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尧尝到甜头，带着一桶活蹦乱跳的新鲜鱼去找宋柏璋，宋柏璋抱着丑尾巴，说什么也不肯配合。
任苏尧怎么画饼，他都躺下水底抱着尾巴装死。
太丑了，真的太丑了。他要早知道这玩意儿长不回来，一片都不会给出去的。
苏尧每天都来这唉声叹气，试图开展情感攻势，宋柏璋铁石心肠，不为所动。
这天，苏尧没来，反倒是一群白大褂奉迎着一群西装男走进来。
“王总，这就是您要的东西。”
西装男戴着黑色的口罩，审视的目光像在打量稀奇物件。他蹲到岸边，拎着一条鱼，“嘬嘬，过来。”
宋柏璋翻身钻进水底，巨大的尾巴甩起水花。
白大褂搓着手解释，“应该是我们的饲养员刚喂过，您放心，绝对没问题。”
西装男随意挥了一下手，身后人一拥而上，像是事先已经安排好了。
饲养缸里的水被放干，宋柏璋象征性地挣扎一下，任由西装男抬起他的尾巴检查缺少的鳞片。
等他看得差不多了，宋柏璋又挣扎了两下，尾巴精准地在西装男脸上留了个红印。
没人会跟傻子人鱼计较，人们很快就把他从窗外伸进来的吊车吊出去，放进了楼下充满水的大货车厢里。
宋柏璋在车厢里游了几个来回，车厢不错，比他的饲养缸强多了。
西装男见人鱼果然与描述的一样傻，转身拍了拍所长的肩膀，“明天尾款就会到账。”
所长连连点头，表面恭顺谈话间却都是试探，“不过王总，这人鱼标本虽然罕见，但黑市里也不是没有，您花这么多钱买确实不太合算。”
西装男瞪眼警告，见所长识相地闭嘴才带人离开。
那天的几片鱼鳞拍出了惊人的高价，跟苏尧交易的店铺老板试图再次购入，可他迟迟不肯同意，甚至明确表示没有鱼鳞了。
于是黑市老板命令手下跟踪苏尧，发现他在这家研究所上班，几经打听发现研究所确实正在进行人鱼研究。但研究所繁育中心的人鱼都很普通，不可能有这种品色的鱼鳞。
又几天后，他们发现在研究所的地下竟还养着一条人鱼，那是未经定向培育筛选过的人造人鱼。于是他们以制作人鱼标本为由，出高价向研究所购买人鱼，并指名购买苏尧饲养的那条。
从失去生育价值后，肖子衿早已被抛弃。还没有销毁只是因为韩家没说话，研究所也不敢自作主张。
现在韩家与研究所紧密合作，建立了人鱼繁育中心，定向培育筛选更适合饲养使用的人鱼。
韩家想通过贩卖人鱼挣大钱，但又不想让买家获得像韩亦澈一样优秀的后代。于是对人鱼进行了定向筛选。
新一代人造人鱼仍然拥有很强的生育能力，但只会对精子基因进行小幅度的优化提升。除此之外，他们还拥有了更加诱人的特性——生殖腔失去了强防御机制，这意味着新一代人鱼已经不仅是一台生育机器了。
新一代人鱼出现时间不长，价格非常昂贵。但最高层的权贵们趋之若鹜，暗地里以家里能够饲养一条人鱼为尊贵。韩家的目光完全放在了新繁育中心，因此所长才敢自作主张将肖子衿卖出去。
韩家也果然如他所料，在收到肖子衿的死亡报告时什么都没说。
宋柏璋飘荡在车厢里，在货车的启动加速里强忍着恶心。他可不想泡在一厢呕吐物里，那还不如立刻死掉。
算着还有一段时间，宋柏璋果断躲进系统空间，通过监控观察外面的情况。
绚丽梦幻的鱼尾像轻纱一样飘来荡去，仿佛海底最神秘的美神面纱。
可宋柏璋的视线总是可以轻易定格到缺少鳞片的那一部分。
不行，根本接受不了。
宋柏璋打开系统商店，呼叫001给他推荐最合适的道具。
001不愧是人工智能，999 页的商品不到几秒钟便检索完毕，按照关联度推荐了最适合宋柏璋要求的道具。
“人鱼的传承？”
【人鱼的传承SSS-1。
为了见到心爱的王子，小人鱼走进掀起泡沫的漩涡中——女巫就住在它的后面。
“我清楚你是来求什么的。你真傻！我会让你达到你的目的，去掉你的鱼尾，长出两根支柱，好让你长得更像一个人类。”
“任何舞蹈家走路也不会像你那样轻柔。可是你的每一个步子都会让你觉得好像是在尖刀上行走，好像你的血在朝外流。假如你能忍受得了这些苦痛的话，我就能帮助你。”
你愿意与我进行交易吗（消耗积分：9999分）？
O确认 O取消】
宋柏璋：“......”人工智障。
宋柏璋继续下翻，眼看时间不多了，但根本没有最称心的道具。
苏尧跟韩亦澈按照约定制造了车祸，货车厢门应声断裂，大量海水喷涌而出。
不管了，就这个吧，回头有空再调一下参数！
【交易中。】
【交易完成，是否立即使用道具？
O确认 O取消】
“确认。”
【叮，道具加载成功。】
巨浪般冲击着整洁的路面，后面的车像船一样被冲地七零八落。
没人发现，一个黑色的人影随着海浪流出车厢，他趁乱隐匿到街边的暗巷中，在与另外两人汇合后迅速消失在这场声势浩大的车祸里。
几步路疼得宋柏璋满头大汗，誓要登出后给设计道具的人扣奖金。
花这么多积分买的道具还有这么大副作用，这合理吗！！！
————————————
三人迅速回到新的落脚点，一路安全，似乎还没有人发现他的失踪。
苏尧好奇地戳了戳宋柏璋的腿，“竟然是真的！我从未见过有改造人鱼还能变出人腿。”
宋柏璋躲开他，指使苏尧给他倒水。
韩亦澈拦住苏尧，警惕地看过来，“把答应尧尧的东西拿出来，我们钱货两讫。”
苏尧看着僵持的两人，转身给宋柏璋拿了瓶矿泉水。
宋柏璋将水一饮而尽，抬起眼皮冷冷看向韩亦澈，“韩亦澈，就这么和爸爸说话吗。”
韩亦澈作势要动手，苏尧眼疾手快地拦下。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韩亦澈目露凶光，如果宋柏璋不给出合理解释，下一秒他就会了结他的性命。
“爸爸？”苏尧比韩亦澈更会抓重点，他迫使韩亦澈看过来，“你是韩亦澈！S星韩家的韩亦澈，你没有失忆！”
韩亦澈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他赶紧握住苏尧的肩膀，“尧尧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晚点儿再跟你解释可以吗。”
苏尧识大体地点头，难掩落寞之色。
韩亦澈心中忐忑，紧紧握着苏尧的手，生怕他跑了。
宋柏璋悠闲看向窗外，窗外薄光勾勒出清冷的侧脸，连鬓边散落的乌发都染着精致。
韩亦澈心底忐忑，语气更差了几分，“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宋柏璋挥挥手，“让苏尧解释吧，看来他看过试验日志了。”
苏尧下意识推了推眼镜，“我只是偶然在档案馆看到过，它是S-H-01号一代试验体，H代表韩家特供。因为只有他成功为韩家生育过子嗣，所以才一直养在研究所里。”
苏尧并不知道太多，只不过再次证实了宋柏璋是韩亦澈爸爸的事情，他甚至连S-H-01号试验体名的名字都不知道。
“这不可能。”韩亦澈难以置信，他从小就接触韩家的黑色业务，知道韩家的人鱼生意，也曾为被安排做过很多灭口的事。但他从未想过，自己竟也是人鱼的后代。
不过这就解释的通了，为什么父亲偏爱他的弟弟，对他要求严厉至极，甚至根本不关心他的死活。
因为他本身就是作为韩家的黑手套而被制造出来的。
“当然，不然韩家那种野鸡窝，怎么可能生出你这种强势基因，基因突变都困难。”宋柏璋说。
“你闭嘴！”韩亦澈愤怒地扫掉桌子上的杂物，胸膛剧烈起伏。他完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但内心已经明白，这是真的。
接受无能的韩亦澈摔门而去，追上去的苏尧被关在门内。
“我想一个人待会儿。”韩亦澈压抑的声音传来，苏尧站在门内踟蹰不前。
宋柏璋伸了个懒腰躺在沙发上，“不知道干嘛就去整点饭。”
苏尧不想理他，但一想到他的身份，终于还是转身进了厨房。
晚上，一直躺在沙发上的宋柏璋被悉索的声音吵醒，他打了个哈欠，眼角溢出晶莹的泪光。
“昨天才完成大和谐，今天就要不辞而别。小心日后火葬场。”
韩亦澈听不懂他的话，也没有打算理他。
“走吧，走了好。过两天绑架我那群人上门寻仇，省的连累韩少爷。”
韩亦澈收手关上大门，撸着袖子走到沙发旁，“那我现在就把你送回去，这样就没人会找尧尧的麻烦了。”
“真的吗，你原来执行任务也这么心慈手软？”宋柏璋的尾音裹着三分笑。
韩亦澈脚步一顿。当然不会，既然苏尧参与了这些事，不管是为了泄愤还是保密，都必死无疑。
窗外惊雷乍起，雪亮电光劈开宋柏璋瞳孔深处蛰伏的暗涌。
韩亦澈惊地一退，反应过来后愤怒地攻击视线内的一切物品，白天的桌子未能幸免，碎成两半。
被吵醒的苏尧走出来，担心地抱着发狂的韩亦澈细心安慰。
宋柏璋啧啧称奇，感叹基因果然强大，这易燃易爆的样子真是像极了韩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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