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别动！"洪易突然提高音量，从两个男生之间挤出来。夜风拂过行政楼前的梧桐树，沙沙作响，像是在为这场对峙伴奏。
周明远的手指还悬在半空，保持着要拉洪易的姿势。张锐的拳头已经攥紧，指节发白。洪易看着系统面板上跳动的数值，突然笑了。
"周明远，"他声音轻柔，像在哄一个闹脾气的孩子，"你还记得大三那年，我这个傻子，在图书馆后门等你到凌晨两点吗？"
周明远的表情瞬间凝固。金丝眼镜后的瞳孔微微收缩，像是被戳中了最痛的伤疤。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洪易继续道，缓步走近周明远，"我浑身湿透地站在那里，手里攥着一封情书，而你对我说——"
"够了！"周明远猛地打断，声音嘶哑得不像是他自己的。
洪易后退两步，正好站在路灯的光圈边缘。一半脸被照亮，一半藏在阴影里。
"现在，"他轻声道，"你有什么资格过问我和谁在一起？"
张锐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但看到周明远惨白的脸色，本能地站到洪易身边："洪易，我们走。"
"不。"洪易摇头，眼睛仍盯着周明远，"我想听他的解释。"
夜风突然变大，卷起几片枯叶。周明远的眼镜反射着冷光，看不清眼神。当他再次开口时，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我当时必须那么做！我父亲是校董，如果他知道我——"他猛地刹住，像是意识到自己说了太多。
洪易心跳加速。看来原主和周明远之间，还有更深的纠葛。他故意露出受伤的表情："所以你拒绝我！，是因为怕影响你父亲的声誉？"
周明远没有回答，但颤抖的手指暴露了他的情绪。洪易在意识里呼唤系统："猪，调取原主记忆里关于表白的细节。"
几秒钟后，一段模糊的画面涌入脑海：雨夜，图书馆后门，年轻的周明远站在伞下，面无表情地说着"恶心"，而原主跪在积水里，情书被雨水泡烂...
"你甚至没让我把话说完。"洪易轻声复述记忆中的场景，"我跪在地上求你听他说完，而你转身就走。"
"现在，半年过去了，你又突然对我产生兴趣？因为发现我不再追着你跑了？"
【目标A爱意值 50，当前250；恶意值-15，当前5】
【目标B爱意值 15，当前90；恶意值-5，当前0】
"恭喜主人！目标A爱意值已满！"系统小猪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是否立即兑换经验值？"
"等等。"洪易在心里回应，"先完成收割。"
他转向张锐，露出一个疲惫的微笑："能让我和他单独谈谈吗？就十分钟。"
张锐犹豫了一下，最终点头："我在宿舍等你。"临走时，他瞪了周明远一眼。
行政楼后的长椅上，洪易和周明远并肩而坐，中间隔着一人宽的距离。夜风带着初秋的凉意，吹乱了两人的头发。
"你变了。"周明远突然开口，"以前的你不会这样...尖锐。"
洪易看着远处路灯下的飞蛾，轻声道："人被伤透了，就会变。"
"我欠你一个道歉。"周明远转向他，眼中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当时我父亲刚发现我和你的微信往来，威胁要断绝关系。我...我很害怕。"
洪易静静听着，心跳平稳。他不在乎周明远的苦衷，只在乎如何让这场报复更完美。
"所以你选择了最残忍的方式拒绝我。"洪易冷笑，"彻底毁掉我的自尊，来证明你的'清白'？"
周明远痛苦地闭上眼："我才21岁，又不是不会犯错。"
"而我也只有21岁。"洪易站起身，俯视着周明远，"知道吗？我接近其他人，只有一个目的。"
周明远抬头，眼中还带着一丝脆弱："什么？"
"报复。"洪易露出今晚第一个真心的笑容，"看着你一点点爱上曾经被你践踏的人，然后再狠狠甩掉你。就像你当年对我做的那样。"
周明远的脸瞬间血色尽失。他猛地站起来，双手抓住洪易的肩膀："你说什么？"
"我说，"洪易一字一顿，"游戏结束了。我们以后最好做陌生人。”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听着系统在脑海中欢呼："目标A攻略获得250爱意值！恭喜主人"
宿舍楼下，张锐靠在梧桐树上等他。见洪易走来，他直起身："谈完了？"
"嗯。"洪易疲惫地点头，突然脚下一软。张锐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手掌温暖而有力。
"你没事吧？"张锐皱眉，借着路灯打量洪易苍白的脸色，"那混蛋欺负你了？"
洪易摇头，突然觉得无比疲惫。报复的快感转瞬即逝，只剩下满心空虚。他抬头看着张锐担忧的眼睛。
"张锐，"他轻声问，"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会恨我吗？"
张锐愣了一下，随即咧嘴笑了，露出那颗标志性的虎牙："那要看是什么骗。如果是骗我钱，我就揍你。如果是骗我感情..."他的笑容淡了些，"那我认栽。"
洪易心头一震。这一刻，他突然分不清自己是在演戏还是真心。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
【目标B爱意值 10，当前100；恶意值0】
"主人太棒了！"系统小猪兴奋地转圈，"再努力努力就能兑换遗忘卡了！"
洪易却没有想象中的喜悦。他看着张锐真挚的眼神，胃部一阵绞痛。这场攻略游戏里，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赢家？
远处，一道人影站在树影下，静静观察着这一幕。月光掠过那人手腕上的表盘——正是梁彦文送给洪易的那只"礼物"。
【警告！检测到异常精神波动！危险等级：致命！】
【建议主人立即撤离当前位置！】
系统的警报让洪易浑身发冷。他猛地回头，却只看到一片晃动的树影。
“怎么了？”张锐关切地问。
洪易勉强笑笑："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他最后看了眼周明远所在的方向，那个骄傲的优等生此刻应该正独自品尝心碎的滋味。但洪易没有感到预期的快意，只有一种说不清的失落。
报复的尽头，原来是一片荒芜。
少年辨明不了自己心意，中年婚内出轨追求爱情，老年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多少人的一生都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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