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翘才发现现在的晓君全身上下都显示她是一个典型的维神论者。
世上大部分年轻人人都是无神论者,他们基本相信马克思唯物世界观,认为只有真实客观的世界,视神怪一说为唯心怪谈。
另有一大部分的人是疑神论者,他们也会烧香拜佛,但是因为从来没见过,所以也只半信半疑,更多的把信鬼神之说作为一种心理寄托。
还有一种就是绝对相信这世界上有神怪,并且极度崇拜或者极度的恐惧这一切的人。最明显的特征就是他们迷之相信一些可以辟邪的开光宝器之类的。
而温晓君身上就是挂满了这一类的东西。手上大大小小七八条手串,脖子上挂满红绳,分别吊着各类开光玉佛、平安符之类的,就连坐下来都要先合掌拜一拜四方,希望四方神灵有怪勿怪的。
这种行为只有最近频频撞或者是处于极度恐慌的环境下人才会有的,温晓君是骄傲的,若非遇到她难以解决的事情,她是不会愿意以这副颓废的样子面对前男友的。
“你,最近碰上什么了?”宋南翘关切地问道。
温晓君似乎回忆到什么恐怖的印象,她难以抑制的打了寒颤。
于歌只能代劳,说道:“晓君最近撞邪,经常看到一些特殊的东西。”
这个其它东西肯定是其他人不能看到的不正常的东西,宋南翘从事这一行,于歌都不用详细多说了。
“看到是什么?症状多久了?”
宋南翘凝神观看,大凡邪崇之物,若经常徘徊或者是附身,人身必定会沾有大量邪崇的气息,如果两者之间牵绊较深,这种气息要经过很长的时间才能消除。
温晓君身上有少量的阴邪之气,但是却是非常杂乱而轻微,显得杂乱可能是遇到的数量多,程度轻微可能是两者牵绊较少,意味着不凶煞。
这种情况也不算希罕,就是人们经常所说的时运低。
时运低的人因为运道问题,往往某一个时期处处碰壁,诸事不顺,特别晦气,也特别容易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于歌看着温晓君仍然十分警惕周围的环境,给她倒了杯热水。
温晓君捧着杯子喝了几口,娓娓道来:
“大概两个星期前吧,我休假回来后,发现办公室总是多一些莫名奇妙的人,但是我的同事却非常淡定似乎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我心里虽然觉得怪怪的,但也没放心上。”
说到这里,她惶恐地再环视周边,终于发现自进来以后,再也没看到其它东西,握着茶杯的手尖才慢慢地带上一丝微暖。
“慢慢的,我看到奇怪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甚至从办公室跟我回家,赶也赶不走。我报警也没用,我都怀疑我出现幻觉去看心理医生吃了药。”
“我终于发现是我不对劲——我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吃了医生的药是有好转还是更严重了?”宋南翘问道,某些精神类药品副作用也会使人产生幻觉的。
“我记不清了,我很害怕后来他们知道我能看到他们,就争奔相告,每个人都来到我面前手舞足蹈,张开嘴巴对我讲话,可我根本听不到他们讲些什么。”
于歌身子往前倾,拍了拍她颤抖的肩膀。
“更可怕的是你遇上跟你打招呼聊天的,旁边的人却像看神经病一样,从旁人口中才知你一个人在那里傻傻的自言自语半天,我再也不敢说,我不知道遇到的人是真还是什么鬼东西。我工作也丢了,每天躲在房间里不出门,但是他们总不肯放过我,每时每刻我都要担心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那里他们就会飘出来。”
回想那些日子,她还是恍恍忽忽的,太可怕了,这日子什么才是尽头,她再也忍不住了,再这样下去,她得跳楼!可能只有死才一了百了。
宋南翘只能从常理推测:“你最近有收藏什么古旧的物件吗?”
“没有,我对这些收藏品没什么兴趣的,再说我在供楼也没有钱去买这些东西。”
“你刚才说是休假回来,是去旅游吗?”普通人的撞邪,要么是碰了不该碰的东西,要么是到了不该到的地方。
“不是去旅游,只是身体有点不舒服,去医院看医生拿了点药——”
宋南翘等着她继续说,她却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宋南翘只能再问:“公司最近有没有不正常的地方?”
“没有,就是上班下班,偶尔和同事一起聚餐。后来发生这样事情,同事也接近自己,我哪里都不敢去,只能在家里躲着。”
温晓君停了一下,不好意思的说:“我也去过庙里求佛祖保佑,也找过神婆作法,可是都没有效果的,他们根本都不怕!”
“你先不用害怕,你想想他们出现了两个星期,这两周内你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对吧?他们只是想引起你注意而已,对不对?”于歌安慰道。
只是安慰的话语怎么说都是轻飘飘的,怎么也听不进温晓君的心里。
宋南翘靠近她,端起她的脸仔细看,发现温晓君眉眼间多出一窃,难怪了,这根本就是遭人开了阴阳眼也是俗称的开天眼。
普通人是不会开阴阳眼的,包括他们自己当修士术士的,因为并不是所有的魂魄都长得那么惊悚的,有些往往不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人世,却还在人世间游荡的,还日复一日的重复在阳世间的生活,稍不注意就会让人分不清现实和虚影。
“你最近眼睛有过什么问题吗?譬如有没有出现过莫名的眼部红肿、视力模糊、或者对眼部做过什么手术之类的吗?”
温晓君前面说去医院看医生拿了点药其实是说了一点谎,她略带羞涩的说道:“我之前去割了双眼皮。”
这就难怪了,她一进来宋南翘就觉得她的眼睛比原来的要大,但是初时也只是想她脸瘦太多而凸显大。
“我估计你不是撞邪,因为如果真的接触过邪物的话就绝对不是时运低那么简单,估计是在做双眼皮手术的时候开了天眼,所以你会看到身边的非人类事物。”
“我可以帮你封住开了天眼,那么你以后便不会再看到这些东西了。”
其实长期流荡的魂魄也是非常寂寞的,长年累月的被生人忽视,难得有人能没有防备的看到他们又不会为他们带来伤害,他们便会更加喜欢缠着这样的人。
所以温晓君即便是封了多出来的一窍观感,时运低这个症状还是会持续一些日子。
“真的不会再看到了吗?”她几乎要流出眼泪,她找了好多人,没有人相信她,每个人都只是说她可能是工作压力太大了。
实在无计可施,她才想起宋南翘,甚至怕他因为当初的事情不愿意见自己,还要托于歌来安排。
她马上又想到什么,又是百般担忧:“封了之后,我看不到而已,他们还是存在的,对吗?”
这似乎比原来没好到哪里去,因为你知道身边有这么些东西,但是你看不见了,你永远会怀疑他们是否就在眼前、门后、床底、天花板无处不在。
她语无伦次的:“不能就这样看不到,我——”
宋南翘一把抓住她的手沉声道:“你看着我——你刚才进来是不是发现这包厢很干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都没有?”
“对对,什么都没有。”青白的手指紧紧抓着宋南翘。
温晓君泪眼婆娑的看着眼前这双手,原先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之间进展最深的就是自己拉着他的手撒娇,让他丢下那些法律条文丢下于歌跟自己逛街。
可惜物是人非。
因为这事情,相识不久男朋友和自己分手了,工作也没了,自己也弄得神不神鬼不鬼的,相反宋南翘这几年越发的沉稳内敛,竟有几分让人看不透。
再想起当初自己那么功利的提出分手,温晓君越发觉得惭愧。
“南翘,当初是我不应该——”
面对莫名奇妙的这么一句话,宋南翘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是指当初分手的事情,一时无语。
“你呀,读书时的聪慧和洒脱都不见了,就算分手了,我们还是同学,还是我和于歌的好朋友。”
抽出自己的手,拍拍她的肩膀。
他从刚才选的珠子里挑了一串适合女孩带的珠子,幸好今天出门前把之前购买的驱魔符咒也带了过来。
翻翻选选,因为他对低阶的邪崇游刃有余,购买的多数是有针对性攻击性的,避邪的其实不多,终于找到一张是驱五鬼的可以将就着使用。
他把手覆盖到黄纸上,感受上面的灵力运转,不由得感叹,这制符之人技术之高,若是由自己制作哪怕是用自己心头血加上朱砂作画,恐怕也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难怪协会的人挖地三尺都希望把这个人找回来。
手掌一抓,掌心的黄纸嗞一声冒出蓝色的烟火,他再用掌心把这焰火慢慢摁到珠子上去,这也是讲究技巧的,使用蛮力的话只会把火焰给按灭了。
珠子开始有点抗拒,焰火始终在外面,随着他手心加压,火焰渐渐的渗到珠子里。
“这串珠子你戴手腕上,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解下。”
等温晓君把珠子穿戴好之后,再示意她闭上眼睛,他来封上那一点天窍之眼,他四指固着她的脑袋,拇指从眼尾开始往眉心推移。
温晓君只觉得被拇指触碰的地方都隐隐发烫,直到眉心。直到烫到她痛苦的大喊一声,宋南翘才松手。
虽然进房间以来,她本也是看不到什么邪祟之物,但明显在宋南翘的操作之下,一切的感觉都不同。
郁闷的感觉一扫而空,虽然没有了工作,也失去了男朋友,但是她还是她,她的能力还在,一切都能重新再来的。
“行啊,南翘,我之前真心的觉得你走这条路浪费了你的才华,今日一看才发现你果然有两手,还收徒弟不?免费的那种。”见事情圆满解决了,于歌又开始眉飞色舞口没遮拦。
宋南翘揉了揉眉头,想着假如温晓君不在的话,自己可能就一脚给踹过去了:“得了,你那张嘴不用来打官司才是真正的浪费。”
“帮我也做几串驱五鬼的手串?”
宋南翘想到于歌大江南北到处跑,确实是需要点东西依仗,赶紧应承下来:“好,回去给你做。”
“下个星期我想去一趟缅甸,有兴趣一起去吗?”
“我家两个娃放暑假。”
“我迁就你的时间?”于歌接着说:“我在缅甸盘了一个矿场。”
宋南翘马上就明白了,于歌可能是遇上一些麻烦的事情需要自己帮忙,需要帮忙跟游玩的性质不一样,他马上答应道:“我回去先做手串,定好时间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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