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瑾尧手扶着额，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
“谁啊。”陈晏兮定睛一看发现是她，他以为肖瑾尧在办公室外面偷听，于是问道：“肖瑾尧？这么晚你在这干嘛？”
“关你什么事。”
闻言，他也懒得多说什么，径直从她身边走过，脚步没有半分停顿，仿佛她只是空气。
眼见陈晏兮就要“肇事逃逸”，她抓住了班主任这根救命稻草，“老师，你看见了吧，他撞了人就跑。”
闻声，陈晏兮脚步顿住，愣了一秒。这次当着林诗妍的面，他倒异常老实，转过身，脊背挺得笔直，语气正经了不少：“对不起。”
陈晏兮道了歉，肖瑾尧也不追究，为了不想和他掺和上，她主动和班主任说：“林老师，我和你一起下楼。”
林诗妍唇角弯起一抹柔和的弧度，她轻轻点了点头，没拒绝。陈晏兮则安静地跟在两人身后，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脚步亮了又暗，他的影子落在地面上，跟在肖瑾尧的影子后面，不远不近。
下到一楼的时候，丁晓莹有点急疯了，她和林诗妍打了招呼之后，便急忙地拉过肖瑾尧，“你再不下来，我都要跑上楼去了。”
临走前，肖瑾尧匆忙回头，和班主任道别。
两人骑着车走在自行车道上，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细长，风裹着夜的凉意吹过来，拂在胳膊上，肖瑾尧觉得很舒服。
晚上放学时间晚，路上没什么人，只有自行车轮碾过地面落叶“沙沙”声响。
沉寂片刻。
丁晓莹声音打破宁静，她侧过头问：“对了，尧尧，你今天抽到谁的名字？”
她忽然想起肖瑾尧下午给她的那张纸条。
于是，肖瑾尧将下午发生的事和她讲了一遍。
“他就是怕了！”丁晓莹听到不跪部分时候，她很激动，声音都拔高了几个调。
“不过，尧尧，一个月班级前十，神仙下凡都难吧。”丁晓莹不自觉地地就问出了口。
闻言，肖瑾尧猛地扭过头，惊讶地看着她，她没想到丁晓莹居然不相信自己，她顺势反问，语气带着不服输的劲，“怎么就不行了？我就要试一试！”
转学之前，她本来成绩就是班级第一 。
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听到她的话，丁晓莹不好在多说什么，她借着这次活动，转移话题。
她笑着说道：“尧尧，他这么对你，你当个恶魔好了。”
恶魔？
肖瑾尧想了想，“没兴趣。”
她回到家停好自行车，到躺在床上的时候，已经十点半。
她本来想打开单词APP再复习会儿，却发现万年沉寂的□□班群，今晚居然炸了锅。
红色的“99 ”在屏幕上格外扎眼。肖瑾尧指尖点进去，往上划了划，定位到未读消息的位置。
有人在群里替别人发消息：［是谁抽到了顾安，私信私信。］
［这谁啊？］
紧接着有人在下面接话，［没见过，小号？］
还有人起哄：［是谁爱而不得呢？吃瓜.jpg］
……
消息还在不停地往上刷，一条接一条。
大多都是些没营养的八卦，肖瑾尧看着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居然有人想交换名字，她觉得无聊刚把群聊开了免打扰，准备放下手机时候，电话铃声忽然响起。
于牧打来的，是她之前那个高中学校的好友，两人在初中时候认识。
“尧尧，新学校还适应吗？”
于牧语气满是担忧，她轻声安慰：“没事，你放心吧。”
“尧尧，等高考结束我就去你那旅游，去找你玩。”
“好，我等你。”
于牧：“你要是遇到什么心情不好的事，就给我发消息，等到周末我都会看的。”
“我知道了，早点休息。”
于牧是住宿生，那边的学校并不能带手机，只能用学校的电话联系，他这是自习下课之后，抽空给她打的电话。
肖瑾尧知道通话时间有限制，和于牧聊不了几句，快速结束话题。
于牧：“嗯，你也早点睡。”
肖瑾尧挂掉电话之后，手机被她丢到旁边，视线随即落在书桌上于牧送的猫咪木雕，那是她转学时候，于牧送给她的。
安静几秒之后，手机铃声再次划破寂静。她接通电话之后，肖瑾尧开了扬声器。
丁晓莹激动地声音立刻回荡在整个房间，她被吓到，手忙脚乱关掉扬声器。肖瑾尧拿起手机贴在耳边，不解地问：“怎么了？”
“你有没有看群聊？群聊！群聊！”
“没有。”肖瑾尧一脸平静。
“有人要换陈晏兮的名字！还不止一个！”
“哦。”
“哦什么？你不是不想搭理他，把他名字换出去就好了啊！这样等到那天开盒的时候，你俩也没有任何关系。”
她低头思索着丁晓莹刚刚说的话，片刻之后，她回道：“行，待会我挑一个交换。”
挂了电话之后，肖瑾尧就去扒起了群聊信息。
看着班上有两三个人都想换他的名字，当一回他的“天使”，肖瑾尧很不理解，真有人愿意拿热脸去贴他那块冷屁股。
她看着那些小号空白的信息，猜不出来是谁，就随手点进去一个，同样用小号提交了好友申请。
等了两秒，见没有人通过，刚把手机息屏的时候，就有铃声响了起来。
她重新解锁手机，见那人通过了。
都不知道对方是谁，肖瑾尧索性直接开门见山。
【白桃：我抽到的是陈晏兮，交互名字吧。】
她很顺利地换到另一个男生的名字。
——
第二天，昨晚风波还是对活动造成不可逆的损伤，肖瑾尧踏进教室那一刻，她发现班上众人眼中都多了一丝察言观色。
他们的眼神犹如细密的蛛网，活脱脱玩成了侦探游戏的感觉。
走到位置上去的时候，又是一张稿纸放在桌面上，还懂得用笔筒压着其中一个角，防止被风吹走。
她环顾四周，这个时间班上的人挺多，都来的比她早。肖瑾尧不是没有想过去问，但她知道别人肯定不会实话实说，问了也是白问。
暂时没有头绪，她先坐下来，看上面的内容。
这次，纸上的内容和上次不太一样。
不是答案，而是三道题。
底部还附加一句话，举一反三，答案在背面。
顺着纸上的话，她把那张纸翻了个面，答案和思路工工整整写在背面，因为步骤不少，所以字写的很小。
肖瑾尧觉得不可思议，哪个好天使宝宝，太贴心了吧。
她心里乐开了花。
等丁晓莹上完厕所回来的时候，她拿着那张纸上去炫耀。
她压低了声音，“快看！那个‘天使’给我的。”
丁晓莹一手接过那张纸之后，肖瑾尧另一只手又递来昨天那张，“这是昨天的。”
丁晓莹两张一起拿过去，看完之后，她瞬间瞪大双眼，“哇，太好了吧！好详细的解释啊，还懂得举一反三。天啊，你这是什么神仙宝宝。”
“是啊是啊，真的是神仙宝宝。”肖瑾尧在一旁随声附和。
确实不错，丁晓莹将写着三道题的那张还给她，紧接着说道：“这张先还给你，那张借我看看。”
她成功被吸粉。
闻言，陈晏兮停下笔，他缓缓抬头，静静地看着两人。
肖瑾尧目光一斜，两人视线交汇火花带闪电，只一秒她收回目光做起了稿纸上的题目，她只当陈晏兮是在羡慕，没注意到他嘴角扬起一丝不明显的弧度。
喜欢看？那多写点。
中午下课铃刚响，丁晓莹便火急火燎地拽着肖瑾尧从厕所往教室冲，她谋划了一上午的给江屿送温暖计划。
两人刚冲到后门，丁晓莹却猛地刹住了脚。
三四双眼睛犹如惊弓之鸟，警惕而又慌张地盯着两人。
真巧，怎么这么多人呢……看来做任务的人不少，两人心里跑过无数个草泥马。
“站在这干什么？去送啊？”肖瑾尧从背后推了一下她。
丁晓莹如脚下生钉一般，纹丝不动。
肖瑾尧知道她在怕什么，于是说道：“不用尴尬，都是做任务的，就当你是做任务的就好了。”
“好，那我去了。”听完肖瑾尧鼓励的话，她要开始行动。
才刚到他的位置，把牛奶放下，肖瑾尧忽然发现江屿出现在教室里，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本想叫丁晓莹，却发现已经晚了，教室里传出他说话的声音。
“丁晓莹？有什么事吗？”
他的声音如雷贯耳，丁晓莹吓得一激灵，说话都不利索，“江！江屿？你不是去吃饭了吗？”
“准备去。”
忽然他发现桌子上的牛奶，拿起来问道：“你送的？”
呃……
丁晓莹紧张不已，手心不停地冒汗，她不小心瞥见躲在门口的肖瑾尧，顿时急中生智，她结巴地说道；“不…不是！是别人让我帮忙给你的。”
刚想问是谁，江屿发现了躲在前门的肖瑾尧。两人四目相对，肖瑾尧像被电了一下，赶紧缩回头。
江屿明白了什么，伴随着点头动作，他收下牛奶温和地笑了笑，“谢谢。”
“不客气！”
丁晓莹垂头不敢直视他眼睛，说完，她飞快跑到门口，拽着肖瑾尧就往食堂冲。
“停停停……别跑了。”肖瑾尧大口喘着气。
这时，丁晓莹才反应过来，两人已经跑到饭堂的大门口。她胸腔剧烈起伏，喘着气。
直到两人在食堂打了饭，找了个靠窗边的位置坐下。肖瑾尧拿起筷子，拨了拨碗里的米饭，想起刚才的事，忍不住问：“江屿没知道你抽到他吧。”
毕竟被发现了就没有意思了。
看见丁晓莹摇头，她松了一口气。
“但是，我和江屿说，牛奶是别人送的......”
她嘴巴塞满饭菜，口齿有点不清，“什么？”
肖瑾尧本不会那么惊讶，但是她脑海中一闪而过江屿看向她的那个眼神，怪不得他会突然看门口那边。
他应该是误会了。
“莹莹，我觉得江屿误会了。”
丁晓莹放下筷子，“误会？误会什么？”
“误会牛奶是我送的。”肖瑾尧把缘由都讲给她听，丁晓莹啊了一声，脸上写满不可置信。
转而，肖瑾尧看她皱眉地样子，知道她苦恼，便说道：“我去帮你解释。”
话音刚落下，丁晓莹尖锐的声音立刻响起，“不行！”
她又说道：“你要是去解释了，江屿不就知道是我抽到他的名字？”
肖瑾尧思索片刻，觉得她说得对，于是点头回道：“好吧。”
“尧尧，你那个背后那个大神不好奇一下吗？”
丁晓莹好奇心很重，相反肖瑾尧只是普通地摇摇头，淡淡道：“一般。”
“下午物理小测不是会发下来吗？说不定那个时间段等人走光之后，他就会偷看你卷子。”
“蹲空了，怎么办？”肖瑾尧咬着筷子，问道。
“机会多的是。只要逮到一次就行！”
两人盘算着。
等到下午最后一节课下课，肖瑾尧把诱饵放在桌面上，等人走的差不多，丁晓莹拉着肖瑾尧猫在办公室后门。
忽然，身后传来声音，“两位，挡路了。”
两人瞬间被吓一跳，齐刷刷回头，看见陈晏兮站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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