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没有的事!”吴福顺一个劲的摇着头,身体哆哆嗦嗦,“两位!两位!我什么都没听见啊!这,这山上伸手不见五指,我走着走着就跟你们撞上了啊!”
不知他刚才听到了多少,如果只是糊里糊涂的听到一两句,应该不会太麻烦。
我看了看白远的表情,上前安抚道:“您不要误会,我朋友只是比较敏感,不太喜欢被人偷听。”
“可我真的没听见啊!小兄弟!”
一直念着这句话,看来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不等白远出声,我径直走到吴福顺面前,准备向他伸出双手。
“滚吧。”
白远突然不耐烦的抛出两个字,不再关心地上的人是滚着还是爬着。
“好吧,你可以走了。”
吴福顺还在地上傻愣着,我顺势改变动作,将他扶起,哪知他又一惊一乍的退了两步,接着往深山老林里狂奔。
不一会儿,人就没影了。
“跑这么快?”我略感惊讶,转头向白远问道,“今天转性了?不怕他回村里到处乱说?”
白远却问:“你刚才想说什么,哪种可能?”
“我想想……我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在化工厂爆炸前后,赵猛和S37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能获取联系,他认为S37依然躲藏在化工厂内部,所以想当然的理解为S37已经‘葬身火海’。”
白远接着说了下去:“实际上,S37早在此前找到了新的身份,比如,一个对村里不熟悉、借口却很合理的人。”
“……”我猛然间想到了一个可怕的答案,“那你刚才放跑的……”
吴福顺就是S37?!
恍惚间,我的脑海中响起一个失魂落魄的男声。
“小文,我……”
“我……我可能害死个孩子,他才十七八岁……”
“顺子他亲爹是个老酒鬼,喝醉了就喜欢打人,那天从桌上摸着一把美工刀,把孩子吓着了,大晚上跑到村里求救,老吴看他可怜,就把他带回家了。”
那段时间,吴志杰误以为自己害死了杜云,一直心怀愧疚,所以才会将无依无靠的吴福顺接回家中,收为养子。
并且,1995年的吴福顺也是十七八岁,确实有可能是S37假扮的。
我越想越离奇,问道:“你就这么放了他,不想问清楚吗?”
白远瞥了我一眼:“问什么?”
“为什么假死?为什么背叛S组?为什么躲在千石镇当孙子?”
“他背叛S组关我什么事?”
“……”
哦,我才是现任S组首领。
我无奈的耸耸肩:“好吧,不关你的事。只是在他眼里,你还是那个杀人魔,你的目的就是处理叛徒。”
白远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仿佛是感受到我话里的阴阳怪气。
“纠正一下,我不是在说你杀了……嗯,好吧,我的意思是,S组大部分人都觉得你很刻薄,难以交流,所以S37看到你找上门,就想当然的认为你要按照以前的流程杀人灭口。我是说他想当然,没有在说你。”
白远侧过脸,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我让他滚,不是大发慈悲,是怕你动手杀了他。”
“……我?我不会。”
“看到他的记忆,再经历一次失去父母的痛苦,你能保证自己不动手么?”
“……”
他说的对,我会动手。
或许我不再是前世的杜云,但那场车祸依然是我内心的一道坎,S37亲手害死了杜云的父母,我怎么能轻易放过他?
我内心一阵纠葛,张了张口,却不自觉的说出了另一番话:“刚才他听到我们的对话,可能已经猜到马瘸子的真实身份,我们还是回去看看吧。”
话音刚落,白远已经背过身去,往来时的山路上走。
“没别的意思。有人害我父母,我同样会动手。”
有听说过类似的消息,白远从小就是孤儿,7岁就被当时的S组首领收养,从那时起就是这种刻薄的性子。只是他从未提起父母的事,组里的孤儿通常都没有来历,他的过往更是一片空白。
不过,既然白远是“神”之一,他父母的死因也就不难解释了。
恐怕他早已手刃仇人,比如——当年无故死于矿难的S03,还有后来重病而死的首领,他们的死因很明确,死亡证明上甚至有白远的签名。
我曾经重点调查过组里的那些大人物,可以说,除了白远,其他人已经死的差不多了,他简直是个行走的史册。
“所以,你现在不用管S组,一身轻松,准备安心颐养天年吗?”我拐弯抹角的问。
白远什么也没说,缓缓吐出几个字:“我累了。”
不知道是走累了还是心累,他的回答愈发简短,一开始还会答几句,后面渐渐失去耐心,每句都是随口一答。
“你平时也这么话少吗?”
“在家。为什么要说话?”
“没人陪你聊天?那个谁也不说话?”
“没必要。”
“你们平时不用交流?点外卖的时候也不说话?”
“他自己想办法。”
“……”
明白了,现在的高寒喜欢找虐。
我在自讨没趣,问了半天也没得到一个像样的回答,把重点又放在了头顶的瓦房。
这条山路离瓦房不远,但斜坡太多,月色朦胧,走得十分费劲,白远的动作比我敏捷,转眼就领先在前头,完全没顾及我这个拖油瓶的感受。
许久,我才气喘吁吁的追上他的步伐,一齐来到瓦房门前。屋里亮着灯,和我们离开时没什么不同。
“陶久,开门!”
我敲了敲房门,屋里突然爆发出一阵东西摔落地面的声响,窗内有两个人影纠缠到一处,动静越来越大。
“让开。”
白远蛮横的挡在我面前,将房门一脚踹开。
阵阵狂风涌入屋内,灯光忽闪忽灭,其中一个黑影趁机破窗而出,只留下满地狼籍。
我正想追出去,却被白远先一步闪出后门,不一会儿就没了影。
“别追了,先救人!”
角落里传来陶久的声音,我这才看到他蹲伏在地,旁边躺着奄奄一息的马瘸子。
马瘸子紧咬牙关,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来,他的腹部中了好几刀,衣物满是血迹,被扯得破破烂烂,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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