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不知原来贤君卿祖上乃是文渊阁学士,难怪如此博学多才。”景乔惊讶中又给予赞赏。
贺南枝听闻此言,眼眸中微微闪过一丝骄傲,继而又谦虚地道:“臣侍祖父大人又已故去多年,臣侍的学识不过是从小跟着父亲学习一些经史子集罢了。”
赵轻墨不禁感叹:“你也是个有福之人,能有贺槐琛这样贤能的父亲,是何等的荣幸。”
贺南枝微微一笑,道:“多谢皇上夸奖。”
“谈及贺大人,他正在江南督办赈灾事宜。据闻,地方官员纷纷传颂,称城内百姓对其赞美有加。”赵轻墨言道。
听他赞扬父亲,贺南枝不再自谦,微微颔首,答道:“家父始终以造福百姓为己任,故而深受民众爱戴。”
赵轻墨颔首赞同,言道:“贺大人确实是位有责任感的良吏。”
贺南枝道:“家父常教诲臣子,为官应以人为本,为民谋福利。”赵轻墨深深的看着他,开口道:“坐下说话。”
贺南枝顺从坐下,景乔看得出赵轻墨对他十分满意,心中欣喜万分。
景乔悄然向贺南枝递去目光,继而转向赵轻墨行了一礼:“臣侍宫中有务在身,想先行告辞,望皇上恩准。”
赵轻墨凝视了他片刻,已然明悟,微笑着点点头:“你去吧。”
凉意阵阵袭来,赵轻墨不自在的挪动身体,福顺见炭煤是熄着的,赶紧叫人添加炭火。
“怎么你这殿内如此寒凉?”赵轻墨问出了同样的问题。见他不答,赵轻墨深思之后,顿时恍然大悟,转向福顺转头严词质问:“朕记得君后吩咐过,冬季各宫炭火不得断绝。为何唯独关睢宫例外?内延司如此轻忽,是视君后之言如无物?”
众人见赵轻墨发了怒,惊的纷纷下跪,福顺挪到赵轻墨面前颤声道:“皇上熄怒!”
赵轻墨神色肃然轻哼一声,“哼,内延司如今是何人管事?”
“是大总管陈易之。”
“陈易之?”赵轻墨稍作思忖后说道:“传令下去,内延司陈易之,怠慢主上,罚奉半年,以此警示。”
“是,奴侍遵旨!”福顺不敢耽误,立即便去传了旨,据说陈易之大呼冤枉,不过无人在乎。
“以后再有不妥,尽管来报,或向君后秉明,切勿隐忍委屈。”赵轻墨侧目贺南枝,眼中满是关切。
贺南枝心中感慨万千,原以为不获皇上厚爱,不曾想在皇帝心中颇受重视。赵轻墨的关心使他感激不已,连忙起身致谢:“臣侍感谢皇上关怀。”
贺南枝此前与皇帝独处的日子并不多,自从景乔封了贵卿得了圣宠之后,皇帝就更少召他。关睢宫也甚少踏入。沉寂了数月,陡然间同皇帝独处一室,便有些小心翼翼,不知所措。
赵轻墨微微一笑,不予回应。他轻轻抬手指向座椅,示意贺南枝坐下。可是,贺南枝深知皇上为其撑腰绝非浅尝辄止。
作为帝王赵轻墨治政之才卓越无双,驾驭臣属手腕更是高超。难得的是,他能屈尊降贵,做出不**份之事。这次,明显是给宫人们一记警钟,让那些暗中搞鬼之人收敛几分。
赵轻墨的目光落在贺南枝身上,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担忧。
“朕已知你前些日子身体欠佳,原应早日探望于你,无奈政务繁忙,未能如愿。如今可否好转?”
贺南枝恭敬地回话说:“臣侍身体已无大碍,多蒙皇上关怀。”
他言辞谨慎,礼数周全,令赵轻墨觉得寡味。离宫之际,忽记起一桩往事。
“朕曾听闻景乔谈及,你曾有投考科举之意?”
一听到此事,贺南枝的眼瞳骤然放大,他不知赵轻墨何意,难道想治他冒名之罪?尽管当初曾有过此念,但并未付诸实践。如今皇上突然旧事重提,让他心中不免忐忑不安。
“还请皇上原谅臣侍当初年幼无知。”
赵轻墨面容严肃,“然而这是科考,并非儿戏。”贺南枝立刻跪倒在地,低头不语,不敢直视赵轻墨。
看到他这副模样,赵轻墨突然笑出声来,接着说道:“若无真才实学,岂敢如此大胆。”
贺南枝见他神色渐渐松缓,知道自己暂时逃过一劫,观望赵轻墨的神色,骤然提及此事,料想他背后定然还有其他的用意。
“朕知晓你聪颖慧智,定然不会贸然行事。"赵临墨沉声道,"朕愿施予你展示才华的机会。"贺南枝怔住神,不明其意。然礼貌道谢:"感激皇上美意,然而身在后宫,应恪守分寸,再无它念。”
赵临墨凝视着贺南枝,眸中流露出赞赏之情。他深知贺南枝才学出众,却未曾得到重用。期待他能把握此机缘,为己所用。
“切勿妄自菲薄,现今江南水患频繁,尽管朕已命你父督修河工,但仍无有效应对策略。朕赐你一月时间,望你设法解困。若功成,冒名之过便不再追究。”赵临墨言辞恳切。
闻言,贺南枝如遭雷击,瞠目结舌地望着赵临墨,竟忘记了谢恩。
赵临墨看似不悦:“你是否不愿接受挑战?或是你缺乏能力,无法应对。如是如此,朕不逼迫。”
“臣侍非不愿,实因自觉难与文武百官媲美,且当谨守宫律,后宫不得过问前朝事务...”贺南枝思绪混乱,未料到赵临墨竟将此事托付于他,竭力寻找合适的措辞。
“唉,朕既已决定,你毋须多虑,只需承诺能否完成任务即可!”
察觉到赵临墨已然失去耐心,贺南枝只得答应下来,表示必将竭尽全力以赴。这正是景乔所期望展现才华之处。这究竟是巧合还是有心安排的呢?谁也不清楚。但无论如何,这是他表现自我的绝佳机会,必当全力以赴,争得荣耀。
一个月之后,赵轻墨被奉上了一份笔酣墨饱、言简意赅的精美文章。其字迹流畅潇洒,文中殚精竭虑地阐述每一点,每一章节都充分辅以历史事实和权威论述。其中条分缕析,字字珠玑,深入浅出地阐述历代的智慧与当今的实例。
御书房里,赵轻墨大感震惊。他谈及治理河流的策略,与工部尚书的看法相似,然而他的表达更胜一筹,用词精确,逻辑清晰。让人很难想象,如此文采出众之人竟困守后宫之中。
“若此人参与科考当夺魁首。”赵轻墨大声称赞,与其对坐的上官容宁也为之一震,放下手中书籍,惊诧道:“很少见皇上如此称赞一人,皇上手中文章是谁写的?”
“你瞧瞧。”赵轻墨把手中文章递给上官容宁。
片刻后,上官容宁疑惑道:“这是出自贺南枝之手?”赵轻墨点点头眼中不乏赞赏和欣慰:“正是。”
“此人文采非凡,若参加科举必拔得头筹。”赵轻墨由衷赞叹,对面的上官容宁亦为之动容,放下手中书卷,惊愕道:“皇上甚少如此夸赞他人,此篇文章何人所写?”
“你瞧瞧。”赵轻墨将手中文章递至上官容宁。
稍顷,上官容宁疑惑道:“这是出自贺南枝之笔?”赵轻墨颔首微笑,眼中满是欣赏与欣慰:“正是。”
“皇上为何突然命其撰写此文?”上官容宁不解询问。赵轻墨淡然一笑,解释道:“朕闻其才情出众,故而一试。”
上官容宁细读完文章,同样倍感惊喜,“后宫有如此出众之人,未来定可助皇上解忧。”
夜晚降临,天际陷入无尽的黑暗;雪花纷纷扬扬,稀薄却厚重,缓缓降落。它们安然依偎于树枝之上,悄然而至,如同轻盈起舞的雪之精灵。
殿内的木香伴随着炽热的炭火弥漫开来,温暖明亮的灯光点缀其间,宛若小洞幽深。贺南枝倚在软塌之上,手捧暖炉,惬意地享受着柔软大褥带给他的温暖与舒适。
这时,泽兰匆忙来报,称紫宸宫的内侍来传旨,说皇召见。贺南枝立刻命贴身内侍汪永为其更衣,乘轿前往紫宸宫。
抵达紫宸宫之后,贺南枝所遇到的门前侍卫皆礼貌地向他致意。他心怀忐忑,面色无波地踏入大殿,小梁子已在殿外等候。
“贤君卿,皇上正在等候。”小梁子恭敬地告知。
贺南枝微微颔首,跟随小梁子步入殿中。
目光触及龙颜之际,心头微颤,不免猜测皇帝是否不满于文章的精准度而欲加责罚。
赵轻墨见贺南枝面色严谨,心里不禁揣摩起他的心思,眼神中透着丝丝好奇与调笑之意。
他轻轻挥手招来贺南枝,对方显然有些不解,但仍旧缓缓走上前去。
凑近细看,贺南枝面上的风韵让赵轻墨感到意外,他心中暗忖:昔日为何未曾欣赏到此人的魅力?往日总觉得他拘泥于礼数,毫无趣味可言,此刻看来,却满身书卷气,儒雅宁静。
“你写的文章,朕仔细研读过。”赵轻墨言谈间带有浅浅笑意,不疾不徐地说道。贺南枝紧张地瞧着他,只见他微微颔首表示满意。赵轻墨续道:“朕颇为赞赏。”
贺南枝有如虚脱,暗自欣喜至极,立即道:“能得皇上赏识为臣侍的荣幸。”
赵轻墨目光如炬,眼底仿佛闪烁着炽热的火焰,让贺南枝感到全身燥热难耐。
“今晚便在朝露殿歇息吧。”
贺南枝听后身体僵硬,脸颊逐渐泛起红晕,恭敬行礼:“臣侍,谢皇上恩典。”
翌日午后,合宫震惊,惊闻贺南枝骤得殊荣,晋封为贵卿,令众人深感疑惑,不晓其盛宠何来。唯有景乔与步星朗喜悦依然。景乔暗自思忖,觉得没有白费心思,让皇帝得知贺南枝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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