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
典雅的罗马柱下,女生们远远看到了他,今天的原缘穿着一体式裁剪的交颈高定礼服裙,长度只到小腿中部,多层流苏在灯光下流动,步伐摇曳间像是把钻石细雨穿在身上。
至于另一个——
温白在新闻上见过她,年仅19岁的花腔女高音Elaine Friedrich。
她的第一次公演就在圣城的约书亚大剧院,因此整整一周都占据在各大主流媒体的头条。
因为Elaine要订婚了,所以原缘和其他几个朋友就为她在艺术馆开了个单身派对,考虑到 Elaine 家中规矩森严,为了让其家人放心,对外便说是邀请制的特别展出。
灰色眼睛的女高音激动得抱紧了原缘的胳膊,声音因兴奋而微微颤抖:“啊——我的缘!你怎么这么懂我!”
“呜呜呜我的娜!这个是我的。”
“哦,其实就还行吧我觉得,也不是很喜欢这款。”
也许是嫌温白走得太慢,原缘几步跑到他身前,拉起他就往艺术馆里快步走去,嘴里嘟囔着:“外面冷死了。”温白微微一怔,被她拉着前行。
少年垂眸,绿宝石般的甲面让人无端联想到锦缎、毒液、和美杜莎。
这是一座有着百余年历史的古老建筑,是原缘曾祖留下的遗产之一,如今仅一楼和二楼部分区域开放,成为了艺术的殿堂。
他们越过精美的人形立柱,洁白大理石材质的九位缪斯们冰冷而又温润。
“我们上次见面应该是一个月前?你一副快要死掉的样子,我看着也好难过啊。”
他如约穿着三件套的英制西装,象牙白的外套敞开,不至于那般正式。马甲做工精致,完美的收腰勾勒出绝佳的比例。
呜呜呜,好细的腰。
手感真好。
再摸一把,嘿嘿。
原缘借着拥抱在少年腰上揩了两把油,顺便擦了把不存在的眼泪。
温白:小姐姐你……
“害我这么难过,你就不打算给我一个朋友之间的亲亲吗?”
少年面露难色虚掩起嘴巴,“你最好别。”
原缘没再说什么,只是细细打量着他,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一楼的主展厅已经陆陆续续来了十几号人,于是他们沿着蜿蜒的楼梯走上二楼,木质的扶手散发着淡淡的馨香,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就这样还会时不时偶遇几个搭讪者。
“转学?为什么转学?老东西防谁呢!防我?他心眼怎么这么小!”
“哎。
在送走第五个搭讪者后,温白从侍者手中接过一杯青柠果汁,问道:“你这真是清趴啊?”
那我怎么趁乱离开。
“对啊,你还不相信我?”
要不是这样那老东西舍得让你来?
女孩眸光流转,“不过你一会儿别喝酒。”
温白瞬间心领神会。
馆内的灯光设计独具匠心,或明或暗的光线恰到好处地打在每一件艺术品上。四周的窗户虽然不大,但却巧妙地引入了自然的光线,在某些角落,柔和得如同月光洒下,少年的额头圆润而光洁,几缕碎发随意地散落在眉梢越发清隽。
他站立的地方——
莫名的,原缘想要逗逗他。
女孩毫无征兆的贴近,等他反应过来时就已经身处在暗门后的隔间。
这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心跳,漆黑一片中镶嵌彩色玻璃的花窗映出别样光彩,他们贴的太近了,近到他可以清楚的嗅到女孩巧克力味的唇彩。
“你——”温白刚要开口。
“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他这才感觉领口一坠,低头看去,价值2300万英镑的鸽血红胸针绽放在白色西装上,宛如残暴到极致的子弹贯穿伤,正中心脏。
“是不是太贵重了……”
“你摘下来我就把它扣在你的**上。”
温白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还有你之前说的那个,根据债权优先和保障贷方利益的原则,那么做确实是合法的,就算是天海的律师团也无法胜诉。”
“好可怜啊,温温宝贝”,原缘一边捂着眼睛装哭,一边从指缝偷看少年的反应,用拙劣的演技在一旁拱火,整就是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乐子人,“你真的愿意和一个老男人绑在一起一辈子吗?他现在都这样对你,要是哪天他厌倦你了,说不定你就突然消失了。”
说得好像她不会这么做一样。
捉住女孩悄咪咪围绕着他后腰画圈的手指,温白转念一想,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但如果能拖原缘下水,斐牧的重心就转移到了她身上,到时候他自然有办法脱身。斐牧会相信他是自己离开的,还是被原缘藏起来了,那就是他的事了。原缘可是原宪的独生女,斐牧继承人的位置刚坐稳,愿不愿意为他撕破脸是一说,就算真要闹起来也不过是仁熙和天海狗咬狗。
他沉思片刻,突然正经道:“我们私奔,怎么样。”
“嗯?嗯?嗯?”女孩毫不犹豫的推开他。
“这是什么最新的整蛊吗?我好像还没有喜欢你到这种程度,这样的温温宝贝一点都不可爱了哦。”原缘甚至不愿意假装一下,眼神中满是戏谑。
啧。
眼见谈不拢,两人便默契的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暗门直通艺术馆的后花园,好似被什么东西在暗中窥视一般,温白一阵脊背发寒。
不好的预感灵验了,逛至一处小巧的阁楼是突然有人掉下来了。
伴随一声尖叫,男人似归巢的乳燕般坠入福图纳的臂弯。
如同自石塑中诞生的血淋淋的婴儿沉睡在母亲的怀抱,随着胸膛不规律的起伏消失,这位罗马神话中的幸运女神给了他一个体面的终结。
这是在警告他?
随即换上一副好像被吓到了的样子,少年的面色有些苍白,他颤颤地握住女孩的胳膊强装镇定道:“我们叫救护车吧。”
原缘表情阴鸷,舒展的手掌缓缓攥成拳,该死的,疯女人吓唬谁啊。
她深深呼出一口气,说道:“那个雕塑我等了整整四个月诶。”
“别看了,会有人处理的。”
哦?所以她知道凶手是谁吧。
待他们再次步入大厅,里面的人大多已经显现出了几分浮躁,而派对的主角Elaine正和一个肌肉男躲在拐角亲的难舍难分。
突然侧面跑来一个中等身材的青年,他喊道:“他们走了!”
场内的空气瞬间欢腾起来,甚至掺杂着几声兴奋的口哨。
原缘扔给温白一个车钥匙。
“开车去。”
*
凌晨的公路上,十几辆跑车如脱缰的野马般狂奔,尾灯在视野的延迟中连成一条线。空荡荡的路段仅有一辆可怜的本田雅阁,它原本平稳地行驶在自己的车道上,却被突如其来的跑车群搅乱了节奏。一辆接一辆的跑车从本田雅阁的两侧飞驰而过,强大的气流冲击使其车身微微颤抖。
而落在最后的阿斯顿马丁渐渐脱离了队伍。
“你不跟上他们?”
“安全第一。”
“呵。”
这样的软柿子怎么会想要私自逃走呢?
奇怪。
但好像还挺刺激的,要不就……
——
棕榈地17号
——
作为最后到场的他们在将钥匙交给门童后自罚了一杯才算完。
现场的气氛早就热闹起来了,他们包了场,娱乐公司的公子哥叫来了他们旗下的男女模特,舞池中到处是惊艳的肉/体,时不时有人看上谁了就直接把那人从舞池中拉上来玩。
温白不习惯炸耳的音乐,于是选了个偏僻些的沙发,蠢蠢欲动的男女们被原缘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她凑到他耳边大声说做什么,少女扑闪着玻璃珠一样透亮的杏眼,明媚得就像是冬日里的太阳,耀眼却没有温度。
“从锁定你的位置,到封锁整个机场,只需要7分钟”,她的思维跳脱,“我需要带泳衣吗?不对,作为共犯,目的地应该由我来定吧!”
树莓色的液体与冰块在杯中碰撞,女孩抿了口酒水才接着说道:
“我有个馊主意!”
原缘一想到她接下来要干什么就忍不住想笑。
少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神奇的,他大概get到了什么。
电控雾化玻璃隔出的空间内,高台上的脱衣舞男跳得正起劲。
这是这家夜店的特色之一,由于构造的特殊,清透的玻璃在关上门时就会转化为雾蒙蒙的毛玻璃,看不清楚里面的人影,这时顶部绚烂的霓虹灯球打开,转动间光线将舞者的姿态全然显现在玻璃之上,轻松拿捏住了狂野和含蓄的分寸。
谁能想到Nut航空的幼子,爱好竟然是跳脱衣舞呢?
“你的意思是,绕开值机和安检?”
“Bingo!”
“好主意,共犯。”
温白端起莫吉托与原缘碰杯,他看起来还是那样乖巧,甚至唇角噙着温软的笑,小狗一样湿漉漉的眼睛足以让任何人卸下防备。
除了此时的Nolan。
“很抱歉打扰你,但有件事,希望你能帮个忙。”
“而且你也不想跳钢管舞的视频被女朋友看到吧。”原缘在身后合上门,坏笑着补充道。
“Wtf?”
青年从脸上刮下一层酒水,满脸不可置信。
你们这是求人的态度?
在二人解释意图后更是诧异。
他妈的他有几条命跟斐牧那个疯狗对着干?
真是钢管舞跳多了跳出来幻觉了,遇上两个神经病。
Nolan 揉了揉太阳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看着眼前的两人他心里暗骂倒霉。
“你们知道这有多疯狂吗?” Nolan 声音低沉,透着压抑的愤怒。
原缘挑了挑眉,满不在乎地说:“就是这样才有意思啊。”
温白则一脸诚恳:“拜托了,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们。”
好了够了不要再这样看我了!
Nolan恨恨别过脸,妈的,长成这样干什么。
女朋友没了大不了再找就是了,他何必为了个女人去作这个死。
眼见他不为所动,原缘无奈道:
“我们可是朋友,你帮我,我也帮你。明明在管理公司方面你做的更优秀,但在父亲眼里还是比不上哥哥对吧。”
“我知道个秘密,可以把他踢出局哦。”
上一章刚出场的小哥这一章就挂了,为他默哀一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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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娱乐至死(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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