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仍在熟睡的严在溪被急不可待的nico以重量级跳水式直击灵魂深处。
“嗷!”
严在溪捂着小腹诈尸一样睁开眼,吃痛地皱着素白的脸颊,在三秒内弹跳起身。
nico“哈哈”地伸长舌头舔舐他的脸颊,满脸口水味。
严在溪还闭着眼睛,一掌推开凑来的狗儿子,崩溃地晨骂:“啊啊——我要扒了你的狗皮,大卸八块!前爪烤了,后爪炖了,狗鞭放辣椒爆炒!”
nico听不懂人话,只以为严在溪提高嗓音在夸赞它,尾巴摇得更快,好像要飞起来。
“嗤。”
严在溪听到很淡的一声笑从门口传来,他当即推开身上压着的庞然巨狗,张开被nico舔到湿漉漉的眼睛,看到斜倚在门边穿戴整齐的严怀山。
他看过去时,严怀山已经恢复常色,他笑得很短促,和神色同样冷淡,仿佛只是严在溪前一秒的错觉。
nico又缠上来,严在溪不理它,顶着一头乱飞的毛,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有刚睡醒的傻气与懵懂,他愣愣看了严怀山几秒,后知后觉地叫了声:“哥。”
他敞开领口的睡衣柔软地露出肩颈锁骨的线条。
nico趴在严在溪肩头,茂盛的金色长毛半遮住他半边被压出红痕的肌肤,白得好像融了天生的**。
严怀山想起很多年前,因拍三级片翻红的何琼,从鼻腔深处应了一下。
他的目光看过来时,在严在溪**的肩头快速掠过,不做停留。
“你的包昨晚放在车上没有拿。”严怀山把右手提着的旅行袋放在靠墙的地毯上。
严在溪大脑还在清醒初期,仰起脸,视线茫然地跟着他的动作,一直到旅行包完好立在羊绒地毯上,才反应过来:“噢噢!谢啦,哥。”
他弯了弯眼睛,冲严怀山露出毫无保留的笑容。
严怀山没有接话。
清醒了几秒,严在溪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地毯上,严怀山的目光纳入他半条小腿,脚踝和筋骨嶙峋的脚背。
严在溪正弯腰拉开旅行袋的拉链,翻看着他的相机,手臂顿垂在半空。直到现在,他才完全清醒,想起自己身处何处,又想起昨晚是在机场撞见去送未婚妻的大哥。
“哥,”严在溪缩了下手,小心翼翼地问他:“我是不是不能住在这里?”
闻言,严怀山看他一眼,语气平直:“为什么这么问?”
严在溪用听上去老老实实的语气说出欠揍的话:“因为你的脸色看起来像我欠了你八百万没还。”
严怀山盯了他一眼,严在溪皮紧了一下,笑嘻嘻地正要说话,视线中不远处的身影就靠过来了。
“哥,”严在溪登时成了哑炮,讪讪问他:“怎么——”
话还没说完,严怀山的手臂就抬了起来,贴近他的脸颊。
严在溪情不自禁地动了下手,不算用力地握住严怀山的手腕,他拇指下按着突起的腕骨,手指下意识蹭了一下。
但严怀山不为所动,指腹微凉地在他左眼眼睑下略一擦过。
严在溪眨了下眼皮,抬着目光发愣地看着突然离他很近的大哥,能清晰地看到严怀山眼角夹起极淡的细纹。
不知道为什么,严在溪每次和大哥对视的时候都忍不住想哭。
他只敢短暂地去看严怀山冷漠的眼睛,睫毛轻微颤动,在藏着的泪珠呼之欲出前,猛然移开视线。
严怀山微微垂眼,目光短而快地和他对视,而后毫不犹豫地从严在溪手中抽出手:“有一根睫毛。”
严在溪慌乱地别开脸,握过严怀山的手也跟着无措地大张,他连声“噢”着,连一眼都不敢多看了。
严怀山没有多说什么,抛给他一把车钥匙,严在溪条件反射地接住。
接过的动作太过顺手,让严在溪幻视了一秒平时和nico玩跑接球时nico的动作。
“我去公司了,你出去的话开这辆车。”
nico摇着尾巴跑过去,严怀山垂在身旁的手臂微动,在它头顶轻揉两下。
严在溪垂眼看了下手里的钥匙,手心握得稍紧,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呆呆应了声好。
没几秒,他想起之前还念叨着要问严怀山的事情。
他今天中午约了徐念茹,附带谢呈一起出去吃饭,不用去影楼报道,也没有事干。
昨晚严在溪就看上了庄园的建筑风格和周围的景色,他握了下仍留有严怀山体温的手,垂着脸从包里拿了台相机出来,问:“哥,我能在这里随便看看吗?”
这里明明也算是他的家,但严在溪的语气里透着不自在的生分。
严怀山没有戳破,只是叮嘱:“不要进我的房间。”
“我都不知道你房间是哪个,”严在溪这才笑了一声,顿了顿,故意问,“怎么?金屋藏娇担心我告诉嫂子啊?”
严怀山沉着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一秒:“东侧四楼第一间是我的房间。”
他盯着严在溪的眼睛,很熟悉地命令与警告的眼神,让严在溪想起小时候未经允许闯入严怀山的卧室,撞见他在xx的场景。
那时候严怀山用同样的眼神,面色冰冷地让他滚出去,想找哥哥一起玩游戏机的严在溪顽劣地朝他吐舌。
隔天,严在溪“意外”打碎了严左行钟爱的紫砂壶,被结结实实抽了一顿。
晚上严怀山拿了药膏亲自给他上药,涂完药,他说:“以后不能随便进我房间,知道了吗?”
长大后的严在溪仍旧同儿时一样,埋着脸不服气地撇了下嘴,嘴上说着:“你都告诉我了,我怎么不得去光顾一下?”
但实际上他和严怀山都知道,正如兄弟二人再也不会像那时候一样亲密,严在溪也再不会未经允许闯入兄长的房间了。
时间快又长,总是悄无声息地改变着他们,将彼此推向陌生的彼岸。
nico被严怀山轻轻推了一下,停下蹭他小腿的动作,仰着狗脸,用水汪汪的眼睛期期艾艾地目送严怀山离开。
严在溪手里的车钥匙沉了一下,他握了下拳,追出去:“哥!”
走廊里高大挺拔的背影停了下来,严怀山在稍暗的走廊中缓慢转身,他没有完全回过来,侧过半边身体,看向严在溪的视线冷且沉,顶着皮肉挺起的喉结滚动一下:“怎么了?”
严在溪突然嬉笑着抛了个飞吻:“别累着自己,爱你哟。”
严怀山面无表情回过头,径直抬步离开了。
nico在旅行包里翻找出自己的抛接球,衔着一颗红球走到严在溪手边。
严在溪乐呵呵地撸了把nico的狗头,看出他哥今天心情至少还算不错,没在听到那些话后叫他快点找医生有病治病。
他把在nico嘴下摊开手心,沾了点口水的球掉下来,被严在溪用力抛掷出去。
“汪!”
nico兴奋地蹦跶两下,朝着球投远的方向追过去。
袖子撸上去一些,在手腕上的伤痕撞入严在溪视线时,他嘴边的笑意顿失。
严在溪脸色陡然变白,他急忙拉下袖子捂住手臂的皮肤,下意识看了眼早就没有严怀山身影的走廊,心虚地喘着气,不知道哥哥看到没有。
走廊尽头,nico追到了球,长嘴咧地很大,好像一个大笑的顽童,正从沙堆捡出小海星。
严在溪脖子上挂了不重的微单,弯下腰,相机悬在绳子上摆动,他笑着朝nico摆手:“宝贝儿!跑回来!”
nico洋溢着浑身的大金毛,亮着两颗黑黢黢的圆眼睛,好似一颗金灿灿的太阳,迈着欢快的步伐朝他狗突猛进。
严在溪大步跑起来,要nico从后面追上他,一人一狗玩的不亦乐乎。
楼上楼下都跑了个遍,最后严在溪气喘吁吁地在屋外正对着的草坪上躺倒不干。
nico精力旺盛地用牙尖小心咬住他的袖角,扯着主人要他站起来继续你追我赶。
严在溪被太阳晒得心慵意懒,赖在草坪上不动,他拍了拍身旁的空地,说:“nico!过来躺下!”
nico“嗷呜”一声,在嫩绿的草叶上留下肉垫的痕迹,在他身上跳来跳去就是不肯安安静静做一条美男狗。
严在溪想不通,nico这只已经相当于人类五十岁老头儿的老狗体力怎么能这么好?
太阳奇大,喷水器刚停止运作,草地上残留的水珠反射出莹莹的光泽。
严在溪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大敞着纤长的四肢,脸埋进潮湿的草里,对nico的求玩视而不见。
阳光流在后脊,隐隐发烫。
严在溪闭着眼睛,很突然地想起被文铃撞见他偷吻大哥的前一刻。
他赋予作弄意义的吻中,真的只是出于愚顽的报复吗?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