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提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那我们该去哪里找真正的AI004号呢?”
白濯觉得这些家伙们有点烦人,他有些头痛。
“我要是知道还用得着搁这儿跟你们分析?早就去找了。”
“……”说得还挺有道理。
“总之,我们如果能够找到AI004号的善良本体,那么就还有希望能够逃生出去,它的人性尚未泯灭,有很大的可能性会帮助我们。”
白濯进行了一个小小的总结,他有点不想再继续进行这个话题了,于是找借口去了趟卫生间,顺便接一杯咖啡喝。
在房间里转的间隙,他发现咖啡馆里几乎所有能反光的东西都被遮住了,就连吊灯也都被拿下来,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做到的,白濯有点佩服。
等回到沙发前时,氛围正严肃。
徐之应正在给队员们一个个安排任务,划分一拨人联络聚集其它玩家,一拨人留在这里作为联络和后勤,还有一拨和白濯寻找AI004号的踪迹。
等到大家开始各自忙碌散去,白濯问徐之应:“谁和我一起行动?”
徐之应指指自己:“我。”
他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白濯怀疑地眯了眯眼:“为什么是你?”
徐之应:“因为这里只有我对你最了解,你记不起来的东西,我能帮着回忆,其他人能帮到这种程度吗?”
白濯诚实地想了想,发现不能。
所以他比了个OK,表示自己知道了。
*
经过白濯的苦思冥想,终于想出AI004号可能隐藏的第一个地方——学校后街的网吧。
他高中时候没有电脑,所以在拿到身份证之后,就理所当然地在学习和打工之余驻扎网吧。
在网吧里的青少年们用电脑打游戏撩妹,满口垃圾话喷队友时,他安安静静窝在角落里敲代码。
那时他关于开发的一切东西都是自学的,好在身上有点天赋,没有遭遇太多失败。
在第三次尝试过后,简陋的004号顺利诞生。
从那以后,白濯的日常就是上学、打工、完善AI004号,直至它后来逐渐成长,一切都非常顺利。直到白濯发现004号表露出一些危险特征,才不得不将它下线封藏。
而现在这个时间点,AI004号应该才刚刚开发完成,初具形状。
查了一下地址,他们准备动身前往。
但徐之应在出门前忽然问他:“带身份证了么?”
白濯觉得这个问题简直问得太妙了:“……没带。”
说完他感觉被蔑视了,不服气地问:“你带了??”
徐之应夹着卡片在他眼前一晃:“当然。”
“……”白濯无奈地说,“好吧,那我回家拿。”
徐之应说:“走吧,和你一起。”
白濯估计自己有好几天都没回去了,那对父母一直被他晾着,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但他看了看时间,还没到下班的点,他们必定不会在家。
所以白濯放心地带着徐之应上了楼,然后用钥匙打开门锁。
在推开门的那瞬间,他就发现自己错了——
他的母亲正在沙发上坐不安坐着,面容落魄,眉目间有着满目忧愁,另一边父亲正在客厅里踱来踱去,一派焦急模样,听到门响,两人的目光齐齐望向他。
白濯的母亲手里捧着的杯子一下没拿稳,“啪嗒”摔了个四分五裂。
“儿子!”
“……”白濯下意识后退了两步,但还是没躲过母亲的拥抱,被拥了个满怀。
父亲也在不远处默默看着他俩,眼神在白濯身上片刻,确认他没有受伤,于是就说了句:“平安回来就好。”
白濯的手悬在空中片刻,然后放下来,因为感觉到有泪水浸湿了肩头,母亲的身体在轻轻发抖。
虽然没有推开她,但白濯轻声说了一句:“其实我不是你们的儿子。”
“没必要对我这么好。”
“你说什么呢!你不是我们的儿子,还能是谁的儿子?!”母亲在白濯背上锤了一把。
“离开这么久,也不跟我们说声,我和你爸都快要去报警了……”
“小濯,你告诉妈妈是哪里觉得不好?不喜欢吃青菜吗?那妈妈以后都给你做肉……”
“你不要一声不吭就离家出走,我们会担心……”
看她的神情,白濯明白自己就算如何辩解也说不通了,于是干脆放弃将时间浪费在这里。
他指了指身后的徐之应说:“母亲,这是我的同学,其实我参加了一个竞赛,最近几天正熬夜集训准备,忙起来就忘了跟你们说这件事了,接下来估计还要忙几天。”
收起抱着的双臂,徐之应走上前几步,认真地说:“是的,伯母,我和小濯一起参加的比赛。”
白濯点头:“嗯嗯,等我们忙完就回来了,所以不要担心好不好?这次回来是因为比赛报名需要身份证,你还记得放哪儿了吗,妈?”
白母不疑有他,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转身回房间去找东西。
过了片刻,她在房间里喊白濯:“小濯!你过来看看,除了身份证还有没有需要的?”
“你先进来坐一下。”白濯对徐之应说了一句,然后向里面走去。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的目光早就已经牢牢锁定在徐之应身上,自从他开口说了那句话之后,就一直若有若无地打量。
在白濯离开后,客厅里只剩他们两个,徐之应一直和眼前这位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却没想到对方主动开口:“你是小濯的同学?你们是什么关系?”
徐之应闻言看向他。
白濯看了一眼,发现没什么需要拿走的,于是只在兜里揣了一张身份证,他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也没有刻意避开反光的物体,因为对于已经进过一次梦境的人来说,这些都不再管用了。
走到桌面前,他看到了一只宝蓝色的钢笔,忽然想起来这是他十八岁生日时给自己买的礼物,但是珍而重之地放着,从来没用过。
他当时并不需要那只钢笔,买来其实是另有目的,但是它还没发挥出应有的用途,就被表弟拿去转手低价卖给了同学,而现在它回来了。
白濯没有犹豫,顺手将它带上。
他走出了房间,然而却听到了说话的声音。他皱了皱眉,果然看到徐之应和父亲正在客厅,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都一脸严肃。
他想上去打断谈话,但白父的语句却戛然而止,气氛瞬间恢复平静,和平时别无二致。
“要走了吗?”白父回头问白濯。
白濯“嗯”了一声,他没打算在这里多待。
但是白母追出来问:“你们集训安排住的地方冷不冷吗?冷的话从家里带床被子过去?身上的钱还够吗?把家里的手机带着,有事给我们打电话。”
白母将一部手机塞给白濯,白濯没有推辞。
和父母道别后,他和徐之应走出家门,等身后的背影消失不见了,白濯忽然看到面前伸出一只手。
徐之应说:“牵着我。”
对方的手掌很有安全感,修长却骨节分明,看起来很好牵,白濯下意识抬手,最后却只牵住了手腕。
徐之应:“?”
他不解地回头看向白濯,想要换个姿势,却发现对方握得紧。
白濯言简意赅:“还没走远,别太张扬。”
但徐之应闻言却勾了勾嘴角:“别担心,刚才你父亲已经承认我这个女婿了。”
“啊?”白濯感到震惊,“你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忽然被身后熟悉的声音打断。
“小濯啊,有件事忘了跟你说……”白母急匆匆跟出来,看到眼前两人的画面愣了愣,话也没说完,只从嘴里吐了一半,就停住。
白濯却下意识地放开了徐之应的手:“怎么了妈?”
“哦,”白母的反应有些不自然,欲言又止,还是将刚才的话说了下去,“我刚是想和你说,你舅舅这个周末回来会来我们家吃饭,你到时候也一起吧。”
说完她又看了看白濯的脸色:“能挤出空闲来吗?”
白濯低头沉默了片刻,说:“不一定,到时候看看时间。”
白母又说:“你舅舅挺想你的,还特地叮嘱我一定告诉你……”
“我走了。”
他加快了脚步离开,没有继续再听。
走出小区,来到外面的街道上,他才徐徐停住:“我们坐公交车去吧?”
“不如我叫司机来?这里距离网吧比较远,应该需要倒几趟车。”
徐之应看了看荒凉的站牌,猜测这个小城市的公交不算发达,他用手机查询路线也发现,这里至少要半小时才有一趟车。
但是白濯站在站牌前,神情有点恍惚,似乎在神游天外,过了好几秒才说:“啊?”
徐之应放弃了叫司机来的想法,转而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白濯抬头看了眼耀眼的阳光,觉得眼睛有点刺痛,“要不要去和舅舅吃饭?”
“不想去就不去。”徐之应安慰。
他知道白濯当初花了多大的劲,才摆脱掉那个舅舅。
这个人没有给白濯带来什么好的回忆,只有糟糕的过往。
“确实不想去。”白濯想了想,补充道,“可是有点烦,不知道在烦什么。”
“不需要勉强自己原谅。”
“嗯。”白濯说完,话题突然一转。
“但是——”
“你刚才跟我爸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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