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你信上帝？”
“怎么，我看起来很虔诚吗？”
我侧卧在长沙发上，单手支着脑袋，按照伽拉泰亚的指示，捏着一颗饱满红艳的樱桃，丢进嘴里，犬齿咬破果肉，酸甜的汁水炸开，有点酸，我面不改色的把核吐进一边柜子上的银盘里。
伽拉泰亚点点脖子，“这个，标准的十字架。”
我不甚在意的解释，“是一个想要杀了我当纪念品的坏家伙弄的。”
伽拉泰亚手中的动作不停，石胚渐渐有了雏形。
“没想到，你还挺受欢迎的，乌勒尔。”
“谢谢夸奖？”我坐起，捏起一个红的发紫的樱桃，递到伽拉泰亚唇边。“不尝尝吗？很甜的。”
伽拉泰亚含唇咬下，她停下了动作，把雕刻刀放在收纳盒里，她咀嚼着。
“骗子。”
我笑着托手到她面前，伽拉泰亚看着我，“不吐核？”
果核掉到我手心，覆手滚进了银盘。
我用绢帕擦拭着手心，伽拉泰亚目视我动作。
她或许很难理解我不过一个上午就自在的和在自己家似的了。
太自在了。
“你想说什么。”
伽拉泰亚撩起眼皮，黑褐色的眸光无波。
“我能不能去参加游戏。”我问。“如果不参加游戏，我会被庄园主惩罚的。”
伽拉泰亚捏着我的下巴，端详我的脸，我无辜的昂首看她，她难得的耐心抚摸我的头发。
“不要在我面前耍小聪明，乌勒尔。”
她的目光担忧，透过我像是在怀念谁。
“你知道我有着怎么样的同事，同样的话，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她在担忧谁呢？
伽拉泰亚威胁道。
“我不希望，你这完美的脸，被一些不长眼睛的人给毁了。”
我哦了一声，退而问道。
“那你和我说说，你和你那位缪斯怎么认识的呗。”
伽拉泰亚拾起雕刻刀，不时抬眼看我。
“好奇心会害死猫，乌勒尔。”
“汪。”
伽拉泰亚：？
伽拉泰亚面部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我止不住的笑，笑的眼泪从眼角溢出。
“嘶。”一不小心笑的太过了，动作扯到了肩胛的伤口，我大胆的撑起身体，和伽拉泰亚对视。
“你真的舍得吗？”
“舍得杀死这张脸。”
我调笑的口吻惹的伽拉泰亚瞪了我一眼，骄横的贵族小姐第一次见识到了没皮没脸的无赖先生，雕刻刀凿下一大块石屑。
伽拉泰亚的底线被我反复试探，眼见她在情绪暴怒的边缘，我才提出了我的真实请求。
“这个裙子好热，我想换一身衣服，不要裙子。”
相对于前面两个无礼的请求，这一个，对于伽拉泰亚来说应该是无足轻重的。
这也是一个小小的，心理暗示。
伽拉泰亚比我想的更乖觉聪明，她盯着我，露出了一个，让我有点毛骨悚然的笑容。
“走吧，正好是排位时间，一起去。”
我：？
补药啊，补药啊，我不想社死啊。
我牵强的挤出笑容，“我觉得待在这里也挺好的，伽拉泰亚——！”
·
监管者大厅
没赶上第一批车的监管者们还在大厅里闲坐，打发时间。
优雅的法国摄影师坐在红鹅羽绒长沙发一边，端着红茶悠闲的品味，难得从实验室出来的隐士双手环胸，半眯着眼假寐。
另一边，是穿着黑白教服的使徒，黑色的猫猫盘卧在她腿上，安一下一下轻轻的抚摸着猫猫的皮毛。红夫人拨弄过耳边的碎发，和红蝶有说有笑的聊天，格蕾丝一个人坐在单人沙发上，不时点点脚下的水渊。
这里的大家看起来都挺正常的。
为什么会混进来一个不正常的我呢？
我开始反思，直到被伽拉泰亚甩到沙发上，还在想这个问题。
“呀，伽拉泰亚，这位是。”玛丽和美智子先注意到我，美智子掩扇那双睫毛忽闪的眼睛好奇的望着我，玛丽倒是直接的问道。
我咬了咬下唇，朝她们友好地笑笑。
“那个，烦人的传送技能求生。乌勒尔。”伽拉泰亚介绍道。
我：？
你就是这么介绍我的吗？
我感受到密集的视线如聚光灯一样，打在我身上，我低下头，任由稍长的黑发遮挡。
我在空中的书页上点了点，进入排位匹配界面。
“可我记得，他应该是一名男士。”玛丽的声音里带上了笑意。
格蕾丝闻言也好奇的望这边张望。
使徒安就坐在我旁边，她有没有看我我不知道，她腿上躺着的那个猫，倒是伸了个懒腰，踩着猫步趴在了我的腿上。
隐士和摄影师的目光也不例外。
“我可以摸摸吗？”我抬头询问，安歪头，看着我的脸几秒后，点头。
“它很喜欢你，可以的。”
“嗯，男士，又怎么了吗？”伽拉泰亚回答。
“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有穿女装这样的癖好。”玛丽笑着说。
我安静地摸猫，大概知道伽拉泰亚的想法了，想让我因此羞愧？侮辱我？我有点憋不住笑。
真不好意思，我弹性底线。
如冰似的刀挑起我的下巴，我顺从的抬头看人，是玛丽。
她眼底闪过惊艳，捏了捏我垂落的发，玛丽赞叹。“没想到，近距离看，这小脸可真标致，比起女子有过之不及了吧。”
我：“谢谢夫人夸奖？”
“妾身也是，第一次见到像乌勒尔先生这般的男士。”美智子害羞的躲在玛丽身后说。
“谢谢你，美智子。”
我抚摸着小猫咪，毛绒绒彻底治愈我破碎的心灵。
伽拉泰亚坐在我前面，托着下巴，盯着我。
估计想看我一些难堪的表情，我故意笑起来，冲她wink。
伽拉泰亚愣住。
下一秒，匹配成功。
我眨眨眼睛，腿上的小猫咪不见了，眼前是熟悉的等待长桌。
地图【红教堂】。
几个队友纷纷落座后，该轮到我沉默。
这是弄什么？艾达和埃米尔，加上甘吉。我的戒指还能送出去吗？
“欸，是你，等等等等！你是女孩子！？”甘吉看到我高兴的和我打招呼，看到我身上的裙子后，又着急的刹住了话。
艾达和埃米尔坐在一起，桌子底下，他们十指相扣，艾达似乎有什么话想说，最后还是咽下了。
我撩过耳畔的碎发，无奈道。
“我是男孩子，甘吉，上次谢谢你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不过，你穿这个，很漂亮，差点就让人认成是女孩子了。”
嘻嘻不嘻嘻。
我能说我本来就是，吗？不能。
我手动微笑，调整了一下天赋，换成双弹加大心脏。
“你是不是……”
艾达的话被游戏开始的声音撕碎。
59
站在我眼前的摄像机光明正大的宣告了这一局的监管，是我最喜欢的，约瑟夫。
我蹲下的一瞬间，画面扭曲，拍摄的照片浮空，我一看，似乎是在大推那里。
我在小推，说的好听一点，这叫尊贵的一遛位，说的不好听一点，这叫赛后优先背锅位。
裙子配套的小皮鞋根本不适合跑步，我果断转移位置。
【专心破译！】
艾达发了个信号，看距离在红地毯那里，我果断跑向那里。
开局约瑟夫的局合修很合理吧。
很合理吧。
我额头上缓缓掉下一滴汗，埃米尔如忠诚的护卫，站在艾达边修机，不时用眼神瞪我一眼，碧色的眼睛闪烁寒光。
那是动物遭遇警惕的危险时一种自我保护的前兆。
攻击的前兆。
“噔噔——”
约瑟夫开一阶的声音响起，我的镜像被打趴了。
艾达按住了埃米尔的手，朝我和他递了个安抚的眼神。
我鼓起勇气，走到艾达旁边，一托裙子，单膝跪地，拉过艾达的手，把素环套进她的无名指。
“你是我的良药。”
【契约】成立。
“谢谢。”
??
??艾达礼貌的道谢，埃米尔眼睛死死的瞪着我，我感觉我要被他盯出洞来，我一抹汗，拉过埃米尔的手。
同款银色素环套进他的无名指。我轻声念道。
“野兽也会眷恋人性的温暖，你会找到属于自己的避风港。”
【契约】成立。
埃米尔愣住，艾达拍了一下他，握住了他的手，埃米尔看了看手上的素环，又看看艾达手上的素环，开心的握回她的手。
??
??
二人继续修机，我一起身，回头碰见了，一脸震惊的甘吉。
目睹全程·甘吉：“你，你们三个，啊？”
碎碎他吧，他看起来要抱了。
甘吉挠头，甘吉不知所措，甘吉欲言又止。
我憋不住笑，提裙走到甘吉面前，送出了最后的戒指。
“情绪不会压迫你的心脏，先生。”
“为您献上真挚的爱意，是我的职责。”
甘吉一脸茫然的看了看手上的戒指，又看了看我。
他表情复杂，最后还是问。
“乌勒尔，你玩的这么花吗？”
耿直的小伙子，让人有点恶趣味的想法。
我吻上他的手背，“不，只对你这样。”
甘吉脑袋嗡嗡的响，小麦色的皮肤上浮现出两团红，他眼神震惊，他感觉他的cpu要过载了。
这是，表白吗？
镜像世界中，甘吉的镜像被打趴。
浑浑噩噩的甘吉被埃米尔拽过去修机。
我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就往大推的角落跑去。刚刚看甘吉是从墓地跑过来的，大概率出生在那附近，约瑟夫赶不及来拣我尸。
应该，来不及的吧？
镜像结束的同时，一台密码机破译完成。
承受镜像折射伤害的一瞬间，刺骨的疼从腰上传达而来，我眼前一黑，双手抱头，艰难的自愈。
【站着别动，我来帮你。】
随着艾达的信号而来的，是渐渐放大的心跳声。
进度条刚刚过70，急促的喘息声和脚步声接近，我慢慢的回头，和约瑟夫对了个正着。
是【宿醉】，年轻版的约瑟夫，颜色从他身上退去，唯有黑白二者分明的色彩，法式丝绸衬衫微微敞开的波纹领口，贴合的勾勒出他的腰身，他手上的西洋刀，银色的刀面缓缓落下滴答滴答的血。
约瑟夫满意的勾唇一笑，抬手召唤相片，我被吸了进去。
我从相片的视角，刚好可以看到他修长的脖颈，和那苍白的微微起伏的胸膛。这个视角，怪涩的。
“你还是有这个坏习惯，乌勒尔。”
约瑟夫的声音轻快。
“这种拙劣的隐藏手段，可躲不了我。”
我：？
“我们之前认识吗？”
约瑟夫吻在了相片上，他的笑声愉悦。
“怎么不认识？你可是我的常驻嘉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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