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一点是秦淮生非常介意的,就是父亲那只总是让他觉得不舒服的左手。
在交淡过程中能看出父亲对这只手非常爱护,每说一句话,都要盯着它思量许久,那只手臂长长的躲在袖子里,末端手掌还戴了只手套,往时父亲怕热,天再冷都不愿意戴的。
期间还发生了一件小事,他与父亲并排而走,后面有辆小电驴冲过来,他往后退时撞到父亲的肩膀,而父亲惊恐地捂着左肩一退三步。
那时的他虽对这种行为有所疑惑,不过那时全部的精力都在父亲是否有情人这事情上,这肩膀上的事他便没那么重视了。
彼时自己也不懂得厉害,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叮嘱母亲几句,让母亲注意一下。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不到半年,父亲和母亲一并双双遇难。
“你觉得你父亲当时的手臂有异常的话,有没有可能像我这只手一样,只是受伤了所以不愿意跟你触碰?不说出来为了避免家里人担心?”
大致听了秦淮生讲达事情的经过,宋南翘平静拿自己的肩膀做示范,虽然他也觉得这个可能性是比较低,但也得大胆假设细心求证。
“事故现场我没去,等我坐车去到时现场已经清理了,但是我爸妈的遗体还在医院。”
可能是事隔几年,也可能是宋南翘的语气也很平稳,秦淮生第一次以平静心情叙述后续:
“我父亲躺在医院冷库里,我爸是被车辆断开的碎片插进胸前死亡的,伤口什么的都在,唯独是左手腐烂得不像样,那是温度在零以后的冷库,那手腐烂得还在滋滋的流血水。医生说可能是感染了一种耐低温的病菌。我就知道,那东西舍弃我的爸爸。”
宋南翘不怀疑这事件的真实性,他接着问道:“那东西?”
因为他不是秦淮生,没办法直观地知道秦淮生的视角得知那东西是什么。
“我无数次回忆,他把他的左手当成一位领导,事事以左手马首是瞻,若不是手部没有大脑组织,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左手给造反了。”
宋南翘被秦淮生说得有点无语,事实上从他接触过的案例来讲,造反是不需要大脑组织的,只要有足够的灵气或者怨气。
宋南翘拖着椅子到秦淮生的电脑前面,输入自己的口令和密码,而同样的口令跟密码,上周秦淮生曾在这部电脑上输入过。
“你上次是怎么拿我的口令和密码的?”宋南翘边问边在搜索框里打出“肢体有异”几个字。
“我大学的专业就是计算机网络安全,你这个密码设置得太简单了,我们班八成的人都能破解。
宋南翘暴汗一下,顺便思虑一下自己是否要把所有的密码都重设,因为他每个密码都是秦淮生嘴巴里说得那么容易被破解的。
经过漫长缓冲后,页面展示大量文字和图片。
“我这个账号查到的案例是协会这几年推行网络化后才整理的,早些年的记录的话就只有陈述而没有图片,开头编码绿色的代表无存疑的,红色的文档代表已经确实了是特殊力量存在的。黄色的代表只是高度怀疑,但是没有相关的依据扶持。我们先看看红色的资料?”
宋南翘在图片搜索对话框里打出“肢体异常”几个字,等图片都加载出来后双击查看,“你看看哪张图片与你父亲的情况类似?”
秦淮生没有迟疑,飞快的在电脑上观察并用纸写下他认定的编号。
两个人对着图片做肉眼上的对比。
“这些反应不一定在右手,左手也有,甚至有大腿,或者是身躯。”这是两人共同发现的。
“我原先以为你强调是左手,一般可能是带有主人意志的某一只手的意识作祟,以前试过有些例子,有些修仙或是被妖物控制神智的人,如果死于极度残暴的分尸,那么分开的部分都会有强烈的意识,这种意识会强烈的要求被附体的人完成他的任务。”
“譬如复仇?或者是寻找其余的部位?”这电视上十部片子有八部都是这样演的,秦淮生觉得这没什么好猜的。
“因为没看到过,所以其实这一切都只是猜的,按理说如果能造成这么大影响的人物非常正常死亡的话,多少会流传一点传说的,但是没有什么分尸的传说流传下来。”
“那些大腿的,其他躯干的,会不会就是它们另外的一些部分,如果凑齐了就会成为一个完整的人?”
宋南翘再仔细的看那些为数不多的相片,并回答:“这个不好说,只能说有可能是。但是没有凭据,什么都有可能的,你看看,他们的死亡方式各种各样,有些死前被家人觉得撞邪了拉去跳大神的,有的被关精神医院里强制治疗的也有。”
他没有图片上再多看,转而搜索类似的驱妖记录,几十条目录被他一条一条地点击查看。
“这里有一篇是张家去驱魔的记录可能会有帮助的。”两人的脑袋凑一起一并看下去:
“2005年6月,受怀宁市邓小姐委托,查父亲性情大变疑似被妖物附身的事情。张家派出张文华去查探,发现邓小姐父亲应该被不知名妖物附身,身上有妖邪气息,此物异常强大不受普通符咒影响,且轻易不从人身上下来。这种寄生之物,除非困在原宿主下死亡,否则很难清除。经邓小姐同意后,断其父亲一手,邪物逃离,当事人遂清醒。事后追述及整理协会以上类似案件得知:其一:当事人知道身体异常、知道受人控制但无法反抗。其二,这邪物隐藏性极高,善于模仿被附身之人的生活习惯。三,此邪物速度极快,脱离人体后体型小速度快,极难捕捉。四、此物需控制在身体某处再削除,极难完好无损地从受害人身体驱灭。”
“幸好是张家负责这个案件,如果换成袁家,这报告只会写两个字‘案主已救,妖物已逃’。等我看看这个案例的图片,你觉得这只被砍下来的手跟你父亲的左手像吗?”
秦淮生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极度相似。”
秦淮生没有说话,盯着宋南翘从几个不同个案里选出来的图片,说道:“你觉得这些手脚腐烂的地方像不像一个原点为中心,然后向周围腐烂开来?”
“之前没发觉听你这样一说我也有同感,每个受害者似乎都是男性。”腐烂的肢体部分都是有一点深可见骨的黑点,像鸽子蛋那么大。
“伤口发黑,难不成是中毒了?”宋南翘仔细思量着哪一种毒药可以操控人性的,片刻后就放弃这种想法了。
“应该不会是普通的中毒,目前没什么毒素是可以控制一个人的行为但又不影响意识的,可能是其他寄生的东西,也可能是蛊。”张文华的报告讲明受害人是知道自己被控制了,神智是清醒的,宋南翘脸上一喜,欢喜道:“之前可能没有办法,但现在不一定了。”
宋南翘视线离开电脑显示屏,开始翻自己的手机,边翻边说:“这个星期我跟朋友去缅甸,带回一样东西。”
“你朋友?那个叫于歌的?”秦淮生的脸色顿时有点晦暗不明的。
“对,就是于歌。”看到秦淮生脸色不是很好,宋南翘似乎想到什么,连忙解释说道:“放心,你父亲的事情我不会跟他说的,只是借东西用一下。”
宋南翘似乎想到什么,顿时没有那么乐观了,玉魄会清除所有的杂质。
可是张文华也说了,那东西出来了之后速度极快,稍纵即逝,怎么能捉到它也是一个问题,即使用定身咒可以定住它或者缓住它的速度,但一大前提是你的符咒至少要贴到目标。
先不管这些,于歌应该还在忙矿洞的事情,玉魄估计也是本周寄到国内,把玉魄借到手再说。
“茫茫人海中,怎么寻找那东西的藏身之所也是问题。”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而且善于隐藏会上人身,这无疑是大海捞针,宋南翘想到了难处,总归是答应了秦淮生帮忙不想让他失望,所以再度查看电脑上的案例,然后回忆张文华这号人物是谁,或者自己亲自向张绢请求一下,看看张家的人是否知得更多。
存疑之间,按动鼠标的右手被秦淮生掌心的温暖覆盖。
秦淮生靠得极近,掌心覆盖着手背,略一用力,鼠标便移动起来,点击刚刚宋南翘打开的几个案例。
宋南翘身体微微一绷紧想避让一下,牵动一下左肩有点痛,又怕秦淮生心里介怀,忍了下来,但内心却吐槽着:你说让一下,难道我会霸着鼠标不给你查吗?
他只能忽视手背上的温度。
秦淮生指着上面的地址说:“你看这几例发生的地点,基本都在XX省内,我爸出事前说过要去天门市,而天门市也是在XX省内,这地点是一个范围。”
秦淮生原也没想起来,直到看到这个熟悉的地址。
“天门市吗?从地点变化来讲,这也是一个很好的查证方向。可能超出了范围它就不能控制受害者?”宋南翘问道。
“那不会,我家离天门市几乎隔了半个中国,一样可以控制他回去,所以我妈才怀疑他是否在那边另有一头家。”
似乎看到宋南翘的疑惑,秦淮生解释道:“我查过我父亲手机,没有任何与情人的通话记录,包括我妈亲自听到他在阳台不停讲话的那些晚上。为了证实我妈的话,我在阳台放了录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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