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
“一天天的尽来找事!老子给你说明白点,你们那座山下面挖出了死人骨头!没准儿以前是个乱葬岗,那种地方能住人么?笑话!”
“不可能!你扯淡!你们姓宋的嘴里吐不出一句真话!”
“你个狗娘养的,你疯啦!要打架是不是?!”
人群里闹成一片,视线的焦点全部聚集在许温和宋川平身上,而在他们不曾注意的另一头,一个厂工趁乱溜了出去。
S37在树林里仓促卸下伪装,脱了工服,身上只剩一件单薄的白色背心。眼下他顾不上厂里的尔虞我诈,一心只想往西村赶。
前段时间,的确有几个人在山下进行挖掘作业,没几天就离开了,因为动静不大,S37没有注意到任何异样。
但听到宋川平说的话,他总算醒悟过来,那座山确实有可能是乱葬岗,而他想找的东西,可能还在山底下埋着。
他还记得那几人挖掘的地点,在山背面的一处小道上,旁边有几棵枯死的老树。刨开树下的那些烂泥,隐约能看出一个地洞的轮廓,最上方的白骨已经被人清走了。
再往下挖七八米,土堆逐渐松动,一个由石块堆砌的隧道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条隧道长约数十米,没有亮光,S37摸黑走了一段路,终于在道路尽头找到向下的石阶。下方同样漆黑一片,石壁上悬挂着烛台,他随手点燃一截蜡烛,拿着照了一圈,发现此处是条死路。
正中央有一座上了封条的石棺,头顶皆是生锈的铜铃,仿佛在镇压着什么东西。
S37走近一看,那封条分明已经断成两截,他大惊失色,立即推开沉重的棺盖,发现棺中空空如也,原本应有的东西不见了。
他不可置信的翻找一圈,最终在石棺内侧发现了一行文字。
“杜云到此一游。”
字迹崭新整洁,是近几年凿下的。
·
2023年,千石镇某酒店。
听完我描述的故事,陶久不由得“啧”了一声。
“行,做局还得是你。所以这和爆炸有什么关系?”
“这就不得不提到那几个挖地的人,他们是城里的学生,本来想用千石镇的地质作为选题,没想到挖出一大堆人骨。事发后,最先收到消息的人是宋厂长,于是收购地皮的事情就这么被搁置了。”
宋川平的事情尚未摆平,又闹出这档子事。万一真被查出什么乱葬岗、埋尸地,别说村里,化工厂的生意也会遭到牵连。
宋厂长深知后果如何,他火速找人封锁消息,备了些钱,打算贿赂城里的领导,让这件事风平浪静的过去。
谁知,半路杀出个许温,为了钱和宋厂长拼命,宋厂长死后,他就把那几份用于贿赂的钱偷走了。
在爆炸发生前,文洁已经带着所有人迁到地面,她是厂长的助理,即使在混乱中进出厂长办公室,也不会让人起疑心。
就在这时,文洁发现宋厂长夫妇遇害。
“下面的故事情节纯属猜测,毕竟知情人都葬身火海,我只能猜个大概。”
我卖了会儿关子,起身去端桌上的泡面。
陶久递来一双筷子:“那我猜猜,你都说到这份上了,爆炸案的凶手是文洁?”
“我先不说结论。在文洁眼里,赵猛带着人到化工厂,无非就是杀人灭口,厂长死了,第一嫌疑人就是赵猛,赵猛的同伙一定还在附近。所以,她往车间的锅炉里加了点料,算是她的反击。”
我搅了搅面汤里的调料,淡然道。
“但她没想到,炸死了所有人,嫌疑人没死,凶手也没死,运营多年的‘情报网’彻底瓦解。”
陶久捂着眼睛,一阵沉默:“……这段还是别跟姚记者说了,就当是化工厂事故。”
“还有,许温偷走的那些钱……”
我正想继续说,一阵匆忙的敲门声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老板老板!挖到了!”
打开门,外面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面色黝黑,长的还算端正,服饰像是村里人。
他见开门的人是我,疑惑的看向门旁的房间号。
陶久将我拉到身后,应道:“别看了,这你老板娘,回头路上慢慢说,带路。”
“老板……娘?”
那男孩听得满脸困惑,时不时的向我投来目光。
我对这称呼颇有意见,无语道:“娘什么娘?我像吗?长得像还是穿得像?”
“没……没这个意思……”
他尴尬的埋下头,往来时的方向一阵小跑。
我重重的关上房门,一边跟着走,一边鄙夷的注视着陶久。
陶久毫无愧疚的说:“别用这眼神看我,那是酒店老板的大孙子,高中辍学找不到工作,我让他先来手底下打杂,没准儿能开发几个新技能。我说文梁,你回头看什么?能不能走快点儿?”
前面那试图凑热闹的脑袋又灰溜溜的转了回去。
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惊奇道:“他叫文梁?”
陶久答道:“就是你想的那个文。他爷爷是文洁堂哥,两家人关系不错,因为文洁的事,他们一家很多年都不敢回乡。无奈孩子学习不用功,只能回老家学种地。”
文梁领着我们走到村口,太阳当头,那几棵树底下已经被人挖了个底朝天,许多村民一层层的围在坑前,仿佛看到了什么稀奇事。
文梁不敢上前,小声道:“老板!挖是挖到了,就是……围观的人有点多……”
人群越聚越多,议论声也越来越大,有人已经收不住好奇心,伸手去碰坑里的东西。
“哎哎!老李!你别瞎碰啊,万一里面装着什么文物,你担待得起吗!”
“屁的文物!这瓦罐能有几个年头啊!你们就不好奇里面装了啥??”
“看一眼又不违法!打开看看呗!”
“听听,这罐子里可装了不少东西呐!叮叮咚咚响个不停!”
“哎我去,这么多宝石啊!还有珍珠!”
“这哪是文物啊?是咱村谁藏在这的吧!”
陶久始终没有上前一步,反倒问起我来:“这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
“想多了,那是许温用赃款换来的。穷了半辈子,突然有了一大笔钱,还不敢用,只能埋在土里每天守着。”我又思索一番,问道,“你不知道?那你在挖什么?”
“当然是挖赵猛,里边没有?”陶久小声嘀咕一句,向一旁的文梁挑了挑眉,“挖到‘不对劲’的东西就喊我,嗯?这是吗?”
我“嗯”了一声:“……没准儿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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