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毅远荣耀半生,平日了那些朝臣见到他,哪个不是客气有礼,何曾这样被一个小丫头下了颜面,顿时怒火涌上心头:“你是什么东西,竟然也敢教训老夫,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妾室之女,居然还敢在老夫面前耀武扬威。”
夏糖听到这话,也不生气,摆弄着修剪整齐的指甲:“苏大人乃是名门正派,我自是不敢放肆,只是大献律法向来先尊卑,再亲缘,可我瞧着,大人似乎并没有将我朝律例放在眼中,有些疑惑罢了。”
苏毅远:“你休要胡言乱语,即使他比老夫官阶高,可老夫是他的岳父,他自然要对老夫毕恭毕敬,况且,他能有今日,皆是仰仗老夫。”
倚老卖老?
怪不得苏月月那般盛气凌人,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夏糖:“据我所知,苏大人的妹妹是当今圣上的嫔妃,若是依苏大人的逻辑来讲,苏大人也算是陛下的兄长,那下次陛下见到苏大人之时,是不是还要跪拜行礼,尊称一声大舅哥?”
此言一出,饶是夏恒,也忍不住笑出了声,他从不知道,这丫头原来这么伶牙俐齿,由此看来,这丫头平时在自己面前,真是收敛许多。
此刻的苏毅远胸口剧烈的起伏,甚至感觉一阵气血上涌,声音更是放大许多:“你放肆,居然敢开圣上的玩笑,视君威于无物!”
夏糖:“是苏大人口不择言,失了分寸,再者,苏大人口口声声说,我父亲是因为你的关系才平步青云,那为何苏大人如今屈于我父亲之下?”
“你辞官未遂,陛下也仅仅是给了大人双倍俸禄,而不是加官进爵,陛下向来圣明,想来也是觉得以苏大人的能力与这三品最为相配。”
这一番话,恰好说中了苏毅远的痛处,没错,他根本不是想要辞官,而是想借此让陛下看到他的重要性,进而更上一层楼,可陛下却以无合适之人任职唯有拒绝他。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不过是一个可笑的借口,陛下为了彰显他的皇恩浩荡许诺他双倍俸禄,可无论是他还是陛下,最不缺的就是钱,但却不得不接下这恩典,明面上,陛下给足了他颜面,若是他再次拒绝,以当今陛下睚眦必报的性子苏家怕是不得善终。
夏糖见好就收:“今日无论是我父亲,还是苏大人,都是想将眼下这件事解决,既然解决问题,苏大人也应该拿出一个解决问题的正确态度,而不是一副高人一等的做派,生而为人,谁都不比谁高贵。”
夏恒:“”苏大人曾经的照拂和提携,夏某铭记于心,令千金做下那样出格的事,我亦是不想伤了双方的颜面,对外就称夏某与令千金自愿合离,苏大人以为如何?
苏毅远:“我不同意合离,若是合离,不就等于我苏府承认了这件事。可老夫了解自己的女儿,她向来高傲,绝不是轻浮随便之人,这件事,定然另有隐情。”
另一方面,苏老夫人眼眶通红看着萎靡不振的女儿,将苏月月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带着明显的哽咽:“娘的月月受苦了。”
只这简简单单的一句,便让苏月月强忍的泪水瞬间决堤,苏月月趴在苏老夫人怀中放肆的哭着,仿佛要将在夏府的委屈全都哭出来。
夏恒的冷落和猜忌,柳娘的挑衅和示威,女儿的叛逆和疏远,这一切都让苏月月有着前所未有的挫败。
苏老夫人意味苏月月不想和夏恒合离,宽慰道:“月月不怕,只要苏家在一日,你就永远是夏府的主母。”
可苏月月却是摇了摇头:“母亲,我同意合离。”她累了,不想再操持内务,不想再为夏恒伤神,不想再与那些女人争宠,既然已经相看两厌,倒不如,彼此放过。
苏老夫人:“你说什么?难道你要认下这莫须有的罪名?”
苏月月:“虽说此事有人蓄意谋害,可我与旁人发生关系也是事实,就算父亲用苏家的权势逼迫夏恒,可往后在和夏恒的相处中,我永远都低人一等。”
“况且我与夏恒之间早就没什么夫妻情分可言,既已成怨偶,又何必相互蹉跎?”
“我回苏家,依旧能做你们捧在手掌心的女儿,对吧。”
苏老夫人连连点头:“那是自然,无论任何时候,你都是娘的心头肉,既然你不想与夏恒纠缠,那我们合离。”
母女两一同去了前厅。
前厅苏毅远和夏恒仍然吵得不可开交,苏月月:“父亲。”
苏毅远:“宝贝女儿,你放心,父亲不会叫你受委屈的。”
苏月月:“父亲,不必再争执了,我同意合离,自此与他一刀两断。”
苏毅远还没有出声,夏恒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你当真愿意合离?”夏恒的声音难掩兴奋。
苏月月心中只觉得讽刺,原来,他竟已这般厌恶自己,原来,不是没有想与她合离的心思,是没有合适的理由。
苏月月抬起头来与夏恒对视:“我同意合离,不是因为我认下这罪名,我从始至终都没有过对不起你的想法,同意合离,只是不想和你再做无谓的纠缠,夏大人,将和离书拿过来吧。”
夏恒将和离书拿出,又吩咐人准备纸笔,苏月月看着已经签好字的和离书,眼中的讽刺更甚,毫不犹豫地将三份和离书签好字,将自己那份收好:“父亲,母亲,我们回家吧,”再也没有看夏恒一眼,步伐坚定地走出了这个困了她半生的牢笼。
从此,只有苏家女,再无夏家妇。
夏糖见这一切已经结束,也不再逗留:“我去看看娘。”
夏糖转身之际,夏恒的声音从后面响起:“方才多谢你的维护。”
夏糖挑了挑眉,似乎没想到,夏糖这样的人居然还会道谢:“没什么,我们家的人,总不好叫外人欺负了去。”
柳娘刚刚喝完调理的汤药,听见外面行礼问安的声音,知晓定是夏糖来看望自己。
果不其然,紧接这夏糖的身影出现在屋内,夏糖正欲开口,就闻到一股浓浓的中药味,关切地问道:“好浓的药味,娘你生病了?”
柳娘摇了摇头,有些犹豫地开口:“小糖,娘有了身孕。”随即便垂下眼眸,生怕看到夏糖眼中的受伤。
不曾想夏糖闻言却十分高兴,言语中不自觉地染上了几分轻快:“真的,什么时候的事?”
柳娘不可置信地望向夏糖,她以为,夏糖会不高兴,没想过夏糖竟然会是这种反应:“昨日才发现的,才刚满一个月。”
夏糖:“那现在胎象应当不太稳定,大夫怎么说?”
柳娘不愿叫夏糖担忧:“大夫一切都好,只需静养即可。”
随即不确定地试探道:“小糖,你不会不开心吧?”
夏糖觉得有些莫名,笑着反问道:“娘为何觉得我会不开心?”
“有了这个孩子,娘往后的日子也能多一些盼头,是好事。”
对于未来,她有自己的规划,这就注定她不会是一个合格的女儿,况且她如今嫁了人,更是做不到日日陪在柳娘身侧。
夏恒虽说现在对柳娘不错,可往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一旦夏恒对柳娘的热情散了,有个孩子陪在柳娘身边这日子总归是过得下去。
柳娘似是松了一口气,只要小糖能接受这个孩子就好。
凭借小糖和宴王殿下的关系,这孩子未来定然是一片坦途。
夏糖:“娘对父亲新纳的那个妾室了解多少?”
柳娘摇了摇头:“看上去似乎还挺本分,你知道的,她是苏小姐的人,平日里交集也很少。”
夏糖:“娘平日对她还是要多留意几分,特别是娘如今怀着孕,更是不可掉以轻心,我觉得,此人并不简单。”
柳娘:“你为何这样说?你发现了什么?”
夏糖压低声音说道:“我觉得,苏月月这件事,没有表面看上去那样简单,我怀疑,有人引导父亲,借父亲的手除掉苏月月,而岁灵,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柳娘眸光一闪,声音有些不自然:“小糖你为何这么说?”
夏糖对柳娘这副对人毫无防备之心的样子有些担忧:“娘你好好想一想,为何那个洒扫丫鬟的耳坠正好丢失在那客房附近?”
“耳坠丢失,应当很快就会发现,按照那丫鬟所言,她既然是白天打扫,为何深夜才想起去寻找?”
“就算她是无异撞见此事,在不清楚对方身份,难道不应该守口如瓶吗?为何还要大张旗鼓的将事情捅到娘面前?”
“府中皆知,父亲夜夜留宿翠竹苑,她这样冒失前来,一旦打扰了父亲和娘的好事,必遭重罚,敢如此肆无忌惮,若非背后无人指使,根本不可能。”
“那个丫鬟的目的,根本不是想要娘去处理此事,而是将这件事捅到父亲面前。”
柳娘:“听你这样说,还真有些不对劲。”夏糖并不知道,那锦被之下的床单已经被柳娘拽出了褶皱。
到这里,苏月月算是彻底下线啦!
后续的章节偶然还是出现,但无伤大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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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只有苏家女,再无夏家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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