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习惯了奔波在外多姿多彩的生活,在家待上没两天,已然开始觉得无聊。九月刚到就嚷嚷着要去秋游,尽管正午的阳光仍旧**刺眼。
考虑到上次和冬青春游,我差点被晒中暑的经历,还想着婉拒。但情绪低落好几天的芯柔,一听到要出去玩,眼睛都亮了起来,“秋游吗?是不是那种在草地上野餐,吹吹风,品品茶的生活!”
我点头,芯柔便缠着我撒娇,她没有体验过,想让我陪着一起去。
她双手揽住我的肩,整个人靠在我的身上,小幅度地摇来摇去,又嗲嗲地喊我姐姐,我的心都快被苏化了。试问,谁能拒绝这样一个可爱女人。
秋游日,睡到自然醒起床,简单吃两口午餐便一行四人一猫出发前往镇上买现成的食品。炸鸡、披萨、瑞士卷,还买了现切西瓜和果茶。
车停水库公园停车场,拉着个露营小推车便把所有东西运进去。驻扎在树底下阴凉处,支起一张天幕,摆好桌椅和食品,完工。
“我爱周一!”冬青大喊,又兴奋地用牵引绳溜着小猫跑来跑去。
周一的公园里只有零星几个散步的老人,仿佛被我们包场。芯柔用相机拍了好些照片做留念,看书的外婆、冬青和小猫的合照,还有我和她。
我倚靠在她的肩上,一起回顾相机里关于过去的回忆。今年3月的三人合照,在时尚杂志晚会上的芯柔、经纪人和当红小花宋可音,没记错的话就在这个晚会结束后,芯柔宣布暂别演艺圈,没想到一晃到现在,已经过了半年。
“可音是我的妹妹,妈妈收养的另一个女儿。可以说妈妈愿意让我退出演艺圈休息,有一半的功劳都在可音身上,妈妈可以专注培养她了。”芯柔叹了口气。
所以之前说的保姆车被借走,是借来给妹妹用。而养母近乎很少关心芯柔,是因为养母将一门心思扑在可音身上。过去的很多疑问一下子都能说通了。
“你的养母,事业心也太强了吧,强到一种令人发指的程度,我有些不理解。”仅凭目前的了解,感觉经纪人把养女都当成造星的工具人。养育多年,选择退圈即不闻不问,难道真的能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还在疑惑之际,忽然想起我妈,就一切都想明白了,我不自觉地冷呵一声,“我还在想养母对女儿怎么能这么冷漠,但想起我妈,生母对亲生女儿,都能做到不闻不问,别说是没有亲缘的养育关系了。”
我还小的时候,父母离婚,母亲和外国人再婚,移居国外,又生了一对儿女。本就没有的疼爱,被分割,时差问题之下,网络一墙之隔,就更不想关心我了。倘若不是她定期给我打生活费,我都要怀疑她早就把我忘记了。
提起母亲,我的心中尽是酸楚。想哭,却怕被外婆瞧见,不然她又得难过了。
芯柔温柔地轻拍着我的背,“不难过哦,以后有我陪在你身边。”
她侧过身来,拥抱我。
“我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我说。
冬青悄悄走到我俩中间,小猫绕到我的脚边咬住我的裤子,温馨感人的氛围就此结束。“橙橙,你也去溜一下小里吧,她也太能折腾了,一点都不累,还不怕生,见到陌生人就想往前跑。”
“好吧。”我无奈牵起小里往外走去。
冬青顺势就往我的座位上坐,回头望去,她似乎在和芯柔说着什么。
慢慢悠悠绕了一圈又一圈,偶尔遇到小虫子,小里便追着虫子咬,还得从她嘴里把虫子扯出来。
我将小里拥入怀中,准备回营地休息,大老远便瞧见冬青和芯柔嘴巴贴着耳朵在说悄悄话,有说有笑的。可当我走近,她们开始装不熟,各自玩起手机,不知怎得,仿佛理性被感性打败,我暗暗有些吃醋。
为了避免我的臭脸色会扰乱和谐的出游氛围,我选择大吃特吃,躲着不去抬头看她俩。一边吃着,一边觉得自己很可悲,明明芯柔前不久才表达会一直陪着我,我却没有第一时间选择相信她,而是吃些毫无必要的醋。
想法很通透,可我还是止不住吃完一块西瓜叹一口气,吃完一个瑞士卷再叹一口气。细心的芯柔很快就发现我的不对劲,走到我身边,弯下腰来询问我,“接下来轮到我去溜小里啦,你要陪我一块去吗?”
我嘴里塞着一口蛋糕,连忙点头答应。
芯柔蹲下身找到一张湿纸巾,体贴地帮我擦掉手上的食物残渣,她时而抬起头对着我笑。
芯柔一手挽着我,一手牵着小里,我们看起来就和寻常情侣无异。
路遇牵手散步的两位老奶奶,芯柔会感叹:“好羡慕,希望我和橙子也能这样长长久久,白头偕老。”
路遇公园的跷跷板,她会兴奋地想玩,将小里的牵引绳系在附近,一人坐在一边。尽管只是简单的上下浮动,她也总是充满欢乐。
她知道我不开心,但不会直接问。她的想法是:“如果你想和我说,那你一定会主动。但如果你不想说,我问了也是难堪,不是吗?”
“我吃醋了。”仅四个字,芯柔焕然大悟。
“噢!我说呢,傻姑娘,我和冬青计划的东西,很快你就知道啦。”她也学着外婆变得爱卖关子。
我承认,我确实被吊起了好奇心。之后的几天,我总是在想,会是今天知道吗?然后无事发生。
直到我的新历生日,这一天已过大半,没有生日快乐的祝福,也许是弄错日子了吧,我安慰自己。傍晚,刘阿姨跑到家里来,着急忙慌地喊上外婆去坐镇。听说是夏之荫的父亲跑到村里来闹事,非要刘芷晴家里出十五万彩礼钱。原先这老汉答应的好好的,随女儿的心意结婚,不出一个月,马上反悔,一口一个谁出钱就把女儿卖给谁。
天渐渐暗下,不放心外婆一个人走山路,我便一路陪着。芯柔又转郁期,她更想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歇着。
到达案发现场,那是一整个触目惊心。桌上的东西不知被谁全部横扫到地上;之荫的头发乱糟糟的,她昏坐在芷晴身边,哭着喘大气;夏父一个劲地用手指指着之荫和芷晴就是骂。
之荫气不过,又用尽力气回怼,脸涨地通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还不是因为你那败家儿子想结婚,给不起彩礼钱,就反悔来找我要!”
“养你这么大,现在亏本找个女人结婚,我不找你我找谁?你还真是牛了!你身上留着你老子的血,你就算死,我也是你老子!”夏父更是不讲道理地胡扯瞎掰。
“毕业到现在,我赚的钱百分之七十都进了你的口袋,你还想要我怎样!好啊,非逼我是吧!我现在就死给你看!”之荫坐起就想往墙上撞,外婆一个眼神,我便听令冲上前稳住夏之荫。
外婆用拐杖敲响地面,全场人盯着她看,“15万,你再也不打扰之荫的生活,并且直接解除父女关系,能行吗?”
“解除父女关系?那得20万。”夏父冷呵一声,瘫坐在椅子上,两手绕到胸前,拽得很。
外婆把芷晴和之荫都给叫了出去,一刻钟后,三人回来,外婆大发雷霆,“10万不能再多了!你从之荫那抢的每一笔钱,都记录在案,光是微信转账记录合算起来足足25万,你若不肯,今天各位就别想走出这门。我个老太太,不怕跟你上警局掰扯,万一我的身体出啥大碍,归责到谁身上还真不一定了。”
“噢,对了,准儿媳叫赖曦?就岭北区武三县的赖曦?那可巧了不是,和我老家邻村,家里也是能说上几句话的,要被人知道未来夫家就和地痞流氓无差,得不偿失可不好。”外婆也学他耍起流氓来,用起威胁这套。
眼见他犯了难,外婆持续输出,“反正就算是亲生女儿,也没义务必须要给你钱。到时候人走了,你也找不着,爱要不要。赶客!”
恰逢芷晴的哥哥下班赶回家,一米八五健身大高个,站在那就是堵人墙。夏父当机立断,同意以10万元结束父女关系。不知芷晴何时上的楼,得知夏父同意后,火速赶到楼下,手里拽着两份刚打印的协议,还带着余热,外加一个印泥盒。
签名,打指印。几人约好明天去办户口迁移,顺利办理后才转10万元过账。恶人走后,刘阿姨一家连忙谢谢外婆,芷晴更是惭愧道歉,“对不起,给您添了这么多麻烦。刚开始出柜时还得靠您替我开导母亲。现在好不容易办完婚礼,还得麻烦您处理这趟浑水。”
外婆帮芷晴抹泪,“傻孩子,别想太多了。你们小两口之后啊,就过好自己的日子,幸福来之不易。”
在刘阿姨一家的感谢声里,我和外婆踏上回家的路。
“外婆,你咋认识赖曦?而且您也不是岭北区的人吧。”我好奇。
“我不认识,那姑娘是哪人还是之荫跟我说的。那种混账父亲,说点场面话他的脑子就转不过来了。自知理亏,就不会继续深究的。”
跟着外婆,又学到了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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