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在门前犹豫了一会儿。
不管是顶上“管理处”的牌子,还是侧边的“A21管理队办事处”的标注,都告诉她没有找错地方。可是就在距林夕一米远的距离,黄色的警戒线拉起一排,挡住门口。门锁上了,但没有封条,林夕也有钥匙——不是说先在A21办事处集合的吗,这是什么情况。
林夕默默打了个电话。
“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暂时通话中……”
林青然你什么情况?
“A21门口围起来了,怎么回事?”
她消息发出去,瞬间就得了回复:
“那个没事,是银溪围的。你要是在外面站着累直接进去坐坐也行,等我一会。”
林夕:?真的没问题吗……
她拉紧了外套,环顾周围。这附近的绿化做得不大好,小树零零落落,光秃秃的。A西南的秋风吹落它几片叶子,细密的枝条摇摇晃晃,像个病弱的孩子。太阳还是那么高那么远,光芒干裂刺眼,并不热,却叫人心烦。林夕犹豫了一会儿,她看看屋子里面——干净、整齐。她又犹豫了一会儿,抬腿踏进去。
她一下子觉得“心旷神怡”。上次和陆灯月来,检查也是陆灯月负责的,她都没注意到太多——何况还发生那样的事情。她又觉得头疼,随手勾搭脖子的丝带。她的伤疤其实已经消掉了,但感觉好得太快,她便继续遮着。仔细想想,今天才是她出院的第三天,她却仿佛感觉过去半个月了。手机又在震动,她猜估计是黛沃。早上便发了一堆消息哭诉“前辈你去哪里了,我一个人在档案室不知道怎么办——”“前辈你去负责巡逻了那我怎么办——”“前辈你不是该带着我的吗,为什么全是我一个在干活啊——”“前辈不要啊——”“前辈、前辈、前辈——”闹得林夕脑子都要炸了。不过管理处现在人手不够,也确实没什么办法。估计黛沃想象中的实习,是个温柔前辈一点点带她走,教她工作和生活,偶尔还能讨论讨论制度合理性,聊点文化与哲学——这样的吧。
我可做不来啊。
林夕倒是跟她说要不然就叫于倩言换个人带她。陈绮就很好啊,陈绮一定乐于“温柔耐心”的;李妍不也挺好,反正她就负责前台,也不会乱跑——当然不是这样直说。“不好意思我确实不太方便,巡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要不和言姐说一下换个人吧,实在对不起了”——她的措辞应该还可以吧。
她打开手机,查看新内容。
“好的前辈(哭脸),我问言姐了,她说巡逻可能要到这周末,下周才能安排到人。她沟通一下再给我安排。谢谢前辈(哭脸)。”
“辛苦了(摸摸)。”
确实够折腾的……
林夕叹了口气。要到周末的话……希望不会太累吧……于倩言到底为什么把我一个文职调过来啊,太莫名其妙了……算了。
她闲得慌,就在办事处转转。就像上次注意到的,这地方一共就三个房间——一进门是办公区,还有两个房间分别是宿舍和训练室。进房间不太礼貌——她这样想,只透过门缝探了一眼。和她想的一样,这地方小而挤,除了睡觉很难再有其他功能——可里面还是放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玩偶、照片、盆栽——已经枯萎了……挤在一起,意外地乱中有序。侧边一个门应该是洗手间,门口挂着三套洗漱用品——牙刷牙膏牙缸、毛巾。A21是个三人的队伍啊。
阳光从门对面的窗户探进来,金灿灿的,恍惚还能看到尘灰飞扬。林夕沉默了一会儿,她听到了什么“咚咚”作响——她意识到那是自己的心跳。她关上门。
转身两步是训练室,靠宿舍很近。器材不多,也比A28那边更小一些。此处阳光明媚,叫林夕又忍不住眨了眨眼睛。她听见大门推开的声响,伴随着那笑盈盈的声调——林青然到了。林夕刚退出房间,一转头,和那张带着脂粉的脸撞上。靠得那么近,林夕才意识到林青然的睫毛是假的。后者不恼,她只稍抬头,拉开距离。林夕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她又闻到那股刺鼻的香水味了。
“你以前是武装管理员?”她突然来这么一句,顺手拉起训练室门,扶上门框,眼睛短暂地瞟向别处。
林夕退无可退,又逃不出去,狼狈地卡在中间。她心里发懵,都没来得及发出疑问,便条件反射地应她:“是——”
“你当时是哪个队的?”
林青然还是笑容满面地,凑得更近了,那股香水味冲进鼻腔。
“什么队伍——”林夕对这点还没有完整的记忆,她当然猜测是A28,但这种时候怎么能直说啊。她愣了两秒,“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为什么撒谎?”
“什——”
林青然的小臂卡上来,撞得林夕整个下颌发麻。她下意识后缩抬头,伸手去拆,又被反手扣住。她咒骂在喉咙里没来得及出来,顿觉肘关节一痛,右臂被反拧到背后。接着是小腿——林青然就怼着她侧膝踹!她一个不稳,视线恍惚间已面对着地板缝隙。她撞上门板后,终于抽出空大喘气,此时,她已被反身压制。
“林青然——”疼痛让她的声音带着恼火。
“好的——接下来几个问题,请如实回答。”
她试图挣扎,可只微动一下,就扯得她骨头要散架。肩胛骨几乎要被连带着掀出来。她想站起来,又小腿发软——太猝不及防了。她痛苦得皱眉。
“第一个,”她听见林青然的声音,已不再带有日常那种轻佻与笑意,声线仿佛也更粗了。
“根据武装管理员入职要求——非特殊情况不可辞职,出于个人意愿强烈而辞职者,禁止参与其他管理员考试——所以,你是怎么从武装管理队离职之后,又考取事务管理员的?你这两个身份里,武装管理员是假的——或者说,全部是假的?”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