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红身影被温涧北袖风拍落在地,竟是个披着赭红长袍的青年,口中叼着条朱砂染就的长纸,乍看与真舌无异。他揉着屁股龇牙咧嘴:“哎哟喂!兄长好狠的心!”
“小叔!”温如烈急忙上前搀扶,却被对方八爪鱼似的缠住:“谁是你小叔!本公子年方二八,貌美如花!”满堂宾客顿时哗然——来人竟是温家那位疯癫多年的温尽暮!此人与温涧北同母异父,曾是形影不离的兄弟,自温涧北开宗立派后,更被尊为副峰主。谁知三年前突遭变故,从此专在各大场合揭温涧北的短,今日扮冤魂,明日装债主,偏生温涧北始终纵容。
侍从们鱼贯而入要架走他,温尽暮突然指着温涧北尖叫:“恶鬼!他掏人心肝下酒!你们与他同榻而眠,醒来五脏六腑都要少几样!”侍从们面如土色,温如烈上前低哄:“小叔,别闹了,我让人给你做你最喜欢的桂花羹可好?”
温尽暮猛地凑近他耳畔,热气呵在颈侧:“亲侄儿的尸骨都摆上桌了,你竟还吃得下?”温如烈瞳孔骤缩,强笑道:“又在胡言乱语了我送您回房。”温尽暮咯咯笑着拽他衣袖:“回房好呀,我告诉你个秘密……”
恰在此时,檐角铜铃无风自鸣!
“泠——泠泠——”
温尽暮眼中血丝暴涨,周身气劲轰然炸开!温如烈被震退数步,云星河袖卷流云护住弟弟,上官鸿衣袍猎猎纹丝不动,张易禾则被齐欲晚水袖一卷堪堪稳住。梦生早蹲在梁上嗑瓜子,忽见乾坤鼎内漩涡渐息,一抹白衣角闪过,她她勾了勾唇角,心里赞叹:好小子,一教就会。天资一般,脑瓜子到灵。
鼎内孟夜正被混沌气流撕扯,两只蝙蝠从袖中钻出,吐白光凝成护罩。他狗刨式游荡在无边无际的宝海中,忽见胖蝙蝠咬他右臂指向某处——金霞茸、火猊丹、断潮刀、定魂香正悬浮在紫晶内壁旁!
“向左干得漂亮!”孟夜扑去捞宝,左臂立刻被瘦蝙蝠狠啄一口。“错了错了!你才是向左!”他手忙脚乱将宝物塞进芥子袋,转头对蝙蝠干笑:“前辈,该拉我上去了吧?”
两只蝙蝠歪头眨着豆豆眼,突然“噗”地化作青烟消散。孟夜抱着逐渐缩小的护罩傻眼:“等等!说好的我去拿宝,你来救场呢?!”
此刻鼎外温尽暮突然挣脱束缚,赤足踏在供桌上,撕开胸前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疤痕,对着宾客们癫狂大笑:“你们可知这鼎为何叫乾坤?因它炼过三百生魂!温涧北你且摸摸心口,可还听得见雨石哭喊——‘我一生皆是你的算计,温家利益之下,可曾容我为人?你就算将我打入炼狱,我也绝不屈服!’”
满堂烛火应声而灭,唯有巨鼎泛起幽绿诡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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