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元集团究竟值多少钱我是不知道的,但我可以想象,简单来讲这个集团连他们淳于家远房亲戚都能养活八辈子不夸张。
作为一个铁直A,我超厌恶星网上流行过一阵子的娇O文学,但人就是由俭入奢易,那张副卡我刷了两个礼拜不到,就深深着迷。
我觉得我已经被金钱腐蚀得能够讲出以“我老公”为开头的这样令人恶寒的通用语了。
所以现在调职认命出乎意料我也没有什么不快的情绪——拿人钱财,当人奴才,这一套我不喜欢,但我很懂,并且适应良好。
只是便宜大舅那种心黑奸商,肯定不会无缘无故让我升职,毕竟环保事业部明面上是个浑水摸鱼的地方,但实际上云集着集团各路关系户,包括但不限于低学历二代、小蜜、远房亲戚、老同学等等诸如此类的。
我也是个关系户这没错,就因为我同为关系户,才不能这么轻易去当那群关系户的头头。
虽然越胜德生意很多年前就完全失败,我还是对越家风光那会儿有点记忆。
装文化人讲话,就是那句什么“熙熙皆为利来,攘攘皆为利往”。
我家最有钱的时候连淳于家小拇指都比不上,每天家里来来往往的亲戚朋友都多得令人厌烦。
我不敢想象这个环保事业部里的人际关系将复杂到什么样的程度。
我是个很简单的人,钱够花就万事大吉了,和人打交道并非我强项。
没记错的话,淳于静应该在交易部门做事,那里的空气你不是高学历高智商的一口都不让你吸,淳于静费尽全力考了个排得上号的大学,毕业以后才勉强借着关系被塞进去,初初还受了不少委屈白眼。
我不歧视那些玩学历歧视的人群,安然接受命运的一切安排,吃好喝好睡好就是我每天最关心的。
走马上任就在下个月,我没几天能准备的。
舅子这么做肯定别有深意——他是那种连一个眼神都自带潜台词要马仔暗自揣测的超级上等人类型,可我思来想去确实没有任何头绪。
算了,到时候再说吧。
就在我准备彻底开摆的时候,私人通讯仪剧烈振动起来。
我还没看清发件人是谁,数十张图片像当年泡O泡到黄毛头上,东窗事发后劈里啪啦落在我俊俏脸蛋上的拳头一样,十分令我无措。
一系列相片我可以取个概括性的名字:当年那些事之丈夫把艳照甩到我脸上。
谁这么无聊把人酒后的丑态拍下来!
还这么缺德发人金主丈夫那里!
我平时作威作福,敢在淳于静头上拉屎,这都是基于那层窗户纸没被捅破的原则下。
淳于静这几年病得厉害,疯狂往我身边送人,又疯狂吃醋,我在享受那些莺莺燕燕的同时也苦不堪言。
他真的很难缠。
以前有一次我不小心完全标记了一个他送过来的O,他大发雷霆,下了手术台就直奔卡尔坦星。
那次是我人生第一次被Beta吸干,他不肯放过摇摇欲坠即将晕过去的我,往我腺体注射了几针不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搞得我变成被迫的可怜虫。
Beta没有信息素,与AO的结合如果没有适量的诱导剂加以辅助本来就会费力一些,他又在手术期,不可以随意使用诱导剂的主要成分,于是只能纯纯靠我自身的硬度。
爽还是需要一点限制的,毫无节制的爽已经令爽失去了它该带给人的快乐。
药效发作以后的事我不太记得了,只记得清醒过来以后,自己像是被过度使用的破烂娃娃,罪魁祸首Beta还忧郁地坐在窗边凳子上抽着事后烟。
那次我身体的疲惫感或许就是三流小说里描述的,AO互通心意后第二天,小O浑身像是被卡车碾过的感觉。
更黑色幽默的是,除了颈后的腺体仍旧有些红肿发烫,我身上没有任何其他可见伤痕——反而是罪魁祸首,浑身上下遍布着令人心惊的青青紫紫。
这可恶的Alpha体质!
他眼神空洞,发觉我醒了,从凳子上起来,烟屁股都烧到手了也没反应,随意扔在铺着的厚厚地毯上。
实在是太没有预防火灾的意识了,我心里狂翻白眼。
淳于静像个木头人,僵硬地半跪在我身边,强硬地捧着我的下巴吻我。
好臭,价格再昂贵的烟草也浸染着一股无法掩饰的恶臭。
我想躲,他更加用力,舌头简直要在我的嘴里打拳击。
我还没有恢复体力,连一个Beta都无法反抗,这让我很恼火。
于是我趁他不注意,将他抱住,我们双双倒在被子里。
“发够疯了没。”
我使劲握着他侧着的肩膀,逼着他与我对视。
他颧骨边还贴着微型敷料,我故意伸手去撕,满意地听见他“嘶”地一声痛呼。
“你怎么能完全标记那个贱人。”
他一动不动看着我,恶狠狠道。
我有些心虚,老老实实认错:“是我没控制好。”
他听到这话,表情变得很复杂,像是要发怒,又像是要哭,最后淳于静只是抿着嘴角,闭上眼睛,把头埋在我光溜溜的肩膀上。
这是我们结婚以后难得安宁共处的时刻。
我心头也涌起一股陌生而奇异的情绪,摸着他干燥的头发,我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
后颈那块鼓胀起来的肌肤热得发烫,我竟然觉得挨着我的人散发出了轻微的信息素的味道。
像是苦涩的药剂。
一开始我以为是淳于静在我腺体里扎进去的特殊药物,残留在我自己身上或者是那几针药剂影响了我的嗅觉。
淳于静还安静地在我怀里,我疑惑地抽动鼻子仔细嗅着空气,企图找到这股细微的苦味源头。
慢慢地,那轻飘飘的苦在我联想到剧烈运动后口腔里的滞涩时,味道终于消失了。
或许是我弄错了,我奇怪地想道。
腺体的热意冷静下去,我处于Alpha水平线边缘的肌肉恢复了正常强度,我动了动身体,准备一个人静静。
淳于静不愿意放我走,他像头被捂住眼睛的小猪崽,几乎要拱进我的胸膛里。
我真怀疑他终于是疯得彻彻底底了,想要钻进我的肋骨,大口大口,像古文化籍里记载着的那些妖魅,疯狂地吞吃掉我鲜血淋漓的心脏。
我被自己的想象吓出一身冷汗,猛地用力推开他。
冷不丁被我这么一推,淳于静睁大他那双眼睛傻了吧唧地瞪着我。
他曾经拥有一双普通又内秀的眼睛,在学校草坪地里人造光的映照下,也会流露出熠熠的光。
我记得他天生的睫毛稀疏而浅淡,是非常少见的深灰色,和他这个人一样,普普通通又不那么常见。
现在我的丈夫已经拥有了浓密、漆黑、卷翘的眼睫,跟杏子果核一样大的眼睛。
瞳色还未有可以永久改变的技术,于是淳于静这会儿一双眼睛就像两颗不透光的黑玻璃珠。
配上他具有强烈个人特色的神经质,要我说,就跟呆滞又神经的猫没区别。
现在这只猫还在盯着我。
破布娃娃的我累了,不准备再处理任何耗费心神的冲突,于是我揽住猫,轻轻顺着他的毛。
猫咪紧绷的背脊在我的手落到他背部神经末梢上时,骤然放松下去。
这感觉实在有趣。
我心情莫名好了一点,百无聊赖地帮他打理着有些长的头发。
淳于静重新钻到我怀里,脸颊贴在我胸脯上。
我有种外出很久的猫正附耳倾听我的心跳,确定家里的我还活着的既视感。
我低下眼,才重新注意到他身上的伤痕。
他对痛觉的敏感度不高,但那些於痕在我这样没出息的软蛋Alpha眼里十分可怖。
我轻轻拍了他一下,提醒道:“起来擦点药。”
他茫然地用眼神向我询问,我捏着他手臂给他看,淳于静才恍然大悟。
“我不痛。”
我知道,我摆出一副“你实在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样说:“起来,我给你擦药。”
不知道这几个字又戳中他哪里的爽点了,他笑弯了眼睛,像在猫眼皮子底下偷到过冬油的老鼠:“那你轻点。”
你又感觉不到。
我无语地翻他一个白眼。
老鼠小偷眼睛弯得更厉害了。
焦虑。
太焦虑了。
这个人一口气发完那些照片后就突然沉寂下去,没有任何动静。
这根本就是达摩克里斯之剑!
啊啊!为什么只有这种惊慌时刻我才有点可怜的文化!
这很不淳于静,我几乎要焦灼到咬指甲。
好在,我被这把随时要落下,却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铡掉我狗头的剑逼得头痛复发之前,淳于静来通讯了。
没有哪次接他通讯我会有这样长舒一口气的劫后余生感。
——还好还好,他要出招了,卡还能接着刷。
通讯里,淳于静人如其名,安静得不像他。
我在这头冷汗涔涔,佯装无辜,强自镇定。
“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好,敌动我动。
“我没有。那是一次应酬。”
两句都是实话,我很少对他讲假话的。
“没有逢场作戏?还是没有真的鬼混?”
尖锐起来的淳于静会变得非常尖锐,我不是很擅长应付这个状态下的他。
有点想开摆了,大不了离婚重新回到穷鬼生活。
我就是这么一个擅长逃避的Alpha。
简短的自我检讨后,我也对自己的懦弱感到泄气了,于是尝试着夺回对话的主动权。
“小静,”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低沉下来,拖长尾调,留给听众发挥想象的空间,“你究竟要这样到什么时候?”
他不疯的时候真的蛮聪明的,只听那边冷哼了一声:“不要对我玩这样的把戏。”
我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反抗之心瞬间萎了。
我痛苦地做出妥协。
“我会乖乖回去。”
他没说话。
我觉得很难受,一再降低底线。
“今天就回来。”
他不容拒绝地朝我命令:“三小时。”
挂了通讯,我忧郁望天,只觉豪门媳妇真难当,太没人权了。
恰好面前有堵能当镜子照的墙,我握着小小的通讯仪,不由得照了照——啊,奢牌衣服包包离了我根本不能有存在的理由。
我又一次向淳于家的金钱屈服了。
收拾收拾几乎没有的自尊心,我联络了司机来接我,准备回去面对暴风雨前的诡异平静。
淳于静单独住在中心区的一套超大平层里,我很久没来了,开了门进来发现陈设居然丝毫没变。
屋里没人,我看看时间,距离淳于静给我发最后通牒才过去四十分钟不到。
不知道他去哪了。
我一路上积蓄的勇气与说辞就像带着全身力气的一记猛拳打到了空气,有点不知所措,空虚寂寞,不是。
我甩头清空乱七八糟的内心活动,没有因为离家太久而产生任何陌生感地去到厨房,打开储物柜。
嗯,果然有虾牌炸片。
我撕开包装,咔哧咔哧蹲在原地吃起来。
就在我蹲着吃完两包炸片,三大块能源糖的时候,有人打开大门进屋了。
除了淳于静没别人,我吃饱喝足,整个人变得懒洋洋的,也不心虚了。
来人走进厨房,见到我和一地零食,脚步都沉重了几分。
手里的奶酪饼干被抽走,他自顾自咬了一口,皱着眉头批评我的口味。
“怎么还在吃这种东西。”
我夺回那块奶酪加倍的手工饼干,也对他的味蕾进行攻击:“我就是喜欢。”
他有种拿我没办法的沉默,拉我起来,把那包没吃完的饼干塞进我怀里,拖着我出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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