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病吧,问这些问题,一定是压力太大了,一定是!”黄安知激动地小声嚷道。突如其来地骂自己让黄安知更加地烦恼。
而刚好从办公室门口经过的程禾正好听到了这一句“我有病吧”。听到这让她急忙跑回班上。
“我刚……刚听到知哥在……在说脏话。”程禾脸涨得想个猴腚一样,满脸通红,讷讷半响才说清楚。
班上很快就传开了,一向文明有礼的知哥竟说了脏话。
“怎么可能呢?”
“真的假的啊?”张天昊大声地询问程禾。
吓了程禾一跳,程禾转头就开骂:“我看你才有病吧,喊这么大声干嘛,生怕别人没听清吗?”程禾揪起张天昊的耳朵嚷嚷道。
等程禾松手后,张天昊捂着耳朵说:“能不能文明点,还有下次别揪我的耳朵了,耳朵都要被你扯掉了。张天昊装出一副无辜的嘴脸,惹得众人纷纷作呕。
从小到大,张天昊跟别人说话时都自称“老子”,但黄安知和程禾是例外,几人从小都在一个班,在他们面前自然是不敢。
等黄安知进来之后,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而黄安知却感到异常,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张天昊,似乎在说:“发生了什么嘛?怎么突然这么安静?老师又没来。”而张天昊也识趣地叫了一声:“知哥,回来了。”
“嗯。”黄安知很平静地回答他,就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了。
程禾推了张天昊一把,而张天昊由于身体失衡,把前面桌子上的书给撞掉了。“砰”的一声,对此也打破了一片宁静。
张天昊起来后刚想开骂,却看到程禾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去问一下黄安知到底怎么了,张天昊也很快就领会到,转身就走向黄安知的座位。
张天昊来到段难云的座位坐下后,开口询问道:“知哥,你刚刚去哪了?”
黄安知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开口道:“起来!”
张天昊还嬉皮笑脸地说:“坐一下嘛,我想云云肯定不会介意的。”
黄安知没有说话,而是在纠结刚刚张天昊说的话中的“云云”二字。
“云云,叫的够亲切的!”黄安知心里怒道。
黄安知转头静静地看着张天昊,张天昊这小脑瓜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做了不该做的事情,连忙起身,用手轻轻的擦拭着凳子说:“知哥,对不起啊,以后一定不会再坐了。”
黄安知见此还是没有说话,但看向张天昊的眼神已经重新转到桌面上的习题中了。张天昊眼见此情况,觉得再问下去也不可能问出点什么了,识趣般地走开了。
“真是没有用。”程禾没好气地说。
“哎,话别这么说啊,知哥正生气呢,不开心。”张天昊抱怨道。
教室又恢复到往日的状态,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而黄安知却是个意外,他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倒像是没了生机的植物,闷闷不乐。
但事实上也是这般如此,段难云不在,黄安知倒显得没了生气,似乎只有段难云在的时候他才会快乐,开心,难过,就像是向日葵一样向阳而生。
黄安知看着空荡荡的座位,陷入了沉思……他在心里大声地呐喊着:“段难云,你去哪了?你快回来吧,我真的好想你。”
可对于段难云而言,黄安知只不过是他生命倒计时中的一位匆匆过客而已。但事实并非如此,黄安知在看到段难云的第一眼时,就感觉他非同凡响,对他而言或许那就是“喜欢”吧。
段难云穿着宽大的病号服,站在窗台边看着树上的小鸟。鸟妈妈在教小鸟们飞行,可羽翼丰满的小鸟又怎么飞得起来呢?小鸟在经过多次的尝试后,最终还是飞了起来。
“是啊,世间万物都在努力得生长着,而我就快要死了。”段难云小声地嘀咕着。
“云云,快过来,外婆给你熬了排骨汤,快来尝尝!”王亚婆拿着两个饭盒走了进来,打开床上的桌子,盛了一小碗汤放在桌子上。
“嗯,好。”段难云捧起碗喝了一小口。
“好喝吗?”王亚婆用慈祥的目光看着段难云。
“嗯,好喝。”
“好喝就多喝点,吃完饭记得吃药,别忘了啊。”王亚婆边说边拿出药瓶放在桌子上,并提醒段难云,生怕他又不肯吃药。
段难云点了点头。他现在只想快点回到学校,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请假的事,特别是他的同桌—黄安知。
“外婆,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学校啊?”段难云开口问道。
“不多休息几天吗?医生说刚化疗完要多休息。”王亚婆一脸担心地说道。
“我感觉好多了,而且请怎么久的假,我该追不上课程了。”
王亚婆无奈,只好点头答应,并说周日晚上回学校。
晚上段难云躺在床上,迟迟不能入睡,腹部的疼痛让他难以入睡,额头上豆粒般大小的汗珠顺着眼角轻轻地流下来。王亚婆就在旁边的病床上休息,已经睡下了,段难云不想惊扰她,只好从抽屉里掏出药瓶,拿出一片吃了下去,然后重新躺到床上,到了凌晨才入睡。
入秋的早晨,太阳直射到病房里,段难云从梦中醒来,发现王亚婆已经出去了。
段难云也很疑惑不解,王亚婆最近老是经常外出,不知道在做什么,段难云也不知所措,只好躺在床上看书。
王亚婆回来时已经到了中午,还带了一小盒草莓。
“云云,快来,看外婆给你买了什么回来?”王亚婆一脸笑意地说道。
“草莓?”段难云很疑惑地看着王亚婆,他生病住院,除了交费和生活开支以外,已经拿不出钱了。“外婆怎么还买草莓呢?”
“对呀,快拿去洗洗吃。”王亚婆没有告诉段难云她自己的病情,而是想着自己还清醒时满足段难云所有的愿望。
段难云也没有多想,把草莓拿去洗了之后就吃了起来。
段难云拿出一颗草莓放到王亚婆的嘴边:“外婆,你也吃。”
“外婆不吃,云云吃吧。”王亚婆别过头说。
“这还有很多呢!”段难云傲娇地回答王亚婆,王亚婆也很配合的张开了嘴巴。
路过的医生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下来,转头就拿给王亚婆看了,王亚婆看到照片后,慈祥地笑了,忙着让对方发给自己。
周日晚上,段难云早早就来到了学校,看着自己桌面上的试卷和讲义,差点没死自己。段难云暗地里埋怨道:“这是要我写到猴年马月啊。”
在一旁奋笔疾书的张天昊正在抄着江哲的卷子,时不时还埋怨几句。
江哲也在一旁数落着他:“谁叫你这么懒惰。”
张天昊像开了免打扰模式一样,只顾着抄答案,生怕下一秒就抄不到了。
“段同学?”江哲开口喊到。
“啊?”段难云听到有人叫自己,本能反应过来,回头张望。可由于回答声音太小了,江哲没有听到,所以没有做出反应。
段难云叫对方没有回应,索性就没有再理会,坐下来继续整理自己的东西。
傍晚的火烧云犹如一匹匹脱了缰绳的野马,美得让人心花怒放。焦糖色的阳光下,显得少年格外壮大。
黄安知来到学校后,并没有直接去教室,而是径直地走向小卖部,精挑细选地买了几根草莓味的棒棒糖。
黄安知这样已经持续了好几天了,他想再次见到段难云时亲自给他。不知为何,他特别喜欢看着段难云笑,尤其是吃到草莓味的棒棒糖时,他的笑容抚平了黄安知心中的一切波浪起伏,他觉得他的笑容是如此的温暖。
等黄安知来到教室后,看着原本空着的位置此时上面正坐着一个人。宽大的校服穿在段难云身上显得格外的大。
段难云很瘦,体重只有九十多斤,身体的原因让他的体重在初一的时候就没怎么增长过了。
黄安知笑而不语地坐到段难云旁边的位置上,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放在段难云的桌子上。
“?”正在一旁看书的段难云看到草莓味的棒棒糖后,情绪激动的问道:“给我的吗?”
“嗯”
要说什么东西能让段难云开心起来,黄安知第一个回答:“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实在不行就两根,三根……”
黄安知从书桌里抽出一沓笔记和讲义,递过去说:“这是这几天的笔记和讲义,你好好看看,下个星期就要考试了,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嗯,谢谢。”段难云乖巧的点了点头。
看着眼前的人,黄安知此时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但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冷人设。
上晚自习的时候,黄安知一直静不下心来学习,心里犹如小鹿乱撞般。
“噗”
黄安知转头看向他,段难云似乎觉察到有人在看自己,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发现黄安知正在看着自己。
“?”段难云一脸疑惑地看着黄安知,似乎在说:“有事?”
确认过眼神,两人的视线交接在一起,四目相对。
黄安知不语,默默地转过头。
段难云愣在了原地,不解,傻的直挠头。
段难云随即也没有再理会,继续深研手上的奥数题,但似乎解不出来,一直在挠头,叹气。
过了好一会儿,黄安知递给过来一个草稿本,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解题思路和方法,草稿的下方还写着一行公正的楷体字,上面赫然写着“我看你这么久都没有下笔,所以帮你理了一下解题思路。”
“谢谢!”端庄,大体,段难云小声开口道,声音很小,但黄安知足矣听到。
段难云的声音带着一些病态感,听了让人不自觉地对他产生一种怜爱。
段难云很瘦,弱不禁风的,仿佛被风一吹就倒。
“段难云。”
段难云回应:“嗯?”
“国庆假期你有什么安排吗?”黄安知面无表情地询问,内心其实已经小鹿乱撞了。
“呃…这个嘛,我要陪外婆回一趟老家。”段难云面怯羞涩的说。
“我可以去吗?”
段难云差异地看着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黄安知要跟自己回老家?
看着黄安知那真诚的眼神,段难云断定心中所想,他真的要跟自己回老家!
“你介意我去吗?”黄安知再次开口询问。
“只是怕你嫌弃…”段难云回答。
“段难云,你想让我去吗?”黄安知淡然开口。
“嗯。”段难云微微点头。
下课后,段难云火速收拾好东西,背上书包就出了教室。黄安知见此,不由自主地跟上去。
路灯下,两个影子时而撞击,时而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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