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帝星的东山湾开了间套房,又去最中心的商汇转了一圈,吃了一顿久违的营养剂餐。
东山湾带个山字,但帝星这片地界什么时候有天然山脉了,都是人工造景而已。
这块度假区简直能够称为人造技术的一颗明珠——大到废矿堆成的假山,小到门口的金阳树,没有任何东西具备天然形成的元素。
那座巍峨的假山里,藏匿着的有害矿石,数年如一日地对周围活物发散着有害射线,不致命,但长年累月住在这里的富佬多半会有乱七八糟的各类慢性炎症。
这就是东山湾老板奸诈的地方了,他仗着帝星这里了解有害稀矿的人少,在我这里花垃圾的价格运回一大堆这东西,然后一通天花乱坠的包装,砸了几十亿星币,还拉到上百亿的融资,如火如荼搞了这个东山湾度假区出来。
档次最低的房间都是四万出头的样子,湾里还成立了一个针对难以治愈的慢性病的医疗团队,我见过传单,密密麻麻的人脸旁边全是X博士、X导师,随便谁毕业院校的名字都能让人虎躯一震。
都说无奸不商,可这套收了人钱先把人整坏再收人钱医病的敛财体系还是太没下限了。
我住在离山比较远的地方,更远的就是高级套总统套了。
嘶,这个欺软怕硬的孙子。
帝星这么多好地方,为什么我偏偏来这里呢?
因为这里有我爱的表演show。
前面就说了,我是个低素质的Alpha,先前又被天生人上人精神霸凌了一通,现在我急需一点振奋剂。
帝星对风俗业管制得非常严格,我怀疑根本就是那些泥腿子出身的保安官过于了解上等人对**的放纵,对素人人身权利的轻蔑,才挤破脑袋,力排众议通过了相关的管理法案。
卡尔坦星就不这样,只要没人闹到保安官那里,就默认一切合法正常。
在宽松的小地方呆久了,我提醒自己回到帝星得时刻绷紧神经,免得一不注意就被抓到风俗小组游街示众。
据我小道消息所知,东山湾有熟人参股,此人还在帝星的纪律管理部门有一定的地位。
啧啧,世风日下,灯下有黑啊。
反正因为这样那样的人际关系,这里在悄悄搞擦边节目,上流社会时不时就聚在这里做些下流勾当。
现在我也算半个上流社会了,自然而然也想来见识一番。
想要入场这个秀,还得要有熟客带着,或者有所谓的老板信物也行。
我在这边摇不到人,犹豫一番还是觉得要使用屁兜里的东西。
这是一个烂俗的信物——一枚小小的胸针。
胸针曾经的主人显而易见是上文提到过的,在这里参股的保护伞之一。
我不太想见这个人,担心使用了这个信物以后会有好事者去通风报信之类的。
别误会,这不是什么江湖追杀令,只是这个傻逼上流社会总是喜欢互通、交换各种信息,里面生意的种类多到无法计数。
我得罪过这位老板,所以自觉地尽量不出现在他有可能出现的场合,也努力不让他碰巧听到有关我的任何消息。
有风险,但现在我实在是很萎靡,急需特效药。
胸针一拿出来,接待我的门口保安就变成了秀场的当班经理。
她是个身材魁梧结实的女Alpha,比我高一个头,鼓鼓囊囊的肌肉快要把制服都撑爆了。
我趁其不备抓了一把自己的肱二头肌,有些泄气:为什么吃这么多高蛋白,天天举铁还是不长肌肉呢?
自卑了,更忧郁了,于是我决定今晚一定要叫个扶风若柳的小细腰Omega陪我玩。
经理一直把我往里面带,直到推开一扇沉重的金属门,她错开一步,邀请我进入这个一看就很VIP的包厢内。
房间内灯光很昏暗,一路上在我的想象中这里应该有一面超大的透明玻璃,正对着舞台中央,方便贵宾无死角欣赏表演才对。
我上前一步,在涌动的暗紫色灯光里,看见了并不想看见的人。
这不是给VIP观众的房间,是给VIP客户的房间。
经理带我进来以后将那枚胸针毕恭毕敬交给了坐着的人,垂着头离开这里,眼尾都没有扫我一下。
这也太现实了吧姐们,这么快就看出来我有钱没权了吗?
我愁眉苦脸,进退两难,一方面不想放弃擦边秀,一方面又真的很怵亚哈斯。
约伯·亚哈斯,我得罪他的时候他就是帝星保安官的一个小头头了,按这狗人的上进心,不知道现在混到什么位置了。
他是个比刚才的经理还魁梧的Alpha,我细胳膊细腿的站他面前,比坐着的他高不了多少。
特殊材料的胸针在昏暗的环境中发出幽幽的金光,亚哈斯动动手掌,将整枚胸针握在手里,金光被完全遮挡住。
我艰难地咽下一点口水,主动打招呼:“好久不见了,亚哈斯。”
被叫到名字的男人站起来,在我眼中无异于古文化电影里狼人由狼异化成人的过程一般。
我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环境,甚至能够清晰地观察到亚哈斯手臂上肌肉随着他动作而变化形态的景象。
他走到我面前,拾起我的右手,我冷汗都快流下来了。
谢天谢地,当初是秘密结婚,帝星本来就没几个人知道淳于家有个Beta,更没人知道我算是帝元集团的穷亲戚。
亚哈斯脸上挂着我见过许多回的微笑,眼角的细纹藏在无边眼镜的后面欲盖弥彰。
“确实好久了,越涵,以利亚。”
以利亚,听到这个名字我后背的皮肤瞬间冒起层层的鸡皮疙瘩。
我打开他身体的时候,我被迫打开自己的时候,都有这么一个低沉的声音喊着以利亚。
过去的片段飞速在我脑子里回闪,我思考着自己是否做错了选择,亚哈斯已经牵着我的手,领着我坐到这个我愿称之为床的沙发上了。
我就知道,擦边秀都搞了,更没底线的娱乐活动肯定老板也承包了。
现在我是纯粹的顺直A,不乐意跟A靠太近,我悄悄使力抬着屁股,只浅浅碰着沙发的边缘虚坐着。
亚哈斯显然是发现我的紧张了,他像是被我的愚蠢逗乐,拉着我的手,细细摩挲我右手的食指。
这里曾经佩戴着他的思勃德石戒指,他母亲留给他的唯一财产。
现在思勃德石已经变成那枚胸针的原料,物归原主了。
我想起一些不太值得回忆的东西,想拿回自己的手,他不肯,反而更加用力握住我的手腕。
“以利亚,乖一点。”
“别这么叫我!”
我恨这个他强加给我的名字,就说书读多了脑子会出问题,早就跟他说了图书馆里古文化那些天书少看少看!
我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因为害怕,身体不受控制地发着抖,他露出了令我恶心的,怜爱的表情:“莉亚,你又在闹脾气了。”
谁他妈是你的莉亚,我老子叫越胜德。
理智上来讲我充分了解这个人的可怕之处,在名字这件事上违逆他的意思很蠢,但情感上我PTSD太严重了,压抑的怒火并没有因为岁月的流逝而消失,反倒是像被捂烂的苹果,持续发烂发臭。
我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子掀开他的桎梏。
他有些意外,却没有像我想象中的那样发怒。
“你还和原来一样,莉亚。”
说这话时他的陶醉犹如一阵实质性的劣质香氛,传递到我这里,我被恶心得无以复加,连以利亚这个名字都不想反驳了。
“你很久没回帝星了。”
帝星外围的三道检查、私人飞艇停留坪,还有一路上的检查站,都需要公民实名信息与基因核查,只要他还在那个劳什子保安科,知道我回来是迟早的事。
我心里对这帮侵犯**权的保安一阵恼火,没空解读他陈述句里的疑问句。
亚哈斯也不恼,就像见惯我的坏脾气,了解我不应答人话的毛病一样,又露出了那种包容的神情:“陪陪我吧。”
我很为难,如果只是坐着喝喝茶聊聊天倒还行,脱了衣服坦诚相见那种我现在真的不玩了。
我不知道怎么和他讲我现在是纯A,百分百纯的那种,Beta老公我偶尔都要磕两颗药壮壮。
好在,他现在可能官职加身,不方便在公共场合做些什么,应该是怕影响不好。
我逃过一劫,心底总算松了口气。
外面的秀不知道开始没有,今天是公休日,按理来说应该很热闹,可我在这所谓的VIP房里听不见一点杂音,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和心跳。
那些杂乱的记忆又涌上来了,我感到头昏脑胀,我已经很久没有头痛了,就是因为他,可恶的约伯。
脑子里好像有锤子在打我脑花,又好像有刀子在割,总之很难受,我眼前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漩涡,身体不受控制地失去主权。
肉//体越痛苦,我的精神就越清醒。
我感觉到亚哈斯放倒我的身体,使我躺在他的大腿上。
他大腿上的肌肉似乎比以前更加发达,后脑像枕在温热的石头上,我想出声告诉他放松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有一双手缓慢有力地按摩我的太阳穴,又在我头上打转,揉捏着我脆弱的头骨上附着着的薄薄一层血管与肌肉。
头疼似乎减轻了,我的精神逐渐涣散起来。
“莉亚,别忘了我。”
又是谁在叫我这个恶心的名字!
我没来得及抗议,又听到忽高忽低,一声声交叠在一起的“以利亚”“莉亚”。
烦死了,别叫了。
我完全失去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我正盖着套间里蓬松的被子,如果不是床头柜上静静放置着的胸针,我还要以为一切都是梦。
胸针里的思勃德石已经被取了出来,现在就是一个普普通通,镂空的金属小球。
我不想再留着任何与亚哈斯有关的东西,直接将这小玩意扔进了浴室的垃圾桶。
至于胸针下面压着的那张纸,上面写着一串号码,我想应该是亚哈斯的联络方式。
等矿产的业务转回帝星,作为一个混日子的人力资源经理,无论如何也不会跟保安官扯上关系的,我强行安慰自己。
既然那颗石头已经碰巧还给失主了,就干脆把事情做绝一点好了。
我撕碎那一串号码,一些扔进了马桶,一部分丢进了装饰火焰灯,火舌瞬间吞噬了碎片。
我洗了个澡,穿着浴袍坐在床上,仔细回忆这一次的头痛。
应激了吗?
我怀疑是亚哈斯的出现刺激到我,才令我倒霉地旧病复发。
要去哪里看医生呢?
比起被淳于静知道我脑子也有问题,讳疾忌医才是更差的选择。
于是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拎着包去了帝元旗下的私人医院。
幸运的是,淳于静在集团里的存在感比我想象的还要薄弱,我担心的,看到一半淳于静忽然出现的场面并没有发生,医院里所有人都只是单纯地把我当成有钱的客户接待。
由于在卡尔坦星待了太久,帝星的医疗记录痕迹太久远,头痛的原因我又说不出个明显的一二三,那位带着黑框眼镜的女医生笑眯眯地柔声建议我做一个全面的检查比较好。
我同意了,在一位护士美O的引领下,顺利地完成了所有检查。
报告两天以后会发到我账号,两个风姿绰约的前台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送我,我戴上墨镜离开医院。
月底还有两天,卖钻石的九十万还剩了不到二十万,于是我改变策略,决定度过两天普通人的生活。
由于吃了点高学历医生开的药,我觉得整个人状态好了很多,秀也不用看了,直接退房,准备在中心区找家经济酒店随便将就一下。
集团内网机传来振动,我掏出通讯粗略浏览了一遍,是调职通知。
并非说好的矿产生意调回帝星,而是集团任命我就职环保事业部副部长。
不是,这就有点倒反天罡了啊,矿产是出了名的污染产业啊,这跟环保八竿子都打不着吧。
我摸不着头脑,找到邮件发起人一看,是秘书室。
秘书室说白了,就是主席的头号马仔,主席的喉舌,秘书室的话就是主席的意思。
大舅子这波是什么意思?
我真的读不懂他们上流社会的黑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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