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与见证？”达达利亚不解。
“是的，两位已经没有必要再涉足接下来的事情，这样的话也不会让两位的双手染上庞贝人浑浊的鲜血。因为他们最终会被自然报复。何况他们是连同族都可以奴役甚至杀害的残忍存在！”卡涅斯斩钉截铁。
这倒是无法反驳，那些奴隶和角斗场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证明。
“那么，这场仪式会在什么时候开始呢？”达达利亚有些无奈，似乎帮了个反派。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又不是反派，只是立场不同。
“就在今晚，自然的惩罚将会降临。放心，自然同样怜悯那些被压迫的人族。会先提醒他们，然后才会复仇。“卡涅斯继续说道。
两人都没再发话，既然是神明和自然的决定，他们也无权干涉。这是从第一个世界中得到的经验。如果一件事情必然会发生，那么它是无法被改变的。
“请问卡涅斯小姐，自然的惩罚指的是什么呢？”钟离还是问了一声。
卡涅斯进行了一个深呼吸，眼中露出神圣的悲悯：“大地将会愤怒，沉寂的火山将会爆发。”
两人心中一颤，对视了一眼。本以为是让他们无法再获得财富，或者土地无法再生长粮食，却没想到是这灭顶之灾。
卡涅斯说会在灾难到来之前提醒一次，说是为了同情被压迫与奴役之人。大抵她认为，在这片土地上有资产的人才会舍不得离开。
但她没有想过，富人拥有的财富可以转移，他们拥有的从来不只是房屋与土地。但穷人除了这一片所谓的家乡，他们一无所有，无处可去。
“若是如此，不敢苟同。”钟离退后一步，达达利亚跟上了他的步伐。
“两位……”卡涅斯一愣，握紧了手中的贝戟。
“如果他们面临的是无可挽回的毁灭，我们无法做到只是旁观。”钟离沉声道。
“的确，难道没有其他办法来修复能源水晶吗？这似乎一开始就不符合逻辑，能源水晶的失效和陆地城市的存在之间有什么相关关系呢？”达达利亚同意。
卡涅斯抬头看向海面，眼中如有凝霜：“在那角斗场下，某个法阵长期偷窃着能源水晶的力量，一定是卑鄙的人类所为。”
角斗场。钟离眼眸一转，忽地想起角斗场的主人，以及左塞听他们说到亚特兰蒂斯时的神情。
“卡涅斯小姐，除了亚特兰蒂斯，尘世是否还有其他有神的国度呢？”钟离询问道。
“嗯？”卡涅斯显然没想到恩人会问起这个问题，“与我们同时期的确有一个沙漠中的国度，我们彼此友好往来，是要好的盟友，只是后来他们也在时间的长河中逐渐消逝，早已不复存在。”
“或许，窃取这份力量的并不是人类，而是另一个遗失的古国。“ 钟离微微一笑。
“何出此言？你是说……“卡涅斯露出怀疑，微微偏头。
“这也只是我的猜测，不妨卡涅斯小姐先给我们一些时间。“
“抱歉，我们当然相信两位，但自然的惩罚，并非我们所能控制的。“卡涅斯点头，但面露遗憾。
达达利亚看向钟离，立刻明白他所指的另一个遗失古国：“那就尽快去办吧，钟离先生。希望还来得及。”
两人告别卡涅斯，回到海面。
天已经蒙蒙亮，海风清凉，一层薄雾如纱。没时间再多欣赏，两人骑着白鲸来到岸边，立刻往角斗场的方向赶。
果然，左塞半路拦截，权杖一横，沙土开始翻涌。
“左塞，你应该知道失去家乡的痛苦。”钟离挥手，层岩上抬，沙土下漏。
“看来你们都知道了。正是因为知道这份痛苦，才要弥补这份痛楚，你们没有资格评价。”左塞脸色坦然，似乎早已料到。
水刃凝聚，达达利亚迎了上去。
左塞黑色皮肤上的黄金战甲变得异常闪耀，钟离所抬起的岩层逐渐瓦解成沙土。
水刃与权杖相接，权杖上被染上纯粹的水元素，对沙土的控制力不断减弱。钟离没有再纠结于与左塞纠缠，而是目的明确地向角斗场赶去。那死神之子面色凝重，同样放弃与达达利亚缠斗，向钟离追去。
在左塞即将赶上钟离的那刻，钟离心念一动，石壁从脚下升起，以奇门遁甲之势排列，困住了左塞。
趁着这间隙，钟离来到了那宽广的角斗场前。心念一动，大地开裂，一道暗红的封印显现。天空失色，墨金云层中，天星坠落，重重击打在封印上。那暗红色的封印顿时暗淡不少，下方的法阵已经近在咫尺。
然而身后传来一声怒吼，岩壁炸裂，左塞眼中燃起黑色的灵魂之火，俨然已经做好了拼死的准备。
水箭从后方射来，左塞强忍着肩膀被穿透的痛楚，纵身跃起，来到钟离面前，黄金权杖闪烁着耀眼光辉。
“就算是身死，也不会让你破坏这最后的机会。”左塞擦去嘴角的金色血液，神色狰狞。先前和达达利亚激战的雄狮也冲了过来，拦住了达达利亚。
钟离的猜测被证实，他的确是为了那个沙摸中的国度而来。
“为了已经不复存在的国度去伤害现有的存在，是愚蠢而罪恶的行为。”钟离凝聚岩枪，接住了劈来的权杖。
左塞怒喝一声，权杖下压：“我的罪孽会有人来审判，我早已做好被堕入地狱的准备！”
钟离没再开口，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说服他的可能。但为了海洋与大地，他必须毁去那道法阵。大地开始震颤，庞贝的居民被惊醒，纷纷向北逃去。
火山爆发前的警示开始，他们的时间不多了。虽然不知道提前毁掉法阵是否会停息第二次致命的爆发，但总得一试。
那雄狮怎么可能是觉醒了水元素力量的达达利亚的对手，不多时就被打倒在地无力挣扎。达达利亚来到角斗场，和钟离对左塞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左塞眼中露出决绝，黑火蔓延，他成为一只长着胡狼头人身的神兽。只要在能量汲取完毕后把容器传送回去，就算身死此地又如何。
犹如回光返照，左塞硬生生扛住了两人的攻击，没让两人靠近法阵。僵持一阵后，异变再次发生。
角斗场下方自动破裂，高温熔岩开始涌出。左塞向下一看，当即愣在原处，任由达达利亚的水刃隔断了他的手筋，权杖无力地滑落，被熔岩吞噬。
“为什么会这样，一切原来早就已经被设定好了吗……”黑色火焰将他彻底吞没，信念崩塌，灵魂之火将他燃尽。
“设定，”钟离皱眉，心中突然不安，“公子先生，我想我们错了。我们或许无法阻止这一场灾难。”
“它还没开始呢，我们还有能做的事情。”达达利亚给了老爷子一个大大的拥抱，眼中湛蓝光芒闪烁。海水升起，向角斗场汇来。
水汽蒸腾，毒气蔓延，但熔岩被冷却些许，他在为庞贝人的撤退争取时间。
钟离深深看了这人一眼，勾起了嘴角：“的确。”
岩层加厚，阻挡着岩浆的爆发。
海面传来空灵而悠扬的歌声，卡涅斯浮出水面，手中是已经被修补的能源水晶。任务已经完成，但他们还想再做些什么。
但随着地壳碎裂，远处的火山主体彻底喷发，铺天盖地的火山灰向城市涌来，尚未来得及逃走的居民面露绝望，只能哭叫着眼看致命的烟尘到来。
就在此时，卡涅斯手中的能源水晶绽放出耀眼光芒，飘至高空。在卡涅斯的歌声中，能源水晶泛起能量波。它波及的居民当即倒地不起，但灵魂却被牵引，汇向能量水晶。
最后一位来不及逃难的居民灵魂被汇集，卡涅斯向两人招手，三人一同遁入海中。接近火山的海水已经开始沸腾，三人只能不断下潜。
当他们最终来到安全地带，钟离向卡涅斯露出了微笑：“多谢你让他们免于痛苦。”
卡涅斯笑笑：“就当是为了世间的一切生命。我们的旧土也已经不复存在，但只要水晶在，只要海洋还在，我们就能生存。两位，是时候说再见了。”
两人对视一眼，点头。空间裂缝开启，他们回到了熟悉的提瓦特大陆。
“哎呀，真厉害！”艾莉丝拍手，“又解决了一个难题呢！”
“多亏你的照顾。”达达利亚撇了撇嘴，那些居民面临即将到来的死亡时的绝望神情还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但也是不错的经历嘛——怎么样，下一个吧！“艾莉丝眼中露出期待。
钟离笑了笑：“那便说好了，这是最后一个。“
艾莉丝神色一愣，眼中露出难过：“什么！帝君！好吧，那就最后一个。“得把最难的让他们先做了，艾莉丝默默盘算，那么……
达达利亚没来得及问，空间裂缝已经再次开启。
其实大可以去写成救世主类的爽文，但一切是冥冥中注定的无常。行走于世面临的无常与不可抗力，是让人珍惜身边人最好的警醒。
今天会进行修文，弥补或删减前面不合理的地方，谢谢大家，祝草神不歪（已经痛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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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寻找亚特兰蒂斯（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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