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和林时煜一起坐在车上，温晗猛不丁想起自己忘了什么。
【坏了！穆寒和颜沛那边什么情况我还没看呢！】
由于系统出了问题，身边有主角的情况下他没办法借用系统的天眼，导致许多场景他只能现场确认。
扭头看向林时煜，林时煜一脸淡然，低头对着手机处理工作。
温晗小声道：“那什么……”
林时煜“嗯？”了一声。
温晗问：“林总，我临时有些事情，能不能让车停下？”
【再不停就来不及辣啊啊啊啊。】
林时煜抬起头，掀起眼皮看他。
温晗的脸色分毫未变，完全看不出来他有什么急事，依旧是冷静中带着点松弛的感觉。
要不是林时煜确认自己没有精神疾病。
看见温晗的表情和他的心声如此割裂，恐怕真得怀疑自己。
林时煜目视前方，“大概不行。”
温晗迷茫了一下。
林时煜道：“车已经开上国道了。”
温晗又迷茫了一下。
他的头缓缓转过去，看向窗外——确定是国道吗？要不是林时煜特意强调，他还以为他们上高速了。
国道就不能下车了？
林时煜道：“我临时也有些事情，只能让业务比老板还多的林助理委屈一下了，抱歉。”
温晗：“……”
他懂了。
这是报复，赤果果的报复。
*
穆寒找到颜沛的时候，颜沛正在跟一个陌生的男人喝酒。
颜沛身边有什么样的人，他的交友圈里每个人的来历，穆寒都一清二楚，当初他和颜沛阴差阳错发生关系后，就让助理调查了颜沛身边的人。
倒不是他想窥探别人的**，他只不过不想和一个私生活混乱的人上床。
后来经过调查，发现颜沛身边很干净后，他也就放心和颜沛在一起了。
所以他很确定，颜沛身边的这个男人，连颜沛自己都不认识。
穆寒上前，夺了颜沛的酒杯。
“哎——！你谁啊？”对面的男人一惊。
颜沛似乎喝醉了，醉眼朦胧地抬头，眨了眨眼，有些迟缓道：“……穆寒？”
他的长相是偏向柔和女相的，气质又温吞忧郁，喝醉后双颊飞红，更是添了几分呆滞可欺。
要是在家，穆寒早就欺身上前，对他进行一番把玩。
可现在颜沛这副模样，不仅落在他眼中，还被他面前的陌生男人看着，被场地里各种陌生人打量。
前前后后不过二十分钟的时间，就把自己喝成了这样。
穆寒的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怒火。
这使他攥紧了酒杯的杯柄。
“谁让你喝这么多的？”他压低了声音。
偏偏对面嘈杂的很，颜沛还没说什么，对面的男人倒是出声道：“哥们儿，话也不能这么说，他一个成年人了，想怎么喝就怎么喝呗，你也犯不着生气说他啊。”
穆寒对着颜沛还能压制怒火，对着陌生男人，就没这么好的脾气了，“我跟你说话了吗？”
陌生男人脸色也沉了，“你这人怎么说话的？”
颜沛迷迷糊糊，也能感觉到别人情绪的不对劲，立刻抬起手，可怜巴巴地拽了拽穆寒的衣摆。
穆寒的怒气消散了一些，但依旧冷硬，“人我带走了。”
“哎哎哎等等！”陌生男人不乐意，在穆寒把颜沛拽起来同时，拽住了颜沛的另一只胳膊，“你凭什么把他带走啊？他现在喝醉了，我怎么确认你们两个真认识假认识？”
穆寒的视线，落在颜沛被陌生男人攥住的手腕上。
他的脸色一点一点阴沉下去。
“手松开。”
陌生男人不卑不亢，顶上他的目光，“在场的人都看见了，是我先跟他在一起的，要松手也是你松开，我倒是还想问问你，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你们是什么关系？回答了我才能让你带走他。”
穆寒沉默了几秒钟。
他问迷迷糊糊的颜沛，“你就这么任由其他陌生男人触碰你？”
颜沛在他的质问下，不知想到了什么，瑟缩了下肩膀。
他扭头看向陌生男人，对方朝他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
颜沛想起来，刚刚他一言不发坐在这里，跟服务员要了五瓶啤酒，这个人不但没觉得他莫名其妙，还主动和他攀谈，试图让他别灌醉自己。
这么一想，他一时间没有挣开陌生男人的手。
“好，”穆寒咬牙道，“很好，颜沛。”
他看向陌生男人，“你找死是不是？我今天就成全你。”
*
【穆寒和人打起来了？】
温晗的心声一出，林时煜打字的手停了下来。
通过他的观察，他目前推断出来，温晗的工作应该是游走于他们这群人之间，在他们有矛盾时保证在现场。
像是一个专门看热闹的工作。
不清楚他的任务要是没完成，会有什么惩罚。
林时煜是有好奇心的，原本已经陷入死水的生活，忽然出现一个温晗这样的人，想没好奇心都难。
温晗也没应对过这样的场景，他任务一向没失败过。
看林时煜还没放他下去的意思，温晗考虑跳车的可能性。
【我要是现在开车门跳下去，是会受伤还是完好无损？】
林时煜眸光一缩。
【或者直接原地狗带？】
林时煜开口：“司机，掉头。”
温晗已经陷入各种设想中。
他倒是没平静，没什么害怕的情绪。
任务失败应该也不能怎么样，上次林秋衡和夏暄互留了联系方式，不也没事吗？说不定系统根本就没设定过任务失败的惩罚。
【算了，打起来就打起来吧，我小命一条，珍贵的很。】
【也没打我身上。】
【嗯？等等，掉头……？】
温晗猛地反应过来。
林时煜：“……”
*
“别打了！别打了！”
楼上的休息间战况未休，楼下又闹开了，整个宴会场地从来没这么热闹过。
温晗赶过去时，正好又看见熟悉的场景，众人缠作一团，根本分不清谁在打架谁在拉架。
林时煜施施然倚在车门上，明显不想过去。
温晗的脚步踏进去，又一顿，也找了个安全地方围观。
两个人之间隔着不近的距离，状态倒是如出一辙。
凑热闹，但绝不想成为热闹本身。
才开始，温晗只看见暴风眼中心有两个人被其他人死死拉着，随后才看清两个人的脸。
一个是穆寒。
【那个人是……】
【嗯？他是不是穆寒和颜沛之间的那个炮灰攻啊？】
一瞬间，穆寒的动作就停住了。
对方一拳砸在了他的脸上。
穆寒却左顾右盼，远远的锁定在温晗身上。
温晗正埋头苦思，剧情一直没翻找到，只能凭借记忆回忆：【我记得再过不久，穆寒和颜沛两个人就该分手了，分手之后颜沛失去经济来源，应该是正好遇见了一个人，然后就被那个人哄回了家，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依靠那个人生活，这个人好像……就是和穆寒打架的那个？】
穆寒的双眼蓦地变红，死死盯着和他打架的男人。
男人同样怒火上头，也死死瞪着他。
【果然没记错，确实有这么一个人来着。】
颜沛拽着穆寒的衣服，已经哭了满脸的泪，“穆寒，我求求你，不要打了，我以后再也不让别人碰我了，你能不能别……你能不能别这样？”
穆寒盯着他，同样对他有着无法言说的怒气。
原来……原来颜沛也会看上别人？
甚至还要和别人生活在一起。
光是想想，他的头都要炸了，恨不得把颜沛押回家。
【哎呦，小可怜。】
【找到了，这陌生男人叫丘梁？某个不知名小富商家的儿子，家教不错，也很会爱人，颜沛在穆寒身上得不到的尊重、爱意，丘梁倒是都给了他。】
找到靠谱的剧情后，温晗就安心作壁上观了。
穆寒忽然放弃了继续打人，而是嘶哑着问：“你叫什么名字？”
“现场打不过我，想私下寻仇啊？”对方抹了一下鼻子上的血，“好啊，那你记好了，我叫丘梁，随便你来找。”
——穆寒浑身僵硬，感觉血液都逆流。
千钧一发之际，有人大喊一声：“不好了！有人晕倒了！”
温晗连忙上前帮忙。
恍惚中，穆寒感觉拽着他衣摆的力量一松，扭过头去时，刚好看见颜沛软软滑落在地。
*
医院，每篇狗血文必经之地。
狗血的归宿，狗血的灵魂。
【忙碌了一天的温师傅又开始了他加班的旅程。】
温晗靠墙壁站着，右边是站得笔直、绝对不肯触碰医院任何东西的林时煜，左边是坐在医院长椅上的穆寒，神色颓然。
颜沛还在抢救室。
【所以说，何必呢？打个架把老婆送进医院了，心智不成熟必定要连累身边最亲近的人受累，要是一开始就别那么冲动，又哪来的这一出？】
【别说冲动不冲动，要是一开始就和颜沛好好谈恋爱，或者就别开始这段畸形的关系，哪来的今天？】
【不过也不能完全怪穆寒，毕竟这个世界的总裁们加起来都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童年。】
同样被囊括进去的林时煜眯了眯眼。
温晗毫无所觉。
温晗的思绪已经跳脱到了宵夜吃什么。
在他想来想去时，没注意到穆寒抬起头，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温管家，”穆寒叫了他一声，“我能不能问您个问题？”
“你觉得，如果你是我的话，你有可能会怎么做？”穆寒声音嘶哑，“站在我这个位置。”
温晗一愣：“嗯？”
“告诉我，算我……请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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