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曾益其所不能。”
随着小鸟喳喳的叫声,天亮了。天空的颜色发着灰白朦朦胧胧着正混沌,大地呈现着未苏醒的景象。鸟扑棱着翅膀飞走时荡落下几片树叶,红彤彤的太阳腆着半个脑袋从地平线慢慢浮现,想必这是一个阳光灿烂的一天。
陌夏醒的很早,特意绑了个平时没有时间绑的头发,先拿出一个黑色素圈头绳扎个高马尾,套最后一圈的时候把头发掏出来半截固定住后,剩下的头发再向外绕一圈,然后再拿一根黑色素圈头绳固定住,这时候会时不时有碎发出来通常要折腾好几次,但今天意外的顺利一次就成功了。
陌夏的头发有点自来卷好在卷的不厉害,留刘海容易炸起来,但为了这刘海过一段时间就要软化一次,总好过每天要用夹板拉直省掉很多麻烦。陌夏绑好头发把刘海梳整齐,脸部两边的头发自来卷向耳后微微有个弧度显得脸更加小巧。陌夏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撩了一下耳边的碎发,向镜子上呼了一口气,嘴里嘟囔一句:“吃饭去咯。”
陌夏没想到粥还是烫的,喝第一口的时候差点没把舌头烫掉,急的陌夏跺了好几下脚,哈着气去从厨房接了一杯水灌了一口,张嘴拿手扇了扇缓解一下情绪。赶紧把咸菜和凉的油条放进粥里想让粥的温度即刻降温,接着边吹边吃。大圆眼滴溜滴溜的转也不着急,慢慢地嘴里塞的鼓鼓囊囊的。脸颊圆圆的,慢慢地嚼啊嚼像一只小仓鼠。
安陌夏骑车从小巷里穿梭几个街道拐弯到种满梧桐树的主街上,它是一个东西走向交叉着南北走向的十字大街,这条街相接了桐青其他方向的路。这条街是陌夏家里附近比较繁华的街道,街道上集中了很多门面店铺,餐馆、服装店、超市、金店、药店、小医馆、小商店等,各种个样的招牌充满着烟火气。陌夏从小街拐到这条街上一般走南北走向,经过这条街之后拐弯再走两条街就能到学校了,骑车快一点二十多分钟,慢一点半个多小时。这刚好不长不短的时间导致陌夏上早自习时基本都是踏着铃声来的。但今天起早了,路上几乎没什么行人。
推开门,教室里打闹的两个男生互相推搡着过来,把陌夏撞在了门上她的肩膀感到一阵吃痛,眼睛闭上了两秒,手捂着肩膀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教室里不远处左言的吼叫声:“你们干什么呢?”两个男生原本扭打成一团,听到声音收起动作才看到陌夏,瞬间相互勾搭着肩膀各自用身体撞向对方,示意对方先开口道歉,互不相让本来陌夏就在忍耐看着这种情形差点忍不住仍个白眼过去,其中一个男生看陌夏欲发怒赶紧先开口说了抱歉,另一个也随之跟上。左言这时候已经过来,搂过陌夏边走边帮陌夏揉肩膀,轻声询问:“没事吧?”陌夏看了他们一眼就往座位上走去,他俩推搡着出了教室门。
“没事,你再揉就散架了。”陌夏开玩笑的回答。
左言听罢直接撒开了手:“狗咬吕洞宾!”嘟嘴不满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刚说完话就不见陌夏的踪影了,疑惑着趴桌子上向前看了一眼,看见陌夏从桌底下钻上来。陌夏还没来得及走到自己座位上被旁边的桌腿绊了一下,踉跄跌到地上,趴在张新的椅子上。
“真是报应。”左言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人已经从自己位置上绕到了陌夏旁边,手伸过去拉她。陌夏气急败坏的爬起来,左言在一旁嘲笑她:“哈哈,笑死我吧。你先是吃早饭被烫到,又被撞门,现在又摔跤,今天你的运气不错呀!”左言脑袋像鹦鹉一样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摇晃总结着。
生生给陌夏气笑了,特别想掐着她脑袋使劲儿晃晃才过瘾,但目前只能慢慢的坐回坐位上:“别乱说话,小心我诅咒你哦。”现在不光是肩膀疼胳膊也疼腿也疼,惨!实在是惨!没心情跟左言拌嘴。
左言:“切,不跟你玩了。”吹了吹自己额前的刘海作罢。
陌夏:“慢走哦,不送。”朝着左言挥挥手,拍拍腿哀叹今天真是出门没看黄历,霉运当头了。心中默默祈祷:差不多得了,别搞了。安心上完早自习,让陌夏以为自己的祈祷起到了作用。正要高兴,肚子上钝痛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坏了……陌夏感觉应该是生理期,也没太注意几号,麻烦了之前卫生巾借出去了,忘记再放个在书包里了。陌夏捂着肚子额头抵着桌子,躬起身子希望能好受点。
发现根本没什么用,除了痛之外,陌夏又害怕弄脏裤子更怕会不会漏到椅子上,加之心底涌起的羞耻感对陌夏进行着双重的折磨,难受的想找个洞钻进去。一波钝痛刚过去还没有缓解,钝痛感又重新让海浪一样冲击来。陌夏用力按住肚子痛得她不由得把手手紧,抓着外衣试图可以掐到肚子上的肉,最后陌夏痛苦的闭上了眼,头枕着胳膊向桌子的右上方滑了一下。
陌夏想去厕所确认是不是生理期,但又怕站起来身上漏上了。泄了气彻底趴在桌子上牙齿咬着下嘴唇,滑动着左咬右咬,咬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个印,好一会儿才恢复原状。陌夏缓缓坐直身体拿出本子写下:我等下往前挪一下你看看我椅子上有没有沾上大姨妈。我不太确定我大姨妈来没来,你问问悦然有没有带卫生巾,你跟我一起去个厕所呗。撕下纸条叠好转身塞到左言摊开的书里,看见左言猛地抬头眼睛瞪得圆圆的,就很想笑。
陌夏用手指指字条,左言心领神会,打开看过后把纸条塞到桌面上最下面的书里,挥挥手让陌夏回身往前坐。陌夏回头后,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动,随手拿本练习册假模假式的翻动着。没一会儿肩膀上一重,陌夏一下就挪回去了,不用看就知道左言单腿跪坐在座位,扒拉她。陌夏回头看她,左言的手没有收回,郑重的摇了摇头,还拍了两下,然后就有一个运动外套塞到了她怀里。看到左言起身,陌夏把自己的外套脱掉,然后穿上左言拿的运动外套,明显感觉运动外套大很多盖住屁股一点问题都没有。
陌夏先一步左言出教室,走过教室窗户在墙边停下。左言一个箭步冲过来,陌夏无奈连忙扶正扑到自己身上的人,没有立即推开她。拉起左言的胳膊往自己怀里揽,附在她耳边轻声问:“有吗?”左言吹了吹自己细碎的刘海,挑了挑眉瞪大眼睛仿佛说着我办事,你不放心?陌夏手里抓的胳膊被抽走,想抓住没抓住惯力握住了拳。
看着左言伸出袖口对着她的袖口戳了戳陌夏的,陌夏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抬起胳膊,这个衣服袖子又长又宽,往上撸一点手在袖口处接过左言递过来的卫生巾。从小到大陌夏和朋友每次遇到这种事都跟地下接头一样,把别人拉到角落然后询问,如果对方恰巧带了,就会把东西放进袖子里传递到另一个人的袖子里。
这种感觉特别像警匪片中的暗中接头,气氛紧张剑拔弩张随时准备向四周不明分子挥刀。陌夏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没有人跟她解释过,像约定成俗般每个人都躲躲藏藏的。就种下了这件事情好像不能见光的影子,甚至会羞于说出卫生巾这三个字,一般用“姨妈巾”“那个”来作为替换。陌夏也从未想过为什么会说“大姨妈”“姨妈巾”这种名词,像是独属于女生之间的接头暗号一般。
而这个事是属于她们青春期的秘密,独属于女孩之间的互相帮助。如果两个女生吵架吵的很厉害,在这种情况之下也会暂停交火,帮助对方。交接仪式圆满完成,两个人相视一笑,手挽手往厕所方向走去。
“你帮我看看我后面有没有?”刚走出两步陌夏停下来扯了一下左言的胳膊,开口说道。左言转头看了四周没人,走到陌夏身后警惕的又看了前面,迅速掀开陌夏的衣服看了一眼,走到和陌夏并排,重新拉起陌夏的胳膊回复:“没有。”
陌夏加快脚步:“那就好,那你一会儿帮我在厕所挡一下啊。”学校的厕所早些年前修的,很多木门都掉了,要么就是里面的插销坏了关不上,上厕所时那个门吱呀吱呀的响,鲜少的好门一般是抢不到的。
抱着忐忑的心情走到厕所,看到内裤上没有陌夏呼了一口气,事后看到纸上有一点淡红色,生理期果然还是来了。弄好卫生巾出了厕所,陌夏无精打采的靠着左言的胳膊边走边说:“啊,难受啊。”左言感觉自己在拖着僵尸往前走。
女孩们不需要月经羞耻哒,这个章节只是记录陌夏在她这个年纪在面对月经的时候要面对的事情而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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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墨菲定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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