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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青木悠第一次去东京,是在十五岁那年的暑假。

临行前一晚,他专门翻出了那身只在初中毕业典礼上穿过一次的西服,洗干净晾了出来,第二天要出门时对着镜子穿好,从上到下整理了许久,生怕自己的形象出现半点与那样的大都市格格不入的地方。

他细致入微地展平领子上的褶皱,用指甲掐破唇边小小的粉刺,每一根头发都用梳子仔细梳过一遍……直到母亲青木樱子走过来,看着镜子里的悠,把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双眼笑成弯弯的月亮:“好啦,这已经足够了,小悠已经非常帅了哟。”

尽管儿子早已不再是小孩子了,但樱子称呼他的时候,总是习惯性地加上一个“小”字,每到那时,悠都会十分尴尬地提出抗议,樱子当时也会答应着“好好,下次不会那么叫了”,可每个“下次”都还是老样子。如此反复很多次后,悠也就放弃了纠正,一切随她开心。

看着母亲面对自己时总挂在脸上的怜爱神情,悠有些担忧地问她:“妈妈,我这样子,不会给爸爸丢脸吧?”

母亲的答案温柔而坚定,那天她明艳的笑容,悠仍然能清楚地记起:“等爸爸见到小悠,一定会为小悠而骄傲呢。”

和母亲告别后,悠怀着将信将疑的心态出了门,走在路上,他总觉得有无数双行人的目光都在盯着他,那些人私下里还对他指指点点,评头论足,于是他不由得加快脚步,试图躲开他们的眼神。他乘上平时上下学通勤坐的那班电车,坐了很久才坐到了地区中心的札幌车站,从札幌车站第一次坐上JR特急北斗号,三小时后又在函馆换乘,同样是第一次坐上北海道新干线。

对于列车上的一切,悠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新奇,特急和新干线似乎与普通列车完全不同,它们不会频繁地在站点停靠,车厢里听不到呼噜声,也听不到嘈杂粗鲁的大声喧哗的声音,没有奇怪的汗臭和剩泡面汤的味道。列车就这样仿佛悬浮在空气里,以最快的速度向东京站行驶着,连车轮摩擦钢轨的动静也微乎其微。

悠坐在靠近窗子的位置,与他相对的位置上坐着一个烫着波浪卷的年轻女子,她嘴上涂着鲜红的口红,眼睫上画着浓密的眼线,睫毛刷着厚如苍蝇腿的睫毛膏,搽在腮上的乳液有些浮粉迹象,悠留意到她的时候,她刚放下手里的时尚杂志,拿出翻盖的小镜子来修容,镜子很巧地映出了悠的面容,她对着镜子里的悠友好地微笑。这微笑令悠窘迫不已,出于礼貌,他回应了她一个十分扭捏的笑容,接着就生怕冒犯地将目光迅速避到一旁了。

车厢里的光影从淡金变成橘红,漫长的车程令悠愈发感到疲惫,他把头靠在窗户的玻璃上,丝毫不在意早上精心打理的发型是否会被压乱。他抬头望着窗外的天空,逐渐朝西偏移的太阳先是把天空染成亮眼的橙黄,一段时间后又呈现出葡萄酒般的深红。一片片村落、田野与低矮的平房迅速闪到他身后去,不知道东京的天空和札幌是否有着不同的颜色呢?悠的思绪开始漫无目的地飘忽,世界在他的眼中,渐渐变成了一片漫无边际的海洋,新干线是一条巨大的蓝鲸,而他和列车上的乘客都是微不足道的小鱼,被蓝鲸藏在肚子里踏上了一场旅行。

列车抵达东京站的时候已是傍晚,悠随着鱼贯而出的人群下了车,车站里游人如织,灯火通明,他仔细地按照告示牌的标语通过人潮拥挤的走廊,临近出站口的地方,接站的人们都站在戒线之外。远远的,悠就在等待的人群中一眼就认出了父亲,当父亲同样看到他时,便挥起手来大喊:“喂,悠,这里这里。”悠激动地呼唤着父亲朝他奔去,这对久违的父子见到彼此都欣喜不已。

父亲青木健已经年逾四十了,可如今的他却比悠记忆中三十多岁模样的他更显年轻,他穿了件带梅花格子花纹的白衬衫和深蓝色宽腿裤,头发用发胶做了个干练的发型,整个人透露着意气风发的神韵,就像电影海报中的三浦友和那样。这许多年来,虽然与父亲总是聚少离多,但每当他回到家时,悠就能听到母亲满怀少女情怀,激动不已地强调:“自从阿健去了东京以后,我就像是忽然有了好几个帅哥做新老公,而且每次回来看我的都不一样呢。”

青木健看着已经快要和自己一般高的儿子,上下打量着他的穿着样貌,露出一副欣慰的表情,他把手放在悠的脑袋上,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不错嘛,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这么时髦的打扮了?”

和其他那些彼此间经常相顾无言的父子相比,悠和父亲哪怕相处的机会并不多,可一见面却总会有说不完的话。想到这里,悠的胸口处不禁涌起一股安心落意的幸福感,语气里带着发自内心的快乐:“这样人家才知道,我可是在东京工作的老爸的儿子。”

健牵着悠的手走出车站,夕阳的玫瑰红消失了,夜幕开始在这座繁华的城市蔓延,像海浪漫过海滩,白天的最后一抹幽蓝还残留着没有完全淡褪。炎热被一缕细软的夏风取代了,它们轻柔地吹弄着悠的发尖,清清凉凉的,很是惬意。

一踏上这片土地,悠就忍不住感慨,原来东京的天空真的有着和札幌不同的颜色,平日里在这个时候,在札幌的天空上已经能清晰地看到闪烁的繁星,它们像被神明用丝线串起的璀璨夺目的珍珠,织就了那乳白色的银河。而东京的天空却好像蒙上了一层厚重的云雾,看不见任何星星,只有一轮皎洁的月亮孤独地挂在那里。

日间忙碌的结束是夜晚娱乐的开始,下了班的大人或放了学的学生们仍像早上出门时那样步履匆匆,但这回他们的目的地是街边的游戏厅、居酒屋或电影院之类的地方,装潢小而精致的唱片店里传出震耳欲聋的流行歌曲,写字楼顶端的大荧屏上播放着商场的广告和当红男子组合的幻灯片,男人们在大声说话,女士们飘逸的长发带来香氛的味道……健带着悠穿行在熙来攘往的人群间,悠看着周围一座座高耸的楼宇和目不暇接的商铺,当耀眼的万家灯火和灯红酒绿的霓虹流转在他的眼波时,他恍然大悟,原来东京并不是没有星星,而是星星从天上落到地上来了。

悠感到心灵深处有种强烈的触动,这种无以言表的震撼,只有童年时代看漫画时,看到最喜欢的英雄主角以最悲壮的形式献出生命的那一瞬可与之比拟。他沉浸在深邃的感情当中,一时间难以自拔,直到父亲拍了拍他的肩膀,才把他的灵魂拉回了现实。

“悠,你妈妈还好吧?”健问。

悠回答:“当然,我答应过你要好好照顾她的。”

“不错。”健点了点头,“我听她说你考上瑞穗的时候很高兴。第一个学期在学校过得怎么样?一切都还好吧?”

“挺好的。”瑞穗高等学校是悠在初中一年级时就梦想能进入的高中,经过三年的努力这个梦想成为了现实,一晃在瑞穗的第一个学期也顺利度过了,“期末的成绩单,我还特意带过来想给爸爸看看呢。”

“真没想到,你这孩子,还真是争气啊。”健完全无法抑制得意的笑容,“我在厂里经常给我那群同事们念叨这件事,现在他们羡慕我羡慕得不行,都跟我取经问我是怎么教育孩子的。”

“是吗?”尽管较真起来,健几乎没有参与多少悠的教育,可那孩子还是露出一副骄傲的神情,像童话里自视清高的王子,“只要没有给爸爸丢脸就好。”

当他们父子俩穿过一条被各种店铺招牌挤满的小路时,悠留意到路边扎堆站着不少打扮光鲜的女郎,有人穿着皮制的短裤和短上衣,露出雪白或小麦色的腰肢和大腿,有人穿着短裙和红色的渔网袜,黑色的皮靴几乎长到了膝盖,还有人穿着和服,但那些和服的样式奇怪得很……她们好像在等待着谁,乍一看也和刚才在街上看到的女孩子们并无太大不同,但又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这种怪异的氛围让悠感觉不大舒服,直到从这条街走了出来,悠那种胸口压着巨石般喘不过气的不自在感才终于消失。

父亲说要带他去自己常去的那家居酒屋,店里的烤肉很好吃,夏天还免费送特供冷饮。店铺开在另一条街上,经过了两条马路才到达。用草书刻着“竹林小筑”的牌匾和门一样,都是由原木制成的,屋檐下挂着一串散发着橙色光芒的灯笼,很典型的和式风格。闻见屋里散发出来的烤肉香,悠空空如也的胃开始把注意力都转移到食物上去了。

两人一进门,正在柜台给客人上饮料的老板娘宫城一美立刻就眉开眼笑地前来迎接:“青木先生您来了,哟,这回还带了个小客人?”

健向宫城一美介绍悠:“是啊,妈妈桑,这是我儿子,刚上高一,想着趁暑假请他来东京玩一玩。等以后课业繁忙了,可就没这样大把的时间出来旅游啦。”悠十分有礼貌地向一美问好,一美看着悠,直把眼角笑出了鱼尾纹。她朝着里屋的小厨房吩咐着:“彩香,多准备一碗冰西米露,送给青木先生他们。”从小厨房里,传来一声清亮而充满元气的“好的,知道啦”。

他们找了个远离柜台的位置坐了下来,没过多久,一个年轻女孩就从小厨房里走了过来,手上的托盘里放着一碗满是芋圆的冰西米露。

“这份给他吧,给我来杯西瓜汁就行。”健冲着女孩指了指悠,又向悠介绍道:“悠,这是彩香,你叫她彩香姐姐就行。”

宫城彩香是一美的女儿,她们母女俩共同经营着这家居酒屋。悠仔细看着她的样貌,她的年纪最多比自己大个两三岁,嘴唇上涂着晶莹透明的润唇膏,一头浅栗色的长发,微微低下头时,额前的两缕碎发就自然而然地从耳后垂落下来,她的身上有股似有若无的柑橘气息,走过的地方都会留下一片清香。悠想起白天在新干线上看到的那个冲他微笑的浓妆艳抹的女子,与她相比,彩香不过是略施粉黛,却看起来更加赏心悦目。

悠没有注意到,他在打量彩香的同时,彩香也同样在打量着他,她把西米露放在他的面前,随意地开口道:“你就是悠君啊,听青木先生提到过你几次,唔……真好,长得比我想象中还要帅,像是电视上那个演少年金田一的,叫什么来着……哦对,堂本刚。”

话音一落,健与彩香对视了一下,都打趣地看着悠,而悠立刻害羞得面色绯红,他垂下眼睑,咬着嘴唇说了句:“谢谢,姐姐也很美。”彩香怀着欣喜不已的心情回到小厨房,和母亲一起张罗烤肉和健的冰镇西瓜汁去了。

悠一边享用着西米露,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健聊着家长里短,等待着烤肉和西瓜汁上来。出餐后,一美把烤肉和西瓜汁放在前台,要彩香帮她端给健和悠,自己则去给另一桌客人上菜。彩香把西瓜汁端过去的时候,有人不小心撞到了她,一整杯西瓜汁泼洒而出,落在了健的衬衫和裤子上。

“啊,看我笨手笨脚的,抱歉,非常抱歉!”彩香大叫着,一时间感到手足无措,上完菜的一美反应迅速地跑了过来,她说了声“让我来”,就拿了块湿毛巾,推开女儿,蹲下来熟练地为健仔细地擦拭被弄脏的衣裤。健并未阻止她,任由她继续手上的动作,悠见了这一幕,心中像是有只小猫,它调皮地用还没发育成熟的爪子抓挠他的心,虽称不上多么痛,却很不舒服。

“阿姨,这种事情还是让我来吧。”悠说着就要拿过一美手中的湿毛巾,亲自为父亲擦拭,一美却婉言拒绝道:“不,这是我们的分内之事,已经添了麻烦,不能再麻烦悠君了。”

悠记得,那个晚上他过得并不是十分愉快,但他努力忘掉所有无关紧要的小插曲,让自己打起精神享受在东京的生活。冰西米露和烤肉都很好吃,他很喜欢,但他对那对亲切热情的宫城母女才产生没多久的好感,一下子就大打折扣了。

晚饭结束后,健带着悠坐上回家的地铁,所谓的家就是他在东京工作时租住的单人公寓,它位于江户川区的一片住宅基地,租住在这里的几乎都是从各地来东京打拼的上班族。健居住的地方相对老旧,楼道里有股陈旧的味道,令悠意外地感到安心,没有电梯,但徒步爬上四楼也不算太累。

健掏出钥匙打开房门,打开黯淡的灯,大约十坪的房间瞬间笼罩上一层灰白的光线,整座屋子是西洋式布置,只有几样简单的家具,一尘不染十分整洁。关上门,它就像偌大的世界之外的一个小世界,寄居蟹赖以蜷缩的壳,温暖又安全。

“这里,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啊……”悠在玄关处边说边换上健拿给他的拖鞋。

“怎么讲?”健问。

“我本来以为这里会乱得不成样子,已经做好帮爸爸收拾的准备了。”悠走进屋子,想要仔细看清它的每一寸,“但并没有,保持得很干净。”

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真的是这样。”悠转过身看着父亲,眼神中故意透露出一丝委屈,“你在家从来不做家务的,所以我不大相信,你到这里来就学会做了。”

“嘿,你可别小看我,这么多年,你老爸我也成长了。”健走过去轻轻拽着悠的衣领,和他像朋友一般打闹起来。

接下来,健在小小的独立卫浴的浴缸里放满了热水,父子俩一块沐浴,被温水舒适地包围着身体时,悠仿佛回到了童年时代。尽管父亲来到东京工作后也会回家,但并没有再和他一起泡过澡,上一次和父亲一起泡澡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

“喂,那里,都长那么大了啊。”健盯着悠的□□,故意拿悠寻开心。

“别说那种话……”悠在水中抱紧自己的双膝,窘迫无奈地把脸埋进双臂里。

即使见儿子那么害羞,健仍然打趣地追问:“实话告诉我,你晚上会自己摸那里吗?”

“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悠用手捧起浴缸里的水朝父亲脸上泼过去,健见状也朝着儿子泼水。

“那就是会喽?”健呵呵笑着说,“没什么好害羞的,男人嘛,都是这个样子。”

从浴缸里出来后,悠一边用浴巾擦头发,一边把他的成绩单拿给父亲看。那是一份能被称为优秀的成绩单,健双手捧着这份文件,一遍又一遍地仔细读着上面的每一个字,纸张的边缘印着稻穗图案的校徽,健用手指抚摸着它们,指尖在微微颤抖。

这间出租屋里有一个卧室,卧室里只有一张床,是平时健休息的地方。悠来之前,健已经换上一床新的床具,准备让悠睡在这里,悠换好睡衣坐在床边,床垫过分柔软而有弹性,让睡惯了铺着布团的榻榻米的他一时有些不习惯,但很快他就对这种新奇的触感爱不释手。

悠问父亲:“我睡这里,爸爸在哪里睡呢?”

健回答:“我在外面的沙发上睡就行了。”

“爸爸跟我一起睡吧,这张床足够睡下我们两个人。”

“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你忘了我小时候你经常这样搂着我睡。”

健当然没有忘,那个时候他还和妻儿一起住在,悠还不到上小学的年纪,每当他和樱子吵架,樱子晚上都会赌气地把他赶出夫妻二人的主卧室。无处可去的他就只能钻进儿子卧室里,和他睡在一个被窝。健想起那样的光景便感到心都要化了,一时间他不再忍心拒绝悠,答应了这个请求。

悠躺在左边,把薄薄的被子裹在身上,健关掉了床头的灯,室内顷刻间陷入一片让悠倍感安全的漆黑。健背对着悠躺在右边,过了一会儿,他听见悠在身旁叫他:“爸爸。”

“怎么了?”健头也不回地问。

“《北国之春》,还记得吗?”

“什么?”

不等健再说下去,悠便开始小声哼了起来那婉转的旋律:“亭亭白桦,悠悠碧空,微微南来风。木兰花开,山岗上,北国之春天,啊北国之春已来临……”

悠小时候很喜欢听着曲子入睡,可健不会唱什么哄孩子的歌,所以每当他在儿子卧室里休息时,就会给悠唱这首属于他自己那个年代的曲子。健自己五音不全,总是唱走调,可即使如此,悠也能用他稚嫩的嗓音学唱得像模像样。如今那稚嫩孩童的声音不复存在了,它已经成了变嗓期的少年音,但咬字习惯还和当年却没有太大变化。健在悠的歌声里,逐渐感到有些恍惚。

等到悠唱完一段,健不禁开始感慨:“悠,你可比你老爸有音乐细胞多了。”

“毕竟妈妈教的音乐,在保育园可是受很多孩子喜欢的。”悠轻声笑了一下,接着朝着父亲身上靠了靠,感受着他坚实的臂膀和温暖的体温。悠的话让健的脑海里浮现起妻子坐在钢琴前教小孩子唱歌的样子,想起她温柔的歌声和甜美的笑脸,心底有些隐隐作痛。

“爸爸。”悠又叫。

“嗯?”

“我刚刚有了个想法。”

“什么想法?”

“我想努力考来东京的大学,搬来和你住,把妈妈也接过来,这样咱们就不用一年到头只能见几次面了。”悠边说边随意地拨弄着健的头发。

“你小子,野心还真是不小。”

“我和妈妈两个人过得也很快乐……话是那样说,我最怀念的还是一家三口在一起的生活,毕竟那样才像是一个更完整的家。爸爸你说呢?”

健长长舒了一口气,悠听不出他对此事抱着什么态度,他沉吟了一会儿,间隔良久,才挪开悠拨弄他头发的手回答:“将来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悠,晚安,明天爸爸带你去游戏厅玩。”

很快的,健就进入了梦乡,睡得相当沉稳。但也许是初夜效应的缘故,悠有些难以入睡,他听着父亲轻微的鼾声,本应幸福和沉静的心灵不知为何被一种没有来由的焦虑和不安填充了,他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似乎有什么会令他失去当下幸福的事情即将发生,他感到那只调皮的小猫又跑到他心里,用稚嫩的爪子不停地胡乱抓挠了。

感谢点进来阅读(如果真的有人会看的话),谢谢,阿里嘎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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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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