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不像突然有的念头。”
“嗯,”闻南点头,“从他上次来找我,就在考虑这件事情了,我总不能,永远活在他的阴霾之下。”
“挺好,既然已经有了这种打算,那你就避着他点,找律师出面去处理,别到时候他狗急跳墙又来纠缠你拿你撒气。”
闻南撸猫的动作一顿,“我倒也不是在躲他。”
乔何松不解:“那是?”
指了指自己的脸,闻南说:“我这脸,总不好让周向北看见。”
提起他,乔何松似乎想起来之前的事。
“我还没问你,你俩怎么样了?付明松说他还没收到宴会取消的消息。”
话音才落,闻南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卧室门被拉开。
付明松三两步走了过来,站在乔何松坐着的沙发后面。
“我听到你叫我名字,怎么了?”
拿起沙发上的抱枕砸了他一下,乔何松说:“狗耳朵都没你灵,滚进去!”
付明松不乐意了,抱着乔何松砸过来的抱枕,绕过沙发靠背,屁股往下一沉坐在乔何松旁边。
“我保证不说话,你们聊你们的,我一定不打扰你们。”
乔何松还想撵他,闻南开口拦住。
“算了,他想留就留着吧。”
碍于付明松在场,闻南没有完全袒露自己的想法。
他并不喜欢在陌生人面前过度表达自己,也不想让旁人参观自己的窘境。
“他之前并不知情,最近在想办法解决这件事,误会说开了,我们挺好的。”
“就这么简单?”
“不然呢?”闻南笑着问,“你还希望我这边出点什么事儿?”
“那倒也不是,就是感觉,这事儿没那么容易解决。”
一旁的付明松冷不丁冒出来一句:“什么事啊?你俩怎么说话都不说明白。”
“没什么大事。”闻南说。
付明松脸上明显不虞:“不是什么大事儿你特意跑来这儿,有没有点当1的自觉?”
“好吧,”闻南并没有因为他这话感到生气,“那我回去。”
他正要抱着乐乐起来,被对面的乔何松一把按了回去。
“你坐着!”
乔何松转身揪着付明松的耳朵,把他从沙发上拉起来。
“你还要不要脸了,啊!这里是我家!我家!!要赶人也是我赶!我们三个人里头最该走就是你!”
乔何松一边吼一边揪着人往门口拉,付明松塌肩侧身,半弯着腰靠近乔何松,抬手想护着耳朵,奈何乔何松不松手。
嘴上哀嚎着:“哎哎哎,轻点儿!疼!!耳朵要掉了!!!”
乔何松直把人拉到门口,这才松了手,开门不由分手把人推了出去。
“走走走,赶紧走!少烦我!!”
“不是,嗳,你别……我不说了,嗳,真的,你等等!”
付明松的声音,随着乔何松摔门的动作被隔绝在外。
走回客厅沙发边,乔何松呼出一口气说:“总算是清净了,烦都被他烦死。”
“不方便的话,我住外面也可以。”
“能有什么不方便,”乔何松吐槽,“他就是闲的,整天正事不做,天天就知道烦我。”
闻南没有对他这番话表达意见。
带着乐乐在周向北家里借助,只是很不凑巧,到周向北家的第二天,乐乐开始拉肚子,甚至猫粮也不吃了。
这会儿正没精打采在毯子上趴着,闻南盘腿坐在它旁边,替它抚着后背,想让它舒服一些。
乔何松蹲在旁边问他:“你这猫这么敏感吗?之前换地方也这样?”
闻南摇头:“除了刚捡回来到家里的时候不太适应拉过肚子,之后哪怕到晏城也没这样过。”
“难道吃坏肚子了?可它吃的猫粮不都是你带过来的吗?我也没给它喂其他东西啊?”
闻南也不知道了。
他给杨静发消息说了乐乐的情况,杨静让他把乐乐的便便拍个照片发给她,闻南照做。
——可能是着凉了,也可能是肠炎,先观察一天看看,明天再看需不需要给它吃药。
——谢谢,麻烦你了
闻南稍稍放下心。
沙发上的手机这时候响起,闻南起身拿过手机,是陌生号码。
“你好,请问是?”
“是我,我来津市了,来接我一下吧哥。”
“家里猫生病了,不太方便,你自己打车吧。”
“不是吧哥,”谢行舟说,“难不成我现在连一只猫都比不上?你怎么这么狠心啊!”
“不只是猫,它也是我的家人,比起你,它现在更需要我。”
“好吧。”
谢行舟无奈应下,随后又问:“你怎么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纪中恒给的联系方式吧,没什么好惊讶的。”
“猜的真准,”谢行舟笑着说,“那你再猜猜,我是为什么来津市。”
“不猜,没兴趣,”闻南说,“你自己打车,需要的话我这边帮你订个酒店。”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那么无趣。订什么酒店啊,你家不是在这里吗,不请我去坐一坐?”
闻南直截了当拒绝:“不方便。”
“你对象在啊?你俩同居?”
闻南应了,“嗯。”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半晌才问:“你认真的?”
闻南说:“我上次不是已经跟你说过?”
谢行舟几乎是从牙缝间挤出来话:“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重欲,就不怕把人肚子搞大了?”
听出来他话里带着的怨愤,闻南无所谓说:“肚子大了那就结婚,本来也有这个打算。”
一旁的乔何松眼神望了过来。
语气一顿,闻南接着说:“不过这个想法有点多余,他肚子大不了,除非医学家们能够攻克男性生育难题。”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
紧接着,谢行舟咬牙切齿说:“你他妈为了别的男人拒绝我?”
闻南回他:“是拒绝你,不是为了别的男人拒绝你,我从来,只当你是弟弟。”
“狗屁!”谢行舟怒吼,“谁家弟弟会给自己哥哥脱裤子撸,谁家哥哥会把弟弟压在床上亲!”
乔何松直勾勾盯着他,大抵是听到了电话里吼出来的声音。
无奈叹了口气,闻南说:“行舟,你那时候不懂事,我也一样。”
“因为愧疚无法拒绝,跟喜欢一个人而生出**是不一样的,你不能总是利用我的愧疚心,一次一次提出强人所难的要求。”
“闻南,”谢行舟语气陡然下降,低声示弱,“我不在乎你是因为什么跟我在一起,你对象是男的,说明你接受不了女人,可是跟别的男人比起来,如果要一起过一辈子,我才是那个最好的选择。”
“你从前就想要平稳安定的生活,可你偏偏喜欢男人,你自己也知道吧,不管是你的性取向,还是你的过去,除了我,没有哪个家庭可以完全接受。”
“我爸妈以前就很喜欢你,至于从前那件事,你也大可放心,我这次回国,就是因为他们松了口。”
谢行舟的最后一句话,让闻南浑身一震。
“你说的……是真的?”
“闻南,我没必要骗你。”
闻南张口想说些什么,只是喉咙哽住,陡然失了声。
如果说,在这个世上,他还在意着谁对他的看法,大概,也只有谢行舟的父母了。
哑了好半晌,闻南平复下翻涌的情绪,这才小心翼翼问出口。
“……他们,还好吗?”
“改天一起去看看吧,”谢行舟说,“我其实也一直没怎么跟他们联系,回国后也没去见过他们。”
闻南自己不能去就算了,谢行舟竟然也一直没回去过。
再三斟酌,他低声说:“他们很看重你,你不该这样伤他们的心。”
谢行舟没有在这件事上跟他争论高下对错。
“嗯,过两天我们一起回去看他们,他们一定会很开心。”
挂了电话,乔何松问他:“谁啊?”
“……谢行舟。”
“那是谁?”
闻南闭眼,让自己从恍恍惚惚的精神中抽离出来。
“让我发现自己性取向的人。”
——
在乔何松家里待了两天,第三天乐乐还没好起来,闻南跟杨静说了下现在的情况。
杨静给他说了几种药,让他给猫喂一点,再观察情况。
担心也有环境影响的原因,闻南带着乐乐回家。
他左脸的红肿消下去了,嘴角的伤口也不明显,就算碰上周向北也没事。
回去的路上买了药,闻南边开车边留意着副驾驶的乐乐。
他没有把乐乐放进猫包,怕它很不舒服自己却观察不到。
到了公寓楼下,车子停下,闻南指尖拎着药,抱着乐乐往里走。
胳膊猛地被拽了一下,手上的药掉了下去,乐乐也险些被甩下去,伸出爪子害怕似的紧紧扒在他衣服上。
“你他妈去哪儿鬼混了!连着两天不回家!老子没钱了,快给老子打钱!”
闻南脸色冷了下去。
“没有,滚。”
转身要走,胳膊却被闻博山死死拽着。
“你他妈怎么跟老子说话呢!”他看了眼闻南怀中的猫,恶狠狠说:“有钱养这小畜生,没钱给老子花?你他妈当老子傻?”
一手抱着猫,一手插进兜里,闻南说:“我爱把钱花哪儿就花哪儿,花在猫身上狗身上那也跟你没关系。”
闻博山怒瞪着眼,食指都快戳到他鼻子上了。
“你他妈再说一遍!你找死是不是!现在翅膀硬了,忘了老子从前怎么收拾你的是吧?赶紧拿钱!再不给老子钱,老子砸了你的车!”
闻南眼睛垂了下去,语气也很是失落沮丧。
“爸,你别这样,我真的没钱,乐乐还生病了,我还得给它看病。”
“跟我有屁关系!赶紧给我打钱!再不拿钱来,你信不信我弄死这小畜生!”
说着,闻博山上手就要来夺他怀里的猫。
闻南眼神一下子冷了下去,也没心思去做戏准备什么录音。
“闻博山,松手!”
“赶紧给钱!不给钱我掐死这小畜生!”
乐乐被弄疼了在他怀里发出凄惨的尖叫,闻南一脚踹开闻博山。
“狗娘养的逼崽子敢踹老子!老子今天跟你拼了!”
闻博山被激怒,不管不顾扑上来又扇巴掌又抡拳头,乐乐一边嘶声尖叫一边挣扎,闻南怕弄疼它松了手。
察觉束缚变弱,乐乐一下子从他怀里跳了下去。
怕它蹿得太快跑没影,闻南眼神跟着它,连闻博山落在他身上的拳脚都顾不得了。
不等他朝着乐乐疯狂逃窜的身影追过去,刺耳的刹车声在刹那间响起。
眼神呆愣看着那一处,闻南陡然间失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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