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白濯有些迷茫。
“隔壁学校的啊!和徐之应总是一块的那位。都是各自学校的风云人物,比赛拿奖拿到手软,”张三打开手机论坛翻阅八卦给他看,“叫什么来着?哦哦,白濯!”
白濯侧过去看张三打开的论坛页,内容没看清楚,倒是先瞟到了时间。
“20XX年X月X日”
他瞬间像被雷劈了一样。
这是他和徐之应提分手的时间啊!
不怪徐之应卡点到,因为他第二天都直接旷了一天课,两个人当时闹得很不愉快。
不过由于他们在外人面前极力保持距离,没什么人知道他和徐之应真正的关系,恋人分手在别人眼里,就是朋友之间的闹掰。
白濯都快将装着粥的吸管杯捏扁了,才缓缓松手。
他捂住额头,不明白自己为何总会穿到这种时间点。
白濯愈发感觉事情复杂棘手起来。
他当时之所以艰难地提出分手,并不是因为不爱了、厌倦了、或者两人之间有误会,而是有很多方面的问题。
一方面临近毕业,焕羽向他伸出了橄榄枝,而徐之应要进入科研院,双方属于对立立场,另一方面——
白濯看了眼徐之应,这时的徐之应大概还不知道,他的父母已经来找过自己,并且强硬要求,让他离开他们的儿子。
那对外表光鲜亮丽的夫妻早就知道,徐之应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并且交往了四五年,他们之前没有插手,是因为徐之应主动放弃了继承人身份,改行研究人工智能,要挟他们分手没有强硬的理由,也得不到什么利益。
可现在,徐之应的爷爷对后培养的继承人不满意,打算劝徐之应回去继承家业,而这对夫妻就是来充当说客的。
他们给白濯的理由很简单:徐之应要当继承人,就要联姻,想要联姻,就要处理掉所有关系,特别是同性关系,否则传出去,会让他名声尽毁。
白濯听了难免动摇。
讲台上头发花白的老教授叭叭讲着,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台下的学生都在认真记笔记。徐之应也在抬头听,可他的笔记本翻开页面都是空白的,或许根本没进脑子去,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下课。
铃声一响,徐之应合上笔记本,踩着铃出了教室,白濯也跟了上去。
徐之应出了校门,一路走到隔壁大学,去了一趟教学楼,然后在宿舍楼前停下,中途打了无数个电话,可无一例外都是被挂断的。
白濯装成路人躲在不远处的树下,在长椅上坐得有些不安稳。
他想祈求徐之应千万不要来找自己,来了一定会被二次伤害,因为他记得自己当时说得不难听,但很绝情。
当时的白濯从心里也觉得,两个男人无法永远生活在一起,如果徐之应不回家结婚,他就会被家族抛弃,然后跟他一起过苦日子,不值得,所以狠了狠心要把他一次赶走。
虽然最后没成功,因为徐之应根本没理睬家里的安排,反倒显得白濯心胸狭窄,不过就算是这样,他狭窄得很开心。
“啪嗒”
一滴水落在白濯的脸上。
他将其抹去,发现是一滴雨,随即更多的雨点纷纷落下,刚才还晴着的天气忽然转阴。
但是他的记忆里是没有雨的,却突然下得莫名其妙,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白濯看着徐之应低落的背影,忽然冒出一个想法——
难道天气差是因为他心情不好?
好玛丽苏的剧情!
徐之应虽然是始作俑者,但就那么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躲一躲。
按照剧情发展,白濯还得过好一会才在室友的提醒下出来,然后两个人见上面。
白濯叹了一口气,走到徐之应面前。
“同学。”
徐之应抬眼。
“这里雨太大了,你去宿舍楼那个檐下面等吧。”
徐之应不理睬。
白濯抿了抿唇:“你是来找人的吧?”
徐之应终于分给他一个正面的眼神:“是。”
“淋成这样太丑了,影响校容,而且等会要见的那个人也不会喜欢的,所以你快进去吧。”
“……”
白濯看不出来徐之应的表情,不过大概猜到他会很无语,因为帅哥都知道自己是帅的,又怎么会相信这样的鬼话。
但在白濯再开口要他进宿舍楼的时候,他还是跟着进了。
白濯在这里生活了四年,所以对一切都很熟悉,他一进门就去找宿管,问他借了条毛巾。
宿管大爷看到他俩都快淋透了,干脆招呼他们进来暖和。
白濯接过大爷给倒的热茶,说了声谢谢,喝了一口就看见徐之应正盯着他。
白濯于是放下杯子:“看我做什么?”
徐之应却说:“你很眼熟,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白濯心脏一跳,仔细观察了下他的表情,才回答:“正常吧,我们高中时是同班同学,不过我长得太普通了,你大概不会记得我。”
他说完以后,气氛重新陷入沉默。
过了不知道多久,徐之应开口:“不,是最近。”
白濯心脏又一跳。
他觉得自己的心脏要过劳死了,比上次跳得还快。
说话间,“白濯”下来了,徐之应立刻起身走出去,而白濯也往房间门口挪了挪,准备默默地听墙角。
他听到了熟悉的开场白,听到熟悉的争吵质问,就在白濯听得眉头紧皱时,发现宿管大爷正盘着珠子看他笑,也不做声地默默听,白濯单手捂脸,有些尴尬。
剧情即将进行到不欢而散的结尾,徐之应忽然问了一句话。
“就这些理由,没有其他的原因吗?”
白濯眼睛睁大,外面的“白濯”也被问得猝不及防。
“白濯”回答:“还有什么其他原因?无关他人,这是我们自己的问题。”
徐之应问:“我的父母来找过你吗?”
白濯的眼睛睁更大,外面的“白濯”说话直接卡顿。
“白濯”顿顿说:“……没有。”
在房间内的正牌白濯双手捂住脸,不忍继续听下去,短短两个字,流露出的破绽太多。
沉默了将近一分钟,徐之应说:“我希望你能明白,哪怕我的父母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白濯”听完似乎有些动容,但依旧甩下狠话离开:“以后不要再见了。”
脚步声“踏踏”响了一阵,归于寂静。
白濯手指张开一条缝,却看到一双靴子在眼前,再往上是笔直的双腿,再往上……
头顶飘来徐之应的声音:“好戏好看吗?”
白濯仰望徐之应,眨眨眼。
却见徐之应已经双手抱臂,表情换成了意味深长的审视:“你进了我的世界?”
白濯:“你怎么知道的?”
“我诈你的。”徐之应微微笑道。
白濯忽然想去死一死。
“但你别以为我没有记忆,高一的场景昨天才走完,记忆犹新,你还费心费力还撮合我们,真是难为你了。”
“怎么叫撮合你们?我明明在撮合我和你好吧,”白濯挑眉说。
“要不然你天天单相思沉着脸,这天还能晴朗起来?”
“……”
“还有,明明你有记忆,为什么还要再来找我吵一次?吵架很好玩吗?”
“……”
徐之应解释,“我控制不了,我要走场景,必须要再经历足够的痛苦才能完成进度。”
白濯听了问:“那你说说,这两个场景哪里让你痛苦了?”
徐之应认真回答:“第一次,因为你不认识我而痛苦。第二次,以为自己要失去你而痛苦。”
“真肉麻。”
白濯叹了口气,将人抱入怀中,然后默默地在徐之应看不到的地方,对系统竖了一个中指。
似乎是为了报复他们,下一秒他们就天旋地转地被踢出了这里。
*
“哇靠哇靠,醒了醒了!”
“还活着吧?菜丫鬟!快倒茶端水!”
“叫谁菜丫鬟!一脚把你送到西半球。”
一听这聒噪又吵嚷的声音,白濯就知道他们回来了,只不过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被挪到了沙发里,乍一恢复感觉手臂疼,脖子也疼。
他推开面前不知谁端上来的水,抗议道:“就不能让我站着吗?”
“站着多累!”
“……躺着更累!!”
他将自己陷进柔软的沙发里,揉着太阳穴沉思,直到片刻后徐之应也悠悠转醒,然后突然地,用力地抱住了他。
“哦哟~~~”
一片起哄。
白濯将他推开,拍拍对方的脸:“真的清醒了吗?”
他怀疑没有,否则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但徐之应郑重地点点头,好像在说他真的醒着。
“你们到底在里面经历了什么,怎么一醒来就这么黏糊?”姚影的眼珠子在俩人身上来回转悠。
“那应当是生离死别,衷肠难诉……”何春川开始演。
“打住。”白濯说,“我突然想起来为什么要来这里了。”
何春川狐疑:“转移话题?我们不听!”
白濯无奈:“真的。”
何春川:“好吧,那就勉强听一下。”
白濯整理了片刻思绪,然后缓缓开口:“为了寻找真正的AI004号。”
“还有假的吗?”
“不算假的,其实我在很多年前就发现AI004号分裂成了两个人格,一个是善良人格,一个是坏蛋人格,坏蛋人格就是现在的系统。结合种种迹象表明,它强行让善良人格休眠,把它封闭起来,藏进了避难所,所以我们需要找到它。”
众人:“找到它就能回去?”
白濯:“……不,也不一定。”
众人:“那???”
白濯:“只是它比较好说话。”
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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