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宝赣受伤的事传的很快,各种版本和说法都有,第二日林修齐就亲自来孟挽桑的院子里寻她。
紧随这一起来的还有一大波的人,冲的最快的还是祝子昂,其后就是陆南珍,苏念烟和宋翰墨。
林夫子的神色并不大好看,昨日找孟挽桑时有多欣喜,眼下就有多忧愁。
不得不承认谢玉衡是个不可多得的学生,他通透一点就通,这点那日考试时自己就有所见识到,原本也答应了孟挽桑将他收为徒弟,眼下恐怕是不行了。
刘宝赣受伤的事,此刻因该已经被有心人传回皇城里了,刘运德怕是都已经知晓了,谢玉衡此劫怕是逃不了。
他们到底是没有这个缘分。
此般,林修齐也生出几分愁绪来。
“刘宝赣受伤的事,因该已经被传回皇城了。”林夫子还是忍不住叹气道,“此事你们虽没错,但到底冒失,怕是不好结尾。”
孟挽桑将茶盏放下,知晓他言外之意,只是她对此结果并不满意。
“学生不觉的谢玉衡此事有做错什么。”
林修齐也掠过了她的话,继续道:“不日你们就要启程回去,你还想要如何?昨日所谈拜师的事便就此作罢吧。”
前段时间,孟越泽得到密信,皇上的身体越来越不好,皇城里不安稳,已经有人起了二心。
早前孟越泽就已经回皇城去了,眼下刘宝赣受伤的事一出,无疑就是一根导火线,也不知道子瑜那边的情况如何,可还能应付的过来。
孟挽桑不知晓,自己确实只晓得,虽然心知这番做法对谢玉衡不公平,却也是最好的处理方法了。
“此事闹成这副模样总是要罚的。”
“谢玉衡不过自保,学生不知他何错之有?那刘宝赣又为何能平安无事?”
孟挽桑将茶盏放下,言语里也多了些严色。
只是不曾想一直坐在孟挽桑旁侧,从始至终都未啃声的谢玉衡开口了。
“殿下,我受罚。”
孟挽桑拧眉训斥他:“你胡说什么!你以为你认错了,此事就能了了!”
“林夫子这事本就是刘宝赣挑起的,要罚也必须得两人一起,否则我们都不服!”
反驳的声音是从门外传来的,开口之人正是祝子昂,他将林修齐和孟挽桑的话听了个大概,才猜出来些,闻此正大步跑进来。
“要罚也要一起罚!不然为何永安都不服,此后定要找他算账!”
“林夫子,祝公子说的虽然粗糙,但也在理。此事若是这般解决,我们皆是不服的!”
苏念烟难得皱眉,平日里总是温声细语,此话也带了些犀利。
林夫子将几人瞧过起身。
“你们……算了,这事我便不管了。”
他本想自己先罚了,便是重拿轻放的将此事就此揭过,闹出的点大的响动,叫人知道此事就此过去。
皇城里的人便也不好在借此发难,在做文章。但看着他们这般愤愤不平,他本也没彻底拿定主意,对谢玉衡来说确也不公。
也罢,他们虽年轻感情在时赤诚不过,没他这般诸多顾虑。何况前路如何还得他们自己走,说不准也能创出一条不同的路来。
况且,皇城里的情况或许也还没坏到他想的地步,子瑜也在皇城,他性子最是妥帖,彼时应会将此事妥当处理好。
*
如林修齐所说,第三日皇城里派来的人就抵达书院,传令叫她赶快回皇城,说是孟高明的身子快要坚持不住了,最近越发虚弱。
命她赶回皇城陪护。
对此孟挽桑倒也不算意外。
算算时日,也确实到了故事的情节点,该走剧情了。
只是谢玉衡的毒还未解,昨日行闻刚替他时针,此时回皇城,谢玉衡解毒的事务必会被耽搁。
孟挽桑想的入迷,眼前便被推来一盏茶水,温润的杯璧轻轻贴着她的手背,等她回神,就听到谢玉衡同她道。
“殿下不必担心,我同殿下回去。此毒无碍,要不了信命的。也不急于这一日两日。”
待孟挽桑瞧过去时,谢玉衡便已经低下了头,摸索着一点点雕刻着手上的玉石。
她突然想起,前几日自己承若过谢玉衡要送他一块上好的青绿色玉石的。没想到这几日太忙,到是将这事也给忙忘记了。
等会到皇城,到是可以好好寻一块上好的玉石给他。
孟挽桑将那盏温茶端起喝了一口,不知不觉又想起几日前的事,谢玉衡为何要认下林夫子的惩罚呢?
是怕给自己惹麻烦吗?还是……
“谢玉衡你都知道些什么?”
谢玉衡停下动作似是不解,“殿下觉得我该知道些什么?”
孟挽桑见他神色无碍,便打消了心底的猜想,或许是她自己想多了。
“没什么。”孟挽桑摇头,反复又问了一边,“真不打算留下解毒?神医不好找。日后他很有可能讲你忘记,会不会找去皇城替你解毒就是个未知数。谢玉衡这一耽搁,不知又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解毒了。”
这番话并未能动摇谢玉衡,他仍旧固执的摇头。
“不留,我要同殿下一起回去。”
孟挽桑:“你确定?”
谢玉衡点头:“确定。”
“行。”顿了顿,她将茶盏磕下,“手上的伤好些了?我瞧瞧。”
谢玉衡点头:“已经好了。”
“伸出来,我瞧瞧。”
谢玉衡方才将手中的刻刀放下,将那只手上的左手伸出。
他掌心裹着一层厚厚的纱布,孟挽桑怕纱布粘在皮肉伤,故而拉开纱布的动作放的很轻缓。
“你且先忍忍。”
孟挽桑有些恍惚,自己都不知道,她在叫谢玉衡忍什么。
有手上的伤口,也有别人故意撞上来的欺辱,刘宝赣放蛇撒迷烟绝对不止想要出气。
或许还想过直接将他杀死。
可如今,刘宝赣却是那个被人好生伺候着治疗伤口的人,而谢玉衡这个受害者,却被不少人排挤说着闲话。
这几日谢玉衡从未同自己抱怨过,孟挽桑去有些看不过去。
“谢玉衡我说过,我会帮你讨回一切。欺辱过你的人,都会付出代价的。”顿了顿,“刘宝赣也会因为他做错的事,付出应有的代价。”
她说的很轻,甚至没什么情绪,如同随口一提。
但谢玉衡知道,她没在开玩笑,也不是在安抚自己。如今殿下说过的许许多多话,都是很认真的。
“谢玉衡快了,再等等。”
“孤会叫你配得上苏念烟的,我会让你可以正大光明的迎娶苏念烟。”
“殿下。”
孟挽桑将取下的纱布放在旁侧,疑惑的抬头看他。
“怎么了?”
“没事。”
孟挽桑拉过谢玉衡的手,看了一遍,伤口确实已经在愈合,只是伤口刺的这么深,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疤痕。
孟挽桑轻轻叹了口气,又将纱布缠绕了回去。
“这几日不要碰水。”
这次谢玉衡没像往日里一样,顺从的应和她的话。
“殿下对我似乎太好了些。”
自己对他真的很好吗?
若当真好,知晓他受伤便会心疼的要死,那会像现在这般,任由他咋他自己,随着他雕刻,也不管他伤口是否留血。
谢玉衡似乎当真没有感受到过真正的好,才会这般好忽悠吧。
孟挽桑垂眸沉吟片刻,方才抬头道:“刘德运有办法将你的身份夺去,让人以为谢国太子在我孟国已故,我便有办法将这谢国太子的身份继续落在你身上。”
“谢殿下恩赏。”
谢玉衡的嗓音很淡,听不出多少激动和开心。
他确实也没多开心,谢国太子的身份谢玉衡其实并没有那般喜欢也不在意,更不如孟挽桑待卫的身份叫他欢喜。
那不过是他偷来的,即便孟挽桑将这层身份还给他,他也是不喜欢的。
但殿下既然想要给他,他便会好好收着,这是殿下想要的结果,殿下应该也会开心的吧。
“这次刘宝赣来院子里放蛇,我知晓他是故意为之。我曾给过你一本册子,既然说了允许你将其如果你的名字记在上面,帮你还回去便会说到做到。”
谢玉衡低着头按了按手心,“殿下不必如此,我并未觉的被欺辱了。”
“孤说话从来算数。刘德运他们一家欠你的,此次回皇城后,孤一定逐一替你讨回。我说到做到。”
孟挽桑将他放在桌上的刻刀拾起。
“今日早些休息吧,明日一早启程赶路。你同我一起回皇宫。”
手中的刻刀翻转了个身,放入收敛的器具里。
“你既然决定同我一起回去,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此次回去怕是乌烟瘴气,定然在没有眼下书院这种安生日子可过。”
谢玉衡垂下头,将掌心里多余的布头塞进纱布下。
“殿下不必借此劝退我,我既然决定同殿下一起回去,便不会在改变主意。”
谢玉衡本也不觉得这次回去会安生。
谢玉衡没同孟挽桑讲,这事之后,他的好母亲应该会在次出手,他压在孟挽桑的身边好好守着,可不能叫她就这么死了。
他要孟挽桑好好活着。
他的殿下要长命百岁才好,至少要活的比自己长久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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