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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我比你更了解你自己

邵明明醒过来的时候一阵恶心。

自己坐在椅子上,双手被绑在后面,像是已经搁了很久,肋下一动就是一阵深入骨髓的刺痛。眼睛被黑布蒙起来了,还贴心地裹了好几层,勒得后脑勺生疼。发型都乱了,邵明明不高兴。

“醒了?”声音从背后传来。

邵明明张了嘴,却发不出声音,从喉口到嘴唇都是旱裂的干涩,用了最大地努力才嘶哑地说出三个字,“唐九洲?”

“是你爸爸!”后面赌气一样接得飞快。

邵明明有点想笑,但脸上哪哪儿都疼,笑不出来。

他感觉一双手摁上了他的双肩,黑暗里的感官总是特别灵敏,指尖一点点透过布料的冰冷都刺得邵明明浑身一抖。

“别怕。”左肩的手拍了拍,“我只想问你几个问题。”

邵明明闭上眼睛,努力用肩膀去感知那双手,左肩的手指在不停地敲打邵明明的皮肤,像是在弹一首钢琴曲,右肩的掌心始终没有离开肩膀。掌心偏虎口处,食指两侧,都有明显的老茧,邵明明微微点头。

“文韬还活着吗?”唐九洲的语气很轻松。

邵明明感觉那双手离开了自己的肩膀,背后传来金属出鞘的声音。

“哪个文韬?”邵明明在心里默背大悲咒,努力忽视后面的人手里拿着刀子的现实,说出口的语气还是平静。

他感觉冰冷的刀锋已经靠近他的脖颈,“别装傻,他还活着吗?”

“死了。”

刀靠了上来,邵明明瞬间往后一躲,被人一把钳住了脖颈,无路可退。

“他在哪里?”唐九洲靠近邵明明的耳边,一口热气吐在邵明明耳廓上。

“帅哥。”邵明明语气平稳精神状态良好,“稍微离我远点,这样太色.情了。”

耳朵边的人很快就没了。

“第一次干绑架吧。”邵明明叹了口气,晃了晃行动自如的双腿,“绑架不可以不绑腿的。也就我是个文书,这要是个编队内的缉.毒.警……”

邵明明话没说完,乘着唐九洲移开的瞬间,偏头躲过确定了位置的匕首,双脚用力一勾两条椅腿,借力背着椅子站起来回身就是一个飞踢,正好踢在唐九洲拿着匕首的手上,唐九洲一声暗叫,匕首飞出去老远。

等他再回过头的时候,邵明明又坐下了。

“就会这样。”邵明明蒙着眼睛气定神闲,“还有,我让你离我远点,你就离我远点了?怎么这么听话啊。”

喉口瞬间抵上了冰冷的枪管,邵明明条件反射地仰起了头。

“你不要太嚣张。”唐九洲的声音压得很低。

“顺便一提。”邵明明很努力地勾起嘴角,给了唐九洲一个蒙娜丽莎一样的微笑,“枪也是可以踢飞的。”

“哗”

一盆冰凉彻骨的冷水从邵明明头顶倒了下来。

邵明明及时屏住了呼吸,但还是止不住地颤抖,冷水浸湿衣服之后刺骨的寒就肆无忌惮地冲进身体里,面前的眼罩也被浸湿了,紧闭着眼睛还是感受到了难忍的干涩。

真狠啊。邵明明咬紧了牙关。

“警告过你的。”唐九洲又把匕首拿了回来,这一次像也学了乖,没有靠近邵明明,只把凌厉的刀面贴在邵明明的脖颈上,居高临下地问话,“我问你,他在哪里?”

“不要问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了好吗?”邵明明听上去也有些生气,“我刚才已经回答过了。他死了,埋了,在八宝山,满意了吗?”

脖颈一阵刺痛,匕首锋利,很快地划出了一道血痕,没有流尽的冰水瞬间渗进伤口里,和滚烫的血融为一体。

邵明明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在你们警.局外捡到过文韬警员的死亡报告,被撕了照片折成一个纸飞机。”唐九洲摁着匕首走到邵明明面前,“你们就是这么对待牺牲的同僚的吗?”

“跟你有什么关系?”

“是故意想要让我捡到的吧,邵明明警官?”

周峻纬折的,你去问周峻纬啊!邵明明好委屈,但邵明明不能说。

唐九洲的手指忽然摁在了蒙住眼睛的布上,指尖是温热的,顺着鼻梁一下下点到嘴唇,指尖的热度在黑暗里滑开冷水地冰凉,像针一样一下下刺激着邵明明的感官。全身的神经忽然之间都集中在了这一根手指上,随着它一路划过带着水珠的皮肤,最后顿在鲜红的唇上。

浑身上下的冰冷,伤口的疼痛,匕首的压制,和唇间温热的皮肤,瞬间把邵明明夹在了烈火和浪潮之间。

邵明明想收回刚才的话,唐九洲是专业的。

“真漂亮啊。”唐九洲的声音压得很低,“如果全部划开呢?”

邵明明冷笑,“就算你把我剐了也不能怎么样,人死了就是死了,我也不能给你从土里刨出来。”

唐九洲沉默了。

“你不会杀我的。”邵明明动了动脖子,夹在肩膀上的匕首紧跟着。

“为什么?”

“因为你不是那种人。”

“你怎么知道?”

邵明明随着声音的方向动了动脑袋,面对着唐九洲,“你为什么要问我文韬在哪里?你心里明明有怀疑的对象,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

唐九洲没说话。

“因为你怕杀错人。”邵明明仰起脖颈,这一次颈边的匕首没有跟着动,“你不喜欢杀人,你还敬畏生命。”

“你这算是承认了蒲熠星身边的郭文韬就是缉.毒.警文韬吗?”

“对,我承认了。”邵明明在黑色的眼罩下笑,“我早该承认的对吧,就不用受这么多罪了,挺痛的。”

唐九洲有点费解,“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能杀他。”邵明明回得很快,“你会后悔的。”

“为什么?”

邵明明看上去有点疑惑,“你就一点都不觉得他熟悉吗?”

“不觉得。”唐九洲握刀的手微微颤抖。

邵明明低了低头,“郎东哲做事情真是彻底啊……”

“什么?”

“没什么。”

“唐九洲。”邵明明忽然一声呼唤让唐九洲浑身一震,“你最好对我好一些。”

唐九洲的脑海里盘旋着几个名字,文韬,郎东哲,邵明明……几张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的脸,几声远在天边的呼唤充斥了唐九洲的脑海,以至于都没听清邵明明有些颤抖的声音。

“因为,我比你更了解你自己。”

齐思钧已经把办公室里肉眼可见的东西折腾了个遍了。

倒在地上的饮水机,狼藉一地的文件,大卸八块的收音机,断成两截的镇纸,缩在角落里一动不敢动的周峻纬和坐在沙发上依然抱着一盘子八块兔子苹果的郭文韬,全部都是齐思钧的丰功伟绩。

“要不吃了要不扔了,你抱着干什么?这是你的图腾吗?!”齐思钧指着文韬怀里已经开始氧化腐烂的苹果,喊得震天动地。

“气别撒在我身上,”文韬指了指角落里的周峻纬,“都是他的错。”

周峻纬抱紧了自己,一双闪着光的眼睛眨巴眨巴盯着齐思钧。

“没用!”齐思钧冲着周峻纬扔了一个抱枕,“你这么看着我也没用!就是你的错!”

“又不是我绑架的明明……”周峻纬小声嘟囔。

“你还好意思说!”齐思钧声音又高了个八度,“你要是当时冲进去一枪打死蒲熠星至于有这么多事吗?”

郭文韬觉得至于,但郭文韬不敢说。

周峻纬也觉得至于,但周峻纬更不敢说。

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三个东西,一个是病毒一个是外星人一个是发怒的齐思钧,一个致死一个未知还有一个又致死又未知。

“你!”齐思钧又把矛头指向郭文韬,吓得郭文韬当时就双手举过头顶喊了一声我选择保持沉默,“你给蒲熠星到底注射了多少斤的迷药?你做事有没有分寸?”

“不多不多,”郭文韬抱着一个盘子傻笑,“一整个针管。”

“一整个针管?!”周峻纬和齐思钧惊讶得琴瑟和谐。

“我以为他的用量总比正常人多一点吧。”

“你怎么不干脆把他戳死呢?”齐思钧一个头两个大,队友没有一个靠谱的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对面的反侦察能力强得可怕,现在蒲熠星是我们唯一的线索了,他还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明明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两个谁负责?”

周峻纬把抱枕捡起来抱进了怀里,郭文韬整了整盘子里的苹果。

齐思钧要气死了,“你们怎么回事?就一点都不担心明明吗?”

“唐九洲不会杀他的。”郭文韬抬头看齐思钧,周峻纬在角落里狠狠地点了点头。

“你怎么知道的?你跟他很熟吗?”

郭文韬想了想,“不熟,但是他不会杀明明。”

齐思钧看着郭文韬。

郭文韬叹了口气,“他要是打算杀人,他早就杀我了,还需要等着明明吗?”

“他可能是杀不了你。”

“他杀得了。”郭文韬盯着齐思钧的眼睛,“他要是想杀人,我们这一屋子一个也活不了。”

齐思钧的寒毛忽然竖起来几根,周峻纬把怀里的抱枕紧了紧。

门外响起了小心翼翼的敲门声。

“进来!”

外面探进来一个干.警畏畏缩缩的脑袋,“犯人醒了,已经带到审讯室了。”

那边话音没落,齐思钧就一个健步冲了出去,快成了一道残影。

“你有没有觉得他特别像……”周峻纬还抱着抱枕。

郭文韬还抱着苹果盘子,“嗯,特别像产房外面的孩子他爸。”

坐在桌子面前带着手铐的蒲熠星看上去还不是特别清醒,低垂着头,鬓角的发丝遮住了眼睛。

郭文韬站在单面玻璃的背后,看着里面孤孤单单的人,心上像堵了个酒塞子,闷得难受。

“我去吧。”齐思钧拿起文件夹,看了郭文韬和周峻纬一眼,“你们两个都给我好好待着。”

齐思钧开门的瞬间,蒲熠星抬起了头。

但他没有看齐思钧,目光直直地穿过单层玻璃落到了郭文韬身上,逆着光的眼神看不分明,只死死地定在一角,有那么一瞬间,郭文韬甚至觉得蒲熠星看得见他。

但郭文韬却看不清,看不清那双眼睛里面是什么。不是求救,不是失望,也不是留恋,甚至没有一点惊讶,蒲熠星看上去一点也不好奇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只是有些空洞地盯着在他看来是一片空白的墙面,像要凿穿一样。

郭文韬忽然好难受,胃里翻江倒海地涌,忽然涌上来的不适无法佯装,只好好低头扶住桌子大口喘气保持平静。

“你有点喜欢他吧。”周峻纬的声音很冷静。

郭文韬闭上眼睛,平复呼吸,他们经过训练,能在任何情况下迅速恢复精神状态。

“我觉得他知道。”郭文韬的声音只有一点微微的颤抖。

“知道什么?”

“知道我是警.察。”

“因为他没惊讶吗?”

“不,因为他没挣扎。”

“当我把针管刺进他的血管时,除了本能的反应之外,”郭文韬看向周峻纬,“他一点都没有挣扎。”

“蒲熠星对吗?”齐思钧翻动手里的资料,“本名就叫蒲熠星?”

对面很微弱地点了点头。

“你清楚现在的局势吗?”齐思钧抬头看蒲熠星。

面前的男孩和他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看上去有些疲惫,但眼底的沉着和坐在这个房间里的人完全不一样,齐思钧经验无数,只看一眼他就知道不好对付。往常这个时候,他会换周峻纬进来,但他转头看了看那面空白的墙,又转了回来。

不管眼前这个人是谁,他已经夺走齐思钧很多东西了。

“我应该清楚吗?”蒲熠星的声音还有些虚弱,但微微带笑。

“你的同伙,绑架了我方警.察,这件事情你事先知道吗?”

“不知道。”蒲熠星回答地很快,脸上看不出情绪。

“根据我们所得到的证据,你将被判处无期徒刑,终身不得出狱。”齐思钧观察着蒲熠星没有裂痕的表情,“如果你能够配合警方调查,解决绑架案件,我们将适量减刑。”

这是例行公事。

“我拒绝。”

这是意料之中。

齐思钧点点头,“请问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蒲熠星像是准备好了,“你叫什么名字?”

齐思钧眨了眨眼睛,他万万没想到蒲熠星会问这个,他看着眼前眼角带笑的少年,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让他不安到了极致,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别怕。”蒲熠星笑了,“我不是想报复你。”

蒲熠星反客为主了,齐思钧忽然意识到。他下意识地把求助的眼神投向周峻纬站着的方向,但理智又让他转了回来。

齐思钧忽然有些不可抑制地害怕,眼前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抽丝剥茧一般把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抽离,最后只剩下一间屋子,一张桌子,他和蒲熠星两个人。周峻纬和郭文韬都在墙外,和蒲熠星一墙之隔,和他齐思钧,也一墙之隔。

“峻纬。”郭文韬交叉着双臂,“小齐哥害怕了。”

“嗯。”周峻纬的反应让人无法琢磨。

“你不进去帮他一下吗?”

“他不会相信我的。”周峻纬长出了一口气,“我现在走进去,在他眼里,我和蒲熠星站在一边。”

“那你和蒲熠星站在一边吗?”

“你很早之前就问过这个问题了。”周峻纬转过身面对郭文韬,“我也很早就回答过了。”

郭文韬看了一眼周峻纬,转身指着审讯室里的蒲熠星和齐思钧。

“峻纬你看,这房间里表现上只坐着他们两个人,但背后却是一个又一个的团体,每一场审讯都是这样,从来都不只是两个人的对峙,而是两股势力的角力。”郭文韬顿了顿,“现在你觉得,他们谁更孤单?”

齐思钧。

周峻纬没有说出口。

他看着表面上平静沉着的齐思钧,描摹着他柔和又坚毅的脸颊,单面墙总让人觉得近在咫尺又远得怎么也触不到。周峻纬忍不住想,如果他没有在新兵欢迎式上看见过齐思钧,他现在会是怎样,还会不会呆在十六中队,还会不会成为警.局里闻名的模范特.警,还会不会拼出性命去完成一个个危险的任务。齐思钧是不该出现的人,但周峻纬阻止不了。

周峻纬低头呼出了一口很长的气。

监听室的门忽然被打开,一个秘书轻声说,“周警官,有人要见您。”

周峻纬和郭文韬同时回过了头,“哪位?”

“他说他叫,郎东哲。”

几乎是听到那个名字一瞬之间,周峻纬就感觉到了郭文韬气场的变化,挥手示意秘书出去,周峻纬很快地摁住了郭文韬的肩膀。

“文韬……”

“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文韬的声音抖得很厉害,手已经伸向了后腰的枪。

“文韬,你听我说。”周峻纬死死地抓住郭文韬的手。

“周峻纬,”郭文韬眼里的怒火像要把周峻纬整个吞掉,“你已经坏过我一次好事了。”

“如果我们现在走了。”周峻纬指了指审讯室,“那齐思钧就真的只剩下一个人了。”

郭文韬看着周峻纬,握住枪的手一动不动。

“已经有很多人因为这件事痛苦不已了,齐思钧是无辜的。”周峻纬的手颤抖地厉害,“我求你帮我一起保护好他好吗?我求你了。”

郭文韬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周峻纬,不由得有些犹豫,趁着这个空档,周峻纬抢过了郭文韬手里的枪,很快地卸了子弹。

枪被夺走,像个镇定剂,郭文韬也卸了力。

“你被郎东哲利用了这么久,你还不明白吗?”郭文韬的声音里全是无力,“你保护不了他,从他坐在蒲熠星对面的那一刻起,你就保护不了他了。”

“我会做到的。”周峻纬看着审讯室里面对面的蒲熠星和齐思钧,“我不会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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