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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齐欧被带到英国伦敦,奥罗拉说那儿有个很厉害的药剂师,名叫安德鲁·兰切斯特。
那天下着雪,在她的指导和帮助下,他堆了个巴掌大的雪人在路边,用圣诞小帽和豌豆作装饰。
“生日快乐。”塔齐欧咕哝道。
“错了,”奥罗拉当即纠正他,“应该说‘圣诞快乐’。”
塔齐欧没反驳,再一次打起退堂鼓:“人类治不了我,罗斯。让我自生自灭吧。”
他并非存心不想活,就是暂时不想死。
一片欢闹声横穿整个街道——
“《道林·格雷的画像》今天完结了,你看了没?”
“看了,结局怪瘆人的。”
“我猜道林原型是波西。波西,你认为呢?”
“嗯——非我莫属。”
……
最终塔齐欧还是被送进一个温暖的房间。
在这里,他能听到炭火在壁炉燃烧的噼啪声,闻到明显刺鼻的药物气味。据描述,安德鲁·兰切斯特先生三十岁上下,黑发黑眼,留着八字胡,还戴了一副银框眼镜,打扮斯文利落。
“我需要检查患者的身体状况再做诊断,请您稍作回避。”——这只人类的声调介于尤加特兄弟之间。
塔齐欧被放到一张冰凉窄小的诊疗床上。“别走太远,罗斯。”他忍不住说。
奥罗拉:“我去给你买午餐,很快回来。”
随着门咔嗒一声关闭,塔齐欧陷入可怕的紧张与尴尬之中。莫里斯不在,他的身体状况让他很没有安全感,再加上某些特殊经历让他对从事医学的陌生人类存在严重心理阴影。塔齐欧不得不安慰自己:他的运气不至于背到邂逅的每一只男医生都是混蛋。
“刚才那位小姐是你女朋友吗?”
人类声音从他左侧飘来:“她戴着老夸张的帽子,好像挺害羞的,都不敢和我对视。”
因为她不想把你变成珊瑚礁。
塔齐欧没吱声。
他希望能通过沉默来告诉对方:他不想说话。好在这只人类读懂了他的意思。
可猝然间,什么东西取代话语落在他腿上。
塔齐欧一激灵,闻到一股淡淡的紫罗兰香味。“我需要检查你的腿,先生。”兰切斯特淡定自如,“这里不算冷,我认为你可以脱掉你的外裤。”
原来只是脱外裤啊。
塔齐欧松了口气,他以为对方要砍他的腿。他慢慢解开裤带,小拇指某个瞬间擦过人类手心,他再度受惊。
“需要我帮你吗?”兰切斯特先生解释。
塔齐欧:“谢谢,不用。”
纤细柔嫩的手在他膝盖上逗留了好一会儿。
“诊断出什么了吗?”塔齐欧有些不高兴地问。
“你——”兰切斯特给出答案,“你和正常男人不一样。”塔齐欧心里倏然发凉,难道这只人类能诊断出自己是异种?
“这不可能……”他嘟哝道。
安德鲁·兰切斯特:“显而易见的事。”
塔齐欧垂下脑袋。当今人类真厉害,三下五除二就能把他给看透。他暗自感慨,直到摸了他膝盖的手伸过来解他的衬衣纽扣。“兰切斯特先生?”他本能地抓住它说。
“怎么了?”兰切斯特先生隐隐有些不耐烦。
“……没什么,”塔齐欧放开手说,“我看不见您,所以我希望您能在诊治过程中多提醒我一下,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否则我很容易将您的医者仁心曲解成趁人之危。”
“好,你自己脱。”
塔齐欧:“哦……”
在对方指示下,他依次脱掉红色毛呢外套和绿白格针织衫,又解开白色内衬上的金色纽扣。
塔齐欧顺应着人类的每一个要求。
可到头来,等待他的不是治疗——是一连串灼热而粗鲁的吻,伴着白菊花和焚香的气味打在脸上。塔齐欧意识到自己上了当,鼓足力气甩开兰切斯特,并回了记耳光,一翻身栽到地板上。
就在他要喊奥罗拉时,刀子从背后刺进他的心脏,随即拔出。塔齐欧被人类揪住头发,拖回诊疗床,听到他嘴里骂骂咧咧说:“婊子养的臭残废。”
浓腥温热的鲜血涌入喉咙、溢出唇瓣。
塔齐欧拼命想把压在他身上的男人掀倒,但他越来越虚弱,终于放弃抵抗,只剩下无望的抽搐、停息。
死亡过后,他发现兰切斯特先生长得确实符合奥罗拉的描述,就是眼镜片染上血——刺丝的强麻醉剂开始发挥作用,人类趴在他胸脯睡着了。
这次再生让塔齐欧双腿康复,重见光明,体表的石癍也得以消退,携带梵高的颜料回归到最初圆点。
房间四周被灰色木饰面墙裙环绕,设施简陋但整洁。白色木格小窗开了条缝,靠窗的巴洛克式柚木办公桌上摆着数十瓶香水和一盆紫色角堇。既而是门口两声惊叫,和一干来缉捕他的英格兰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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