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粮液的作用，加上高强度的体力活动，促使季婕在完事之后立马陷入沉睡。
不知过去多久，她被李梦娇的电话铃声吵醒。
“季大□□，我刚下班，你还好吗？”
李梦娇是季婕的发小，同医院出生，平房时是邻居，后来搬到圣城花园住前后楼。
两个女孩从幼儿园直到高中都是同班同学，高考后才分道扬镳。季婕跑到南方的大城市逐梦，李梦娇则选择本省的某所师范类院校就读。
李梦娇应该是绝大多数父母所喜欢的那种孩子，外貌一般，但性格好，不算聪明，但勤能补拙。
高考的分数只够上普通的二本，后经过努力考上研究生，毕业后又过五关斩六将，成为东明中学的一名教师。
编制内。
季婕没理会这个不中用的发小，直接把电话挂断。
床上只有她自己，杨臻不知所踪，她叫了几声，没人应，给他打电话也不接，想起身去找他，浑身的骨头和散架子了似的。
真没想到，杨臻的小腰那么细，还挺有劲儿。
季婕刚回渭城那会儿，为了方便观察老季的病情给覃医生做出反馈，偷偷给家里安上监控，怕老花说漏嘴连她也瞒着，刚才急糊涂了就忘记查监控这回事。
她打算看看老季到底几点离开家的，以方便推测他有没有说谎。
监控刚打开是实时的画面，客厅的灯没开，大片月光从窗户投射到地板上，使得室内的景象虚无缥缈。
有个人影站在她卧室的门口，一动不动，在虚无缥缈的世界里如鬼似魅。
人影五短身材，白背心花裤衩，头顶没几根儿头发。
是老季无疑。
这一幕叫季婕瞬间破防。
一个控制不了自己思想的病父，在万家安然入睡之时，担心他的叛女为什么没有回家。
亲情比五粮液的劲儿更大，季婕感觉瞬间腰不酸、腿不疼、一口气爬五楼不费劲了。
圣城花园门口，她碰到不中用的发小。
车窗摇下，李梦娇咋咋呼呼的，“季大□□真是你，这么晚了去哪了。”
季婕无力地摆摆手，一言难尽啊！
上车后，李梦娇二话不说，首先给自己两个**斗。
“我早上五点被教导主任抓到学校，半夜十一点才被放出来，出了东明的门我哪都没去，开车直接来找你，连闯两个红灯，不带含糊的。”
这话夸张了，李老师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脑子里可能有闯红灯的想法，但从来没敢实施过。
季婕没同她斤斤计较，毕竟自从当上东明中学的老师后，她比总·理都忙。
“今晚上，你去我家住。”
李梦娇见她有气无力的，调侃道：“你到底怎么了？我和许言大干一场都没你这么虚。”
季婕笑而不语，就干一场神气什么呀，她和杨臻干了三场呢！
紧接着，李梦娇没再关心她，而是开始大吐特吐。
干她们这行的根本没休息日，当真为教育事业献身，不是哪天猝死在岗位上，就是因为压力大跳楼轻生。
总之两个字，命短。
卖命就卖命吧，还被疫情闹得半年没发工资，当真靠着一腔热血熬着呢！
类似的话季婕听得耳朵都生茧子了，甚至已经到了嗤之以鼻的程度，因为李梦娇近五年的梦想是考上清北附中。
东明中学在渭城算是不错的学校，但清北附中可是整个渭南省最牛B的中学，教育界有句流行语叫Z国高考看渭南，渭南高考看清北。
清北附中为提高教师团队的力量，每三年会进行一次校外招教，但凡附和招师条件的人都可以报名，
满腹经纶的李老师已被二杀，满心准备第三次进攻。
“多少同行挤破脑袋想进清北附中呢！”
“多少同行挤破脑袋想进清北附中呢！”
情绪到高昂之处她们异口同声。
地下停车场停好车，季婕叫李梦娇搀扶她，衣服不经意敞开，她的胸前惨不忍睹。
“你睡男人去了？”
李梦娇不愧是过来人，都没问是不是她搓澡搓的。
“我24岁了，睡个男人有什么稀奇的。”
“亲爹差点自杀，女儿竟然出去鬼混，苍天无眼，咋不打雷劈死你这个不孝女。”
瞧她咬牙切齿那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季婕把许言睡了。
季婕边整理衣服边嘱咐，“待会儿别胡说。”
午夜十二点半，两个女孩悄悄进门，老花打个哈欠从卫生间出来，主卧的马桶坏了，她才不得不跑到外边来。
她先是被门口的人影吓了一跳，看清是她那个倒霉女儿之后，脸上没什么表情，瞧见旁边的李梦娇之后，脸笑得和花似的。
叫人严重怀疑她去四川学过变脸。
“哎呀！娇娇，好久不见，今天怎么有空来看阿姨。”
季婕心说她幸好没随她妈，爱自作多情。
李梦娇经常来玩，家里有给她准备拖鞋，就摆在鞋架上，挨着季婕的。
老花贴心地把拖鞋递到李梦娇手上，一脸慈母笑，“吃饭了吗娇娇，我做了可乐鸡翅，给你热热去。”
老花做得可乐鸡翅腻而不香，柴而不嫩，她真好意思推销，重要的是半夜十二点半要去热菜，她是有什么大病？
李梦娇回以家和万事兴的笑脸，悄声道：“谢谢阿姨，我刚好就想吃可乐鸡翅呢！不过现在太晚了，下次您给我做可以吗？”
“好的娇娇。”
季婕默默地换拖鞋，冷眼瞧她们母慈女孝的戏码。
她不止一次怀疑，李梦娇是老花和隔壁老李的私生女。
老花可太喜欢李梦娇了，说什么当教师体面又是旱涝保收的铁饭碗，比季婕这种挣钱多却登不上台面的职业好多了。
那么有脾气，别花她上不了台面挣来的钱啊！
“我明天早上再和叔叔打招呼吧。”
老花点点头，哈欠连天回去睡觉了。
李梦娇拉季婕一起去洗澡，她不干。
“那小子戴T了吗？”
季婕摇摇头，骗她，“我吃药了”。
“避孕药最好少吃，很伤身体的。”
“那许言每次都戴T吗？”
“前些年戴，后来经验丰富了，可以达到秒.拔。”
李梦娇学她男朋友许言的样子，向后顶了下腰。
季婕劝她还是小心点，“最好还是戴T，哪天许言把脏病传染给你，你哭都找不到调儿。”
“你都有资格跟我掰扯性·心得了吗？”
季婕实在不想和她扯淡，五点还要和老季跑步去，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李老师，求你去洗澡吧，天大的事，明天再说。”
24年雏妖被拉下神坛，可不就是天大的事吗？
干教师这一行需要具有探索的精神，以及得不到答案誓不罢休的韧劲，所以李梦娇洗完澡，残忍地把季婕叫醒。
“说说吧，那奸夫到底是谁？”
季婕本没打算骗她，便把杨臻的情况简单说了。
毕竟，详细的她也不知道。
李梦娇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啥都不知道就跟人家睡？你想男人想疯了吧。”
季婕叹叹气，悲从中来。
“老季的病，能去的医院都去了，能想的招都想了，我真是没辙了，他此前一直惦记我的终身大事，我就寻思找个人结婚，算是给他冲喜吧，也许他就好了呢。”
“这就是你回渭城之后疯狂相亲的理由吗？”
李梦娇心疼地摸摸她的脸。
季婕点点头，“所以你叫许言帮我调查调查杨臻，此外，如有其他合适的男性，叫他帮我介绍。”
李梦娇叹了口气，“你有什么硬性条件吗？”
季婕言简意赅，“要倒插门的”。
这个话题实在沉重，李梦娇决定唠点别的，“季大奶奶，俗话说得好，隔行如隔山，你不过和老丁学了三天，能应付过来吗？”
老丁是快递之家原来的老板，由于儿媳妇生了三胞胎，他要和老婆去京都看孩子，这才转让快递站。
有不少煽风点火的，说疫情搞得快递站这两年几乎倒贴钱，老丁早不想干了，终于找到季婕这个冤大头，当然，这是后话。
“小菜一碟，别忘了，姐姐可是当年渭南省文科高考状元。”
认识这么多年，季婕只要一撅屁股，李梦娇就知道她拉什么样的屎，她把状元的事都搬出来了，这驿站的工作肯定不好干。
季婕感慨于往事，她不仅是渭南省的状元，更是家族里第一个状元，是祖祖辈辈的骄傲。
还记得成绩揭晓那天，她身披锦旗头戴花环，骑马走在阳光大街上，威风得不可一世。
可所有光辉因她上大学后的“不顾正业”而黯然失色。
记忆中，连老季也有四五年没念叨过她是状元这件事了。
“又想男人了？”李梦娇见季婕眼神迷离，踢了下她的屁股。
季婕困得睁不开眼，随手拉过被子，“我的事你上点心，这事办好了，结婚那天不收你红包。”
“季大□□，婚姻岂是儿戏？”
“所以呢？你就和许言恋爱长跑七年，依旧不结婚？”
果然，真朋友是懂得如何插对方刀子的。
李梦娇嘴角抽抽半天，“别提他，说不定哪天就分了。”
季婕全当她秀恩爱了，因为李老师对待爱情和事业的态度一样，表面上深恶痛疾，实际上甘之如饴。
不过，提起糟心的男朋友，李梦娇立马没话，两个女孩很快进入梦乡。
凌晨五点，季婕叫老季一起去跑步，李梦娇则被教导主任叫走，他们年级组正在准备新课题，李梦娇是中流砥柱，缺谁也不能缺她。
不被PUA的teacher不是好teacher。
隔天下午，李梦娇把许言打听到的情况如实汇报。
“那个杨臻的老家就在渭城南边的望乐镇，他本来还有个大他四岁的姐姐，这个杨臻没满周岁爸爸就生病死了，妈妈离家出走，是奶奶将他们姐弟俩养大的。大学毕业后杨臻留在南方发展，具体干什么不清楚。”
“半年前，他姐姐出车祸死了。杨臻现在住在江樾府15栋1单元902，那房子就是她姐姐的，听说刚装修好还没来得及住就发生意外。这个杨臻也是个奇葩，失踪好几年，姐姐死了立马现身，你猜为啥？要分他姐的房子，现在正和他姐夫打官司呢！”
“单身吗？”
“目前单身，不过吃他姐姐的人血馒头，杨臻的人品也太差了。”
李梦娇怕她误入歧途，说开导的话，“为了季叔的病起码花了几十万了吧，你已经强过百分之九十的儿女，所以，把你的理智放出来，不要……”
季婕才不听她唠叨，直接把电话挂断。
无妻无子无父母，无钱无势无背景，这不是天选的倒插门吗？
自那晚之后，杨臻一直不接她的电话，加微信，他不同意。
玩一夜情，想得美！
这晚快递之家关门之后，季婕把老季送回家，慌说要去李梦娇家睡，伺候老季躺下后直奔江樾府。
一、三、五刘叔值班，季婕算好时间，所以大门口没浪费功夫，到15号楼1单元楼下，她按开802的门禁，802客厅亮着灯呢，里面很快有人接听。
“你好大姐，我是楼上902业主的女朋友，我们吵架了，你能帮我开下单元802门吗？”
802：楼上业主不是个女的吗？
季婕：我是她弟弟的女朋友。
802：你找物业吧，我们不能随便给你开门。
哐叽，门禁关了。
季婕不敢再去“骚扰”其他业主，万一惊动物业可大事不妙。
楼底下转悠大约十分钟，有对夫妻回家开门，季婕想尾随他们进去。
男人警惕性很高，“你是这栋楼的吗？”
季婕刚要编造故事，女人把她认出来，“你是圣城花园快递之家的老板吗？”
季婕也认出女人，前两天去驿站寄过快递。她服务周到，人又长得美，给对方留下不错的印象。
机会这不就来了，“是啊，我男朋友住902，我刚想叫他开门来着。”
夫妻俩没起疑心，带季婕进门，三个人一起乘坐的电梯。
闲聊中得知他们是做电商的，平时发MSE，MSE慢服务也差劲，优点是费用低理赔及时可发偏远地区。
不知不觉又聊到季婕的长处，刚开始干带货时她事事亲力亲为，其中就包括快递运输这块儿。
双方越聊越投机，受夫妻俩邀请，季婕没下9楼去了对方家，大约十分钟把这桩生意聊下来。
咖啡煮好，季婕忽然想起正事，慌说她和男朋友吵架了来求和，对方便没做过多挽留，相约改天吃饭。
902门外，季婕拨打杨臻的电话，依旧没人接。
那就别怪她不讲礼貌了。
上次杨臻抱着她去按智能锁密码时，她记得一清二楚，31415926，密码输入正确，房门打开。
红松木门向里滑动的瞬间，季婕听到某品牌手机的原始铃声。
客厅的沙发上，杨臻目瞪口呆，手机就握在他的手里。
铃声清脆，透亮的屏幕上是一串数字，没有备注，渭城本地号码。
季婕冷哼两声，大拇指凶狠地动了下，杨臻手里的屏幕立即暗了下去。
茶几上一片狼藉，以及地毯上，凌乱地躺着几个空的易拉罐。
看来杨臻酒量不行，总共没几罐啤酒，他从脖子到脸都是红的。
眼睛也是红的。
红彤彤的大眼睛，瞪得比天花板上的灯泡还大，一脸错愕地看她。
可能被惊到了，只盯着她看，半个字说不出来。
季婕没有解释他的疑惑，她淡定地走到他的面前，轻讪两声，“不过就是睡了一觉，至于吓得连电话都不敢接吗？”
杨臻终于缓过神来，慌里慌张起身，语无伦次道：“不是，我，因为……”
“算了杨臻”，季婕打断他，洗了下鼻子，“是我下贱，主动来求你睡我的，你别有什么负担，放心，今天过后，我们就当没发生过那件事，我再也不会纠缠你。”
季婕那双勾魂的媚眼，瞅马桶都像看情人一样，何况委屈巴巴的，暖黄色的灯光在她的眼底映照出涟漪，直波动到杨臻的心坎里。
杨臻不会安慰人，尤其是被他差点弄哭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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