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
水流。
水流。
除了水流，甚至无法感知到任何其他存在，连最微弱的生命痕迹都销声匿迹。唯有永不停息的浊流与咸潮陈述这这片生命原初之地的运转。
那么，最后的那个首领，究竟会在何处？
钟离睁开了眼，海水依旧澄澈如无瑕的琉璃。
如果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钟离猛一回头，四周水流一瞬涌动，但这水流中，有一股方向不同的异动。
就在背后。一旦有了这个意识之后，能敏锐感知到背后的知觉异常。似乎有一个什么存在，正在紧贴着后背，随着身体的转动而转动，就像鲋鱼。
常人或许已经毛骨悚然，但他是钟离。即便是背后贴了一个禁婆，老爷子也能面不改色地请她下来喝壶茶。但现在不行，达达利亚的情况不容乐观。
细密无缝的岩柱开始生长，将钟离逐渐包围，形成一个鸟笼状。身后的触感还在，似乎占据了整个背部，所以几乎很难发觉异常。
但既然已经发现了，事情就好办得多。一根岩柱形成的岩枪向着钟离背部靠近，这一瞬间，水流涌动，一个什么东西脱离了背后，向下游去。
武神是何等存在？岩柱立刻从钟离脚下开始弯曲并拢，虽然那生物还未显形，但已经无法逃脱。
岩牢密封，向内生长尖刺。在尖刺汇集的那一刻，一条扁平的海蛞蝓出现，被牢牢钉在尖刺上，蠕动着挣扎。
柔软的身躯分泌出粘液想要逃离，幽蓝色的触须挥舞，可惜岩刺已经扎入它的身体。海蛞蝓扭动着，一张人脸浮现在它背后，正是达达利亚的模样，不一会又变成钟离的脸。
它在进行最后的挣扎。
一些不好的回忆涌现，钟离皱了皱眉，岩牢彻底闭合，落入大地的裂缝被封存。至此，最后的首领也被消灭。
被岩柱固定的达达利亚也已经平静下来，但还没有醒，软绵绵地垂着头。
钟离来到这人身前，静静注视着他的脸庞，等着他醒来。明明已经同居数月，该干的事情也都已经干过了，但总觉得看不够。至于现在……倒是可以有一些趁人之危的情趣。
老爷子喉结微动，最终只是撤下了岩柱，轻轻拍了拍达达利亚的脸：“公子先生？”
“摩拉克斯！”达达利亚猛地睁开眼，眼前是安然无恙的爱人。
钟离没来得及说明情况就被一把抱住，达达利亚把下巴埋在他颈窝，久久不愿放开。
“公子先生，你刚看到是幻境。但如果不介意，能否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钟离藏住好奇，神色平淡。
达达利亚微微红了脸，松开手：“没，没什么。那首领呢？”
“既然不愿相告，倒也无妨。至于那首领，我已经把它封印在地底。”钟离微微抿起嘴角。
“不愧是钟离先生……那我们接下来是开始修复那能源石还是先找卡涅斯小姐汇合呢？她好像并没有是先告诉我们修复能源晶石的办法。”达达利亚看向下方的那块水晶。
水晶的光芒已经非常暗淡，几乎就像是一块透明的石头。
没等钟离回答，身后传来水流的波动。两人回头，卡涅斯率领着海洋军团到来，眼中满是欣喜：“太好了，多谢两位把最棘手的事情解决了。”
“举手之劳，何必挂齿。只是，卡涅斯小姐，我们接下来要如何修复这能源水晶呢？”钟离微微点头。
“请随我来。”卡涅斯露出温和的笑容，带着两人来到那能源水晶前。
“千百年来，我们都在依靠着这能源水晶生活。然而当它彻底暗淡下来，我们才发现自己失去了独立生活的能力。因此，为了让这个国家得到延续，我们需要更加强大的力量来支撑整个种族的生存与繁衍。
庞贝，这个城市，荒淫无度，残暴而贪婪。我们将夺取这个城市的命脉，用于更高贵种族的生存。而两位，将成为亚特兰蒂斯永远的英雄。”
整片海域开始欢呼，各类海洋生物送上了祝福与尊敬，绕着两人盘旋游动。他们仿佛成为了海洋的中心。
但是这两人却高兴不起来。达达利亚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钟离，从老爷子的眼中得到了明确的答案。
为了一个种族的生存与繁衍去夺取另一个种族的生命权利，这并不是一件公平正义的事情。但是身处此地且与任务相关，两人又不便直接反驳或者拒绝。
卡涅斯似乎看到了两人的难处，她举着贝戟，为两人奉上了皇冠上最为闪亮的珍珠：“两位，请不必为他们感到抱歉，也不必为我们的行为而感到困惑与遗憾，这一切都是神明与自然的决定。我们当然也不会让两位落入道德的深渊。”
“那么，我们应该做些什么才能让能源晶石恢复呢？”达达利亚没有被带偏，而是继续着任务主线。
“我想，大概是存在并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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