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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八章

横滨沙滩上,柔和的海浪卷在少年太宰治的身上,福泽谕吉远远看到了沙滩上趴着的少年的身影,带着穿着侦探服饰的江户川乱步走近,确认少年的身体状况。

幸运的是,少年人只是浑身湿透,并没有任何外伤,衣服也没有被刮破,似乎刚在这里晕倒不久。

“社长想要把他带回武装侦探社吗?”江户川乱步问,“这人有些可疑哦。”

“不能将他留在这里,这里距离港口黑手党太近了。”福泽谕吉决定将少年带回去,留在港口黑手党就等同于将少年抛弃给港口黑手党。

“欸?现在就回去吗?”江户川乱步有些不赞同,“可是我们接的委托还没有完成,明明都快要到目的地了。”

“我会与委托人交代清楚情况的,相信他会理解。”福泽谕吉将少年拦腰抱起,往侦探社的方向走去。

“这可是好不容易接到的委托,出手还那么大方,够名侦探喝好多瓶汽水了!”江户川乱步一边走一边嘟囔。

“回去之后就给你买。”福泽谕吉听出了江户川乱步的言下之意。

“那就太棒啦,名侦探一眼就看出来,这个委托就是为了这个少年才发出的,社长不用担心委托人啦。”江户川乱步兴高采烈跟着福泽谕吉回侦探社。

不远处,柯布从转角走出来,看着离去的人影,转身向反方向走去。

“你回来了啊。”穿着白大褂的森先生见到少年身影出现在诊所,招呼道,“那边的病人需要你去照顾一下。”

“我明白了,”柯布穿上白大褂,将自己及肩的浅金色头发扎起来,带上一次性手套,“森先生准备什么时候加入港口黑手党?”

正在调配药水的森鸥外差点将手里的针扎到自己的手上:“你说什么?”

“港口黑手党的首领病得很严重呢,森医生该去为他治病了。”少年的声音平静无波,却惊得森鸥外一身冷汗。

在第一眼见到柯布的时候,森鸥外还一位自己见到了一位欧洲的小天使,小天使问他:“你可以收养我一段时间吗?”

“我只是个黑市医生。”森鸥外说,“跟着我生活会很辛苦哦。”

柯布没有过多的言语,在森鸥外身上使用了自己的异能力。

从梦境中醒来的森鸥外立刻变了一副面孔:“当然,我很期盼能有一个学生呢。”只是森鸥外也没有想到,他的学生会多么优秀。

“你怎么知道的?”森鸥外确信自己的计划没有对少年说过,“你对我用异能了?”这是森鸥外最忌惮的地方,少年的异能力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读取别人的梦境,森鸥外不得不把柯布带在身边,以防柯布以后与他作对。

“没有。”柯布否认了,“我对你的梦境不感兴趣,只是推测罢了。”

“说说你的推测。”森鸥外调配好药水,面向柯布。

柯布摘下手套:“港口黑手党的首领疯成那样,留给港口黑手党的医生可不多了。你不是一直在关注港口黑手党的动静吗,旁敲侧击的问上门诊治的病人,没有兴趣的话就不会关注了。”

“是吗,按你这么说,港口黑手党的人应该快找上门来才对。”森鸥外摸摸下巴,“你为什么要留在横滨?”

“我?”柯布没想到森鸥外会问这个,“恰好有在乎的人在横滨罢了。”柯布知道,对森鸥外来说,一个有所求的人远比一个无所求的人好掌控,因此柯布愿意说出自己的目的。

“仅是如此?”森鸥外很惊讶。

“那么森先生呢?为什么会留在横滨?”这是柯布第一次问森鸥外这个问题。

“当然是因为我热爱这座城市。”森鸥外以外地坦然。

“热爱?”柯布对这个回答很意外,“那不更不应该加入港口黑手党吗?”

“所以说你还是个孩子嘛。”森鸥外双手撑着下巴,看着柯布,“如果港口黑手党必然需要黑暗,让一个爱着横滨的人接管黑暗,远比一个不爱横屏的人要合适。”

“为什么是港口黑手党?”柯布接着问,“港口黑手党现任首领就算立刻死掉,也会给继任者留下一个烂摊子。”

“但港口黑手党是最有潜力掌握横滨的组织之一,拥有武力但不全部仰仗武力,即使现任首领疯成这样,港口黑手党内部还有着一定的秩序,这已经是很难得的了,关键的是还留有作为黑手党的底线。”森鸥外解释道。

“我明白了。”柯布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那么柯布,你愿意加入我的事业中吗?”森鸥外问道。

“当然。”柯布应声。

“那太棒了。”森鸥外满意地笑了,“我们有了统一的目标呢。”

当晚,港口黑手党的干部大佐就找上门来,将二人请到了港口黑手党,然后把森鸥外一个人带入了首领办公室。

柯布猜想今天应该是见不到森鸥外了,于是他与留下的港口黑手党成员打过招呼后,就准备早些离开这里,只是没想到会在下楼的时候遇到了尾崎红叶。

尾崎红叶带着一队人正准备去审讯室,她见到电梯里的柯布身后还跟着一位港口黑手党的人,便问道:“这个孩子是?”

领着柯布的人回答说:“是首领的新医生带来的,属下正要将他送回去。”

“首领又换了一位医生吗。”尾崎红叶以袖掩唇,“不是说在上一位医生的治疗下,已经有所好转了?”

“属下也不清楚。”这只是一位普通的成员,并不清楚首领的具体情况。

“你回去吧,我带着这个孩子转转。”尾崎红叶说着,吩咐手下按了电梯,在靠近的楼层让这位手下先下电梯了。

在电梯门关上前,尾崎红叶对自己的下属们说:“你们去审讯室等我。”

一行人从另一个电梯下去了,尾崎红叶弯腰看着柯布,轻声道:“港口黑手党不是适合孩子的地方,以后不要来了。”

柯布笑得很乖巧:“感谢您的提醒,只是森先生执意认为能治好首领,我才跟过来的。”

“原来如此,如果下次被森医生带过来,就来红叶殿找我吧,这不是小孩子能乱跑的地方。”尾崎红叶提醒道。

“好的,谢谢您。”柯布感谢道。

尾崎红叶将柯布送出了港口黑手党,在柯布临走前,尾崎红叶说:“如果可以的话,不要在踏入港口黑手党了。”

柯布没有答应,只是对尾崎红叶说:“感谢您的关心。”然后微微欠身,离开了港口黑手党。

尾崎红叶的期望不会实现了,几天后一位名为兰堂的港口黑手党人员找到了柯布。

柯布正在为森鸥外的小诊所看门,就见到了抱着暖手宝的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兰堂。

柯布说:“森医生现在并不在诊所,请改日……”

“我并不是来找他的,我是来找你的。”兰堂说话时抖了抖,似乎被冻得难以忍受:“可以让我进屋关上门说吗?”

柯布默默让兰堂进屋,然后关上了门:“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们见过吗?”兰堂将自己缩在太阳能照到的一小片角落,问道。

一样的问题,不一样的时间,在太宰治是首领的那个世界,兰堂也问过柯布这样的问题。那时候的柯布与太宰治刚加入港口黑手党,就被兰堂堵在了门口问了这样的问题。

“在我的记忆里,这是我们第一次相见。”柯布说,“难道你曾经见过我吗?”柯布知道兰堂失忆了,他不认为兰堂会认识自己,也许是自己引起了兰堂的些许记忆吧。

“你的发色很特殊,让我很熟悉。”兰堂说,“所以我认为我们也许见过,或者你见过与你相同发色的人吗?”

“发色吗?我记忆里并没有见过与我发色相同的人,不过我的异能力也许能帮你找到答案。”柯布自诞生后并没有见到过与自己发色相同的人,但这并不妨碍柯布想帮兰堂一把,毕竟这可是一位超越者,“我可以进入你的梦境里,也许能帮助你回忆起来。”

“那就试试吧,”兰堂无所谓道,“虽然我已经尝试过了很多办法了,不过也许你能成功呢。”

柯布将手搭在兰堂的手臂上,发动了异能力「Inception」。

这是柯布第一次见到失忆的人的梦境,像是碎裂的镜子飘散在虚无中。柯布随意找了一块镜子进入了兰堂的梦里。

周围是一片废墟,地面如通过被陨石撞,形成了一片巨大的凹陷地,四处燃烧着火光,不时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爆炸的声音。柯布向凹陷的最低处走去,在路途中遇到了晕倒在地的兰堂,柯布将他摇醒,询问他是否记得这是哪里。

兰堂逐渐从清醒过来,他扶着自己的额头,说:“这是横滨,我们在执行任务。”

“我们?”柯布四下张望,“我只看到了你一个人,另一个人可能已经……”

“不可能。”兰堂斩钉截铁的否定道,“我还活着,他是不会死的。”

“他是谁?为什么他一定还活着?”柯布问。

“我不记得了。”兰堂皱着眉头,每回忆一次都让他痛苦万分。

柯布不再逼迫兰堂回忆,他提醒兰堂:“这是在你的梦里,你还记得吗?”

“梦?”兰堂逐渐回忆起来了,“我在梦里,这是你的异能力。”

柯布见兰堂能回忆起自己还在梦里,松了一口气:“你可以稍微往前回想一下,比如这里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随着话音落下,两人身边的景象开始变化,时间像是被倒带一样,火光逐渐变大,爆炸声由远及近,凹陷的土地也震颤起来,紧接着,刺目的光芒让柯布不得不闭上眼睛,轰鸣的爆裂声炸响在耳边。耳边的轰鸣声消失,紧接着是耳鸣,在耳鸣逐渐好转去后,柯布的耳边响起了两人的争执声。

柯布试探性的睁开眼睛,眼前还残留着被强光照射后的炫光,只能模模糊糊看见两个人影,一个是兰堂,另一位只能隐约看到那人的身形。

那个身形,加上兰堂说的发色,柯布忽然明白了兰堂所说的人是谁:魏尔伦。

这也不怪柯布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虽然在现实世界,柯布知道港口黑手党的地下关押着一位名叫魏尔伦的欧洲异能力者,是一位非人类,负责暗杀方面的培训。

但因为柯布体术极弱,根本不会去找魏尔伦训练,因此对魏尔伦的印象并不深,并不足以让柯布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他。

也从来没有人,因为柯布的发色而联想到魏尔伦,这两人是在难以联系到一起。

但现在,兰堂应该也不需要柯布来做解答了。

“魏尔伦。”兰堂看着远处争执的两个人,一个名字脱口而出,终于兰堂记起了一切。

柯布眼见两人的争执愈演愈烈,就在他以为自己又要面对一次大爆炸的时候,画面静止了。

兰堂盯着魏尔伦举枪的动作,他呢喃一般地说道:“为什么要背叛我?”兰堂的身边逐渐升腾起金色的立方体,似乎下一秒他的异能力就会暴动。

柯布心道不好,他果断抓住了兰堂的胳膊,将他唤醒。

刚醒过来的兰堂有一瞬间的迷茫,柯布见他醒来试探问道:“你还记得梦里的一切吗?”

兰堂丢掉了暖手宝,他已经不再需要这些东西了,兰堂朝柯布点点头:“感谢你的异能,我已经会想起了一切。”

柯布说:“那就好,我担心你在梦里失控,所以将你带出了梦里。”

“确实该如此。”兰堂并没有责备柯布,“不该在自己的梦里发泄自己的愤怒。”

言下之意就是要找到现实世界的魏尔伦。

兰堂盯着柯布浅金色的头发,忽然说道:“我确实见过你。”

“什么?”柯布是真的惊讶了,真实世界的柯布与兰堂的接触并不多,兰堂在恢复记忆不久后就被送回了法国,后来太宰治还用兰堂的消息,换取魏尔伦为港口黑手党工作十年,虽然魏尔伦留下的大部分是为了中原中也。

“几年前,在截获到的英国的情报里,我看到过你的照片。”兰堂比划了一个四五岁孩子的身高,“你大概四五岁的年纪,留着长长的头发,看着更像是一个女孩子。”

柯布回想起了自己四五岁时的样子,那应该是他刚诞生,或者说刚被研究出来不久,周围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研究员检测他的数据,也许照片就是那时候拍到的。

“如果你想知道详细的情报,也许我能找到。”兰堂已经开始思考自己将这份情报放到了哪里。

“感谢你的好意。”柯布表示自己并不需要兰堂为自己找到那份情报,“我知道自己是异能实验室的造人。”

“你知道?那你为什么会留在这里?”兰堂不理解,无论是对哪个政府而言,人造异能体都不是可以流落在外的,欧洲的政权更不会允许有异能体留在远东之地——被盗取信息仿造出的荒霸吐就是原因。

“这是我与钟塔之间的交易。”柯布显然并不想说太多,于是兰堂也就不再追问了。

“你已经恢复记忆了,接下来准备去哪里?”柯布询问道。

“当然是找到魏尔伦,问问他问什么这么做。”兰堂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又接着说道,“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我要找到荒霸吐。”

“找到他,然后呢?你要杀掉他吗?”柯布想知道兰堂准备如何做。

“当然不是,我要把他带回法国。”兰堂敏锐地察觉到了柯布的情绪,“你知道荒霸吐在哪里?”

“如果你承诺不会伤害他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关于荒霸吐的消息。”柯布不想将一个杀手送到中原中也面前。

“当年我与魏尔伦接到的任务,也只是带走荒霸吐,现在我更不会杀了他。”兰堂说,“找到荒霸吐就能吸引魏尔伦,我总要知道为什么魏尔伦要背叛我。”

“原来如此。”柯布表示自己理解了,就算是为了吊出魏尔伦,兰堂也不会伤害中原中也的,“那场爆炸后,中原中也——也就是你口中的荒霸吐,被【羊】组织捡到了,如果你想找他,可以去镭钵街。”

“为什么你会知道?”兰堂问。

“我可是盗梦师。”柯布说,“只要我想,没有我得不到的秘密。”柯布当然不会告诉兰堂,因为这是现实世界的中原中也告诉他的,柯布只是用盗梦师的身份搪塞。

“原来如此。”兰堂从表情上看不出他有没有相信柯布的说辞,“你愿意一起去镭钵街寻找中原中也吗?”

柯布看了看时间,刚过中午,也许运气好今天就能遇到中原中也,于是柯布答应了兰堂的邀请。临出发前,柯布在森鸥外的办公桌上留下了一张纸条,告诉森鸥外自己去镭钵街找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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