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到它这个样子之前,苗因觉得那个呜呜声确实有点可怖,但现在看它这样,苗因只觉得对方有些儿可怜。
而且,她也认出来了,这大概就是那个女孩骷髅。
对方身上游走的暗红血丝,太过于特别,一眼就能让人认出来。
更何况,房里除了青年和她的遗骨,根本没有别人,青年此刻正躺在床上,那么这具白骨只可能是她了。
但是她不是已经解体而亡了吗?怎么又出现了?
莫非是因为青年做了什么?
还有,她哭得那么伤心,难道是青年出了什么事?
苗因轻轻地叩了一下窗户:“喂,你没事吧?”
骷髅大概没想到窗户外有人,猛地弹跳而起,低吼一声,对着窗户外的苗因作出了攻击的架势!
苗因见识过对方的实力,可不想跟她打:“哎,哎!别动手啊,我可是帮了你们的好人!”
就是不知道这骷髅听不听得懂人话,能不能好好沟通,毕竟对方之前开打的时候,那状态其实是有点狂暴的。
还好,这骷髅可能是听得懂人话的,在听到苗因的话之后,没有再进一步动作,只是保持着进攻姿势盯着她。
苗因赶紧又说:“我就是在会场和你们说过话的那个人,后来采石场的也是我,是我把你们带回来的,你想得起来吗?”
骷髅又盯着她看了一会,终于慢慢地收回了攻击架势。
看来,不仅听得懂人话,也是能沟通的。
苗因松了一口气:“你现在能说话吗?”
骷髅又低吼了一声,估计是不能说话。
苗因试探地说:“那你能不能变回人?”
对方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并抬手做了一个手诀。
下一秒,白骨和莹莹红光一起消失,只剩下一个女孩子的身影站在那里。
苗因看了看挡住自己的防盗栏杆,说:“你过去开一下房门。”
然后跳回阳台进了厅。
很快,房门打开了,满脸泪痕的清秀女孩站在了门口。
二东看得很是意外:“这是……?”
大彪说:“鬼?”
苗因嫌弃地摆手:“一边去,谁是鬼了?人家是人。”
虽然还可以变成骷髅,本质上是鬼是人确实不太好说,但人现在是个人样子,那她还是觉得应该把对方当人。
说着她就进房去,还关上了门。
大彪撇嘴,悻悻地离开房门前:“别看了别看了,人家不想让我们看。”
二东倒是不介意:“她自有她的道理。”
不给看有什么的,反正他们现在是一伙的就行了。
大彪哼了一声:“反正现在你和她一条心,她做什么你都觉得好,反倒我还成外人了。”
二东说:“都是自己人,哪儿把你当外人了?你现在心眼子怎么这么小?”
大彪说:“那你心眼子大啊?有多大?我拿尺量一下,看看到底有几厘米?”
说着还真的拿把尺子装模装样地在那儿比比划划。
二东笑起来,拍开他的尺子:“起开!”
*
房里,苗因看了看床上紧闭双眼,面目乌青的青年,又看了看女孩:“怎么回事?”
女孩看着青年,双眼含泪:“他……他用了影祭,把我救过来了,但是他……”说到这里又哽咽了起来,好一会才说:“他从此就……不再是活人了……”
苗因听不太明白:“影祭是什么?”
女孩虽然伤心,但还是认真给她解释了一下。
原来影祭就是一种献祭,对特定的人献出自己的血和命,以换取对方的性命得到延续。
从此这个献祭的人,血就是黑色的了,人也成了活尸走肉,基本上丧失了理智和意识,但他还能够被对方驱使,也只能够被对方驱使。
这种人在业界被称之为,影。
因为他将一生与之如影随形。
苗因懂了,看着床上躺着的青年,感慨道:“那他对你还真是好啊。”
以我命换你命,即便只剩下行尸走肉,也要成为你忠实的影子,只跟随在你的身边,只听从你的命令。
这世上尔虞我诈之事苗因见得多了,然而这种可以拿命相护的事,却少得很。
哎,曾经也有人为她不顾性命来着,只不过那个人现在只会对她冷漠地说“你谁?不要挡路。”
哦,不止,人还会一拳把她轰飞!
不知道是那个人变了,还是,“他”根本就不是他?
宋瑜,和宋西樵,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如果宋瑜不是宋西樵,那真正的宋西樵又在哪里?眼下是什么境况?
这些事,她一定要弄清楚。
苗因这片刻的走神,很快就被女孩的哭声再次拉了回来。
大概是因为苗因说的话,又令女孩绷不住泪了,她跪在床边,看着床上毫无知觉的青年,哭得更厉害了。
苗因拍了拍她的肩,本来想说声节哀,但又觉得青年虽然变成了影,但其实还没死,说节哀有点不太妥当,所以就只说:“我在外面等你,等你有空了我们再聊。”
*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女孩才终于出来了。
她的眼睛红肿着,但好歹已收住泪。
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楚楚可怜。
而且这么难过她也没有忘记礼貌:“大家好,我叫白幺幺,是白家人。”她指了指房里:“他是傅正云,我族中的异性弟子。”
她双手交叠,对着苗因又行了个特别庄重的揖礼:“多谢你的出手相助。”
苗因赶紧摆手:“不客气不客气,之前你们也帮过我,大家礼尚往来,互相帮助嘛。”
然后她也自我介绍了一下:“我叫苗因。”指了指另外两个人:“还有大彪,二东。”
白幺幺点了点头,似乎在等着苗因的下一步介绍,等了会发现没有下一步之后,她就自己问了:“请问你们是哪一家的?”
苗因三人尴尬对望了一眼:“我们啊,哪家都不是。”
白幺幺顿时有些抱歉:“哦,原来你们是散民。不好意思啊,我出来得少,有时候下意识就认为大家都有家族。”
散民?
苗因在要不要装懂和不装之间,犹豫了一下,最后选择了说实话:“散民是指没有家族的人吗?不好意思啊,我们几个都是外行,对你们业内的事不太了解。”
“啊?”白幺幺有点意外,她想过苗因可能是出自偏僻地区的小家族,甚至是没什么见识的散民,但没想过对方居然完全是个外行人:“那你是怎么能参加大会的?”
一个外行人绝对不可能有资格参加那个大会。
苗因坦然地说:“哦,我是混进去的。”
白幺幺悟了,难怪对方当时什么也不懂,什么都要问一问,感情原来不是一般的没见识,而是完全的一窍不通。
胆子真大啊!一窍不通还敢去业界大会?
哦,不,去业界大会算什么?人家还敢当众拦路宋家少主!
简直太勇了!
简直太不知死活了!
但倘若她不是这么勇,这么的不知死活,大概率也不会在那种敌我悬殊的情况下冒险跳出去帮他们。
白幺幺想到这里,不免有些百感交集。
当下认真地说:“对,你刚才猜得没错,散民就是指没有家族的人。”
“哦。”
苗因心想,自己连这些基础常识都不懂,看来得好好跟白幺幺了解一下他们业内人士的事。
就是不知道白幺幺有没有时间?
所以她又问:“对了,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白幺幺想到自己的家事,不由两眼一红,说:“我……准备先回家去看看。”
那个精壮男人说的白家已被灭门的事,她还是不愿意相信,她必须得亲自回去看看。
白家那么多人,就算真的遭遇不测,也,也不至于灭门吧?
苗因又问:“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白幺幺说:“过两天,等正云醒了就去。”
好,还有两天的时间跟她接触,不管打听什么情况应该都够了。
她也就直接了当说了:“那这两天你能帮我们一个忙吗?”
白幺幺点头:“当然,只要我做得到的,你尽管说就是。”
苗因说:“是这样的,我们几个虽然不算业内人士,但因为一些原因,需要进入你们业内调查一些事,所以就想跟你了解了解业内的情况。”
白幺幺顺口问:“什么原因?”但她马上又想到了些什么,补充说:“不方便可以不说。”
苗因摸了一下鼻子:“确实有点不方便。”
白幺幺忙摆手:“没事没事,不方便就不用说了。总之你们帮了我这么多,只要是能说的,只管问就是,我一点都不会隐瞒。如果是不能说的……”她稍微纠结了一下后,才说:“我也会尽量说多一些的。”
有她这话就行了。
“那就谢谢了。”苗因心情大好,拉着白幺幺坐下:“你这几天都没吃东西,应该饿了吧?来来来,我们边吃边聊。”
白幺幺可能是真的饿了,有点不好意思地点头:“好。”
苗因正要指挥大彪上菜,白幺幺却指了指桌上的水果篮:“我能吃这个吗?”她解释:“我们白家人是吃素的,一般都以水果为主食。”
吃素?水果?这倒是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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