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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承炎甚至没有看清那宫嫔的样貌,只是松懈时冷不丁看见一双形态怪异的细长白脚,瞬间毛骨悚然。
那甚至不像是人的脚,过细过狭,像是皮骨都被装在匣子里,如畸状瓜果般长成不该有的样子。
他匆匆起身,泡澡的兴致散了个干净,吩咐宫婢太监过来伺候更衣。
陈毫头一次见到万岁爷轰人出去,眼瞧着齐嫔进去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纳闷这是说了什么话搞成这样。
柳承炎转身任由他披上寝衣,皱眉询问:“宫中妃嫔,有几个像她那样裹脚的?”
这旧俗是自宋时传下来的没错,效仿飞燕合德的娉婷之态,但他从前听说也只是从书里只言片语里。
再者,大昭朝前几任皇后都是出了名的大脚天足,民间还有旺夫的戏说。
陡然近距离看见一双鸟爪般的怪足,和撞鬼也没什么两样!
陈毫这才明白过来,忙不迭赔笑道:“这也是京中风气,不光女子如此,还有不少士大夫……”
皇帝杀气都起来了:“男的也裹?”
“京中怪象荒诞多年,男子粉妆红衣,妓鞋行酒早就蔚然成风了,”陈毫用眼神示意徒弟小木头去热壶酒给陛下压惊,两三句把气氛调和地诙谐起来:“但若是消息放出去,说陛下不喜这些,过几年也就消停了。”
士大夫怎么说来着?
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
楚王要是不好这口,那不就都吃成杨贵妃了。
柳承炎到底是年纪轻,看见一双脚都吓得差点炸毛,此刻也察觉是自己失态,低喝一声。
“胡闹!”
他没有降罪齐嫔,只是吩咐下去,阖宫上下不得裹足,有的也立刻解开,早日放成常态。
但这么一来,齐嫔到嘴边的恩宠肯定没了。
人家做梦也想不到这一出啊。
——裹脚这事,还得是出身优渥大户人家的特权。
小门小户的闺女要跟着爹娘劳作奔走,哪里有命裹出一副弱风扶柳的姿态。
本是暮时赐浴,闹完这一出之后已是月明星稀。
再回乾清宫也不是,去打扰皇后安睡也不是。
柳承炎叹口气,吩咐摆驾储秀宫。
陈毫引路在前,一边跟着轿辇走,一边忍不住想这金嫔是真运气好,祖坟搞不好就卧在哪个凤凰池旁边。
前头皇上要去太液池是她捡漏,今儿晚上齐嫔被轰走也是她得了便宜。
能吃能睡还这么受宠,一般妃嫔未必学得来这个。
架辇未到,柳承炎便瞧见有小太监在门口左顾右盼的望风。
他一抬手,陈毫便一个箭步冲过去把小太监捉住双肩。
“大晚上干什么呢!”
小双子哪里想到大晚上会碰见陈公公,苦着脸道:“主子……主子叫我放风来着。”
此刻皇帝已经下了轿辇,轻描淡写道:“她在玩什么?”
“也……也不是玩,”小双子下意识往高处望了一眼,伏身拜倒:“求陛下去劝劝吧,奴也是费尽口舌了。”
柳承炎听得新鲜,迈步进了宫门。
他甚至不用找,没走几步便已听见上方传来笑语。
“再拿一串葡萄来。”
“主子您快下来吧,这万一摔着碰着……”
金盈欢正坐在二楼栏杆上晃着脚,一低头冷不丁跟柳承炎看了个对眼,后背一僵被当场抓包。
皇帝在下头笑眯眯地打招呼:“高处好玩儿吗?”
小宫女吓得脸都白了,顾不上冒犯把娘娘给架着肩膀拉回地上。
她这一动作裙子翻得跟石榴花似得,所有太监宫婢都立刻别开头生怕落了罪。
“行了,在上头呆着,”柳承炎又道:“我过来。”
“哎,好!”
小宫女跪得大气都不敢出,陈毫跟着皇帝一路上了二楼,感觉周围气氛是说不出的怪。
这主子回回不肯呆在地上,要么跑湖里睡觉要么坐栏杆上吹风,估计真是皇上惯的……
金盈欢没想到皇上这么晚会突然过来,等人上楼的时候快速捋了两下被风吹乱的裙子,试图表现得稍微好一点。
柳承炎走到她面前把人扶起来,说话是轻描淡写,眼尾扬着笑。
“夜风这么吹着,估计舒服极了。”
金盈欢碰见他就怂,支吾两声道:“嫔妾错了。”
少年没应声,伸手拍了下栏杆。
他被封皇上那天还在爬树,和她确实很像。
“你知道宫里哪儿最高么?”
金盈欢小声道:“外楼上?”
柳承炎摇一摇头,笑道:“在太和殿。”
“走,我们去那儿。”
他牵过她,示意陈毫去叫人搬梯子来。
陈毫像是被雷击一般呆在原地:“陛陛陛下……”
“怎么?”少年凤眼一扫,含笑道:“有些人若是懂得闭嘴。朕会少赏银子不成?”
储秀宫上下眼睁睁见着皇上把金嫔接走了,宫门一关,大眼瞪小眼自己捂嘴巴。
不敢说,说了搞不好要掉脑袋。
金盈欢坐在柳承炎旁边,说怂吧确实窝成很小一只不敢占地儿,眼睛却悄悄地顺着宫墙往远处眺。
她第一次夜里出宫,看什么都新鲜。
夜深人静,便是幽绿流萤也藏进浅雾里,时明时灭,如同幻觉。
她坐在高高的轿辇上,一路穿行无人长街,被风吹得有些冷。
金盈欢隐约觉得自己这已经是妖妃的待遇了,大晚上被皇上带去太和殿爬房檐,史书里估计没人这么写过。
她想靠近他暖和一点,又觉得这么做便显得有点谄媚,犹豫着憋住话,什么都不敢说。
可恶,该多披个袍子再出来。
柳承炎握着她的手觉得渐渐凉了,解开外袍匀了一半给她。
“好点没?”
他动作自然,她却跟着抖了下。
两人虽早已敦伦过,但夜里蜡烛一吹什么都瞧不见,早上醒来便是面红耳赤也瞧不见人了。
金盈欢冷不丁被他的外袍拢住,鼻息里都能嗅见低郁好闻的龙涎香。
她低低点点头,把袍子捂紧了些。
后宫与前庭泾渭分明,越往前走便越入了政务交错的核心地带。
金盈欢从未出过乾清门,眼瞅着宫灯照亮了保和殿的后门,才大着胆子问:“皇上平时在这上朝吗?”
“在那边,”他伸手往远方指,却像是给她看更渺远的一整片黑暗:“圣祖定了规矩,要御门听政。”
远处犹如荒漠,只看得见更远处零星的灯。
金盈欢看得支棱起来,很是好奇:“原来不是在房子里,而是在广场上?”
“嗯。”
他待她如同龄同乡的玩伴,两人平日都擅长在太后前演出一副规矩模样,碰着面了顽性全都冒了出来。
宫辇行至太和殿前,便是有宫人掌灯,前后也犹如幽暗池水般望不着边际。
便是金盈欢嫁进宫里时,也不曾亲眼见过一次汉白玉的广袤大廷。
她同他一起走到宫中最高的楼屋前,如何仰头都看不清顶端的尽头。
“会不会有七八丈那么高?”
“十丈。”
“十丈?!”
这样一望,人都渺小如芥子,在庄严大殿前如路过的飞鸟一般。
陈毫已经备好了梯子,四处派了多人扶好看好,还特意备了宽大软垫,生怕有主子摔下来。
先有奴仆告罪一声爬到先前,把前后都照明了,再小心扶他们一起上去。
等两人相继站在宫殿最高处的中央,更漏声已到了子时。
这也是柳承炎第一次站在这样高的地方。
十丈,像是能用手碰到天上云雾一般。
他顺着心意高高举起手,能感受到夜风吹拂而过。
在这样高的地方,甚至能看见各宫远景,月下景山,还有泛着粼粼波光的中海与南海。
他竟是这万物的主人。
柳承炎喜欢站在高处,但从前孩童般的玩闹,以无法再应和此刻的心情。
他在夜色里鸟瞰万物,一时间忽然懂了天子二字。
便如天,便如地。
百姓子民听不见他的声音,看不见他的样子。
但一呼一吸,一饮一啄,皆是与他有关。
站在高处,便看得见风河流转,繁星无数。
他将在这宫城里度过全部的生命,直到最终化为繁星之一。
金盈欢原本还有几分玩闹的心情,此刻站在他的身侧,也只有静默。
像是醉意笑意都被风吹散了,只看见自己在这天地之间,如一瞬的烛火。
她下意识抓了他的袍角。
柳承炎望了许久山河宫阙,才回首看她。
“怕掉下去?”
“不怕。”金盈欢笑起来,觉得此刻美满如梦,心里都很舍不得时间会继续往前走。
“我是在想,如果你冷,也可以靠一靠我。”
“好啊。”他俯身亲了下她的额发:“走,回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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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隐瞒地很好,之后几天里甚至无人知道侧房的长梯曾被动过,只知道皇帝曾经留宿在金嫔那里。
说来奇怪,金嫔承宠数次,至今没有封号,先前在御花园里逗仙鹤时好像还被宸嫔冷言讥讽过。
这种无关痛痒的八卦反而是允许传的,不仅传到坤宁宫里,乾清宫也一样清楚消息。
冯润心如今行动不便,特意去送了一趟桂花藕羹,自罪管教不力。
“宸嫔的性子你也清楚,哪里是你的问题。”柳承炎亲手给她垫了个软枕,扶着皇后在黄梨木榻上休息:“她不过是气我半月都未去见她,使些小性子罢了。”
“润心难得来看我,不提旁人。”
小皇后怀着双胎,虽然太医嬷嬷都悉心照顾着,难免会有水肿不适,鞋子前后改过好几回。
她看着疲惫,但一笑起来仍如春风化雨。
“陈毫,皇上近来可好?”
大太监愣了下,看着柳承炎不敢开口。
柳承炎冷嗤一声,还在生着气。
冯润心看出蹊跷来,伸手揉他的眉心。
“再皱眉要生川字纹了。”
也是她来得日子凑巧。
今天朝里安置了秋猎之事,有言官直谏上言,气得他差点当着文武的面拿砚台砸人。
早在两个月前,柳承炎便和冯穆商量着秋猎一事。
秋狩那是趁着鹿肥羊润去策马行乐,算是各朝天子的娱乐项目。
当下边境常有鞑靼作乱掳掠,柳承炎哪里有心情去旁处休憩。
鞑子抢一回北境,他就怒意多一分。
最好是借着秋猎的名义移营向北巧妙行兵,多方布置痛杀一回。
秋天这个节骨眼,对南对北都极为关键。
南方多耕种桑织,春种秋收,到了九月十月便是农忙落幕,可以获得一整年的丰收。
同样,对于北方游牧民族来说,春夏马枯羊瘦,秋季前后正是大肆牧马放羊的好时节。
一到这个时候,不同部落不同民族的牧民都要争夺领地纵横羊马,便是要把绿海般的草原啃秃了才转场至另一处。
再丰茂的草原也经不住这么多部族争抢圈地,抢到的便逍遥自在,抢不到地索性南下劫掠,拿走不少汉人的粮食器皿也算是收获。
往往这时候还会杀戮性命,妇女婴儿深受其害。
这些游贼抢了就跑,来去无影,年年都如鼠患蝗虫般骚扰北境,放肆下作至极!
朝廷有意布兵北上,一为劫马二为驱患,照理是民之所向,没有任何问题。
柳承炎上朝时根本没打算提这件事,由兵部安排好布阵路程便是。
哪想到有言官骤然跳出来,跟要刨他祖坟一般就是不答应!
“皇上!此乃诱杀,当称不仁不义之举!”
“贸然出击太过草率,望陛下深思细量,切勿鲁莽行事!”
“鞑靼无德,可我大昭端行多年,岂能效仿蛮夷作风!”
一帮言官岂止是笏板上写满了劝诫的废话,真跪在庭前说起来就是没完,唾沫星子乱飞不说还一脸悲壮激昂。
一个跪三个跪,见皇帝脸都黑了索性一群人齐刷刷跪下来,就是不从。
皇上,你都没有正式下战书就去偷袭人家,这是不仁不义,是败坏我大昭国威啊!!
外邦夷狄抢掠厮杀那是他们野蛮成性,可咱们行端坐正,怎么能抢别人的东西!大昭的脸还往哪里搁!
出兵打仗这种事怎么也得准备个三五年吧,以前回回打仗回回输,几十年前国都都差点保不住了,绝对不能这样!!
柳承炎听得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他读书时就听说朝中尚文贬武,甚至有些武官为了讨好文官还特意去学书法学画画。
但是人家都欺负到这份上了,还在这讲仁义道德君子行径,圣贤书读疯了这是?!
他握着一盏茶尽是腹诽,表面沉着脸色没有说话,台下言官更是觉得自己深明大义,十几人轮起来滔滔不绝。
冯穆虽然是个自幼习武的文官,这时候也黑了脸,大有要撸了袖子揍人的冲动。
冯老将军三言两语挡了回去,但也在看皇帝这边的反应。
“陛下,秋猎之事万万不可,恳请三思!”
“万邦上国不可诈取横夺,有失祖宗颜面!”
等争论声三三两两的安静下来,最高位的皇帝才缓缓开口。
“赐廷杖五十,剥官位罚守忠烈祠。”
不废话了,直接揍。
程潮差点笑出声来,板着脸冷喝一声,让锦衣卫把人拖到午门外行刑去。
这要是一年前皇上刚来的时候,还会耐着性子争辩道理几句。
现在也不跟礼法疯子多讲,直接上板子,好事。
跟疯子争道理……折寿啊。
十几个言官没想到掰扯完规矩就得去挨板子,面面相觑还没想起来要喊冤。
锦衣卫一涌过去文臣们齐刷刷地往两边躲,剩下这帮人被抓着肩膀就往外头拖,这时候才惨嚎起来。
“圣上息怒——”
“陛下,陛下臣这是尽忠尽职啊!!”
程潮又一挥手,下属们纷纷掏出用了多年的抹布堵嘴,路上还拖掉了好几个人的裤衩和官靴。
一盏茶的功夫,远处依稀传来了起落翻飞的板子声。
“砰!”
“啪!”
“啊啊啊啊————”
剩下的文臣们噤若寒蝉,再无多言。
武将罕见地被维护一回,好几人都明显乐得不行。
柳承炎看似心平气和地放下茶盏,温和道:“还有异议吗?”
“陛下,”又有言官噗通跪下来:“当今太平一片,何须动武!”
皇帝一抬下巴,程潮麻溜的把人抬走。
“陛下这般绝堵不住悠悠之——唔!!”
从早朝到晌午,拢共抬走三十多位。
到后头耐心耗尽,他就差把茶杯扔到那言官的脸上。
戍边将士战死沙场的时候没见你痛惜,民不聊生的时候没听你叫惨,这时候要收拾鞑子了反而一个两个蹦出来叫不平了?!
许他们欺负人就不许还手?这是什么王八道理?!
秋猎不光要打,最好痛击要害夺回大片疆土,烧荒种地都胜过送给他们喂马!
皇上战意已定,朝中保守派的文臣人心惶惶,少不了去请白首辅过去说情。
白首辅早在一个月前就开始闹头疼,连门都不开,跟老狐狸似得腿一蹬直接装死。
找不着白首辅,他们又去找冯穆和翁奕为。
后头两位也早就学精了,有锅先丢给首辅,说首辅不吭声他们也不敢越级上书,这是犯了大忌讳。
但再回到乾清宫里,柳承炎一想起来还是气得牙痒痒。
得是长了个什么样的狗脑子才能说出这种混账话!
一个两个挨板子削官职算是便宜他们了!剁了去喂马也好过让这种人糟蹋粮食!
冯润心拍着后背帮忙顺气,又在一旁递了果盘道:“吃块西瓜,消暑祛火。”
柳承炎叉了块西瓜,忽然怔神看她。
他回过神来,确实还有大事没有和她托付。
小皇后被盯得脸上发烫,抱着瓜盘失笑。
“怎么了?”
发妻有孕,他本不该远行。
柳承炎沉默一刻,低头吃了西瓜,半晌道:“我打算随军北上。”
“你爹率领中军,我会易容随行,全程也有暗卫保护性命。”
他并无逞能显摆的想法。
相反,他觉得自己知道的太少了。
无论是北境的荒草狼烟,还是南海的烟波诡谲。
他有意大统江山,却对外界一无所知。
总该出去看看,哪怕会遇到危险。
圣祖爷统帅三军为大昭打下整片江山,靠得也是文治武功,缺一不可。
冯润心没想到他会如此打算,垂眸想了一会儿。
“深怀这样说,便已经定下主意了。”
她这样说的时候,其实已经红了眼眶,只是自己还不知道。
刀剑弓矢不长眼睛,小时候父兄出征,她从未睡过安稳觉。
梦里哥哥断了胳膊,父亲满脸是血,母亲痛哭失声,她都记得。
但她不能说。
再抬头时,冯润心已是扬了笑容,声音温暖平缓。
“既然想好了,我也会在宫里日夜祈祷,盼你平安回来。”
他看着她,又觉得自己多一分辜负。
也只能低头亲一亲她的额头,眼神珍重。
“一定。”
“不过……”冯润心又想到什么,犹豫起来:“陛下若是外出多日,朝里该如何瞒着?”
她清楚他的性子。
她的夫君像极了一匹野马,生来要奔驰纵横,踏着最烈的风往更远处走。
紫阙朱阁困不住他。
但若是做皇帝,按着礼数便该日夜守在这深宫里。
柳承炎回过神来,点头称是。
这是个问题。
他不上朝,便会暴露自己不在。
今后便是不去北境,也总会有南下西巡的事。
若是次次出巡都以帝王仪仗,劳民伤财不说,官宦势必会提前收到风声,早早粉饰太平。
除非……他平日便不多上朝。
他若是平日不上朝,文官武将也就无从揣测。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本身上朝这件事,皇帝折腾,大臣们也折腾。
一群人凌晨天未亮时便各自穿衣洗漱,然后在寒风里听人扯着嗓子唱报国事。
若这么做能躬行诸事也来得好,可上朝时多得是废话连篇请安问好的破事,早晨忙完一整趟,下午晚上还得继续看折子批阅答复,便是累死在乾清宫里也不奇怪。
他如果找个法子避开这桩破事,也能多出许多时间做些正事。
想到这里,柳承炎瞧了一眼陈毫。
后者原本一夜未歇伺候到现在,帝后谈话时正悄悄阖眼打盹,一被盯登时站得笔直。
“奴在!”
“取道袍来。”
他至此要做一回昏君。
世界线收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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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殿大概三十多米高≈十丈余
1.道袍-百度百科
道袍是明代极其流行和典型的一种便服,上自天子下至士庶无比把道袍当做日常穿著的主要服饰之一。
道袍形制为:直领,大襟,右衽,大袖收口,衣领镶嵌有白色的护领,道袍,可以作衬袍或平民男子婚服。两侧开衩,接有暗摆,暗摆打三个褶或不打褶,以系带系结,穿着时可配丝绦、布制细腰带或大带。
道袍在古代底层社会劳动者皆有穿着,并非儒生专用,亦非礼服,而是居家常服。道袍的流行变化往往体现在暗摆的结构、衣身长短、袖子宽窄上。从明清小说、笔记的描述,道袍总的趋势是两袖不断增宽,大而长的袖子受到人们的青睐,到明末,袍服的“大袖子”发展到有些夸张的地步。
叶梦珠《阅世编》:“公私之服,予幼见前辈长垂及履,袖小不过尺许,其后衣渐短而袖渐大,短才过膝,裙拖袍外,袖至三尺,拱手而袖底及靴,揖则堆于靴上,表里皆然,履初深而口几及踊,后至极浅,不逾寸许。”
这里说衣短才过膝、拱手而袖底及靴,与清代《醒世姻缘传》的描写完全一致。道袍在明代的时候非常流行。几乎是读书人的“标配”,也正因为如此人们才叫这种衣服叫道袍,因为读书人懂得的道理多。随着流行变化,道袍的衣身长短、袖子宽窄经常变化。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二十四说:“修静立道士衣服之号,月破星巾,霓裳霞袖,十绝灵幡,于此著矣,”喻世明言.卷二.陈御史巧勘金钗钿:「早饭都吃过了,方纔起身,把道袍、鞋、袜慢慢的逐件搬将出来,无非要延捱时刻,误其美事。」初刻拍案惊奇.卷一:「烦劳了列位,做两件道袍穿穿,也见小肆中薄意。」
《太平御览》卷六十五引《传授经》说:陆先生“对上下接,谓之俯仰之格,披、褐二服也。”披,即披肩,又作“帔”。褐,《玉篇》作“袍”解。此后道袍定型。
2.防秋-来源不明
什么是「 ”防秋”呢?
防秋是一种根据季节变化来调整自己的国防战略的制度,游牧民族的生活特别突出的一点就是根据季节的变化而行动,游牧民在春季的时候因为冬季过后的草场林地还没有完全复苏,牲畜缺少食物,牧民生活就会比较困难。
夏季水草丰美,草场茂盛,牧民的生活就比较清闲,到了秋季,为了给牲畜养膘以及储备过冬的草料,牧民们会频繁的移动,冬季为了减少牲畜能量消耗就基本不怎么移动了。虽然具体情况根据每个历史时期的不同有所差异,但大致的规律是这样的。
从上述游牧民族的活动规律我们可以看出,牧民们为了在冬季到来之前给牲畜养膘并且储备草料会频繁的移动,但是草地资源只有那么多,人人都要抢草料,肯定是不够的,为此游牧民族在秋季就会大肆南下,掠夺资源。
同时因为经过一个草场丰盛的夏季的畜牧,一年的游牧工作基本完成,正好是游牧民族人壮马肥,体力充足,士气旺盛的时候,他们不用顾虑生产,直接驱使着马匹远征千里,南下劫掠。当然了,这是基于生存基础之上而发起的劫掠。
游牧民族除了因为这一目的劫掠以外,还有一种战略性的劫掠,战略性劫掠的目的则是为了削弱南方中原王朝的国家实力,以求取更大的利益。针对于北方游牧民族这种季节性的劫掠活动,南方的中原王朝也针对性的在秋季进行国防战略调整,这一过程就被称之为「 ”防秋”。
防秋这一词语最早出现在唐朝时期,按照胡三省注的《资治通鉴》的记载:秋高马肥之际,吐蕃会趁机入寇,唐朝政府会从关东调兵到京城长安以西进行防御,谓之防秋。另据《新唐书》记载,每次抽调的防秋兵有三万人,并且都是从河北魏博、成德等战力强悍的军镇征调而来,可见对于防秋的重视。
吐蕃在秋季发动进攻,除了秋高马肥,唐朝秋收在即掠夺资源的目的以外,也是为了和唐朝争夺陇西的土地,将国土面积扩大的同时威胁唐朝京城长安,而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唐朝才全力推行防秋制度。 那么明朝的防秋和唐朝又有哪些不同呢?
明朝人很早就对于北方游牧民族季节性南下有着清楚的认识,早在洪武年间太祖皇帝朱元璋就对边将们说过,春季之时胡人马瘦弓弱,你们可以解甲休息,到了秋季秋高马肥,你们就要提高警惕,随时观察蒙古人的异动。
明代人更是将一年划分为两个时期,一个是胡人疲弱中国较强的时期,这就是春季;另一个就是胡人偏强而中国较弱的时期,这就是秋季。 哪怕不是战争,和蒙古互市,明朝也会考虑季节因素的影响,比如隆庆和议以后,明朝和俺答达成了互市协议,将每年的互市定于春末夏初之时,这个时间段正好是蒙古马匹瘦弱,战力不足的时候,哪怕是想趁互市期间深入内地侵略也十分难以实现。
明代的防秋时间亦是根据秋季的季节时间来进行调防的,一般来说基本上都是七月到九月或者六月到九月,除了蓟镇和昌平镇比较特殊,每年有两次调防,春季三个月,秋季四个月,这两个镇守备京城,地位比较重要,不容有失,所以春秋两防也是可以理解的。
3.嘉靖轶事-崇敬道教
明世宗信奉道教,他不仅本人信道,还要全体臣僚都要尊道。明世宗时道士邵元节、陶仲文等官至礼部尚书,陶仲文还一身兼少师、少傅、少保数职,这在明朝历史上是空前绝后的。
明世宗迷信丹药方术,他派人到处采集灵芝,并经常吞服道士们炼制的丹药。为满足自己修道,明世宗数次遴选民女入宫,每次数百名。
嘉靖二十一年(1542年),明世宗命宫女们清晨采集甘露兑服参汁以期延年,致使上百名宫女病倒。宫女们忍无可忍,以杨金英为首的宫女差点将明世宗勒死,这就是历史上罕见的宫女弑君的“壬寅宫变”。
特别是经“壬寅宫变”幸得未死,从此移居西苑,设醺炼丹,迷信道士邪说,养生修道,二十余年不回大内,法纪逐渐松弛。另在宫内外兴建大量宫殿庙宇,加重百姓的负担,使得国家财政危机愈益深重。
明世宗任用道士,把自己的想法写在纸上,然后让道士烧掉,企图让神仙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一个叫蓝道行的道士,平生最恨严嵩,借助这个机会向明世宗传达了“奸臣如严嵩,忠臣如徐阶”的字样,最终使权臣严嵩落马。
4.嘉靖轶事-喜欢养猫
嘉靖年间,宫中养了一只叫“霜眉”的卷毛猫,呈微青色,但双眉却是洁白的,非常善解人意,明世宗出行时,此猫充当前导,又经常伺候明世宗睡觉,明世宗爱如珍宝。后来,霜眉死了,明世宗非常伤心,命令大臣们写祭文,但大臣们都没写过动物祭文,难以发挥,只有一个叫袁炜的礼侍学士在祭文中写了“化狮成龙”四字,令明世宗十分满意,提拔他做礼部尚书,补入内阁。明世宗下令将霜眉埋在万岁山北麓,题碑“虬龙冢”。
(这样就升礼部尚书也太草率了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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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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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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