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很久以前,乐始和丘玄生的关系还不像如今这样。丘玄生待人亲和友善,和年幼的乐始做过一段时间的玩伴,但自从那件事发生以后,乐始就再也不理她了。
时至今日乐始仍记得那份耻辱,况且丘玄生还经常横在她和丁汀源之间。乐始不讲先来后到,就算丘玄生和队长相识得早,她也不认为丘玄生比自己更具备保护队长的资格。
如今队长要去琅州只带自己没带丘玄生,从辅州到琅州有一个月路程,整整一个月都能跟队长同路策马旅行,光是想想就觉得完美。前边不远处就是驿馆,乐始暗想,相安无事了五天,到今天提出要住同一个房间也不会显得太突兀。
没有丘玄生的生活太美好了,身边只有队长的生活太美好了,再见丘玄生,再见班瑟,再见褚兰,再见剩下的那谁谁……乐始推开驿馆大门,丘玄生一下扑上来:“队长!”
方才听到的声音分外耳熟,乐始如遭雷击,抬眼望见坐在驿馆大厅里的苍秾和岑既白,转头看到搂住丁汀源的丘玄生,惊得跳开几步道:“为什么你们也在这里?”
“是丛芸队长告诉我们的。”岑既白小人得志地站起来恭迎队长,对乐始冷笑道,“乐始啊,你不会以为支开玄生让丛芸队长帮你保守秘密队长就是你一个人的了吧?”
“小庄主,你别刺激她。”苍秾把挑衅乐始的岑既白拉回来,严谨地解释道,“我们没有恶意,只是玄生听到丛芸队长说起你们去琅州很担心你,你没事吧?”
一看站在丁汀源身边的丘玄生,乐始心如死灰地别过脸去:“我没事,不用你们管。”
丘玄生立马松开丁汀源跑到乐始面前,握住乐始一边手臂问:“乐始,听说你受伤了?快让我看看。”
“我没有!”乐始忍住刺痛抬手挥开丘玄生,驿馆里为数不多的几个人都看过来,乐始说,“我不管你们从丛芸队长那里听了什么,总之我很好,就算有事也不要你们管。”
“乐始,不可以这么说话。”丁汀源教育乐始一句,复又露出笑容说,“丛芸队长答应我们要保密的,没想到还是被你们问出来了。你们没有为难丛芸队长吧?”
不,是她自己说漏嘴的。先前到店的三个人早就等到晚饭,这下又多了乐始和丁汀源,丘玄生领着丁汀源坐下,回头往后厨跑:“在这遇到你们真是太巧了,还以为要到边界才能跟你们碰上。我去加两个菜,今晚咱们在这儿歇脚。”
丁汀源很是客气,拉着乐始去叫丘玄生不用麻烦。望着乐始那阴森的脸,岑既白愤愤啐一口道:“呸,真是狗咬吕洞宾。我们好心跟来帮忙,结果人家压根不领情。”
“队长让丛芸队长瞒着,也许是另有原因。”苍秾看不过眼,催促道,“饿了一整天,你还不快吃?”
“说得对,好吃的不能进乐始肚子里。”岑既白抓起酱猪肘,啃了一口说,“苍秾你猜她们三个是什么关系啊?”
苍秾嫌她问题太多:“你说什么呢?”
“你就不觉得好奇?”酱猪肘指着那三人的背影,岑既白有理有据地分析道,“队长人很好,玄生和乐始都喜欢她无可厚非,但是这个乐始太贪心了,居然想要独占队长。”
“乐始还小嘛,正是中二的年纪呀。”苍秾撑着脸为乐始开脱,察觉到岑既白一脸难以言说地望着她才发觉不对,赶紧问道,“你看着我干什么,我又没有中二过。”
“没说你,我是想起姑母来了。”岑既白伤感地嚼着猪肘,看着朝这边走回来的丁汀源和乐始说,“我看这个乐始就是讨人嫌,凭什么把队长让给她?绝对不能让她如愿。”
她讲话向来夸张,苍秾无心配合,只好缄口不言。三人困在幻境里不少时间,对外界的事全然不晓。就在这段时间里乐始遇见歹人埋伏,虽然没有吃亏,但还是被其打伤。
对方训练有素,每招直逼肺腑。对于这种人乐始向来没轻没重,打了个半死才丢到石耳面前。石耳尽心救治,等到那人醒来说出身份,众人才知是东溟会的人在作怪。
听到这个消息丘玄生心急如焚,什么都顾不上就要追上早就离开的丁汀源和乐始。岑既白原本不想趟这滩浑水,但苍秾说要跟着,她也不想一个人留在辅州。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苍秾叹了口气,抬头却见那三人折返回来。后厨已经关灶,这桌菜要分到五个人肚子里。乐始一坐下就毫不客气地拿起筷子,丁汀源很讲道理,从包袱里掏出几块饼表示不碰桌上的东西。
苍秾给她盛了碗热汤,又往汤里加几块肉:“队长,你们这次去琅州是不是为了端掉琅州东溟会的老巢?”
丁汀源目瞪口呆:“怎么会,谁跟你说的。”
“队长你不要谦虚,我们全都知道了。”岑既白抱着猪肘啃得高兴,不怀好意地说,“乐始以前给东溟会做事,金盆洗手这么多年又被东溟会的人埋伏,大家都懂嘛。”
乐始气得要死,丘玄生关切道:“我还没向石耳问过乐始的伤势呢,严不严重?我能瞧瞧吗?”
乐始捂住胸口,站起来喝道:“不给你看!”屋里坐着的几个人都看过来,丁汀源不想引人注意把她拉回座位上,乐始这才小声说,“没错,队长要为我端掉东溟会琅州分舵的老巢,如果是丘玄生受伤就不会有这种待遇。”
“乐始,不要乱讲。”丁汀源把汤让给乐始,换了副说正事的表情说,“这次去琅州是要见我一位故交,她与东溟会关系匪浅,但并不是东溟会的成员。”
“东溟会很危险,我要陪你们一起去。”丘玄生一发言乐始就生气,丘玄生按住她道,“乐始,现在不是闹别扭的时候。苍秾小姐和小庄主会帮我们的,你不要害怕。”
“有什么好怕的?难道那个来杀我的人得手了,还是我输给那个人了?”乐始从来不领她的情,鄙夷地说,“你们三个这么弱,跟来只会给我和队长添麻烦。”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岑既白怒而拍案,丘玄生赶忙往她嘴里塞个鸡腿,岑既白坐回位置上,抓住鸡腿说,“你等着,看我吃完这个鸡腿怎么教训你。”
乐始和岑既白性子不和,丘玄生对上乐始也只会吃亏,苍秾不得不跟看起来相对理智的丁汀源交涉:“队长,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我也不想瞒你。前几天我和玄生失踪,其实是被一个名字很长的机器猫强行带进了幻境里。”
“幻境?”丁汀源还以为是什么好事,笑着说,“那恭喜你们了。你们有没有拿到厉害的法宝?”
“任务失败了,要不是情况特殊差点回不来。”苍秾如实道,“我们在幻境里遇见东溟会的成员沈飞雪,她曾带人潜入神农庄妄图盗取宝物,盗窃不成死在岑乌菱手里。”
高高兴兴啃鸡腿的岑既白动作一滞,小声说:“我都快忘了沈飞雪是个死人。”她说到这里才觉得奇怪,丢掉鸡腿急忙道,“不好,沈飞雪是东溟会的,沈露痕肯定也是。她俩狼狈为奸蛇鼠一窝,当初就不该放过沈露痕。”
苍秾对她的反应慢感到无语,想了想继续说:“丛芸队长的两个zip都解压过了,但还是没拿到我们想要的关键情报。殷大娘那边也全无进展,我们想起她说东溟会中有不少江湖游医,正好乐始曾是东溟会成员,我们就想问一下。”
这番话在乐始看来就是痴心妄想,破坏了和队长的二人旅行,还指望她来帮忙?眼见乐始无动于衷,丁汀源道:“乐始,苍秾小姐也是救人心切,你总不能这样吧?”
乐始哼一声说:“东溟会行事隐秘,成员身份这种**的事怎么可能说出来,你们该不会以为每个加入东溟会的人手里都有张名单,还有张座位表,每次开会都这么坐?”
“得了吧,看你那死样就知道是什么情况。”岑既白不甘示弱,拉过丘玄生说悄悄话,“还是别问了,像她那种人不会有朋友的,东溟会里估计人人都远着她不跟她玩。”
她的音量不大不小,正好控制在能让乐始听见的范畴里。乐始果然怒上心头,气得站起来道:“你说什么!”
苍秾和丁汀源吓得时刻准备拉架,偏偏岑既白不怕死地嘲讽道:“你急了你急了,被我的话刺痛了是不是呀?队长你也别帮着她,依我看乐始就是不想带我们去琅州。”
“我在东溟会里没有认识的人,不是旁人不愿同我交际,而是她们对我敬而远之。”岑既白还以为她被自己激得肯说真话,没想到乐始点点头,抽出刀来直劈岑既白,“你这蟑螂竟敢冒犯我,现在就送你去见沈飞雪亲自问话!”
驿馆里众人都在看热闹,丁汀源抓住乐始的胳膊:“哈哈哈,今天赶路太久乐始也累了,就这样吧明天见。”
她拽着乐始往楼上走,乐始抓着刀胡乱挥砍反抗,苍秾赶紧送上钥匙:“哈哈哈,我们早就订好房间了,这屋子就先给队长和乐始住,吃完饭我们再订一间。”
这不是自己最开始的目标吗?乐始放下长刀,丁汀源客气地说:“这怎么行,不能叫你们破费了。”
不能让这种客套葬送自己的机会,乐始一把抢过钥匙,拉起丁汀源道:“不行,就这么住。”
楼下的岑既白怒道:“不要脸,原来是不想付房钱!”
乐始举起刀又要劈,丘玄生赶忙用鸡腿塞住岑既白的嘴,赔着笑说:“哈哈哈,队长你们先去休息吧,小庄主还要再吃十碗饭,会耽搁很久的。”
乐始把钥匙交给丁汀源,让她上楼开门。苍秾觉着这番闹腾着实奇怪,两人相对半天,乐始说:“这次谢谢你。”
她说完这句转身就走,她在谢什么苍秾还是摸不着头脑。下楼时岑既白把她招过来,苍秾知道这人跟乐始不和,凑近些问:“你还想打什么主意,别到时候把我们害死。”
“今晚你们来我房间,我有很重要的计划跟你们商议。”岑既白像是说着什么国家机密似的,掏出钥匙道,“你把这个交给她们,让她们用掉剩下的那个房间。”
丘玄生怕她没安好心:“小庄主,你有什么计划?”
岑既白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从这人刚才种种行为看来,她肯定是要策划捉弄乐始的事。苍秾担心她走昏招,但还是照她说的带着钥匙上楼。
她推门进去,丁汀源坐在桌边收拾包袱。乐始眼疾手快拉着她走到走廊外,问:“你还有什么话说?”
苍秾拿出钥匙:“我是来给你们钥匙的,一人一间。”
乐始愣愣地看了苍秾几秒,突然开始蹲下磨刀。苍秾吓得魂飞魄散,钥匙也没来得及给就匆匆跑下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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