人都走的慢，躲过了放学的高峰期，此刻楼道里几乎都没有什么人，有的话也只是三三两两的。
就要走出教学楼的时候，周惹脚步一顿，转头看向身后的谢凉。
谢凉茫然地看着他，被盯得居然有些局促，他忍不住用手指挠了挠头发:“怎么了？”
周惹的眼睛映在楼道的黑暗里，他的语气有些严肃，似乎是在劝告:“今天那个炸毛，你以后尽量少招惹。”
“为什么？我觉得我做的是对的。”
周惹默了几秒，或许是因为今天的种种，他不希望看到谢凉因此不幸，于是说道:“他或许只有今天是一个人，以后如果他带着一群人来找你，你是打不过的，你知道吗？”
楼道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声音，教室里的光能照在楼道上的只有窄窄的几缕，此刻声音变得更加明显。
谢凉听着周惹的话，坚定的抬起头，道:“我自己有数，但是今天的我绝对没做错。”
“我没说你做错了 ”，周惹叹了口气。
两个人走在路上，都默契地不在继续这个话题，因为他们知道有些问题是不会有结果的。
校园里的地灯就像是棋子一样布满学校，谢凉觉得有意思，踩着一个又一个地灯朝前走，路过校门口的时候，谢凉匆匆一瞥就看见了好几个小吃摊子。
“唉，周惹停一下”，谢凉拽住周惹的书包带子，指着门口说道:“等我去买一根烤肠。”
“那你快点，再晚宿舍要熄灯了。”
“没问题。”
周惹站在那里没动，看着谢凉跑出去的背影。
晚风吹过周围的草丛，发出一阵阵沙沙声，地上的灯尤为刺眼，周惹不想低头看灯，也懒得抬头看天，只能看着谢凉离开的方向，慢慢等。
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
谢凉离开的方向没有出现任何有关她的身影，周惹眉头微皱，心里似乎有一根线紧绷了起来。
李小明人呢？
周惹沿着谢凉走的方向追去，无数小吃摊的灯光从他黑白色的校服上略过。
“你好，你见过一个和我差不多高的男生吗？眉毛上还有一道疤。”
周惹对着卖烤肠的小贩比划着谢凉的外貌，他的心有些慌张，不是属于心动的那一种慌，而是自己同学意外走失的慌张。
小贩道:“刚刚确实有一个学生过来，不过他后来朝一道巷子去了。”
“哪道巷子?”
“就那个。”小贩指了一个巷子。
那道巷子很黑，里面冒出的光也很暗。
周惹立刻就打算奔了过去。
“同学，你等等！”小贩突然叫住周惹。
周惹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汗珠，他转头疑惑地道:“怎么？”
“那位同学烤肠没带走，我也快收摊了。”小贩递给周惹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两根烤肠。
周惹快速接过，看都来不及看，就朝着那个小巷子跑了过去。
李小明，服了你了，买个烤肠你都能失踪。
漆黑的巷子只有头顶微弱的光芒落了下来，原本雪白的墙壁泛黄龟裂还挂上了绿色的苔藓，角落出还会冒出成堆的易拉罐，像是有人刻意把它们聚成一堆。
“李小明！”
“李小明！”
周惹喘着粗气，对着前方的灰暗呼喊着，声音在墙壁之间来回回荡，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冒出来。
周惹一步一步走向更深的地方，眼睛在破旧的墙壁之间摸索。
“周惹！快来救我——”，熟悉的声音从微弱的光里钻了出来，就像乌云背后日光的轮廓。
周惹几乎是在同时朝着发声地跑去。
易拉罐在脚下变形发出清脆的响声，谢凉的一只手抵着一个壮汉的腹下，另一只手架着他的胳膊，是要把对方掼在地上的姿势。
模糊的视野里，一只木棍在眼前晃动，炸毛小子扯着快意的笑。
木棍被炸毛举过了脑袋，他恶狠狠却得意地看着谢凉，道:“让你和我斗！你不是喜欢英雄救美吗？我看这次谁能救你！”
谢凉抬头，眼前划过虚影。
木棍在昏暗的灯光下发出破风的声音，结结实实打到了谢凉的肚子上。
“啊——”，眼泪不受抑制地渗了出来，一股想吐的冲动从胃里席卷，四肢在一瞬间失力。
壮汉一瞬间从禁锢中挣脱，将谢凉重重压在水泥地上。
“完蛋了，不会要在魔方创造的过去死了吧……我还没和周惹混熟呢”，谢凉发昏地想着。
“艹，我眼前怎么黑了！！！”，耳边突然传来炸毛刺耳的声音。
谢凉的眼睛用力睁开一个细缝，她看见一个脏兮兮的黑色塑料袋突然出现在了炸毛的脑袋上。
周惹的手指掐着炸毛的脖颈，眼睛却看着压住谢凉的壮汉，额头上还流着汗珠，语气却很稳:“你把我同学放了，我就放了他。”
壮汉一脸警惕地看着周惹，周惹眼神冷了几分:“我的耐心不多，头上套着塑料袋，他很快就会窒息的，你确定还要犹豫?”
“艹，你这不会是公路边随便扯的垃圾袋吧，好臭……”炸毛的身体抗拒了几下，但是很快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挣扎的幅度都小了。
壮汉的眼睛瞪着周惹，压住谢凉的手掌慢慢抬起。
周惹的手心已经汗湿，他攥着的垃圾袋口子也松了一点。
当谢凉感受到压着她脑袋的动作完全消失的时候，她捂着肚子，弯腰咬牙朝着周惹跑去。
周惹也在谢凉跑向自己的那一瞬间放开了炸毛，拉着谢凉就朝外跑。
“走……”
周惹架着谢凉的咯吱窝，不顾一切地往前跑。
壮汉拉开炸毛脑袋上塑料袋的时候，炸毛的脸白的可怕，脸色发青，眼前几乎是一片漆黑，几乎是过了数十分钟才看清周围的环境。
“呕”，炸毛趴在地上忍不住干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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