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市距离C市100多公里,走高速的也就是1.5小时左右。
曹一田坐在副驾,他忽然想起之前住在水泥墩里的流浪汉,便扭头对后排的范斯问道:“你记得之前我们遇到的那个流浪汉吗?叫尹龙,好像他就是D市的人吧?”
范斯垂眸,思索片刻道:“是的,尹龙之前不是说过他妈去世,他就回D市了。”
曹一田问道:“你有没有留他的联系方式之类的,这次去D市顺便去看看他。”
范斯翻了翻手机通讯录,确实留了他的电话号码。“有的。我们先去D市刑侦队,完事之后,再去找他吧。”
窗外风景单一,这条高速上穿山隧道很多,车子在不断地穿行一个又一个的隧道,隧道内昏黄的光,让范斯不由得打起瞌睡。曹一田的手机铃声震动响起,范斯这才清醒了很多。
曹一田接起电话,问道:“怎么了?……法医那边怎么说的?……有疑点吗?……我回来再说……”
曹一田对着电话那头又嘱咐了几句,随即挂断。
“曹队,是有新案子吗?”周建强开口问道。
“嗯。”曹一田回道。
“什么案子?”范斯追问道。
“狗吃人,现场挺惨烈的,脸皮和肠肚,还有生.殖.器官都被狗啃完了。”曹一田道。
“哇,这么劲爆!”范斯不由啧舌。
周建强猜测道:“是老人独居的孤独死案子吗?听闻小R国的老龄化严重,很多老人喜欢在家养宠物。后死在家中,就被自己所养宠物吃掉了。”
“不是,这次死的是个40左右的中年男性,是个毒贩,叫:何鹏举。”曹一田回道。
“我想起来了,这个人还是缉毒队的重点抓捕对象。”周建强说道。
“这案子定性了吗?是他杀?还是意外?”范斯问道。
“现场种种迹象表明,好像是意外。但因为死者的特殊身份,涉及重大的毒品交易案件,其死亡的时间就很离奇,难保不是黑吃黑,所以还需要和缉毒队联合,进一步侦办。李晓龙他们已经去和缉毒队沟通了。”曹一田道。
谈话间,汽车已经驶入D市的管辖区域,又是一个长达3公里的穿山隧道,但这个隧道灯是坏了的,周建强只得打开车辆前灯。此间,漆黑的隧道里,就只有他们一辆车。范斯明显能感到隧道里的温度比隧道外低很多,她木讷的看向窗外的黑暗。
只是出隧道的瞬间,他们三人都不自觉的将眼睛眯起来,一种从极致的黑暗到光明的过程,眼睛不耐的有些酸涩。隧道外是一个长长的下坡,他们这才明白为什么之前隧道里一辆车也没有,原来是前方发生连环追尾的交通事故,以至于临时交通管制,道路被封前,他们已经进入隧道。
这场连环追尾的交通事故,造成了数辆车连环追尾,其中一辆红色轿车和一辆白色面包车,被两辆重型卡车前后夹击,压缩成饼干状,驾驶舱严重变形,渗出大量鲜血。
周建强缓慢行驶,在交警的指挥下,还需一段时间才能疏通道路。
曹一田从车窗内,看到一个老熟人——居然是D市刑侦队的宋米,之前和D市联合办案时,他们多有往来。他打开车窗喊道:“宋米。”
那人身形消瘦,个头不高,略微驼背,听到有人喊他,便顺着声音转过来。
“曹队,你怎么来了?”宋米的声音透着欣喜。
“过来办个案子。不过,你怎么在这儿?”曹一田开口问道。
“唉,一言难尽,我是前几天被调到了交通队。”宋米无奈道。
察觉到宋米低迷的情绪,曹一田岔开话题,随即看向前方,问道:“这里咋回事?”
“听两个卡车司机口述,因为隧道的灯坏了,所以出隧道时晃了眼,出隧道又是个长下坡。前车开得慢,后车开的快,所以就撞到一起了。”
“人怎么样?”
“红色轿车里的4个人全部当场死亡,白色面包车的司机当场死亡,后排1人重伤,已经被拉走抢救了。”
“我记得这里经常发生交通事故,不过情况没有这么严重过。这里以前发生过的连环撞击的交通事故也上过新闻,但只发生在冬季下雪天或者大雾天。”曹一田道。
“是啊,不过两个卡车司机说是受隧道光线的影响。”
“这两个卡车司机认识吗?”
“认识,是同一家运输公司的,而且两人还是兄弟。”
“卡车上有运输货品吗?”
“没有,是空车。”
宋米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他朝曹一田笑道:“这起交通事故,确实存疑。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老辣!一如既往的一针见血!我前面已经通知D市刑侦队的人过来了。”
曹一田跟着笑道:“你还是速度啊。”
宋米半开玩笑道:“你别开涮我了。我现在被调到这里,浑身不得劲。”
曹一田追问道:“到底什么情况啊?你的办案效率有目共睹,调你不合适吧。”
宋米无奈道:“高鹏呗,那个刑侦专家,他跑到省领导那里给我一顿输出。我当时也是气急,给了他一拳头。”
曹一田点了点头,认同道:“原来如此。”
他们正说着,道路也慢慢被疏通开,曹一田朝窗外的人挥了挥手,拜别宋米。
车内,周建强疑惑道:“曹队,这是那个传闻中的神探宋米吗?”
曹一田点头道:“就是他。”
“我听过,这人很厉害的!”周建强略显惋惜道。
“如果我预想不错,宋米迟早会回到刑侦队的,也就最近两三天的事。”范斯开口道。
“哦?”周建强有点质疑。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是玉石又岂会蒙尘,D市刑侦队需要这个人。”范斯回道。诚如范斯所言,曹一田也认为宋米是不可多得的刑侦天才,他被调到交通队只是领导压压他的脾性,重启之日近在眼前。
向前开了15公里,向右行驶进入匝道转弯,汽车便下了高速,驶入D市市区。
D市的公安局,离高速口很近,车程不过5分钟便已经开进院子里。曹一田之前打过电话,便长驱直入的来到袁秀花所在的刑讯室。映入眼帘的女人到是让他们略感吃惊,只见那个女人穿着时髦靓丽,皮肤几乎没有纹路,看上去似乎30岁左右。但他们都知道袁秀花实际年龄已经是45岁了。
根据资料显示,袁秀花是D市老城区人,父母在其15岁相继离世后,她便辍学来到C市谋生,曾做过坐台小姐、酒吧服务生、被人包养过。在其38岁时开始从事拉皮条的勾当,先后在警方扫黄中被抓捕,被判处过3年有期徒刑。出狱后重操旧业,但比之前小心所以没露出马脚,而具毛毛作为失足妇女进入卖yin行当,就是袁秀花充当的领路人。
今年上半年,袁秀花忽然回到D市,在D市商业区开了一家小型美容院,由于其出色的外形条件,并向顾客说明自己的整容理念,所以美容院的生意初始还进行的不错。因为她的美容院产品出了问题,导致先后有10位顾客烂脸,涉案金额较大,已经构成诈骗,被警方强行带走。
曹一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忽然就明白了什么叫温柔如水,媚眼如丝。
女人娇俏,说话声音也嗲嗲的,两双眼睛遍布无辜的神情,一旁的周建强也看呆。
“警察同志,我是被冤枉的。”说着,袁秀花瞪大无辜的双眼,看着前面做笔录的女警道。然而女警不吃这一套,义正言辞的说:“你还冤枉,你把假冒伪劣的东西贴牌,用给顾客。让人烂脸毁容,这辈子都被你毁了。你好意思说自己冤枉。”
袁秀花看了一眼刚进来的曹一田他们,瞬间眼睛像蒙起一丝雾气,隐隐有垂泪委屈的感觉。她摇了摇头,看向曹一田道:“我也不知道这个产品是假冒伪劣的嘛。你们要抓也应该去抓生产产品的厂家,不应该抓我嘛。我一个老实本分的生意人,怎么会做害人的勾当。”
曹一田被盯得反笑,这女人可不一般,说没干过害人的勾当简直就是笑话。根据他掌握的信息来看,又有多少年轻貌美的少女被她介绍给人包养,又有多少年老色衰的女人进入涉黄案件,她可是没少给警方找麻烦。
袁秀花见曹一田对着她笑,便以为曹一田好说话。随即道:“警察同志,我真的是被冤枉的,你要信我啊。我一个单身女人,干不了作奸犯科的事。”
范斯冷笑道:“你可真是说的大义凛然,你以前因为啥事坐监狱,难道忘了吗?”
察觉到曹一田身旁冷艳的女人,袁秀花收起欲哭的神情,笑道:“要不是我给她们介绍工作,她们这些弱势群体可怎么活!虽然在世人眼里看是脏的,但这活不就是那么一躺就完事的嘛。况且放到T国,这行业能够创收税收,也是合法的。”
范斯无语,罪犯往往将自身犯罪行为合理化,并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这是司空见惯的伎俩。她冷冷道:“这里不是T国,你就是个老鸨,别把自己说的那么伟大!”
袁秀花不吭气了,她低垂下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
曹一田率先打破沉默,道:“你狡辩也是没有用的,你这个案子是要判的。判多判少取决于你,我现在有个戴罪立功的机会给你,你要是想到什么就老实交代。”
袁秀花这才察觉到另一层不同寻常的氛围,刚来推门进来的这三个人看上去并非为了美容院的案子。
随即,袁秀花抬起头,表情麻木道:“你们想问些什么?”
曹一田拉开椅子坐下来,他沉默片刻道:“大约在半年前,是否有人找你找过同一类外形特征的女孩?”
袁秀花听到这里,双手不自觉的抠起指甲上的死皮,她双唇紧抿,似乎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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