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那张瘦长的脸带着刺耳笑意刺进杰森眼中，疼得他几乎睁不开，一些黏腻又满是腥味的东西流了他满脸，布鲁斯和迪克不见了，他们不知道为什么离开了他，就好像丢进湖中的石子带来的涟漪慢慢消失。
后知后觉的疼痛淹没了他。
【杰森，留在这儿别擅自行动，我很快回来。】
【小丑？！】
【妈，是不是他威胁你了？别怕，告诉你个秘密，我是罗宾，我可以帮你！】
【小鸟儿自投罗网了……哈哈……”】
“啊——！！！”
杰森惊醒，感受到手中冰冷坚硬的武器，他下意识挥了过去。
这道攻击阻止了那道刺耳的笑声，哥谭夜晚独有的、蝙蝠侠式沙哑问候声突然响起让他无比安心：“你知道你卸了谁的车？”
“哈！”
他来不及为世界变化迷惑，熟悉的声音让他放松下来。迅速判断自己目前的状态：长时间营养不良造成的四肢软弱无力，精神后继不足以及腹中那股灼烧心肺的饥饿——
个子瘦瘦小小，蝙蝠一只手就能拎起来的男孩睁开眼睛，他看到自己手中的撬棍，以及暂时还够不到敲打距离的胸甲，在饥饿肚子叫起来前笑了。
他挥舞着仅有的武器试图发起攻击：“这里是犯罪巷。”
没人会把东西放在这里，自愿等于免费资源，供人自取。
就算是蝙蝠车。
杰森审视眼前这位熟悉又不熟悉的蝙蝠侠，他保证这个人在装严肃。
大脑没有一次比现在更清楚意识到有些奇妙的东西在他身上产生了某种变化，但他知道，这里，或者说只有在这里他才能确定他仍然还是他，不是那个家庭幸福的快乐男孩。
就算有些差别，他也“回家”了，不是吗？
都怪那张该死的招聘单。
他眨眨眼掩去眼中酸涩，这会儿又是怎么回事，罗宾入职考试？
“这是蝙蝠车。”
蝙蝠侠低沉声音响起，似乎是在回应杰森的问题。
我当然知道这是蝙蝠车。杰森心中默念了一句压制住了自己想要踹一踹眼前这只似乎正在恐吓小孩的蝙蝠。
咕噜咕噜、
他的肚子背叛了他。
谁准你叫了？
杰森有些懊恼，都怪他看到蝙蝠侠大脑转得太快导致能量消耗过大，还是得怪蝙蝠侠大半夜不睡觉来欺负小孩。
FBM.
蝙蝠侠有些审视地望向杰森，最后他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反正杰森不懂。
他双唇紧抿，似乎是有些茫然：“你饿了？”
“这不明摆着？！”
杰森摆出了一张极为凶神恶煞的表情，他们俩现在是陌生人。只不过效果嘛，看看蝙蝠侠绷不住的嘴角就知道了。
首先，蝙蝠车的后座真不是人坐的。
其次.....杰森不知道为什么在心虚，特别是现在他正吃着蝙蝠卖给他的蝙蝠套餐，手里抓着店家特送的明盒蝙蝠玩偶，几乎是在局促了。
“你为什么请我吃东西？”
他发誓一定是那个阳光开朗的男孩影响到他了，这会儿居然有闲心发表疑问。
蝙蝠侠：“你饿了。”
饿了就吃饭，小孩子就是该这么简单。
杰森顿住了，他停下来低头狠狠咬了口汉堡，狼吞虎咽吞下。
“对不起。”
他含含混混吐出自己本来该说的话，这应该混杂了谢意。
蝙蝠侠没有怪他，只是问：“你的父母呢？”
凯瑟琳吗？
杰森恍恍惚惚：“死了，只剩我了。”
他有些不经意地问，特地压低的嗓音不知何时恢复了正常：“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一个孩子，生活在犯罪巷的孩子，还能做什么？
杰森耸了耸肩，吃完了汉堡就要道别：“再见了蝙蝠侠，多谢你的汉堡。”
他打算离开，蝙蝠侠不发一言，杰森也没在意转头...转头又被塞进了蝙蝠车里。
杰森：？
这种情况是不是有点过于特立独行了？？？
蝙蝠侠甚至为了防止他大吵大闹把他嘴绑住，像个囚犯那样束缚住双手。
杰森惊呆了，这是要把他送给GCPD？
蝙蝠侠在上班时间里从不多言，以及冷酷？后面这要打个疑问。
反正就这样杰森被拉进了蝙蝠洞——
杰森瞪大眼睛：？？？
这地方他熟啊？他还来过呢！
但谁会捡路边的小孩扔到蝙蝠洞啊！！！这里又不是什么孤儿集卡模拟器，别告诉我哥谭的黑发蓝眼小孩都是要被抓起来给蝙蝠侠完集卡合成罗宾！
这蝙蝠侠有病吗？
杰森不想吐槽了。
“天啊！”
一道惊呼声从不远处传来，杰森支着耳朵认出了这是阿尔弗雷德，他会来这儿再正常不过了。
杰森立马安静下来，便士一肯定会来拯救他，就算没有，大不了多绑一会儿变成脖子前倾又不是断了，打两架就能痊愈。
“理查德少爷？！”
你在喊什么，我跟格雷森有什么联系吗？
杰森不类理查德，望知悉。
还有你杰森陶德，吃饱了大脑皮层又开始活跃了，他绷住了自己，直到阿尔弗雷德过来解开杰森的束缚。
他又惊呼了一声，很明显，这被蝙蝠侠绑架的男孩并不是他认识的那个。
“您都做了什么？”
阿尔弗雷德谴责的目光落在蝙蝠身上：“我知道您为理查德少爷的离去感到难过，但这不是您绑架孩子的理由，我差点以为这是理查德少爷了。”
什么？搞替身？
杰森也配合着一脸怒容看向蝙蝠侠。
别问为什么没有动手，主要是让一个十二岁营养不良的小男孩打蝙蝠侠太过荒诞了，哥谭还没到这种地步，理查德格雷森除外，他是怪力男孩，可怕得很。
蝙蝠侠可以不对杰森解释，但他不能不对阿尔弗雷德解释。
杰森眼中充斥着对即将发生的事情的兴味。
蝙蝠侠说：“这是一个男孩。”
“看得出来，老爷。你打算为此做出什么解释？”
蝙蝠侠欲言，蝙蝠侠又止，蝙蝠侠注意到了看热闹的杰森，他突然产生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自信：“我要收养这个孩子，阿福。”
阿福有些沉默了，他有点被这幅自信震到了。但他是阿福，手握蝙蝠侠命脉的男人：“您是说您在逼走了理查德少爷后做出的反思是再收养一个孩子？”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不得不通知您，老爷。”他罕见地停顿了一下：“作为一个眼神不是特别好的老人家是时候给自己放个假了，尽情享受您的亲子时间吧。”
阿尔弗雷德优雅放下托盘，微微鞠躬转身离去，没有任何一丝犹豫，只剩下杰森和茫然站在原地等蝙蝠侠面面相觑。
杰森：轮到我了。
“你要收养我？”
他没有任何一丝的犹豫：“你要收养一个一声不吭绑架回...你老巢的男孩？这是你老巢吧？”
杰森眼珠子乱转，打量四周。
蝙蝠在沉默。
说实在的他其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绑走一个小男孩，只是看到那个明明害怕却还是鼓足勇气跟他犟嘴的男孩，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罗宾，他甚至在那一瞬间听到了自己的心音：
【收养他，他会是你的罗宾，你的孩子。】
这很不对劲，蝙蝠侠和罗宾最近合作次数不多，他又...
莫非是在外界看来这是一种新的信号，有谁来打算用这种手段让他被罗宾束缚？
蝙蝠侠怀疑任何东西，包括他自己。
他刚刚已经查到了面前男孩的资料，跟他说的没什么差别：父母早亡，一个努力求生的孤儿。
谁注意到了他，谁打算用一个可怜的孩子来施展阴谋？
他不能放任这个孩子在外面生活。
杰森不知道蝙蝠侠想了这么多，他只觉得自己喋喋不休快乐极了：“为什么不说话，蝙蝠侠？在听吗？喂喂？你真的要收养我？我没听错吧？天上还能掉馅饼？你说话啊，不要假装是个哑巴，我听过你的声音......”
有点吵。
“是的，我打算收养你。”
蝙蝠侠摘掉了面罩，眼前的声音戛然而止。
杰森瞪大了眼睛，当然不是因为蝙蝠侠是布鲁斯韦恩，是蝙蝠侠这么轻易地将真实面目暴露给一个陌生的孩子。
他无端有些愤怒，忍不住发出尖锐指责。
“天——啊——！”杰森夸张大叫，死死盯着布鲁斯的脸，年轻疲惫但仍然充满生活的朝气，多么可怕的形容。
杰森烦躁得不行：你为什么不能哪怕有一次珍视你的生命？
“天啊！”他说，张开手臂绕着布鲁斯转了两圈：“看啊，布鲁斯韦恩是蝙蝠侠，多么劲爆的消息，你就这么告诉我这个今天才刚见面的人？”
布鲁斯看到杰森蓝色眼眸底下深刻到几乎在沸腾的不赞同，这个男孩在关心他。
布鲁斯无端放松了下来，十分坦然地摊手：“我已经打算收养你了，对于家人来说，隐瞒明不是什么好主意。我不想欺骗你，孩子。”
杰森用手掌盖住了眼睛：“为什么这么相信我？为什么不怕我背叛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为什么不能更加警惕我？
布鲁斯的手掌落在了杰森有些毛躁的发顶，揉了揉：“你要拒绝我的收养吗？”
“当然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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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被绑架的罗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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