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墙拐角的斜上方挂着一个老旧的石英钟,下方挨着房子的外墙的地方则用旧木门拼起来的屏风围了一小块空间,里面摆了一张八仙桌,桌上放着一尊猛鬼雕塑,桌子旁边放了两蒲团,可是蒲团已经积满灰尘。
门上是红绿斑驳的油漆痕迹,进屋也是一股油漆气味扑面而来。
这是她们之前的家。
屋内的陈设十分简单,正中间有一张油脏油脏的桌子,陈阿十请求我进入盲区帮她看看覆盖这张桌子的颜色,虽然我不理解,但我还是这样做了,并且在盲区里看到了十分诡异的一幕——这张桌子确实十分古怪,桌子的炁是紫红色,但不仅如此,桌面上还出现了一个我之前并没见过的阵法的纹路,那个纹路非常明显,并发着明亮的红色光芒。
我转出了盲区,将我所见告诉了双胞胎,我问陈阿十那个阵法是什么意思,陈阿十说,那是她的宿命。这张桌子不是普通的桌子,而我看清楚这张桌子的真面目时,我才发现油脏油脏的感觉到底是什么造成的了——那是一遍一遍用血浸润、擦拭、凝固而成。”
——C《盲区》
我实在太累了以至于我竟然睡了过去,当我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天黑了,那种明亮的荧光紫色、蓝色、粉色、橙色再一次充斥着这个世界,汽车鸣笛的声音、人们欢呼的嘈杂声还有许多声音交织在一起,死寂的城市活了过来。
我缓慢地将盖在我身上的纸箱子挪开,活动了一下我的双腿,好像我现在恢复不少体力了——真奇怪,我竟然完全不饿。
不过我还是需要沿着无人的地方走,我不能被任何人看见,在我还不知道巡查者是否还在这个夜晚巡逻的情况下——或许六煞已经将四凶全部吃掉了,他们就能成为这座无罪之城新的统治者,他们仍然可以代替四凶继续命令巡查者来抓捕迷途的我,因为我冷静下来了,他们也同样冷静下来了,他们就可以冷静地部署一个新世界的秩序了。
幸运的是,天上开始下起雨来,不一会儿雨就越来越大,整个世界变得模糊不清,一片水白,我站在雨里淋了一会儿,雨大概多少能掩盖一些我身上异世界的气味,会更加不被人注意;然后我就看见大街上有两伙人火拼起来,于是我赶紧溜到一边,快步地转身走进另外一条巷子。
雨声太大了,不利于我获得其他的声音线索,于是我只能一步一步慢慢趟过去,我不敢跑太快,怕溅起水花的声音太大;只是当我走出那条巷子的时候,我看见了马路对面的有家超市。
这时候雨已经小了很多,对面超市里目前只有老板娘一个人,坐在靠街的长条吧台上,托着腮看着窗外。
然后她好像是看见了我,招招手喊我过去,我不太确定她说的是我,于是隔空向她确认了一下,结果看见她真的点了点头,又吓得转身就往巷子里跑,她看见了我!她会不会举报我?!
可是我刚往后跑没多远,我就看见了我对面有个瘦高的身影朝我逼近,更可怕的是那个影子像是有个人撑着伞。
擎羊冷冽的脸一瞬间浮现在我的脑海中,那一霎那,我感觉我脚步都失帧了。
完蛋,后路被断了,我迫不得已只能又原路返回,可是我刚出了巷子,那个老板娘竟然就在巷子门口等着我,她一把拽过我的手腕,一路生猛地将我拽过了马路、扯进了超市里,然后雷厉风行地将我一把塞进了仓库。
我听到她将门关紧后锁了两道,然后世界又一次安静下来,然后剩下了我疯狂叫嚣的心跳声。
那女人力气好大!我的手腕差点折掉。
不过我现在以一种很扭曲的姿势陷在一堆空的纸盒子里不敢动弹半分,就怕打破了我与纸盒子之间微妙的平衡,然后纸盒子散落一地发出声响,暴露自己的位置。
然后我听见了外面一些嗡嗡呜呜的声音,我听不清,但有两个人的声音,他们在交谈,不,他们的语气都不好,剑拔弩张的。
但最终声音消失了,仓库的门再一次被打开,刺眼的光照在了我刚适应了黑暗的眼皮上,引起了一阵细微的痉挛。
“细崽,怪家伙走了,你现在能动吗?需要我扶你起来吗?”我能感受到老板娘正在用脚尖碰我的脚踝。
我艰难地从盒堆中探出头来:“我以为你会举报我……”
“细崽,我哪有那么闲。”老板娘看我还活着,松了一口气,将我从地上拽起来:“你身上有很重的异世界气息,但也有我熟悉的气味,但你应该庆幸你身上还残留着她的气味,不然我可懒得搭理你……周耳是你朋友吗?”
我吃惊地看着老板娘:“你为什么认识周耳?”
老板娘看我全身湿透,啧啧啧地去拿了一条大毛巾给我裹上:“周耳常常到我这里来给令婆买烟。”她忽然又说:“天要变了是吗?一路上一个巡查者也不见,而且刚刚那人身上血腥味很重,身上也有令婆的气味,不仅如此,还有礼赞的气味,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还有谁的气味?有菖蒲和娄臣的有吗?”
老板娘摇摇头:“我没接触过他们,所以不确定有没有另外两个人的气味,但是那个怪家伙身上气味确实很杂,乱七八糟很是吓人,开口第一句就要我把你交给他,语气不带点商量,真是不讨人喜欢。”
“我……我不知道。那个怪家伙还有五个同伴……我只是,亲眼看着他们吃掉了令婆,很可怕,有点恶心……我有点担心,另外三人也被他们吃掉了。”我突然矛盾起来,我其实不应该害怕擎羊的,他们已经做完了他们想做的事情,也已经恢复了理智——如果六煞就算冷静下来也会无差别吸取紫薇世界里所有生物的元神的话,刚刚老板娘也难逃擎羊之口,可是擎羊没有杀她……那擎羊会不会也不会杀我了……
“难怪没有巡查者了,发号施令的人都没了,巡查者自然也不需要巡查什么迷途者了。”老板娘托着毛巾的一角帮我擦头发,她说得轻巧,好像吃掉了这个世界的几个独裁者并不是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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