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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福田奈美惠,年仅21岁的时髦混血儿。

白天,她全身心投入设计之中,灵感如火花般在她的指尖跳跃,绽放出璀璨的光芒。当夜幕降临,她便化身为酒国的王,一杯烈酒下喉,所有的压力和疲惫都化为乌有。

奈美惠与高岛珑相遇在一家风格独特的买手店,对于时装的热爱使两人结下了不解之缘。

除此之外,关于她的身份背后,似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

“小珑!好久不见!~”奈美惠像是‘抱抱怪’一样,飞快地朝高岛珑扑了上去。

“太…太紧了美惠姐…”

“有什么关系嘛~~嗯?”奈美惠轻轻侧过头,那双充满好奇与洞察的眼睛紧盯亚久津,“阿嘞…”

奈美惠眼中立刻闪出兴奋的光芒,她的情绪异常激动,用力摇晃着高岛珑,“小珑,这是你的……boyfriend??!”

高岛珑几乎被摇得头晕目眩,但她还是尽力稳住自己。

“不!!什么啊…他是…”

高岛珑朝亚久津看去,只见他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周遭的环境,珑趁机趴在奈美惠耳畔悄声道。

“他是我的后桌,性格……”高岛珑不知道怎么评价,她干笑着补充,“不怎么正常,你就当我们是来随便看看就好。”

“哎?”福田奈美惠看了一眼远处的亚久津,又看向干笑着的珑,感觉两个人的气场好像不太能凑到一起,她有些失望的松开了手,“好吧…”

奈美惠伸了个懒腰,“既然你在那就不用我多介绍了,我的休息时间也够啦,现在,我得继续去忙了。”说完,她便摆了摆手,满身轻松地朝模特走去。

“哎?”高岛珑突然被任命为店员,这份荣誉,对她来说似乎过于沉重,高岛珑的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

面对眼前这个大魔王,她有点想逃,但是,逃跑好像会死的更快,她还是转身和亚久津四目相对。

“那么…您需要选购什么类型的衣物呢?上衣还是外套?”她倒是适应的很快,自顾自地朝男装走去。

亚久津淡淡道了句,“裙子。”

高岛珑愣住了,“什么?…”

“裙子。”亚久津蹙着眉一脸怀疑地看着她,“你听不懂人话吗呆瓜?”

高岛珑攥着拳头,在心中咆哮,‘令人火大的家伙!!…’

但她怎敢说出口,只得干笑了几声,“哈哈,好的…”

慎重地挑选了五件裙子后,珑轻手轻脚地将它们挂在了衣架上。

“这几件,怎么样?”她十分得意。

坐在沙发上的亚久津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她挑选的裙子,他的表情柔和了一些。一时间,他突然觉得这个女人似乎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笨。

至少,她能够根据自己敷衍的描述找到合适的衣服。

“那件,还有那件。”他指着那几件看起来十分少女的短裙,语气平淡,“都不要。”

听到亚久津的命令,高岛珑心中的不满如潮水般涌现。

‘我说…这家伙难道真的以为我是他的仆人吗??!’

她的不满,永远只敢在心里发作。

“还有…”不待她将自己的错愕和不满消化完,亚久津又指着剩下两件连衣裙中的长款挂脖的那件,冷声道,“那件衣服,试给我看。”

“嗯??”福田奈美惠像感应到了什么,她悄悄靠近隔板,窥探起来两人的互动。

高岛珑指着那件裙子,又指了指自己,挑高了眉毛与亚久津对视,可亚久津只是歪着脑袋,轻挑眉梢质问——有异议?

殊不知高岛珑内心暗自欣喜,‘好机会!’

她清了清嗓子,欲想让这个傲慢的大魔王明白——他是有求于她的。

“那么…”只见高岛珑突然身体前倾,双手支撑在桌子上,一脸严肃地看着亚久津,“作为交换,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实话讲,亚久津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认真吓了一跳,但他一脸黑线地皱眉,没有说话。

“你不说话我就默认你同意了。”

看到高岛珑轻巧地取下衣服走向试衣间,亚久津倚着沙发,心中暗忖,‘她是不是精神有问题…’

绝对是。

亚久津双眼微闭,沉浸在片刻的宁静。当他闭上眼后,高岛珑的各种表情又在亚久津的脑海中一一浮现。那些映像如同一部放映着的默剧,令他心绪不宁。

对于这种异样的感觉,他不知如何形容,只是觉得烦躁不安。看到桌子上的烟灰缸,他随手点燃了一根香烟,试图平复内心的混乱。

深深吸了一口,烟雾在肺中流转,他的思绪渐渐平静下来。当亚久津再次抬起眼眸时,高岛珑已经从试衣间里走了出来。

她轻挽起了秀发,长裙的V领处,羽毛装饰恰到好处,既不媚俗又不过于张扬,向中间透视的剪裁设计巧妙地凸显出她的腰线,这件长裙仿佛是为她的身形而打造。但真正让亚久津提起兴趣的是——她的腿部,出乎他意料的修长漂亮。

亚久津的目光顺着她的脚踝往下移动,注视着她的双脚,他眉毛高高挑起。

“你为什么不穿鞋?”

听到他的不解,高岛珑的眼神立刻闪出倔强的光芒。

“运动鞋能配好看的裙子吗??这是对设计师的不尊重!!” 话语刚落,高岛珑的挂脖肩带因动作幅度过大而滑落。

‘不是吧!!!!!!’高岛珑紧紧护住胸前。

她原以为自己将肩带系得很完美,显然,只是她以为。多亏这件衣服还有鱼骨束衣,挂脖系带并没有起到最重要的固定作用,否则她真的要崩溃。

高岛珑抬起脸看向亚久津,亚久津瞬间缓过来神将脸别到一旁。

‘十足的蠢货……’亚久津刚才还认为她有点聪明,现在看来自己大概是昏了头了。

高岛珑有些恍惚,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刚才亚久津扭脸的那一刻,好像是…

‘脸红…了?’

正当她困惑那个不良少年是否也算是个纯情少年时,亚久津缓步走到她的身前。

“干什么?!”高岛珑战术后退。

亚久津皱着眉头,手轻轻扬起,烟雾在他的指尖萦绕。高岛珑虽然有些困惑,但仍是顺从地接过了香烟。随后,亚久津绕到了高岛珑的身后,他有力的手拽住连衣裙两端的纤细系带。

此时的大魔王像是一位细致入微的侍者,全神贯注地为她系着系带。高岛珑小心翼翼地夹着亚久津递来的香烟,她的手指微微颤抖。

把背后交给别人的感觉,让她有些迷茫距离太近了,近到让她无法忽视亚久津的存在。

亚久津仁,他明明是个揍人不眨眼的不良少年,此刻,却给她一种莫名的感觉。既安心又激动…即使是自己的青梅竹马二阶堂,也从未让她有过,如此强烈的心跳。

但她不知道,自己身后那个不良少年的头脑也在发热。

这条连衣裙后面是露背的,亚久津虽是沉默地帮她系着带子,内心却是一阵躁动。

‘怎么回事…’

亚久津从未深究过自己的心,他对于女生的认知,都源自于善良,脆弱而又爱哭的优纪。而对于喜欢的女孩类型,他总是模糊不清,仿佛在一片混沌的世界中游走。

他唯一清楚的是——自己讨厌蠢女人。

然而,此时此刻,他心跳的悸动,竟比过去任何一场激战还要强烈。

“好…好了吗?”珑缓缓转身,亚久津与她四目相对,看到亚久津退了一步,她伸手去摸系带,“哎?不错嘛,感觉很牢固耶。”

亚久津站在原地,透过她那层厚厚的镜片紧盯她的笑眼,情不自禁的,亚久津伸出了手,像是触摸一个易碎的梦一样,将珑的眼镜轻轻地摘下。

此刻,他的一只手插在两侧口袋里,另一只手拿着眼镜,表情仍是冷漠和桀骜的,似乎一切如常,平静无波,可心里却是一阵激荡。

去掉眼睛封印,那个骨相清秀的女生多了一种少女的妩媚,意外的美。

他的这一举动令珑感到惊讶,但她没有机会细细探究。手中的香烟即将熄灭,高岛珑急忙伸手递给亚久津,亚久津没有立刻接过,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烟雾缭绕,一种令似有似无的美让亚久津像是掉进蛛网般,失去了思考。

他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高岛珑,香烟似乎不再重要,但他还是缓缓弯下腰用嘴接住了香烟。

‘什么…’

作为一个近视眼的人,高岛珑从未想过,不戴眼镜的情况下,她竟能将一个人的模样看得如此清晰。

在亚久津紧盯着珑用嘴接住香烟的那一刹那,她的脸颊就宛如初绽的花朵泛起一片红晕。

这片红,烧到了现在…

烟,也已经燃很久了,烟雾熏得亚久津的左眼忍不住眯起。这一刻,他才从某种迷蒙的状态中突然清醒。

“嘀嘀~咔嚓——”

两人同时转头看向同一个方向。

“糟糕!”福田奈美惠拿着相机,满脸尴尬地看着眼前的两人。

‘日本相机…真是容易被抓包啊……’

福田奈美惠感到十分懊恼,高岛珑满脸通红。

“美惠姐!!”珑跑过来想让她删除照片,奈美惠赶紧跑到一边。

两人像是猫捉老鼠,而亚久津还呆立在一旁,叼着烟,看着眼前这样活蹦乱跳的两人。

她们的争执持续了一段时间,可照片始终没有被删除。

珑无奈地放弃了,她抬头看了看天色,觉得时间已经不早了,于是,她又请福田奈美惠帮忙解开连衣裙的系带。

这一回,换福田奈美惠傻眼了。

奈美惠一边摩挲着一边在心里感叹:

‘到底是什么样的力气和拙劣的手法,才能把系带系成这样的死结啊?’

意识到这个结确实解不开,两人相视一笑。正当高岛珑准备全款买下这件衣服时,奈美惠不慌不忙地拿出了剪刀,轻松地剪断了系带。

“这件衣服我打算重新设计一下。”奈美惠提着裙子笑道,“小珑不介意的话,等我做好后送给你怎么样。”

虽然知道奈美惠平时就是这样大手大脚的人,但是高岛珑无功不受禄,她立马摆手,后退一步满脸为难。

“不不,这...怎么好意思呢……”

“你不喜欢吗?那我只好…”福田奈美惠一副失望的样子,像是要放弃这件衣服,她甚至挤出几滴眼泪。

高岛珑无奈地对福田鞠躬,结束了这场推辞。

“谢谢你…美惠姐。”

……

亚久津买下一件裙子,付账时,奈美惠脸上带着神秘的微笑。

“有好东西给你们看。”当她从柜子下面拿出那张充满暧昧气息的照片时,高岛珑满脸惊愕。奈美惠捏着照片,似蝴蝶一样飘在高岛珑脸前,“怎么样啊~”

“别捉弄我了美惠姐!”珑不再看照片,红着脸走了出去。

“嘿嘿,害羞啦。”奈美惠一边偷笑一边数钱,“咦?小鬼你多付了。”

亚久津将脸别向一边,“啰嗦…”

“为什么?”奈美惠笑着。

亚久津陷入短暂的沉默,伸出手,快速抽走了桌子上那张照片,“照片费用。”

奈美惠眨了眨眼,“哎??”

亚久津不打算解释,他将照片塞进袋子里,自顾自地走了。

福田奈美惠先是一惊,随后朝门外大喊。

“你这是什么态度啊臭小鬼!!”

————

夜晚,亚久津躺在舒适的床铺上,他伸长了手臂将照片高高举起。

照片上,是那个怪女人精准捕捉到的瞬间——他轻摘下珑的眼镜的那一刻。

亚久津看着照片里的高岛珑,思绪万千。

念想,透过了时间和空间…

亚久津回忆到,那双眼睛很清澈,在直视着他时,亚久津宛如被巨大的漩涡卷入,思绪在混乱与迷离中徘徊时,心中似乎有种异样的感觉: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轻轻地颤动,这种感觉,像是春天的第一缕微风,轻抚冰面,拂过嫩绿的柳枝…软软绵绵。

他轻哼了一声。

‘那个啰里八嗦的人还蛮会拍么’

他不再多想,也不敢再想,不想变的更奇怪的大魔王闭上眼睛睡去了。

可他并不知道,这个瞬间,即将成为他心中永不褪色的记忆……

————

福田奈美惠手中的烟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红光,她轻轻吐出一口烟雾,她将音响打开来,耳边回荡着Lovely Sewer的旋律。

乐曲如此迷离与梦幻,与她现在的心境相呼应。

奈美惠从桌子的抽屉里取出了一张照片,轻轻抚摸着照片上那个女孩的形象。

照片中的赤脚的女孩身穿一条黑色露背连衣裙,不加修饰的脸庞上带着一丝懵懂,微乱的发丝还轻轻地翘在后脑勺。她的目光投向了一个戴着黑灰色的针织帽,穿着朋克外套的男孩。

男孩浑身上下无不充满叛逆的气息,而他与赤脚穿着正式礼服的女孩出现在同一张照片时,竟没有违和的感觉。

照片中所摄下的烟雾,模糊了男孩弯腰接过香烟时看向女孩的眼神。

那眼神究竟是什么样的?他们又在想什么呢?

或许,只有那烟雾知道答案。

“真有趣…”

奈美惠弹走烟灰,一脸得意地看着自己留下的备份照片,她将那张照片贴在展览墙上。

“果然,能打动人的时装秀…服装、模特和情感缺一不可。”

奈美惠轻轻地笑了笑,她将杯中剩余的伏特加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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