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公寓凶杀案的影响力远超过汪琳和蛇果的想象，因为涉及怨灵这种玄学的东西，所以这事本来只在妖精圈里流传。
想着这次的怨灵特殊，难保下次不会遇上。又因为目前还是嫌疑人的身份，蛇果同朋友提这事也只敢私下悄悄地说，没承想她的好心提醒会被一传十十传百，没过几天就在整个妖精圈子里流传开来。
那几天闹得圈子妖心惶惶的，妖精见面都要用妖力互相检查一圈。原本这事在这儿也就到头了，但是耐不住几个喝酒上了头的妖精没注意场合，说出口的话被隔壁桌的几个留学生听去了。
想着话题挺危言耸听的，几个学生原本还以为隔壁桌是喝酒上头吹牛皮，又觉得无聊干脆搜搜看，没承想这一搜真让他们搜到了东西。
根据听到的内容他们找到了一些零碎的信息，不过内容写得很模糊，关注的人也不多，底下甚至连条留言都没有。看着笼统地搜也搜不到什么东西，他们又想了个法子，在社交软件上找附近人上传的照片，没想到还真让他们找到了贴着封条的公寓大门照片。
于是这个消息一下子在留学圈里炸开了。
等林不许在首页刷到这个信息时，这个话题已经在热搜榜上久居不下，再一刷新话题后面已经跟上了爆的字眼。
看着话题底下一条条增加的留言，自觉适应了现代社会的林不许还是会被网络的传播速度惊到，这可比以前的飞鸽传书快多了，就连当初最快的秘符传音也会因为距离而受限，但网络这东西完全不会受距离的影响，唯一的缺点就是信息里面很容易有太多主观的东西。
林不许看了几条热门的内容，有几个账号装作是当事人在里面搅浑水，看底下的评论有不少人都被带偏了。
用手机点了个外卖，林不许干脆躺床上用手机继续刷话题。突然间她眉心一跳，刷着屏幕的手一顿，她挑眉在心里算了一卦。
卦象上显示的内容让林不许扯出个冷笑，她的手指泛着金光凭空作符，尔后将画好的符咒一把拍进手机。她分出几股灵力跟随符咒的方向移动，她倒想看看是谁在逝者为大的时刻还要吃人血馒头。
符咒到达的第一个地方是在一个狭窄的房子里，肥头胖耳的男人嘴里抄着粗鄙的词汇，手指在键盘上疯狂敲击，桌子上的泡面汤因为他的动作倾倒洒了一地，整个房间阴暗无比，他就像阴暗下水管里的老鼠抨击着逝者，恶意揣测并没有发生过的事。
林不许捏着下巴沉思着将视角转移到了符咒的下一处。
这次的地点是在一个办公室里，站在所有电脑前的男人状态疯魔，他振臂高挥嘴里说着热搜说着热度，指挥着办公室里其他人撰写并不存在的真相，一篇又一篇的热帖让他们面色红润，嘴里说着热度，眼里印着钱币。
连着看了几个视角，这些人无一不是在干损人利己的事，更别提在最后一个视角里还看到了几个外国人的面孔，林不许看着他们将账户里的金钱汇入了一个又一个的账号，干完这一切的他们脸上还挂着虚假的笑容。
就在林不许捏着下巴想着要不要出手的时候，一则蓝底白字的官方通报将这场闹剧按下了暂停键，那几个在这场闹剧里搅得风生水起的账号也被官方下场封禁。
官方能这么快下场显然是得到了内部信息，而知道真相的只有三个人，抛开自己剩下的也只有汪琳和蛇果，这两人一对照林不许大致就确定是蛇果联系上了官方。
汪琳只是个学生，能接触到官方的机会并不多。而蛇果能向上反馈，其实也算侧面说明官方里有自己的妖，职位可能还不低，否则不可能有这么高的效率。
想着蛇果能在妖精圈子里吃得这么开，林不许对她印象好了不少，心里也承认这小妖确实是有点本事的。
林不许点开了这个通报，官方的处理和她想的大差不差，在这个奉行科学的时代怨灵的存在是非常规的，对它最好的处理就是直接无视，将问题追本溯源，聚焦到人与人的交往以及留学生的注意防范上。
这则通告发出后大众的聚焦点果然被转移了。
确实是个不错的消息。
林不许很满意官方的处理，她掐指算了一卦确定没问题后才将符咒上的禁忌解开，将女孩的所有**信息封锁。把那群准备将死者信息发布到网上炒热度的混账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准备拦下信息的官方也被林不许这手操作弄糊涂了，等了半天也没拦截到什么，他们私底下还以为是蛇果找人出手，请示上级得到批复后也就阴差阳错没去管，倒是误打误撞的让林不许省了心。
出租屋外响起按铃的声音，林不许打开门一眼就看到了提着外卖的蛇果。
“怎么你还兼职外卖呢？”
“哎呀……大师你就别打趣我了……”
蛇果惦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林不许看了她一眼把门打开让她进了屋，随手接过她手里的外卖，等她进了屋看她身后空无一人还有点新奇，这小妖前几天的黏糊劲让她还以为这两人形影不离呢。
“说吧，这次怎么来呢？”林不许从冰箱里拿出大麦茶给蛇果倒了一杯，自己则打开了手中刚点的青椒肉丝盖饭，她打开外卖发现店家还贴心地送了份紫菜蛋花汤。
林不许顺手给外卖的中餐店点了个收藏，准备下次去店里吃吃看。
蛇果拨弄着手指眼睛不敢去看林不许，声音怯怯懦懦的，像蚊子一样嗡嗡作响：“我给领导说了大师你的事……”
“我知道。”林不许将青椒肉丝夹着饭送入嘴里，被油光包裹颗颗饱满的大米带来了十足的满足感，这好吃的味道让她忍不住眯起了眼，“你这次做得挺好的，我也不想看到其他人消费那个姑娘，事实也证明，你的做法是对的不是吗？”
“大师你……没生气？”听到林不许这么说，蛇果眼睛亮了起来，来之前的犹豫现在一扫而空。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林不许看着蛇果灵动的面容轻笑了一下，她喝了口送的汤润了润嗓子，眉头一挑慢悠悠叹道，“你领导知道我也挺好的……”
蛇果只知道面前的大师没生气，刚还愁云密布的脸一下子转晴，脸上的笑容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洒，冲着林不许就是一个傻乎乎的笑容，压根没听出人话里还有一层深意。
将青椒肉丝盖饭一口又一口送入口中，裹满酱汁的肉丝混着青椒带来一丝甜辣味，恰到好处的锅气让这份滋味更上了一层，配着浸满油香的米饭带来浓浓的饱腹感，觉得腻的时候配上一口紫菜蛋花汤，嘴里的油腻一下子就被扫去，立马又变得清爽起来。
林不许一口气把盖饭吃了一大半，这食量让蛇果都忍不住咋舌。她拍拍脑袋想起另一件事。
“大师，我领导想请你帮忙处理一下公寓里留存的怨气痕迹。”
虽然怨灵跟着尹宁去了地府，但是消除怨气痕迹并不属于尹宁她们的工作，要清除怨气痕迹还得人工自己处理。怨气这玩意儿普通人沾上少则几日噩梦缠身，多则气运都会受损。
林不许一下子就明白了，难怪公寓要封锁这么久，估计上头就是在为这事发愁呢。
“这地没人能处理吗？”林不许没一口答应，反倒朝蛇果问起更多细节来。
“倒是有专门的怨气清除师，但是这次的怨灵大师你也知道很不寻常，去的几个都中招了，而且很不巧的是能处理这种的高级怨气清除师最近都回国交流了。”
蛇果是真的在为这事发愁，顺嘴给林不许科普了一下这里的怨气清除师。怨气清除师由甲乙丙丁四个等级划分，要提升等级就必须清理怨气，而怨气也有等级划分，等级越高相对应的积分就越高，和游戏打怪升级一样，到了一定的积分就可以提升等级。
等级越高的怨气清除师享受到的福利就越多，不过就算是最低档的丁级在补贴后简单的温饱也不成问题。
因为要成为怨气清除师首先要有阴阳体质，这一关上就卡掉了很多人，剩下的人数量也寥寥无几，而且因为阴阳体质反倒更容易受到怨气影响，所以大多数的怨气清除师都在丙丁两级徘徊，到乙级的也才三个人，至于最高的甲级目前还没有人到达这个等级。
而且这还只是怨气清除，相当于收尾工作。
要正面硬刚怨灵的工作就更少人胜任了，这工作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蛇果领导和她的组员负责，工作量一直都挺大的。
林不许听着蛇果的科普点了点头，一口气将青椒肉丝盖饭吃下肚，满足地喝着紫菜蛋花汤听她讲，她这才知道蛇果算编外人员，也吃体制内的饭，不过她算侦察兵的角色，确定哪里有问题后再摇人。
这次在飞机上遇到林不许也属实是意外。
听了蛇果的话林不许更加明了，难怪在飞机上看脚下这片土地邪祟众多乌烟瘴气的，原来是因为处理的人手少之又少。
“你告诉你领导只要把公寓交给我，我就帮她这个忙，而且还附赠她一次免费处理怨灵。”
林不许笑眯眯的样子特别像只老狐狸，看得蛇果一愣一愣的，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给领导去了个电话。
没想到领导听到这个要求完全没有犹豫，直接一口就答应了。
那口气听起来像是捡了个天大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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