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
肖瑾尧刚要开口，一道身影突然横插到她跟前，为了不贴上去，她皱着眉往后挪了两步，和他空出几十厘米距离。
男生霎时庞大的身躯把她挡在后面。
“老师，我来看这次月考的成绩！”
听到这声音，肖瑾尧硬生生地把话咽回去，不爽地皱眉，在心里面吐槽。
懂不懂先来后到啊？
“陈晏兮。”她声音不大，带着股清冷劲儿，“你挡到我了。”
闻声，陈晏兮回头，看了一眼眼前的女生，上个月转学过来。
肖瑾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行，你先。”他着说，边挪动脚步给她让位置。
肖瑾尧走到班主任前面，重复了陈晏兮刚刚说过一遍的话，声音坚定而有力量，“老师，我想看一下这次成绩。”
“行。”班主任林诗妍移开压在一坨卷子上面的一个箱子，抽出那份打印好的总科成绩，放在肖瑾尧眼前。
她看着成绩单，陈晏兮站在她身后，稍微探头就能看到，两人视线顺着名次从上往下移。
他还是班级第一。
而她则虽然进步了，但依旧在班级里排在中下位置，和在转学前的班级里相差甚远。
肖瑾尧脸色有点消沉。
陈晏兮看到了她的成绩，文科还好，看到理科糟糕的成绩，他眉头忽得皱一下，“文科那么好，为什么不学文？”
“转学前，我本来就是学理的。”
“那你之前真是走错了路。”
“走没走错，我自己知道。”肖瑾尧不解地看他一眼，觉得莫名其妙。
林诗妍听到两人的争论，她因为知道肖瑾尧是从村里转学来的，也知道她转学前成绩很好。
猜测可能是“水土不服”导致的，她出言安慰道：“不用太在意，刚转学过来可能不太适应，这次进步了考的还不错。”
“谢谢老师。”肖瑾尧知道老师是在安慰她。
然而，班主任接下来的话让她感到意外。
“陈晏兮是不是坐你旁边？”
肖瑾尧内心隐约猜到要说什么，她淡淡地回道：“是。”
林诗妍接着说道：“那你要是有不会的也可以问问他。”
“……”
“……”
“……”
然后三个人都没有说话。
陈晏兮垂眸，淡淡扫了她一眼，开口打破僵局，“老师，她好像不太情愿。”
……
此时，气氛更是降到冰点。
闻言，肖瑾尧嘴角扯出一个冷淡的弧度，“成绩好又怎样？问他又不会教别人，没用。”
话音未落，她转而干脆看向林诗妍，眼神坚定，“老师，你放心靠我自己一样可以进步。”
他轻嗤一声，睨了她一眼，“进步？一两名那种？”
“一两名怎么了？就不算了？！”肖瑾尧立马瞪他，看见了他的眼神，轻蔑不屑。
眼看两人就要争执不休，林诗妍手轻拍了一下桌面，“行了，陈晏兮注意一下你的措辞。”
从办公室里出来，在里面积下的那口闷气，依旧堵在他胸口。陈晏兮抬起眼，目光沉沉地落在前方的女孩身上，头发梳成高马尾，随着步伐在脑后利落地晃动，
肖瑾尧脊背发凉，觉得背后那个人一直在盯着自己，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与他拉开距离。
下午有一节班会课。
月考后的，这节课无非就是分析成绩内容排名的。
上课的时候，班主任拿着成绩单，左手手臂还夹着一个方形的灰黄色纸箱，肖瑾尧早上时候就注意到了。
班主任在讲台上按部就班的宣读完班级前十的名字，接着是进步的名字，掌声雷动过后，就是退步的名字。肖瑾尧听着却丝毫不影响她反思错题。
终于，讲完成绩，开始讲活动内容，肖瑾尧闻声盖上题册。
班主任接着将U盘插入电脑，打开一个PPT，率先出现的大标题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谁是谁的天使。
所有人兴致高涨，纷纷好奇，在林诗妍的制止下，吵闹声小了很多。借机，她打开话筒说道：“为了在班级里增添点乐趣，我打算在班上举办一个小活动，叫谁是谁的天使。”
“我会让你们随机抽签，你抽到的那个名字，你就是那个人的天使。作为天使，你们需要帮助你们所抽到的同学，并且最好不要被发现。”
林诗妍宣布完半个月的期限后，便让身为班长的顾安端着抽签的箱子，从第一组往下轮。
大部分人随手抓了一个名字。
顾安走到丁晓莹位置的时候，她的手在箱子里一直捣鼓。肖瑾尧知道，在箱子里掏了那么久，其实是想抽到江屿。
估计摸的时间太久，顾安有点不耐烦，她抖了一下箱子，丁晓莹迅速抽回手，紧接着轮到肖瑾尧。
指尖无意中触碰到角落一个名字，肖瑾尧把它捏在手里，伸出手来。随后，她一只手捂着，另一只手慢慢地把纸条展开一点点。
视线落在纸条上出现的一个陈，和一个日字，她顿感眼前一黑。
冤家路窄啊。
她抽到了陈晏兮的名字。
这样一来，这个游戏对于她来说就失去了可玩性，她直接把纸条揉成一个团，揣进外套的口袋里。
肖瑾尧往前面看去时，发现丁晓莹对着她笑得眼睛开花，看样子她因该是如愿了。正欲低下头继续做题的时候，丁晓莹的声音悄悄传入她耳中，“尧尧，你抽到了谁？”
她给丁晓莹回了一张纸条，晚上再说。
肖瑾尧眨了一下眼睛，视线向右移，察觉到旁边的陈晏兮一直在看她，她温柔而不失礼貌地扭头，笑着问：“你能不要在盯着我看了吗？”
他捏着手中的纸条，漫不尽心的收回视线。
十分钟过后，一整圈已经绕完，所有人已经抽到的名字，有人不是在抛眼神，就是在讨论手中的人如何。
林诗妍打开话筒问：“都抽到名字了吧？都没有抽到自己吧？”
得到班上集体一致的回答后，她接着说道：“如果这次活动反响好，那么第二期活动继续。”
说完，讨论声更大了。
见状林诗妍抬起手，拍了拍讲台：“还没下课，都给我安静自习。”
被这么一吓唬，班里声音变小，却依然能听得见窸窸窣窣的声响。
熬到最后一节下课，肖瑾尧冲去饭堂。因为家里没人做饭，她只能在学校吃。
她边奔跑边移动躲避前面挡路的同学。
食堂没有空调，风扇在顶头转没有感到有多少凉风。她抽出一张纸巾随意抹了两下额头的汗。由于食堂很热，再加上她要赶回教室学习，她胡乱扒拉几口饭，吃的差不多，她放好餐碟后，便回教室去。
时间还早，这个点教室里没有什么人才对。然而，陈晏兮站在她位置上，背对着，不知道在干什么，肖瑾尧愣了一下，静静地站在后门看着。
片刻，她问道：“陈晏兮，你干嘛？”
尖锐的声音划破寂静，那个背影的动作明显慌乱，同时还传出纸张摆放时发出的声音，她桌面上有纸张，但是是试卷。
陈晏兮转过身来，没事一样看着她，“看风景，有错？”
肖瑾尧的位置是靠窗的那一组第四组，她径直回到位置上，看到桌面上的试卷摆放的位置不同，被人动过。
她回头诡异地笑着看他，冷不丁地问道：“是看窗外的光景呢？还是看我试卷的光景？”
陈晏兮抬了一下眼皮，“窗外的。”
“你说谎！我都听到了。”肖瑾尧站到他面前，气冲冲地质问道：“动了别人的东西，不敢承认是吧？”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见瞒不住了，陈晏兮坐在位置上抬眼看她，说：“你试卷答题卡红成那样，错那么多，有什么好看的。”
“你！”肖瑾尧咬牙切齿，“你给我道歉！”
“等你下次考试进步二十名再说。”他撕下一张稿纸，在上面划拉几个字，单手递给她，“欠条，收好。”
肖瑾尧看欠条，愣了一下，她伸出手拿过欠条，冷笑着说：“陈晏兮，你等着跪在我面前道歉吧。”
“班级前十，一个月。”陈晏兮不屑地盯着她，“说话之前，先看看自己什么实力。”
“我敢考，你敢不敢跪？”
闻言，陈晏兮喉结滚动，淡淡道：“不跪。”
“你怕了？”肖瑾尧同时将欠条还给他，“没意思，还给你。”
她本想激怒他而已，没想到陈晏兮压根不跳下套，肖瑾尧听见他说：“行，那不用道歉了。”
她后槽牙都要咬碎，搭理他多一秒都是浪费时间，想到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肖瑾尧不和他在吵。她拿塑料瓶去水龙头接了一壶水，带上词汇书就来到六楼。
六楼一般是各种多功能课室，除了电脑课实验课等，平时基本没有人上来。
她来到六楼，走廊的花圃是她之前种的向日葵。转学过来之后，肖瑾尧压力就大，种点花花草草也能缓解压力。
肖瑾尧拿出接的那瓶水，浇完水之后，她就开始记单词。
二十分钟之后，单词记地差不多。
她回到教室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看见桌面上放着一张稿纸，肖瑾尧拿起来看，发现是数学最后一道大题详细的解题思路和步骤。
她以为是陈晏兮给的，扭头看他。他头也没抬一下，握笔一言不发地写着东西，刚准备要问。他撕下一张纸来，主动递给她。
肖瑾尧刚刚的话卡在喉咙里，咽了下去，换了一句话：“你什么意思？”
“看你试卷的补偿。”
“你不是不认的吗？”肖瑾尧没有接，她扫了一眼纸上的内容，潦草的步骤，抽象的跳步，她冷哼一声说道：“写成这样，谁看得懂？敷衍，我就说你没有辅导别人的天赋，还不信。”
“看不懂可以问，智商不够可以坦白。”陈晏兮斜眼看她。
“看你写的那点东西，看看人家‘天使’给我的，能一样吗？”说话同时，她将那张纸怼到他眼前，“学学人家。”
陈晏兮嘴角扯起一抹不屑地笑，声音压低了些说：“他偷看你试卷，就不用道歉了？”
肖瑾尧收回那张写满步骤的稿纸，“不用。”
“行。”说完，他收回目光，将手中那张废纸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
三节自习很快下课，肖瑾尧收拾完东西和丁晓莹一起回家。
下到一楼的时候，她摸了下书包两侧的口袋，才发现自行车钥匙没拿。肖瑾尧让丁晓莹在一楼等着，然后她爬上四楼，去取钥匙。
路过办公室的时候，她往里面瞥了一眼，发现陈晏兮还没有走。
她先回到教室拿了钥匙，路过办公室的时候，教学大楼的灯却忽然熄灭，刹那后门黑暗中冲出来一个身影，陈晏兮迅速拐弯，她整个脸撞到他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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