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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四章

果然就如条野采菊与柯布所预料,费奥多尔查到了盗梦师的身份,他向盗梦师发出了邀请:只要盗梦师成为费奥多尔的合作伙伴,死屋之鼠的情报他愿意与盗梦师共享。

柯布看着屏幕上老鼠形象,这应该就是死屋之鼠的标志,柯布拒绝了:他放弃了盗梦师的身份,也不会再参与争斗中。

柯布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条野采菊,收到了费奥多尔的邀请,他们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一个月后,柯布主动联系了死屋之鼠,要求对方在港口黑手党取得异能开业许可证时,给政府找些麻烦。

在费奥多尔追问原因时,柯布表示这与对方无关。

费奥多尔并没有太过在意,他给柯布提出了交易:让柯布寻找能满足愿望的“圣诞老人”。

“费奥多尔果然知道。”柯布将费奥多尔的交易条件告诉了条野采菊,“他要我帮他寻找圣诞老人。”

条野采菊坐在柯布身边,把玩着柯布的手指,这是柯布在条野采菊身边时,他最经常做的事情。条野采菊捏捏柯布的手指:“知道又怎样,我们会在他前面抢到礼物的。”

虽然条野采菊与费奥多尔并不认识,但对于那个东西的称呼倒是分外一致:圣诞老人与礼物。

“费奥多尔愿意答应我们的委托,说明这是对他也有利的。”条野采菊接着说,“礼物的存在应该就是他在政府的合作者提供的信息,但是他还没有见过,所以他要我们在政府被吸引走注意力的时候,去找礼物的位置。”

“所以有人,拿着能实现愿望的礼物,仅仅只是用它来看未来?”条野采菊对柯布说,“你竟然还认识这样的傻子。”

在柯布的描述里,礼物是个能看见未来的东西,但在费奥多尔的眼里,礼物能实现愿望,这说明柯布没有见过礼物的同时,有人用礼物仅仅是用来预知未来。

柯布抽手:“是啊。”

条野采菊准确地勾住了柯布的手指,不让柯布收回手:“也许从费奥多尔的计划里,我们能找到合作者的蛛丝马迹。”

第一年,与过去的一年相比算得上是安静祥和。

只是异能特务科忽然发现了隐藏于日本的超强异能者:绫辻行人。

与普通的异能者不同,绫辻行人的异能力甚至已经无视了因果,政府内部也就是否要直接抹杀绫辻行人做出了激烈的讨论。最终,政府慑于其强大的异能力——如果抹杀不成反被抹杀该怎么办?放弃了这一想法。况且绫辻行人的异能力还存在着条件限制,政府内部自我安慰道:也许绫辻行人的超强的道德感能约束好自己。

最终政府将绫辻行人二十四小时监视起来,让他为政府于异能特务科处理难以解决的案件。

第二年,依旧风平浪静。港口黑手党缓慢蚕食着横滨的黑夜,逐渐成为了政府都要忌惮的样子,太宰治终于成为了港口黑手党的五大干部之一,还收了一位名叫芥川龙之介的下属。

在柯布的记忆里,芥川龙之介隶属于武装侦探社,而他的妹妹小银为港口黑手党效力。梦里的世界兄妹两人没有分开倒也是好事。

就在第二年快要过去的时候,坂口安吾传来了消息:mimic的首领消失在欧洲多日。柯布知道,森鸥外终于开始谋求他的异能开业许可证了,同时这也意味着,这场梦境已经走向了倒计时。

与此同时,死囚监狱里开始接二连三的出现了非自然死亡事件。

政府为此事吵得不可开交:一部分怀疑时绫辻行人做的,但他们没有证据,毕竟绫辻行人二十四小时处于政府的监视之下,他根本没有时间去做这种事情。

也有政客怀疑,有人偷偷给绫辻行人提供线索,让绫辻行人杀死监狱里的死囚犯。不过这种说法也有待商榷:那些死囚犯已经被判了死刑,早点死和晚点死绫辻行人根本不会在乎,他只在乎有没有抓到凶手。

但总归,这案子不能交给绫辻行人去办,哪有让嫌疑人当侦探来断案的。

一时之间又找不到合适的人来解决这个案子——政府也不想被人知道,自己监管下的监狱竟然连人的生死都管不了,这会让政府的威信大打折扣,而现在港口黑手党的势力如此可怕,因此这件事情也就僵持住了。

柯布一开始也没有在意mimic首领的事情,在他的印象里,中原中也很轻松的就解决掉了这件事情,现实世界的他都没有留意过这位首领的异能力是什么。

“mimic首领,安德烈·纪德,军队出生,异能力名为「窄门」,预知系的异能力。”条野采菊语气严肃,“与织田作之助的异能力「天衣无缝」不相上下。”

“为什么会提到织田作之助?森鸥外不应该直接让中原中也去解决吗?”柯布不理解。

“之前我就在想,森鸥外会不会利用异能开业许可证来磨练太宰治,但那时候只是担心。”条野采菊说,“直到安德烈·纪德的异能力被查出来,我怀疑有很大的可能,森鸥外就是看中了安德烈·纪德的异能力才将mimic引到横滨来的。”

“只是和织田作之助的异能力相同,并不能说明什么。”柯布说。

“坂口安吾传来的消息说:安德烈·纪德曾上级军官之间的不正当交易被当作叛徒,这些年他一边追求着死亡,一边又认为没有人能配做他的对手,现在他终于找到了拥有相同的异能力的人,安德烈·纪德会不会认为,这就是他命中注定的对手?”条野采菊分析道。

“但是织田作之助已经决定再也不杀人了,这是你欣赏他的理由不是吗?”柯布相信织田作之助是有着坚定信念的人,他在港口黑手党从没有杀过人就是最好的证明,柯布接着说,“现在坂口安吾也回来了,太宰治也在织田作之助身边,他们两个一定会保护好织田作之助的。”

“是啊,织田作之助是港口黑手党的异类。”这点是条野采菊确信的,“就像你说的,有坂口安吾和太宰治在,织田作之助是比较安全的。”

只是条野采菊与柯布都没有想到,安德烈·纪德是这么一个疯狂且没有道德底线的人,他居然绑架了织田作之助领养的孩子们,威胁织田作之助与自己一决生死。

条野采菊与柯布从坂口安吾处得到消息的时候,织田作之助已经前往安德烈·纪德约见的地点了。两人只能兵分两路,条野采菊去阻止织田作之助与安德烈·纪德的战斗,柯布去营救被安德烈·纪德绑架的孩子们。分开前,柯布对条野采菊说:“如果可以的话,将武装侦探社的与谢野晶子一起请过去。”

柯布首先要找的是坂口安吾,他需要坂口安吾的异能力来寻找孩子们的下落。

坂口安吾的异能力「堕落论」能读取残留在物品上的记忆,很适合在这时候用,柯布本以为在自己讲清楚来意之后,坂口安吾会立马和自己一起行动,去没有想到,坂口安吾在听完他的话后反而坐了下来,开始翻看文件。

饶是柯布能掌控梦境,在这一瞬间,柯布还是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拉到了一个虚幻的梦里。

“坂口君,我们该尽快出发了。”柯布皱着眉看着不慌不忙的坂口安吾,提醒他时间紧凑。

坂口安吾推推眼镜:“身为军警的你与异能特务科的我,为什么要帮助港口黑手党的人呢?”

柯布被问的懵了一下,然后他不可置信的说:“我们要帮的是织田作之助,这难道不是最重要的吗?”

“我的确与织田作之助相识,但我始终是政府的人。”坂口安吾合上了文件,伸手去拿下一份,“森鸥外想利用mimic换取异能开业许可证,我没能阻止mimic踏上横滨的土地已经是我的失职,我不会再帮助港口黑手党的人。”

柯布听完之后怒不可遏,这是什么混乱的逻辑:“如果你想阻止港口黑手党拿到异能开业许可证,就像你说的,既然你没有能阻止mimic来横滨,那就更应该由你来阻止森鸥外的计划。”柯布着单手按住了被坂口安吾翻动的文件,强迫坂口安吾的注意力从文件上转移开,“你为什么还能坐在这里,任由森鸥外算计织田作之助?你的无所作为不就是在帮助森鸥外吗?”

“你不用再劝我了,我已经下定决定和港口黑手党的人拉开距离了,从前的我过界了,和那样两个人……”坂口安吾低下头,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柯布一拳揍到了脸上打断了。

柯布看着坂口安吾,他整理了一下因为动手而有些凌乱的衣服,再开口时语气冷漠字字诛心:“没有想过对抗港口黑手党首领森鸥外,认为放任自己的朋友去死就是对港口黑手党最大的报复,有这样想法的你还真是懦夫。”

柯布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太宰治不愿意再与坂口安吾接触,不是因为太宰治否认了与坂口安吾的友情,而是正因坂口安吾是朋友,才不愿意原谅朋友的作为。试想一下,换做一个陌生人算计、利用了织田作之助,太宰治会怎么做,就知道太宰治有多在意这份情谊,又被这份情谊背刺的多深了。

“你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就永远不会回头,不要妄想以后再做些什么可以赎罪。”柯布说完就发动了异能力「Inception」,从坂口安吾的梦中得到了织田作之助的住址,摔门离开了。

柯布根本不在乎坂口安吾会怎么想,他只在乎的只有:他不可以让太宰治梦里的织田作之助发生不好的事情,柯布也还没有与太宰治永远道别的打算——在他通过这场梦境经历过失而复得之后。

现实世界的太宰治死掉了又怎么样,只要他能做到再造出一个这样的梦境,不就能让太宰治一直活下去,他已经知道了太宰治最在乎的是什么,只要让他找到礼物,只要拥有了礼物……

柯布甚至没有注意到,现在他想做的一切,和港口黑手党首领太宰治所作的不谋而合:他们都想为自己认为的最重要的人,创造出一个理想中的世界。

柯布赶到织田作之助的住所时,这里一片狼藉了,柯布心下一紧,但四下搜索后发现这里并没有血迹,但非常凌乱。

还是冲动了,应该不管坂口安吾的想法,直接把他带过来了,柯布心里如此想着。

“「堕落论」。”坂口安吾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柯布转过身看到了狼狈不已的坂口安吾,嘴角被柯布的一拳打得青紫。

坂口安吾回避了柯布的视线:“我知道他们往哪个方向走了。”说完坂口安吾就往门外走去。

真好啊,柯布想,坂口安吾终于愿意直视自己的内心了。

坂口安吾最终及时带着柯布赶到了孩子们被绑架的地方,孩子们也许是被下了药,安静的睡着,看守的几位绑架犯拿着手机在另一边等待着下一步指令。其中一位手里拿着一个遥控器一样的东西。

柯布仔细往孩子们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果然他们四周放置着炸药,得先解决掉拿着炸药的那位才行。

柯布处理非睡眠状态的敌人需要触碰到对方,才能将对方拉入梦境,但柯布偏又体术极差,没法悄无声息地靠近敌人并拉他进入梦境。

就在柯布思考该怎么做时,坂口安吾已经掏出了手枪,透过窗户一枪正中拿着那位炸弹犯的脑袋。

其余几位异能力者听到了玻璃碎裂的声音,纷纷往窗户边包围过来,被坂口安吾几枪就迅速解决掉。

柯布这才发现这几位绑架犯与一般人相比,只是看起来更强壮一些,只是对五个孩子来说,这几个人渣就能掌控他们的生死。

坂口安吾从窗户跳进屋子里,他检查了一下有没有躲在暗地里的绑架犯,又用异能确认了所有的绑架犯都被解决掉了,确保没有问题后就去检查孩子们的情况了。

柯布也从窗户翻进去,看着一地的尸体,他第一次对自己与坂口安吾的实力对比有了清晰的认知,能被异能特务科派出去做卧底,又被森鸥外看重的人果然远超常人。

柯布在坂口安吾确认孩子们没有外伤后,进入到了孩子们的梦里查看了一下,就像柯布所预料到了一样,孩子们的梦里全部都是家里闯进陌生人时的画面,绑架犯们在孩子们的心里犹如人间恶魔,孩子们哭喊求饶都无济于事,哪怕最大的孩子把弟弟妹妹们护在身后,也无法阻拦恶魔们将他们带走。

柯布在梦境编造出了一个从天而降的英雄,打败了恶魔,安抚了在梦里也惊恐不安的孩子们后,退出孩子们的梦境。柯布没有将孩子们唤醒,因为他在不想让孩子们看见满地尸体。

坂口安吾对柯布说:“对不起,我应该早点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柯布摇摇头,他不能代替太宰治与织田作之助说原谅:“你不该对我说这句话。”坂口安吾联系太宰治与织田作之助,但失败了。柯布拿出手机联系条野采菊,说孩子们已经安全了。

条野采菊刚到红砖仓库:“为了能说服与谢野晶子,花了我不少时间,最后不得已把人敲晕了带走。”

就在柯布以为可以阻止安德烈·纪德时,手机里传来了两声几乎重叠在一起的枪响,随即隐隐约约传来了太宰治焦急的喊声:“织田作!”

条野采菊扛着与谢也晶子迅速赶到了太宰治的身边,他听到了太宰治说织田作之助是笨蛋。

条野采菊即使看不见他胸口晕染开的血迹,也明白织田作之助的生命正在流逝,他听着织田作之助对太宰治说:“我有话想对你说。”

太宰治语气绝望:“不,我不要听,一定还有希望,一定人能救你。”

“听着,”织田作之助打断了太宰治的话,他伸手艰难扯住了太宰治缠绕住眼睛的绷带,“认为世界上没有什么能填补你的孤独,就会永远永远在黑暗中沉沦。”

太宰治忍住自己的泪水:“织田作,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织田作的声音虚弱极了,冷汗自他的脸上滑落:“去成为救人的那一方,既然在哪里都无所谓,不如做个好人。选择好人,至少还好一点。”

太宰治问,为什么你会知道,织田作说:“我比谁都清楚,因为我是你的朋友。”

绷带被扯散,织田作之助的手无力垂落。太宰治低下头,看着织田作之助停止了呼吸。

“再看下去,他就真的死了啊。”与谢也晶子从条野采菊的肩膀上挣脱下来,走到了织田作之助的面前。

异能力「请君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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